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小捕头+番外 作者:落瑾下时【完结】(30)

2019-04-02  作者|标签:落瑾下时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平步青云

  宋晓酒直愣愣的站着,迷惘的目光打在那厚厚的门扉上,而那重量,始终如蜉蝣撼树。

  一名小太监上前来领了宋晓酒往宫外走。

  那条长长的庄严冷肃的宫道被远远的留在了身后,回头望去,便连那座金銮宫殿也消失在楼台亭阁之间,满目的黄墙朱瓦层层叠叠的隔开了他与他们的天地。

  宋晓酒想,我仍然爬不上去,那墙太高,太远,而我,力所不及。

  在雾张府衙屋顶上,宋晓酒眺望皇城的方向,等了一个白昼。

  直到半夜,银月遥挂天际,大人还是没有回来。

  心中沉闷的,烦躁的,压抑的,纷纷拥拥而来,宋晓酒闭着眼,任天幕银星照耀自己。

  温玉竹子来了,香乌鸦也来过,没有人能劝得下宋晓酒。

  到了天明,宫廷的马车停在雾张府衙的大门前,裴唐风下车来,便听到下人的传话,不过提及那人一言半语,裴唐风便觉得忍了整夜的膈应在心口的一股郁气,霎时如脱缰野马,在胸腔里四蹿冲撞。而方一启唇,便是一道色泽深重的血水溢出来。

  忧思重,易伤身。

  “呵呵。”

  勾唇便是一抹苦笑。

  事到如今,方才知道情是毒药,侵血入骨,教人辗转反侧,不能自已。

  皇上要宋晓酒再回水牢,意在放长线钓大鱼,寻到那水牢旧址,将幕后凶手一举揪出。而裴唐风深知宋晓酒对那水牢暗地的恐惧,便独留宫中与皇上从长计议,苦思冥想一宿,便如耗费心力在棋盘上厮杀一夜一般。最终才得到两全其美的办法,让皇上打消了再度利用宋晓酒的念头。

  然而那人,真真教人担心的那人,此刻并不在府中。

  据闻他昨日夜半发狂,将雾张府衙后院的屋顶都给拆翻了。

  碎瓦一地,满院狼藉。

  问及那人在何处,下人回道那人昨夜拆了屋顶便出府去了。

  唤来香乌鸦再问,却听说,宋晓酒上青楼了。

  温玉竹子在府门阶梯上拦住才刚回府便又要出门的裴唐风,他既惊诧于裴唐风掩在冰霜冷面下的愤怒,又担忧他劳神了一整夜,那因着忧国忧民而积劳成疾的身体会不堪负重。

  虽然心知那名唤宋晓酒的捕头在裴大人心中已有不轻的重量,却不知道,那重量竟如悬在崖上的吊索,稍不留意,便是万劫不复。

  “大人,你心神疲乏,还是先回屋歇息罢。那宋捕头,我和乌鸦去找便是了。”

  “让开。”裴唐风怒形于色,秀眉间虽凝着倦怠的浅浅痕迹,却依然掷语有声。

  甩袖将温玉竹子拂开,裴唐风命令道:“随本官上青楼捉拿要犯。”

  此言一出,身旁两列朱衣衙役皆高喝应声。

  温玉竹子无可奈何,与静立一旁双手抱臂的香乌鸦相觑一眼,心中暗道,宋捕头你可要自求多福了。

  清晨的青楼不似夜里那般繁华浮躁,如同洗去妆容的女子,疲倦的,苍白的,静静伏于市井中,偶尔一两声j-i鸣狗吠响起,回荡在空落落的深巷小院中。

  然后砰的一声巨响,身着朱衣的公差衙役破门而入,井然有序的占领了喧闹过后惟剩狼藉的青楼大堂。

  不多时,半梦半醒的青楼老鸨便被拖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洗去妆容的面目惨白如纸,横布细纹,已是半老徐娘之姿,发髻凌乱,金簪银饰在头上摇摇欲坠。

  裴唐风沉默了一阵,若有所思瞟了一眼那老鸨,淡声问道:“妈妈陈呢?”

  闻声,老鸨浑身一个冷颤,战战兢兢道:“奴家不知。”

  微垂的眸里含着意味不明的情绪,裴唐风抬眸扫视一眼四周,楼上走廊处被楼下动静惊醒而跑出来看热闹的男男女女被那目光冷冷扫过,便觉得不寒而栗,畏缩着肩颈想要藏起自己。

  “宋晓酒在何处?”

  “湖心……水景苑。”

  眸中冷光一闪,唇角竟缓缓勾起一抹笑,不熟悉裴唐风的旁人皆被那如若绽开在冰天雪地里的笑颜迷惑了心智,惟有熟知他的人才知道,那笑容便如怒中之花盛绽,其后摧毁之意不言而喻。

  湖心水景苑,夜来魅花魁娘子的居处。

  甚好,甚好。

  心中冷笑,拂袖而去。

  荷塘间,湖心的建筑一览无遗,雕栏花柱,盏盏宫灯衔接而坠挂。

  白日不点灯,却显得有些萧索。

  那薄薄一面屏风,隔着色泽华美的帷幔,铺就的横梁亭柱如梦似幻。正是荷花盛放的好季节,田田荷叶接连碧天,微风拂面,送来缕缕清香。

  宋晓酒醉眼朦胧的倚在荷塘旁的隔水栏杆上,脚下滚落着无数酒瓶,有些许还在汩汩流着酒液。荷香混着酒香,四下弥漫。

  酒气上脸,那张平日里不怎么教人待见的脸此刻双颊染着酡红,细长的眼半睁半闭,睫毛s-hi漉漉的,鼻翼似压在了什么有纹路的物什上,印出浅浅的痕迹,双唇饱满红润,嘴角还衔着晶亮的酒水,沿着刚毅的下颔一直蜿蜒到皱巴巴的暗红公服上,衣襟处有几许深色的酒渍,便连白色的里衣也凌乱的露了出来。

