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洁蹙起了眉头,不理解陆幼凝是什么意思,等了半天也没给自己一个反应。双眼眯了眯,她把慢慢脑袋开始往下探,想看看陆幼凝表情。
探着探着,就见她身子陡地一颤微微朝后一缩......额前的长发一股脑滑下来,眼前一黑吓一哆嗦。
陆幼凝用力地咬了咬下唇,没笑出声,也没抬头。
阮洁恼地把头发往后理了理,“喂!”她欠着嘴,手指轻轻戳了戳陆幼凝。
“怎么了?”陆幼凝抬了娇贵的头,一副不解神情。
“你不理我。”不满地控诉。
“有么?”不解中似有愉悦。
“有!”
同意似的点了点头,陆幼凝道了个好字,合上杂志放在一边,调整了枕头的位置她倚着床头,递过来的目光此时满含优雅的霸气。
“你怎么证明?”
“怎么证明?”阮洁撇了撇,“有啊!跟你讲话到一半你就看书不理我了,这不明摆着的么!”
看来真是不明白,陆幼凝仍是噙着那似有似无的玩味打量着。
她开始好心提醒。
“你认为不理你之前,你说了什么?”
“天地可鉴,日月为证。”阮洁认真想了回答。
“再上一句。”
“再上一句......”阮洁嘀咕着思考,“身心都是你的?”
陆幼凝赞赏地投了个鼓励眼神,孺子可教。
这时,她单手环在了身前,另一只手肘撑在上面随意支起了下颔滑了个弧度,微微一笑。
“你怎么证明?”
看着陆幼凝那副好整以暇的静待模样,阮洁还真是被问住了。
怎么证明?啃着指头瞪着眼睛想了会儿。
“你等等!”跳起来蹿到床下。没几秒又回来。
钱夹哗啦打开,“工资卡,银行卡,信用卡,身份证......”
一一摊给媳妇数着。
再然后,豪气地把钱夹子朝媳妇手里一撂,“都是你的!”
陆幼凝终究是忍不住笑了,她摩挲着还是自己多年前送给阮洁的这个钱包,阵阵暖意。
过了会儿,忽地阮洁就紧张按住了陆幼凝刚要动作的手,“电费票子。”
她定定地说。
哦?陆幼凝挑高了眉眼,不可置信。
“真的。”她坚定的说。
在陆幼凝的俾倪下,阮洁的掌心有点冒虚汗,又不敢把手挪开。
就这么静静对视了一分多钟。
陆幼凝幽幽地放弃了,她把阮洁的钱夹和阮洁的手慢慢一起拿开,放了回去。
不说一句,灯光下她侧开了白皙的颈子偏向了另外一个角度。
只是这之前,她幽幽地扫了她一眼。
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孤寂中的落寞,让人看得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怀。
眼睛眯缝了下,她在认真看着那边的一个闹钟的指针。
嗯,这个角度刚刚好。
一,二,三......
阮洁猛地憋了口气,她后悔的肠穿肚烂了。心中七上八下的焦躁,脑子里全是懊恼。
咬了咬牙,一狠心。手就伸了过去。
“你看吧!”
眸中带笑,延缓至嘴角上扬。二十九。时间是不是长了点?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什么的,果然我在抽自己嘴巴。
☆、第66章 论持久战
确实是晚了些。
陆幼凝闻声幽幽转过头来,抬眼一扫只见阮洁浸低了脑袋,一副冤情似海深的耷拉着不情愿。仿佛一种致死地而后生中的决绝。
就这样委屈?
她握着那只递过来的手轻轻往回送了送,“收起来吧。”她说。
听了此话的阮洁,反而生出了一种胆颤的怯懦。她想,不看怎么行?这不看的含义未免太多,是生气,还是不在意,还是不需要?
