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么麻烦,我直接侵入相忘江湖的后台就行了。”方眉突然出声提议,话音刚落就哀嚎了一声,“啊……”
路澜清对他的哀嚎不为所动,她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自己用的什么力道她自己最清楚,嘴中否定方眉,“你进了官方后台我们现在有理也变成无理了,要是盗号者趁我们不注意摧毁几个重要装备或者道具怎么办,官方不给恢复岂不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你就安心搜索他的IP地址,控制他才是主要。”
“哦。”
“对了,锦弦呢?”路澜清垂眸摸摸方眉被自己轻轻拍打的地方,扫视一圈房间后向蒲枫询问。
“做宵夜呢。”
“啊……”低低沉吟一声,路澜清再给方眉揉了几下才收回手,匆匆往厨房走去,嘴里嘟囔道,“我把这给忘了……”
走到半路她又折了回来,俯身在方眉耳边嘀咕道:“别乱说话哦。”
“知啦知啦。”方眉以同样小声的音量回答,笑吟吟地敲着代码。
得到方眉的答应,路澜清这才放心地去厨房和单锦弦一同做宵夜。
待她们端着热腾腾的食物进来时,方眉已经查到盗号者的IP地址,而顾怀瑾依旧和盗号者相互顶号僵持不下,客服同样没有给确切的答复,支支吾吾推脱责任及利害关系,不由地让他们怀疑起是不是有人暗箱操作。
路澜清弯腰小心地观察顾怀瑾的表情,见她频繁蹙眉不由地关心:“很棘手?”
“嗯,客服不肯冻结帐号。”
路澜清咬着下嘴唇靠在电脑桌边,她未想出可应付的对策,方眉又传来一个噩耗,“盗号者那边也有骇客,而且不简单。”
“能对付吗?”
“他应该是查不到我的IP地址,但是我攻击他的时候被拦截了,如果他顺着这条攻击信息慢慢找过来的话,就不好说了。”
路澜清捏着眉心心烦意乱,而单锦弦虽然不能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但是周身的气氛让她依稀知道事情不简单,她挽着蒲枫的手臂抚摸安慰他。她知道他面上平当如常,心里定是心急如焚,在场中没有谁比她更了解他。
蒲枫拍拍她的手背,扯了扯嘴角,端了碗宵夜喂她吃,单锦弦害羞地扭捏了几下,还是拗不过他的执着便半顺从半害羞地由他喂了。
宵夜的香味散到空中弥漫至卧房每一角,路澜清也端了碗放到旁边,牵着顾怀瑾让她吃,自己则坐在电脑前,“你吃吧,肯定饿了,我来挤号。”
“嗯。”这回顾怀瑾反常地没有和路澜清唱反调,她将单锦弦和蒲枫的一举一动收在眼底,心底陡然明白了什么。然而她的手机再次传来震动,顾怀瑾不动声色地拒听电话回了对方一字“忙”的短信便选择了关机。
双方僵持不下的情况中,没过多久就发生了另一转折,方眉咬牙切齿道:“混账,一开始就是陷阱等着我跳。”
路澜清动了动眉,侧头询问顾怀瑾:“你的号还有谁知道?被挤了。”
“除了你,没有人知道。”
“……”
在场每个人心中皆闪过一个念头,然而没有人道破,蒲枫顿了半晌,再也不能无动于衷地喂单锦弦进食,“你试试你的号是不是也被盗了。”
方眉握了握拳,复又重新打开个软件开始输入代码,摇头道:“别,说不定那台电脑登入一个就被盗一个。”
路澜清把电脑让给顾怀瑾,卧室里每个人似乎都被盗号事件烦得焦头烂额,她揉着酸胀的太阳穴走向阳台,拨通一个电话号码,“我答应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呵——”低沉而又带着蛊惑意味的男音响起,他毫不犹豫地应下,“说。”
“我把资料和问题发你短信。”
作者有话要说:开学总算忙的差不多了…不好意思A了好久,我会每天尽量凌晨写粗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最终,顾怀瑾等人不知道路澜清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停止了这场风波,总而言之帐号如今已经安全,游戏内的数据也没有更变。
临近凌晨两三点,一群人全部由客服提供的方式重新设定了新的帐号密码与每人个人资料。游戏内部反应这次风波的结论是他们后台帐号数据不小心泄漏,然而是真是假谁又知道呢?
然而路澜清心里清楚,整件事她笃定不是她打电话的那个人做的,自导自演自损名誉的事他可不做。
如今卧室内一同奋战的人儿三三两两横七竖八地躺在卧室各处,两位男士大方地让出了大床给三位女性,现在的局面便是蒲枫屈身躺在沙发上休息,方眉坐在电脑桌前趴着睡觉。
顾怀瑾和单锦弦各居床的一处,路澜清则搬了椅子趴在顾怀瑾身旁休憩。
路澜清许是一天下来耗费了太多的精力与体力,没多久便呼吸平稳,揪着棉被的一角浅浅地进入梦乡。
顾怀瑾无声无息地观望她一阵子,悄然背过身子,过往回忆在脑海中不断交织,顾怀瑾在沉沦中挣扎,又在挣扎中沉沦,如此往返,直至她带着疲惫与困扰入睡。
爱情是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定论,大抵不相同,却又点点相通。
明知她是个错误的人,却偏生揪着错误妄图继续下去,然而往往又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不断地在取舍中纠结如厮。
同一段感情,经过了一次,真的有必要经历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吗?最后,真的能保证自己不会受伤亦或是自己不会伤了对方吗?
