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她们经理大人的洁癖又晋级了?
“身体还没恢复么?”何秘书终归是不大放心的问了这么一句。
“没。已经好了。”阮洁一直保持着嘴角微翘。少有的连带那双桃花细眼都是缝进了笑意浓浓。看得何秘书也忍不住心情被莫名的带动起来。
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何秘书揣得八-九不离十了,阮洁这是春心大动啊。虽然阮洁平时在公司都是一派温儒态度,不会随便冷脸端脾气摆出一副经理架势,可说到底却是个恩威并施的人。年纪虽小,却已经不大好摸清内里真正的想法了。
和李世祥的不怒而威大不相同,却愈发的有李世祥处事风格的果断了。
在阮洁身边也快两年了,何秘书算是看着阮洁成长起来的。一个青春年华正茂的姑娘有挫折、打击、失意,肩负担子来到公司一年便坐上了部门经理的位子。即使销售能力过硬,但还是换来片片质疑声。当时部分资历老些的员工纷纷私下致以不屑,表示阮洁是总经理的外甥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人家有背景而自己没有呢。
可时间的考证是不会出错的。终归证明李世祥的决断是对的,而阮洁也不是个孬种。
何秘书深深感喟,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嗯,对的,是有那么种欣慰感。
“何秘?何秘回来!”阮洁眨了眨眼,朝坐在她办公桌前对着自己发呆的何秘书招魂般慢缓缓地摆着手。
何秘书正了神色,看了阮洁一眼,打掉了她的手,“别闹!”
私底下,她们的关系还是很要好的。
阮洁调笑道:“怎么?想老公了还是想你女儿了?”
何秘书一下子被阮洁的话噎住,有些不好意思。她方才在想自己对阮洁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叹她能说的来么。
“哟,看样子肯定是在想老公了!”
何秘书有些气恼地撇了阮洁一眼,“在想你。”
这次轮到阮洁被噎得顿住,她尴尬地抓了抓头。看自己刚才都讲了些什么呀!
何秘书倒是笑了,道:“看你嘴角含笑,喜上眉梢的是不是少女怀春了。”
摸了摸脸,阮洁讪道:“有么?还好吧……”
陆幼凝忙完了画室的工作,向其他人简单交代几句便起身回阮洁公寓那边去了。
到了家,陆幼凝换好鞋子,直接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定。拿出手机,摔裂的屏幕已经换了个,连带着有些破相的机身外壳也重换了新的。她想这橙子还真是有心,算是个靠谱的人。
按下开机键子,伴着几秒短暂音乐,耐心等待手机程序加载完毕。
陆幼凝抿着唇,眼神里抹过一丝是阮洁从未知晓的凌厉。指尖点开短讯息界面,蹙眉,是加了密的。
她了解阮洁,这人从不会用个人以及身边人的生日做密码,所以陆幼凝首先想到是阮洁和林岚的纪念日。
尝试着输了下,提示错误。系统显示还有两次输入机会。陆幼凝记得阮洁曾经跟自己讲过,阮洁的一个好友给阮洁做了一款只要三次机会用过,系统就会自动清除所保护的数据连渣子也剩不下的小巧却黑强大的变-态软件。当时阮洁还献宝似地问陆幼凝要不要,陆幼凝点点阮洁额头,笑道我哪里有你那么多小心思小秘密。
想到这,陆幼凝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这下倒好,可是难住了自己。这个小混蛋,总爱弄些古怪的东西。就连阮洁肩头的那个齿痕陆幼凝也想不通她是怎么弄得那么暧昧的。
没有陪伴在阮洁身边,跑去外地美院的那四年期间以至于后来的出国深造,陆幼凝现在想来真的是不甘心,这是她人生中做得最为后悔的一个决定。
阮洁最好的年华,她都未曾相伴。待到学成归来,此时的阮洁已然出落得灵动昳丽,褪却了那份独有的,只在面对陆幼凝时显露出的羞涩气息,能做到坦然的谈笑风生了。
不再是当年那个气鼓鼓表白嚷着要娶自己的稚嫩孩子了。
等等!
陆幼凝似想到了些什么,迅速点开已经黑掉了屏幕的手机,轻轻滑过,又飞快地输入了四位数字,按下确定。
……
也不是那天么……
陆幼凝的眸子里缀着黯淡的失落,深陷在沙发抱枕里的削痩双肩显得萧索寂寥。
心中的酸楚逐渐蔓延开来。梗在柔弱白嫩喉颈。
打开盘起的发结,头随意甩了甩。顷刻,一头娟丽秀发倾泻而下,散落的飞舞。看了眼窗外,尽是耸立的公寓高楼同浸在一片天幕下的片片云层下,显得晦涩躲藏。
陆幼凝头轻轻靠在沙发背上,有些疲累的阖了眼。
前尘往事,恍恍惚惚间一幕幕的又好似重新洗刷了遍。就这样半浅半眠中陆幼凝一直柔弱无骨般地依偎着。
“凝凝姐,这是送我的?”
“嗯,打开看看。”陆幼凝理了理耳际的发丝,巧目柔柔倩着。
“好。”阮洁小心地从包装袋里拿出盒子,又倍加小心地轻轻打开。眼前一亮,阮洁咧着嘴笑开了,满口灿烂小白牙。
是枚耳钻,很美。
“怎么一只?”阮洁疑惑地偏了偏头看向陆幼凝。
陆幼凝望着一头马尾,俏丽可爱的却已然高出自己四五公分的阮洁,心底似有一声叹息。伸手在阮洁右侧白皙耳垂儿处揉捏了下。
“就这边吧。”
“嗯,好呀。”
“另一只,等你……”似在思索措词,顿了顿,才道:“等你有了相伴的那人,自会给你就是。”
☆、第27章 番外青凝(一)
阮洁躺在床上,一张封面大红色的录取通知书盖在脸上。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动也不动。
关于录取结果她已经告诉陆幼凝了,且陆幼凝说自己这两天就会回来,可是这“两天”已经又过去两天了,陆幼凝还是没回来。
阮洁现在满心的焦虑烦躁,拿起通知书看了看,一个心情不爽就随手扔了出去。又不是结婚请柬做那么红做什么?不知道红色会引起人情绪烦躁么?
