我知道,只有这样紧张繁忙的埋头工作,我才不会时常的想起安心,才能按捺住想念她的心情。我知道她现在还是恨着我的吧,但过不了多久安心也一定会把我放下,就像对陌生人那样。
我以为到了云南后,我会从自己一直在你生命中扮演的那个可悲可笑的角色中释怀出来,把你放下,可是我还是高估自己了,我这一世不都可能放下你,虽然我们从相遇到相识再到相知,这段时间真的很短很短,但你却成为我身上那道永远不会抹去的烙印。
安心,一直有一个属于你的位置在我心里面,不论是过去,还是将来。也无论你知不知道,这些都是天长地久的。
我做不了更多,也知你不稀罕我做的,我愿你在以后的日子里平安。
忙忙碌碌中,日子不经意间就过去了。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公司改革后第一本杂志成功发行,因为之前为杂志做过一定程度的宣传,销售量不错。这对于之前公司的惨败业绩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为此,公司举办的庆功会。
那天晚上,我和小王,喝了真的好多好多,直到后来说话都语无伦次,口齿不清了。有人说在成功到达时不论是谁都会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因为这实在是太不易了。那种在黑暗和彷徨中摸索了许久,终于在前方看到黎明的曙光的喜悦和解脱,我总算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庆功宴之后大伙们都没回家,而是在KTV的包厢里一直狂欢,可是我实在太累了,不知不觉中就靠在小王的肩上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当我从KTV里醒来,包厢里横七竖八躺的都是人,乌烟瘴气的,而我自己躺在沙发上,几乎占了沙发的全部位置。头是靠在小王的腿上的,身上还披着小王的外套。我才意识到在我睡去的这段时间里,小王似乎都没有怎么移动过身子,并且他几乎一夜没睡。
当我睡眼朦胧的从他身上直起身来,他只是揉揉眼,轻声和我说了句。
嗨,早安,小然。
离开KTV,我驱车回家,一路上我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虑中,小王为了让我睡得好些,竟可以将如此难受的姿势一直维持着直至到天明,我无法想象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为了我,一整晚都窝在狭小的沙发,连腿都不能伸展开来。
这样的事我曾为安心做过,我是心甘情愿的,但我从未想过这样的事也可以有这么一个人为我而做。
在对安心的这段感情里,我一直是那个付出的人,不计回报,我认为这样是理所当然的,但真当有这么个人,默默的为我付出,关心我,照顾我,就像我对安心那样对我时,我还是不知所措了,我清楚地知道这种被人宠着被人照顾的感觉真的很好,因为你永远是主动接受的一方,你可以毫无顾忌的享受另一个人为你付出的一切。
我从来就知道小王一直在默默的为我付出,可是我总是装出一付不知情的样子,肆无忌惮的享用着小王给予我呵护和宠溺。直至今日,我才不得不去面对小王对我隐忍却又直接的感情,不再逃避。只是我心里满满的都还是安心的影子,实在装不下其他的人。我知道如果我接受了小王,那么以后的路会更好走些,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不能违背我对安心的心意,何况这样对小王又是极其的不公平的,身体在他那心里却想着别人。
或许再久点,再多些时间,在提及安心时,我就可以波澜不惊了,从而接受小王了呢,只不过这些时间的概念到底有多长,连我自己都不可得知,我又怎么忍心让他一直等下去。
公司慢慢走向正轨了,我们也不再像起初那样忙碌不堪了,小王总是在闲暇的时候是带着我去游玩一番。我们曾一起背起行囊去过大理、西双版纳、玉溪、曲靖;看过滇池、爬过玉龙雪山、逛过牛街古镇;有过在丽江的灯红酒绿的酒吧里和陌生人搭讪,最后被要求一夜情而狼狈逃离的经历;也曾在中越边境因为冒险跨过界河而被哨兵警告过。
小王和我约定,等到公司什么时候真正好转了,我们就一起去泰国的红灯区看“黑珍珠”;骑一次大象;在充满热带气息的街头露天餐厅中,吃一顿地道的泰国菜;一起去青藏漫步在香格里拉的黄灿灿的油菜花田里;一起在大草原上骑马飞奔,一起喝青稞酒、吃全羊。
每次加班到深夜,小王总会带着我到公司附近的烧烤摊,点几份烤串儿、几瓶冰啤,坐在露天的场地上,聊聊自己的生活,谈谈自己的儿时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