她静静注视着陆幼凝,眼里都是“求你看”的默然无声。满眼憋屈的乞求姿态。
陆幼凝莞尔,“我又没生气,你这是做什么?”晚了。
“听话。收起来吧,该睡觉了。”她又道。
阮洁依旧默不作声的瞧着。她见陆幼凝要起身下床的意思,顶着脸皮一把牢牢抓住。钱夹子再一次摊开在她面前。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嘴角。
看吧,你不看,我不放手。
就这点本事。陆幼凝瞪了她一眼。不过既然这么有诚意,不表示下说不过去。
她只是想逗弄她一番而已。
发旧的纸张,泛黄的对折线。中间夹着一张熟悉的倩影,那时候的自己还真是年轻。
时光倏地追溯到那个夏天的午后,她伏在桌案,房间一角的那个孩子扑闪的睫毛下带着些许迷惘。
青凝竹马。
她细细地咬在自己的指腹。从此,她的心生出一种莫名的情愫。
直到再见这个笔迹,已是高考后的炎热。不再是孩子的她,有着发红的耳垂,手心里细腻紧张的汗。她的成长速度像见了风一般,呼地一下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陌生领域。
那时的她们,像两条走岔了路的相交线。
“我长得像电费?”陆幼凝开始打趣。
阮洁快速摇了摇头。
“那我写给你的东西像发票?”越是这样越不舍得放过她。
抿唇凝眉,阮洁再次默默摇摇头。她觉得自己的双颊有些微微在发烫。
“过来。”陆幼凝揽过她,逗弄地搔了搔她的脸颊。“你的字好丑。”她把那张四方的纸示意给她看,“打小心就不正。”
阮洁无声地张了嘴。
“可是我喜欢。”女人翘起的嘴角低语着,缓缓覆上了她的欲要辩解。
最终,阮洁抱着在疲乏中沉沉睡去的陆幼凝,道了句,晚安。盯着女人颈子上的吻痕,她想明天早起可能又要挨骂了。有些无奈,每次都搞得那么充满诱惑,这能怪谁去。好在十一月的天,一条丝巾也无伤大雅。
阮洁轻笑,吻了吻那些斑驳的痕迹。
她说,爱你。
阮洁和舅舅还未和解,达成共识。两人在公司除了必要的情况下几乎是不见面。大小事情全靠邮件和秘书传达。电话中总有些不自然。
而陆幼枫那面,有父亲在诊所里坐镇,他也得了个清闲自在,时不时往外跑跑。其实这也是陆忠的默许,多跟未来的媳妇好好沟通,争取早日娶回家。
他们也好了结一桩迫不及待的心愿。
下午,阮洁处理完手头的工作,看着吊儿郎当霸占她会客沙发且享受午后红茶的陆幼枫无奈道:“我看你最近闲得发荒长草。”
陆幼枫一边吃着孙文给阮洁捎过来的小食,一边赞同地点点头。
“不然你去支援边区吧。西藏不错,热情又友好。人也不矫情。”
“我低血糖!”陆幼枫想也没想回了一嘴。
阮洁忍着笑,不作声。
那天过后,陆幼枫还真要给她检查一番,最后得知阮洁是胡诌乱扯的而自己还真信了,立马又愤愤地甩脸子闹别扭了。
“诶!我说你一大男人别这么小气成不成?”
“我呀——”陆幼枫纸巾擦了擦手上的食物残渣,慢条斯理道:“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呢,就是来和你培养感情。”
“哎!”他扬了个调子,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冲着阮洁,“我这没地儿去。而且你看,这些东西我也帮你消化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阮洁递了个白眼给他,“我这不是怕你跟我这无聊么,而且你那些个大妈,人,妻粉丝团什么的,一日不见你如隔三秋不是?”
“你停停停!”陆幼枫止住阮洁,“我现在的委任状就是闲赋追妻!”
末了又补充,“假妻。”
“好吧。”败下阵来,阮洁同意地点点头,“嗯,对。”
陆幼枫的二皮脸精神已经升华到她不是对手的阶段了,他们已经无法在一个层面上进行沟通了。反正今天该处理的也处理完了,正大光明偷偷懒也好。阮洁索性合上电脑,椅子上起身抻了个懒腰,慢悠悠地转了到里间的休息室。
人再出来,拎着酒。
杜松子掺了苏打水,她和陆幼枫一同沙发上堕落着。
陆幼枫瞅了眼,又想了想,随后他把手伸在带来的硕大袋子里一顿捣鼓。
啪!
一包花生米赫然拍在茶几上。
再啪!
一袋瓜子又大刺刺的拍上来。
敢情这哥们儿是来打持久战的!阮洁骇然地抽搐了下。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大碗面啦,小伙子,腿收一收。要不要再来点鸡爪子?
一杯下肚,哥俩儿好。
“你打算怎么办?”陆幼枫大嚼特嚼薯片花生米。
阮洁抛向空中一粒花生,仰脖接住,“看着办。”
“要不你们私奔得了,”陆幼枫头不抬眼不睁地说着,“实在不行生个娃儿再回来。”
阮洁一愣,鄙视地看了一眼。说得轻松,怎么生?鬼话连篇,不打草稿。
“哎你别直接喝呀!”
“这又喝不醉。”陆幼枫不在意。
阮洁看了看,还是拿了易拉罐朝着陆幼枫的杯子里掺了些苏打水进去。“那也是酒。”
男人这段时间,人明显瘦下来一圈。想来在家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却不知陆家爸妈有没,哪怕一次去试图了解过儿子的感受。
当当!办公室的门。
“谁?”阮洁放下刚送到嘴边的杯子。
当当!敲门声还在继续。
阮洁只得起身,疑惑地走向门边,手搭上门把拉开一道。一怔,忙拉开了一多半。
“你怎么来了?”她愉快地看着眼前的人。
“喝酒了?”女人的鼻子轻轻嗅了嗅。
把人让进来,阮洁朝着外面的何秘书幽怨盯了一眼。你怎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