“宝贝,怎么通知书都扔了?”阮妈妈轻飘摇曳地走进来。
“热。”阮洁依旧一副死鱼状挺在淡蓝色床单上。“妈你进来都不敲门的么?”
阮妈妈走到床头,捡起孤零零躺在地上的通知书,弹了弹不知所为的灰尘放在了旁边的书桌上。拍了拍阮洁臀部示意她给自己让个地方,阮洁接到指令后则不情愿地挪了挪尊贵的臀。
“你房门有关么?”阮妈妈在旁坐下,伸手捏了捏自家女儿的脸蛋。好像瘦了些,这高考真是害人不浅。嗯,不过手感倒是一样的好。
女人最痛楚的不是十月怀胎到生下幼儿的痛,而是特么这些都忍受了,结果生下来的孩子长得却特么不像自己。
所以阮洁生的像自己这点是阮妈妈最为满意的。她内里是个女权主义者。
阮洁睁了眼望着天花板,有气无力道:“您能别揉了么?有点痛。”
看着阮洁被揉捏得圆嘟嘟变了形的脸颊,她一时萌心大动,又爱不释手地掐了掐,斜长美眸亮了又闪,闪了又亮,一个扑身上前就把阮洁压住抱将起来。
阮洁被冷不防地扑住,憋了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李诗韵!你谋财害命呀!”阮洁挣扎着坐起一边咳嗽着,把疯狂炙热的女人阻挡在身前。
李诗韵故作娇羞地望着阮洁,贝齿轻轻咬着下唇。只是,脸却不红不白,丝毫无羞涩感。一个四十多的女人顶着一张三十少妇的脸在装娇嫩,这实在是无节操无下限到极致了。
“宝贝,你把人家衣服都扯下来了。好粗鲁!”
阮洁气得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指着李诗韵,看着渐渐滑下的睡裙带子,两颊登时两抹胭脂红,倒是和窗外的那抹晚霞遥遥呼应,做了个相随。
“穿,穿穿……穿上!”阮洁气结得语不成调。李诗韵吃吃笑着,反倒欺身上前。
阮洁的手停在半空,推开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她恼羞地看着李诗韵,阮洁怀疑自己真的是这女人亲生的么?为什么他们家动不动就要上演亲妈调戏女儿的戏码?自己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啊!
看着毫无羞愧感的李诗韵,阮洁心里默默哀嚎,她觉得自己再不走肯定会被吃得连渣子都不剩下。当机立断朝床头另一侧滚去,翻身下来鞋也顾不得穿,光着脚就一个箭步飞也似的弹了出去,扶着栏杆冲着楼下大喊道,“阮劭,你老婆犯病了!给我拖走!”
阮劭:“诶!这就来!”
李诗韵不屑地甩了甩一头秀丽长发,把睡裙带子拉好。
哼!要不是看在你心绪不佳的份上老娘我犯得着需要牺牲色相么!哪有小时候的半分可爱,整个就一闷葫芦。
没劲。
吃过晚饭,阮洁一个闪身进了储物间,反正闲着也无事,不如干脆把以前的书本收拾下。这个举动惹得李诗韵直喊着,“诶呦我的宝贝那里面没有空调,你去找什么别中暑了。让你老爸去找就好了。”
阮劭听得这话,不住的嘴角抽了抽。在这个家里面妇男真是没地位。不过基于一个好爸爸好老公的严格标准,为了老婆和女儿他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是在所不惜的。一个区区储物间怎能奈何得了他这个无所不能的战士。
片刻,阮洁无奈地把饭都没吃完就冲进来的阮劭推了出来,“没事啦,这里面有风扇热不死人的。”
“看好你老婆。”阮洁冲自家老爸眨了眨眼悄声道。阮劭则回了一个了然于心的眼神。
父女俩相视而笑。
阮洁也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拿下套在手上的黑色胶皮套把头发扎了个马尾,蹲在地板上便开始一箱一箱的全部打开搬出来。
小学、初中、高中的都按照年级重新再整理一遍。一本本又一册册,有点像打理自己的心情。
理得顺了也就通了。
蹲了许久,阮洁觉得有些累,便扶着身旁的一摞书站起身。刚起,立时下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酸麻,她急忙身后寻了个矮脚的方凳坐下,扭曲着一张脸便不再敢乱动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动了动。没事了。咧嘴一笑,起身。
只一个瞬间,眼神却瞥到最里侧角落的一个箱子,有种说不出的原因阮洁复又回头看了看,蹙着眉想了下还是走了过去,搬开上面的东西,理了理。
又吹了口附着在箱面上灰尘。只一下,阮洁就被呛得猛地咳嗽起来,她捂着口鼻看着眼前这个暗黑色不算好看的感觉有些拧巴的且不大起眼的皮质箱子。方形,大约三十几许公分的高度,箱盖五厘米左右,边缘带着棱角。
支起下巴打量一圈,阮洁咂着嘴琢磨了下,这莫不是什么“勇敢者游戏”之类的吧,搞得这么神秘。
老式公文包上的那种铜黄色的锁款式。阮洁伸了手按在上面凸起的方形按钮,往下拉了拉,有些锈住的感觉,耐着心地上下多活动了几下,便轻巧的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