那天,我无意间问起小王,问他将来要娶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当作未来的妻子。小王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告诉我他如果要找,就找像我这样的。
在夜里,我能看见小王看向我的那双眼睛是那么是明亮,没有一丝杂质。我知道他在暗示我,可是真的没法接受他。之后,我没说话,他也没,气氛有些尴尬,他有些欲言又止,最后我深吸了一口气对小王说,小王,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么,你问过我他是谁,我说过,总有一天会告诉你的,那么今天我告诉你,这个人是谁。
小王脸色有些凝重,迟疑的微微点了点头,而我继续。
这个人,你认识,准确的来说不是公司的人,她曾经和我合作过,是安心。
当我说完,看到小王目瞪口呆的表情时,我的心还是有些抽痛,又不禁苦笑着解释。
看来这段感情是真的没有人可以理解的,我喜欢安心,非常喜欢她,无关性别,只是单单因为她就是她而已,仅此而已。
我一直等待着小王的回应,我真的希望有个人可以理解我,可是就在这样漫长的等待中,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我怎么可以强求一个喜欢我的人接受这样的现实,这样的理由,这样好残忍。
沉默了好久,以至于连我都在怀疑刚才的对话是否发生过,小王终于打破沉静,灌了一大口的酒盯着我的眼睛说道,小然,那,安心知道你对她的感情么?
我有些惊愕小王会问这样的问题,可是我还是如实回答了。
至始至终我都不会让她知道的,也不会告诉她。她比我大,有男友,是直人,并且我们也只是朋友关系而已。
小王又问,那你就这样一直默默地守着她,看着她,永远将这份感情藏在心么?
我笑着说,或许这样做你会笑我傻,然后告诉我,为这段永远不可能的恋情无止境的付出是非常不值得的。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愿意,愿意以朋友的名义,一直留在她最合适的距离里。在我看来,相比轰轰烈烈的爱情,她更需要安安静静的陪伴,不打搅,就是我最体贴的温柔。
小王停顿了许久皱着眉反问我。
既然你对她用情极深,那为什么又在最后选择离开呢?
可能,因为好像我在她心里似乎并不重要,而且因为我的存在好像已经扰乱了她正常的生活,我不想她过得不好,也不想让自己在这段感情中深陷泥潭,不能自拔。那么离开之后,在离她很远的距离默默地想着她,念着她,这样对于我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我知道2年后,或许更久些,我还是会返回上海,还是会再见到她的,只是那时,她的生活会改变许多,结了婚,有一个爱她的丈夫,有一个像她的孩子,没有了我,她就不会徘徊在我对她无限度的宠溺和呵护中而左右为难。她会重新拾起原有的生活,过上她期待已久的人生。已是过30的年龄了,她注定会结婚生子,而我也能在离开后逃避这些足够让我心碎,让我不敢面对的现实,因为这些都是必定会经历的过程。到那时,我们再见面了也回不到曾经亲密无间的关系,她会恨我,但即使这样我也认了。因为我这样做,于她,于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我终于说出了藏住在里最深的想法,说完的一瞬间,我觉得一直扛在肩头沉甸甸的包袱莫名的轻了许多,最后的隐私都被我曝露出来,让我觉得实在有些不可思议,这放在从前是根本想都不敢想的。
小王在听完我的真心的诉说后,低下头沉默许久,之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告诉我。
小然,你从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会轻易付出感情,一旦你付出真心,你就很难再喜欢上别人了。我知道我无论变成谁都没有用,第一次见你走不进你的心,一辈子也就走不进了。一开始我就预感你不会回头看我,一开始我就知难而退,只是远远地看着你,望着你,恋着你,轻轻地想着你,因为我知道你的心永远装着一个人,永远也不会有我的位置。只是当你落寞,我多想成为你唯一愿意倾诉的对象,多想和你静坐在满天星光下,听着你毫无的顾忌与我诉说你心里的那些事情,悲也好喜也罢,我都愿意与你承担,可是我什么都愿意,可是连一个候补队员都算不上。我从来就知道一直个人占据着你的心,但是我没想到那个人竟是安心,可听你说完后,我还能做什么呢,只能试着明白和理解你这段崎岖的感情。你一定不知道你刚才说话的时候,眼神是多么的温柔,多么的惜疼,那一刻,我知道我永远都比不上安心。你对于安心就像我对你一样,我明白你的感受,你也明白我的,因为我们是如此的相似,但即使只这样,我们也只能做着相互的朋友,相互取暖,我走不进你的心,你也永远不可能接受我。
