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小捕头+番外 作者:落瑾下时【完结】(31)

2019-04-02  作者|标签:落瑾下时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平步青云

  被束缚的高大男人猛地瞪大双目,猛力挣扎起来,双腿不住踢踏挣动想要将那入侵的手指赶出去。似乎被他的拒绝和挣扎惹怒,那手指蓦地离去,还不等他松一口气,更加狰狞庞大的物事蓦然闯了进来。

  “啊!”宋晓酒大吼一声,那隐晦的撕裂的疼痛使得泪腺开闸,s-hi漉漉的泪水蓦地淋了一脸,哀嚎哭叫起来。

  裴唐风仰起一张秀丽的脸静静的望着宋晓酒,“本官说了,不许你哭。”言毕,凶狠的一顶,全数没入,而宋晓酒早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顶得说不出话来。那双眸含着的泪却是再也不敢肆意流淌,畏惧的,瑟缩的,全忍在眼眶中。

  两人的胸膛紧紧依靠在一起,彼此热烈的胸腔鼓跳声应和在一处,额抵着额,鼻尖相触,便连身下也紧密相连,如此契合的销魂蚀骨,裴唐风的眼眸深处,却丝毫没有动情入欲的颜色。惟有凉薄一片,死寂成灰。

  若不仔细辨别,谁又知道那是哀伤之色?

  谁又知道,冷心冷面的大理寺卿裴大人,终有一日也有这样的神色,彼此的身体分明是契合的,然而真正想要的,却苦求不得。

  那么,便放弃了罢。

  我曾愿,所有喜欢我裴唐风的人,都换做是宋晓酒,是宋晓酒的名,宋晓酒的眉,宋晓酒的眼,宋晓酒的唇,宋晓酒的一肌一肤,一毛一发,还有,宋晓酒的真心。

  然事到如今,我惟愿,能如这般被我拥抱的,只有宋晓酒。

  只有一个宋晓酒。

  掐住那刚毅的下颔抬起来,迫使那唇开阖,用力堵上去,舌尖抵入,翻搅纠缠,至死不休。一寸一深的契合狠狠顶入,将人一遍一遍撞向栏杆,木楔松懈,仿佛再一个用力,两人便会从高处跌落,跌进那荷塘淤泥中,万劫不复。

  ……

  世人谁知,高处不胜寒。

  (捌)

  岁暮匆匆,本不留情。

  南风近,莺语雁声,秋事未了。

  九王府递来金字红帖,请大理寺卿裴唐风过府一叙。

  张童拿着帖子一路小跑进来时,宋晓酒正伏在屋顶上修砌瓦片,张童气喘吁吁跑近时,身前不过两寸方地蓦地砸下一片碎瓦,惊的他双目瞪大,惨白了眼傻愣愣的去看屋顶上若无其事的宋晓酒。

  勾了勾手指,宋晓酒笑的痞里痞气,言道:“什么东西,拿来看看。”

  张童猛地将手中红帖攒入怀中,梗着脖子大声道:“没什么东西,反正不是给你的!”

  宋晓酒好整以暇在屋檐上盘腿坐下,蓦地脸色一凛,眸中绽出凶光,冷冷的盯着张童,居高临下道:“张童,你随侍在大人身边多年,平日里也与金扇子交情不错,不知金扇子死后,你可有去祭拜他?”

  乍一听闻金扇子的名字,张童微不可见一抖,一双圆眸瞠大,不过转瞬间便回复了平静,咬着牙瞪向宋晓酒,不屑道:“宋捕头还有脸面提及扇子哥,若不是替了你,扇子哥如何会死?”

  宋晓酒双手抱臂,似笑非笑瞅着强作镇定的张童,只道:“你扇子哥死了便是不值,本宋大爷就死得其所了?嘿嘿,张童,金扇子如何死的,你我心知肚明。”

  张童一惊,敛了神色,不再理会宋晓酒,揣着怀中的金字红帖匆匆跑了。

  眼望着张童慌张的背影,宋晓酒脸上的神色一点一点淡了,明知道张童出卖过雾张府衙,明知道凶手便是张童,却只能视而不见,隐而不发。不是畏惧他身后之人,而是为了这朝廷之下盘根错节的势力的某种制衡。

  不是不动,而是不能动。

  正如宋晓酒与裴唐风,不是不见,而是不能见。

  一个月前,宋晓酒宿醉醒来,自知犯了大错,想要求得那人的原谅,怎知那人竟避而不见。如此一月下来,宋晓酒再也未曾享受过裴大人亲自施行的“消肿除s-hi”,虽然如此,那推拿大夫却是日日来府,风雨无阻。

