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绵彩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她们报告。薛浅眉坐在上面,脸色不太好,似乎没有休息的好。她捂着头,不时咳嗽几声。“好了,我知道了你们走吧。”新尚寝看看路绵彩,轻声道:“要我问下有关尚服的事情吗?”路绵彩摇摇头,和她一并出去了。
等她们都走了,薛浅眉倒在榻上,大口的呼吸着,她摸摸额头,很热。薛浅眉敞开衣服,这几天好像感染了风寒,身体差的很。
门外有宫女报告:“娘娘,苏常在来请安了。”薛浅眉皱眉道:“让她走,就说本宫身体不适,没法见她。”“是。”宫女应声下去。
薛浅眉勉强坐起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她拿起一边的镜子,镜子里的她面色惨白,眼窝深陷,一副重病的样子。
薛浅眉烦心的将镜子扔在一边,过了会她又忍不住拿起镜子摩挲着。镜子是冷的,薛浅眉愣愣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叩叩”“进来”宫女端着药低头走进来。薛浅眉看了一眼道:“你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煎的?”“是”宫女回她。
薛浅眉拿着喝了几口便放了下来,宫女连忙端了下去。薛浅眉拿起镜子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还是那么憔悴,薛浅眉叹了口气放下镜子,在放下的那一刻镜子里浮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 对此文有什么建议大家可以写一写啊
☆、奴性
薛浅眉病了几天后,病情开始恶化了。如同安平娅那样,大夫对此束手无策。
夜晚,薛浅眉在皇上的安慰下惶惶入睡。一闭眼薛浅眉便没了意识,她感觉自己正坠入无底的深渊。
“喂!喂!”有人在喊她。薛浅眉睁开眼,眼前站着一个扭曲的女子。女子手里拿着剑冷冷的看着她。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是谁?“我是来取你命的人。”女子眼神一冷,举剑就刺。薛浅眉大惊,瞬间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黑暗。
薛浅眉喘了几口气找到蜡烛点燃起来,蜡烛燃烧起来,照亮一方角落。薛浅眉擦擦头上的汗,那个梦预示了什么,是否和她的病情有关?
她闭着眼皱起眉头,那女子她显然不认识,自己应该没有害过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算账?薛浅眉忽然觉得口渴了便高声呼喊。
从外边匆匆跑来一个宫女,“给我倒杯茶。”薛浅眉有气无力道。宫女倒了茶低头递给她。
薛浅眉瞥了她一眼,觉得眼生,“你是新来的吗?”宫女没有说话。
“问你话呢!”薛浅眉不悦道,最近的事情搞得她脾气很是暴躁,这宫女再不回答以后就不必出现在这里了。“我是新来的。”宫女抬起头面无表情道。薛浅眉看见她脸后惊叫一声,“你是……谁?”
宫女摸摸脖子上的血,没有眼白的眼珠紧紧的盯着她,“我就是……”她没说完,面容忽然扭曲起来 。
“贵妃娘娘你一手遮天,不知道我是谁吗?”那宫女扭曲的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我还当你胆大呢 ”宫女笑起来,从她脖子上渗出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薛浅眉的被子上。
薛浅眉呆在那里,半响她才动起来,她用力推开那个宫女,谁想扑了个空,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薛浅眉忍住疼痛朝后望去,空荡荡的一片,哪有什么宫女。是自己的错觉?薛浅眉拿起茶杯一看,里面是血。
她心怦怦跳起来,一定是鬼了。她挣扎着起来,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身体的温度在不断升高。她看着蜡烛,脑子里一片空白。
半响她才想起来,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大约是云暮了。
第二天一早云暮便被薛浅眉叫去了栖霞殿。
周围的宫女都被遣散了出去,薛浅眉手撑着床榻侧躺在红帐里。云暮跪在地上不知何事。
“你进宫几年了?”薛浅眉声音从红帐里传来。“奴婢进宫两年了。”“你在尚服宫里做事的?”“是”“怎么没有见过你?”“奴婢之前在尚工局待了一段时间,后来转到了尚服宫。”“怎么转到尚服宫了?”