重新在一起,可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
一切依旧是未知,也正是未知才不由地让顾怀瑾慎重考虑是否值得她再耗费几年的时间,重心从家族事业中抽出一部分去重新经营感情,并且极有可能提心吊胆路澜清是不是会再一次无声无息地离开,就像给了她第二场美妙绝伦的梦境一般。
时间匆匆,短暂的人生又能经得起多少个长久空洞的四年……
翌日清晨,较好的生物钟无一不在提醒自己主人的作息时间。顾怀瑾一般都是天光微亮时便起身洗漱准备前往公司,然而在她坐起身时房间已然空荡一片。
待到她洗漱完出门,只在客厅中看见蒲枫和单锦弦的身影,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倒是眼尖地蒲枫首先开口解释,“帮主大人早,他们两先去上班了,澜清给你留了字条。”
“不用了,我公司还有很多要务要处理,以后找个合适地时间再聚聚。”顾怀瑾微垂眼眸,清冷的面庞并未因见了游戏故友而产生裂痕,与往常模样不无不同。
“帮主,”蒲枫揽着单锦弦的肩头上前,不畏惧顾怀瑾眼中的寒冰与之直视,将手中的字条递出,“不想现在聊一聊吗?”
顾怀瑾双眸自然地在单锦弦肩头上悠过,疏离感稍稍收敛了些,但是字条依旧没有收下,“暂时没什么可聊的。”
“澜清呢?”蒲枫双目专注,不放过任何一个顾怀瑾表情上轻微的变化,果不其然在他道出路澜清名字时,顾怀瑾眼神有一刻晃神,他再接再厉道,“关于她的事也不想聊吗?”
“没什么可聊的。”拢了拢耳边的碎发,顾怀瑾风轻云淡地说,“我们之间顶多只能算得上是普通朋友。关于她的事,想知道的人应该是她的家人,而不是我。”
对于顾怀瑾自欺欺人的说法,蒲枫哪能看不透,如果当真只是普通朋友,曾经又岂会心甘情愿嫁给萧溽书,又何必在游戏中死守一个“空号”,又何必在游戏中极力维护萧溽书的名声……
单锦弦拍拍蒲枫的手臂,对他轻轻摇头,自己漫不经心地提到:“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因为护着自己脖子上的挂饰被学校里的不良分子群殴。澜清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就会偏执地认下去,拒所有对她有好意的人于千里之外的人。”
挂饰?路澜清身上的首饰只有那一串芋石项链。顾怀瑾紧锁眉头,芋石的含义她不是不懂,正是因为清楚才疑惑,分明那么在乎,当初又为何能够那么狠心地抛下她一声不吭地离去?
“这孩子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大学期间受过很严重伤,我们有一个不情之请。”单锦弦晓之以情,从口袋中取出胃药放到顾怀瑾手中,“我和蒲枫早就已经定亲,这次回来家里人一直催我们回去一趟,所以不知道你能不能以一个朋友的位置,帮我们督促下这孩子的饮食习惯,她的胃如果再出一次状况,可能就真的保不住了。”
双方尴尬了半晌,蒲枫见顾怀瑾将药收进包内才松了口气,他揽着单锦弦宠溺地笑笑,正欲与顾怀瑾说几句就见门口风风火火地跑进一个冒失的人。
路澜清瞪大双眸地扫视客厅中的三人,又急匆匆地绕过她们把手里的外卖袋放到茶几上,嘴里不断地解释道:“你们应该都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们分别买了早餐。蒲枫你们俩夫妻的是你们经常吃的,我放左边了。瑾的话,我不知道你口味变了没,所以买的是我认为好吃的,多少吃一点再去上班,空肚子对胃不好。”
左手拍拍大腿,路澜清直起身子,“那我先走了,我是偷溜出来的,万一上司发现我偷溜了就不好了。”末了她还不忘蹿到顾怀瑾面前正经道:“一定要吃。”
随后,路澜清等不急她们回应,又一溜烟地跑出了房间往公司赶。
这人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三人吃了路澜清带来的早餐后才散伙,顾怀瑾到底还是没收下路澜清留下的字条,虽然她知道了一些路澜清过去四年的生活状况,也猜想得出她过得不好,但是她主动离开自己的事实不假,能够轻易分离地感情,又有什么必要重新开始?
爱归爱,在不在一起是另外一码事。
路澜清回到公司后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中,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执笔写写画画,将昨天写的行程表翻译成中文。写惯了四年的英文字母,如今写起中文来生疏许多,但是也比她起初练字时的鬼画符好得多,只是无法得心应手罢了。
可能……她写得最顺手的三个中文,便是顾怀瑾三个字了吧。
一个开小差的时间,内部电话响起,路澜清立马收起心思接通,只听到叶怡然让她泡杯咖啡进来。
路澜清望了眼时钟,无声叹息一口。果真不愧是她的闺蜜,某些方面确实像……路澜清从抽屉里拿了份今早带来的三明治,又去茶水屋泡了杯温牛奶带进叶怡然的办公室,轻轻放在她办公桌上,“早上喝咖啡不利于健康,喝这个吧,顺便把三明治吃了。”末了还不忘小声嘀咕句:“你们俩不吃早餐的毛病就不能改改。”
“小家伙对我这么好,会让我以为你移情别恋现在钟情于我的。”叶怡然没个正经地调侃起路澜清,没有看见她脸上出现自己想要看见的窘迫才收起玩笑,嘟囔道,“越长大越不好玩。去财务部把他们这个月的报表拿过来,记得让他们负责人签字再拿。”
“好。”路澜清点头应下,顺溜地背出叶怡然下一个行程安排,“十点有个公司会议,距离现在还有一个小时四十分钟,会议需要的文件已经帮你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