  那双唇还在一开一合,喃喃说着醉话。

  “宋晓酒。”蓦地一声冷哼传来。

  (柒)

  裴唐风蹙紧双眉,厌恶那钻入鼻来的冲天酒气。

  抬脚踹了踹懒靠在栏杆上的宋晓酒,只觉心中怒火更甚,恨不得将此人扒皮抽骨啖血食肉,以告慰心脏深处那一抽一抽的疼痛。

  被踹痛的宋晓酒迷迷糊糊睁开眼,眼中映入那人的容貌,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好似记忆深处的某个人。

  是谁呢?

  迷茫的转眸去看四周,荷塘流水,帷幔屏风,这里是水景苑。

  苑中有娇娘,媚眼呵笑,千娇百媚惹人神魂颠倒。

  那眼前的便是了。

  咧嘴傻笑,宋晓酒眯着眼凑上去,勾住那人的肩颈。

  “小娘子,爷好想你。”

  话音未落,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后颈上,捏的他颈骨生疼,好似要被扭断了一般。

  宋晓酒皱紧浓眉,扭动着头颅,想要摆脱那只手。

  下颔却被硬生生的扳起,另一只手捏在他的下巴上,用力之大,仿佛要捏碎了他。

  宋晓酒委屈的对上那人的眼眸,似要哭了一般。

  “小娘子,你不要生气,我不想你了……以后都不想你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嫌我粗粝,嫌我不够俊俏,嫌我胆小怕事,嫌我懦弱无能……”宋晓酒抽抽鼻子,扯出一个笑容来,“如果我像大人那般貌美绝伦,像大人那般有所作为,身居高位,你就不会离开我,你就不会不要我了……”

  鼻子似被纷涌而出的酸涩堵住了一般,宋晓酒张开嘴喘了一口气,那哽咽在喉的苦涩也如被打开了闸门,一瞬间便爆发了出来。

  宋晓酒猛地伸手将眼前人抱住,头抵在那人的胸口处,哭着低吼道:“可像大人那样有什么好,他冷冰冰的,哪里会像我这般讨你欢心,哄你笑?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我啊,小娘子,我喜欢你啊,真的喜欢你啊,你怎么就不信呢?”

  酒气仍是萦鼻,荷香仍是拂面,裴唐风却愣愣的,沉默的任那人抱着自己哭着乱吼乱叫,那一声声的喜欢无孔不入的钻入他的四肢百骸,如棉里针,藏的深,若不触及,便不知道疼。

  而那人还在说着,“小娘子,高慧……你要我替你报效朝廷,可你看,你效忠的朝廷,他要我去死啊,他要我回到水牢里去送死啊,你拿命换回来的,他却轻而易举的便要夺走,你怎么能甘心?我又怎么能甘心?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

  “原来,你还知道,这世间是不公平的。”裴唐风垂下眼眸,寂然的,平静的望着那哭的一塌糊涂的人,伸出的修长的手指划过那满是泪痕的脸,抹去一点,那泪又涌出更多。

  原来,只要你不想停,我便永远也擦不尽你的泪。

  “宋晓酒,别哭。”

  裴唐风弯下腰去,慢慢将他抱紧,拿过一旁的酒瓶,仰头饮尽,那热辣的液体便滚进喉间,灼烧着整个冰冷的胸腔都热了起来。

  一口又一口,一瓶又一瓶。

  那空瓶滚了出去,骨碌转着,咚的一声沉入荷塘静水中。

  淹没在田田绿荷间。

  而他似乎这才有了勇气,将一个口口声声喜欢别人的男人搂进怀里,狠狠堵住那张开阖着说着他不想听的话的嘴,一遍一遍啃咬那饱满的红润的唇,舔舐过每一颗白齿,含着那迟钝的舌吸吮翻搅,仿佛,要用尽他毕生的力气。

  衣带渐宽,满布疤痕的胸膛露了出来,四溅的酒水滴落,在那颤巍巍的茱萸周边蜿蜒开去,指尖摁在红粒上,狠狠一掐,那人惊喘着挣动起来。握住那人手腕猛地拉高,解开腰带将那人的双腕束缚在栏杆上,而那人挣动着,胸膛便挺了起来,把那殷红的茱萸送到了他的眼前。眸色沉沉浮浮,俯头张口一咬,将那红粒含进嘴里,以齿轻啃,以舌舔噬,头上传来那人难受的惊喘,便腾出一只手来挤进那人的口中,玩弄起柔软s-hi润的一截小舌。

  于是那惊喘便化作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顺着腰线而下的手掌反复揉捏摩挲,带着狠劲,那一圈细细的赘肉已不见踪影,却也不像女子那般柔软纤细。

  精壮强悍,仍是惟有男子才有的力量。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肆意凌虐的手掌避开了宋晓酒的腿间物事,直接往后臀而去,不顾那干涩幽闭的紧致,硬是挤入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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