云暮不知道薛浅眉问这些是什么意思,真正的原因又没法说出来,她便道:“一个地方待惯了想换换。”“本宫这次找你来你知道为什么吗?”“奴婢不知。”
薛浅眉接着道:“本宫知道你通晓鬼神一事,本宫近日感染了风寒,睡觉时不时会做噩梦,便想叫你来看看。”
“奴婢才疏学浅,恐难胜任。”云暮心里暗暗叫苦,这种烂差事,这么让她给摊上了呢。
“上次安平娅公主的事你办的那么好,本宫相信你的能力。你是对本宫进行质疑吗?”薛浅眉口气冷起来。“不是。”云暮皱着眉。“那本宫就将这件事交给你了,你记住不要到处乱说,否则就让你知道本宫的厉害!”薛浅眉慢悠悠道,“如果你办好了这素,你就是想当尚服也没关系。”
云暮心一动:“娘娘,新尚服还没有定呢。”“嗯,尚服走了后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代替这个位置。”薛浅眉语气轻松。
“不是按尚服的考核成绩来安排吗?”云暮小心翼翼道。薛浅眉突然冷笑一声:“怎么,你觉得本宫是故意的?”“没有。”云暮低下头不让她看到自己表情。
“本宫对尚服这个位置很是看重,这个位置也不是谁都能做的,本宫要三思而后虑……”
真烦人,直接说不想给路绵彩当不就行了。云暮不耐烦的撇嘴。
“好了,你随本宫来看看吧。”薛浅眉从榻上起来,身形摇摇的走过来。
云暮跟着她进了内屋,内屋摆设华丽奢侈。刚走几步云暮便觉得阴气森森,一股巨大的怨气迎面扑来。云暮倒退了几步,手抓住门。
“怎么了?”薛浅眉疑惑的看着她。“娘娘你这屋子里怨气很大。”云暮退出门,不敢踏进一步。薛浅眉心里也吃了一惊,“你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屋子里有怨气在徘徊,只有找到那个东西才行。”“什么东西?”“这奴婢不知,得需要娘娘你找到。”
薛浅眉环视房间一圈,沉声道:“好吧,你先下去,等候我的通知。”“是。”云暮行礼后匆匆走了。
中午时分,英淑坐在台阶上晒太阳,刚吃完了饭,肚子饱的很,动都不想动。
云暮从房间里抱了卷被子出来,英淑抬头看了她一眼:“早上贵妃娘娘找你干什么去了?”“问我一些事情而已。”云暮抱着被子正准备走,英淑连忙拉住她。
“贵妃娘娘说谁是新尚服了吗?”云暮摇摇头:“你这么关心干什么。”“要是摊上个不好的尚服我们就惨了。”英淑重新坐了下来。
云暮将被子放到晾衣绳上。说到新尚服,她还是问一下路绵彩吧。
半柱香后,云暮来到了尚服宫。里面很安静,宫女们都在做自己的事情。“你来干什么?”司衣注意到她,走上前来问道。“我找路司簿一些事情。”云暮回她。
“你和路司簿什么关系?”司衣口气不善。“没有什么关系。”“可我看你们感情好像很好啊。”司衣吃醋的看着她。
云暮低头不语。“她在楼上,自己去找她吧。”司衣白了她一眼转身走了。云暮轻车熟路的找到路绵彩的房间。敲了几声门后,云暮轻轻推开房间,里面没有人。
“你干什么?”突然一只手从后面伸出来搭在云暮的肩上。“啊。”云暮急忙回头看去,路绵彩端着茶杯看着她。
“我来找你。”路绵彩推开门:“进来吧。”云暮随她走进去。“怎么了?”路绵彩问她。
“今天贵妃喊我过去了,她说经常做噩梦,我感觉她屋里有很大的怨气。”云暮道。路绵彩一脸平淡:“哦,我想她还说了没决定好尚服吧。”“你怎么知道?”云暮看着她。