我知道这些都是发自肺腑的言语,可是我还能说些什么呢,也只能愧疚的和小王说了句根本没有用的“对不起”。
我说,小王,你真的很好,我也真的很庆幸这一生可以遇到像你这样的人,或许,如果在遇见安心之前,我能够先遇到你,我就会欣然的答应你。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因为我的心里已经被安心装满了,我接受不了你,也只能与你说声没有用的对不起,我知道我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弥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也无法回报你对我的好,可是我却不想因为这些而让我们的关系终结了。像你这样的朋友,我三辈子都难能遇上,我真的很珍惜这段友情,你说我是不是很贪心。我苦笑的自嘲道。
小王握着我的手脸色恢复了平静。
他说,小然,别这么说,喜欢是双方的事,既然你接受不了我,我也不会勉强你,但也希望不要拒绝我对你的好,因为这些都是我自愿的。我不想让你为难,如果我们之间做不成情侣,那我也希望你可以把我当成哥哥一样的身份去看待,我也可以把你当做妹妹一样的去宠溺着,以这样的亲情加友情的方式将我们的关系维持下去,你不会觉得尴尬,我也可以以我的方式继续照顾你。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好不是么?
当我听完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对于这个男人的如此限度宽容和理解,我已是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如自来水般止都止不住,噼里啪啦的往外流。除了父母从来没有人能够像他那样对我如此之好,这么宠我。
嚎啕大哭的我,只能一个劲的哭泣,想说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最后,连他都忍不住笑出声从座位上走过来,蹲在地上轻抚的我因抽泣而不断颤动的背,安慰着说道,没事啦,多大一点事,能把你哭得像只小花猫一样,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我低下头轻轻抱住他带着哭腔说,以后我叫你,哥,好么?
恩,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他笑着揉着我的头,轻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章
已经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对那个人产生一种莫名的感情了,想依赖着她,看着她为我忙忙碌碌,看着她为我着急,即使她比我小,即使有些时候她的举动是这么的不成熟,可是我就是想赖着她,让她宠着我,惯着我。
可能是我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感受过被人照顾的感觉了吧,和森在一起这么久的时间,我们已经过了像大学时那种如胶似漆,每天都必须黏在一起的热恋期了,在一起的生活如水一般平淡,他有他的事业,我也有我的工作。但和森在一起我总是被动的,森说再等等,再过段时间,等到他事业有成后,他就会娶我,给我我想要幸福,可是我就这么一直的等,一晃6年就过去了,我们还以情侣的关系一直同居着。
只是,他越来越忙,忙到几乎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甚至曾经我们有一年的时间都没有见过面。他变得越来越急躁,脾气也越来越差,以至于,我们吵架的次数也愈来愈多。
森说,我现在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啊,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呢。每次都说你懂,你懂,可是过几天你还是会翻出旧账再吵一次,难道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现在的身不由已么?
可是,森你知道么,我从来都不需要什么物质上的幸福,我只是个女人罢了,我也会缺乏安全感的。即使自己知道有些无理取闹,但就是要证明自己的重要性啊。客户也比我重要,朋友也比我重要,同事也比我重要。我在意的并不是你经常的夜不归宿;不是我每次都等不到你,而一个人独自吃下早已冷掉的晚餐的心情;也不是一周被你爽约四次,而是我到底被放在什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