“我和她有个人恩怨。”路绵彩转着毛笔沉声道。“那她为什么好像不认识你。”云暮疑惑的说。“在她的眼里我就是一个下贱的婢子,怎么能高攀她呢!”路绵彩讥笑道。
不,不是的。云暮想反驳她,却觉得自己的话对她来说苍白无力。“坐会吧。”路绵彩将茶杯往她那边推了推。云暮捧着茶杯安静坐在一边。
“咚咚”路绵彩往门口看去,司衣站在门口笑道:“我给你带了点东西。”她侧身进来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你自己做的?”路绵彩看一时半会她走不掉干脆将笔放在一边,手搭在椅背上看着她。
“不,是主子赏的。”司衣将糕点从食盒里拿出来放在桌上。路绵彩捏起一块糕点随口道:“那个主子?”“贵妃娘娘。”
路绵彩将糕点扔进盘子里,冷冰冰道:“拿走吧。”司衣忙道:“你别和她生气了,她是主子,我们是奴才,好歹我没吃都留给你,你不能辜负我的一番心意。”
路绵彩眯眼看她:“奴性!”司衣大怒:“我奴性,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人吃人!你清高,要不是当初我极力举荐你,你现在怎么可能是司簿。”她将糕点扫到地上,指着路绵彩大喊:“有本事脱下司簿的衣服从这里出去。”
她柳眉倒竖,眼神恶狠狠的瞪着路绵彩,胸口不自然的起伏着,看上去气的很。
云暮坐在一边默默的看着她们两个。
路绵彩脱下外衣扔到地上,一言不发的走出去,司衣抓住她的手,咬牙切齿道:“你个无情无义的人,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就为了你当成新尚服,我天天跑去栖霞殿,你知道我的苦?”
“谢谢你了。”路绵彩面无表情的说道,将她的手拿开。“够了。”司衣一甩衣袖,“就当今天这事没发生吧。”她带着怒火冲了出去。
路绵彩瞥向一边的云暮,云暮连忙别过脸去。路绵彩没有说话将外衣拿起来披在身上。“我脾气是不是很坏?”路绵彩平淡道。云暮连忙摇摇头。
路绵彩坐了下来,盯着毛笔架看了半响,云暮也坐在房间里,静静的看着她。
坐了约半个时辰,路绵彩才回过神来,“你没事吧?”云暮关切的看着她。路绵彩摇摇头,她起身道:“出去散会步吧。”
晚间,栖霞殿内灯火通明。薛浅眉对镜梳妆,她想了半天并没有想到有什么带怨气的。难道是云暮说谎?明天喊她来要好好的问问她。
镜中的薛浅眉没了往日的神采,整张脸恹恹的。薛浅眉摸着自己的脸,原来自己已经这么老了,难怪皇上一直没有来了。
突然镜子中的脸扭曲起来,逐渐形成一个扭曲的笑容,“贵妃娘娘”有人在喊她。
“贵妃娘娘”谁!薛浅眉四下一望,什么人也没有。“贵妃娘娘,我在这。”
薛浅眉拿起镜子一看,里面是一张模糊的脸。“贵妃娘娘”有人拍拍她的肩膀。薛浅眉僵硬的转过头去。是一个宫女。
薛浅眉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娘娘,地上凉,喝了这碗热汤会好一点。”宫女脸上绽放出笑容,嘴角仿佛咧到了耳根。
薛浅眉接过来喝了一口,有气无力的挥手:“好了你下去吧。”宫女一行礼下去了。
看来就是这个镜子搞的鬼了。薛浅眉想气起第一次见到镜子时的场景,顿时在心里暗骂自己太大意了。现在只希望云暮能有办法了。薛浅眉抱着希望。
“就是这个。”薛浅眉将扔在地上。云暮后退了几步用布抱着镜子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