  而一碗乌七八黑的Cao药汤也总在宋晓酒回屋时端端正正摆在桌案上,竟无论宋晓酒何时回来都冒着腾腾热气。

  宋晓酒曾偷偷倒掉一碗,结果夜半时分,香乌鸦来敲窗,将新的一碗热腾腾的药汤摆在了宋晓酒的床前矮柜上。

  至此,宋晓酒认命了。

  那人虽不愿见他,却是还顾念着他的。

  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软意也无从计较,宋晓酒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那人所有的安排,包括将雾张府衙后院的屋顶重新修砌一遍的事宜。

  到了傍晚,昏暗的暮色渐渐笼罩过来,夜幕低垂,银月浅浅印在天际。

  宋晓酒独自坐在屋檐上,蓦然觉得有些心窒。

  伸手捂住左心,竟觉得这感觉一点都不陌生,转念细想,原来已过去半年了。近日一直在喝药Cao汤水,药x_ing将那余毒抑制,便觉察不出余毒复发的迹象,如今延期太久,那毒素还是钻心出来,令他窒息的难受。

  收拾了屋顶上的工具,宋晓酒想跃下地去,然而方一凝聚内力,心尖便似被针刺一般,眼前发黑,竟要一头栽倒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腰间托了一只手掌,旋身转动,转瞬毫发无损的落了地。

  定睛一看,心窒的更厉害,竟觉得无法呼吸了一般,双唇嚅动,呐呐的吐出两个字。

  “大人。”

  漠然的睇他一眼,裴唐风不着痕迹推开他,理理衣襟,转身便走。

  “大……”脱口而出的话语蓦然收尾,宋晓酒垂头站在原地,竟难受的要命。

  大人过去一段时日对他是极好的,喜欢亲近他,吻着他,抱着他,有大人在身边,宋晓酒是一点都不怕的,早已习惯了被一个男人这般珍而重之的对待,如今虽仍是冷言冷语,那冰霜冷面下的温情却都藏的看不见了。

  如此之大的落差,教人心慌意乱,不能自处。

  身后走上来两个人,其中一人同情的拍拍宋晓酒的肩,叹道:“别在意,大人只是心情不好。”

  宋晓酒转头看到温玉竹子和香乌鸦,听了温玉竹子的话却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

  “大人为何心情不好?”

  温玉竹子奇怪道:“任谁被逼着要去见讨厌的人都会心情不好啊,这还用问么?”

  在旁的香乌鸦闻言冷哼一声,径自先行一步。

  宋晓酒道:“莫不是九王爷请大人过府?”

  温玉竹子点点头:“是啊,今日是九王爷寿宴,便是皇上都去了,何况大臣?”

  闻言,宋晓酒回想半年前皇家夜宴那日,海曙身死,而裴大人满身血迹,自毁容貌。如此一想,便更觉得不安,脸上显出担忧的神色来。

  “唉,就算是睡着的虎他也不是猫啊,九王爷此人,不得不提防。”

  温玉竹子留下一句话,抬步走了。

  宋晓酒站在原地,很想跟上去,却又不敢,他深知如若没有裴大人的命令而擅自行动会有多大的后果。

  突然想起方鸢来,高慧曾嘱托他照顾方鸢,那么方鸢在何处?

  夜深人静,宋晓酒躺在床榻上,满屋子袅袅清香,灯火通明。

  仰脸望着深远苍穹,怔怔发呆。

  雾张府衙后院的屋顶大多数都修砌好了,惟有他屋顶仍然是之前被拆的七零八落的样子。他厌恶黑暗,厌恶封闭,厌恶独处,在逃出水牢归来之后。

  月前的那天夜晚,他为等裴大人而熬到后半夜,那种孤独的,等待的,却始终等不回来的滋味有苦难言,万分痛苦只想买醉,醉罢便不知惧怕,不会深想。谁又知道他发狂的真正原因?受不了呆在封闭的黑暗的房间里,受不了只有他自己,仿佛还在那黑暗的恐怖的水牢里一般,苦苦等待,却始终没有人来救他。

  明明死了便解脱了,却想起那人曾经一句话,“宋晓酒,若这案查到最后,要你一条命来换真相。你换不换?”

  犹记得那时他答,“大人,我不想死。”

  如此,如何能死,如何能轻易在那水牢里死去,即便最后,懦弱如他宋晓酒,竟是被一个女人拿命换了救回来又如何?

  (玖)

  反正,活下来了,终归还是活下来了。

  答应那人的,要好好活着,要做一个能与他比肩并立的男人。

  他一个两面三刀一事无成只知奉承的小人竟会不想食言?谁会相信?

  哈哈哈!这世间除了裴唐风那个傻子相信他宋晓酒会有一颗真心,又还有谁会相信?便是宋晓酒将心剜了出来,那些人也会不屑一顾的。

  那么,大人,如宋晓酒这般的小人,你要不要?

  腾地从床榻上跃起,宋晓酒狠狠抹了抹发红的眼眶,穿上衣物,提上长刀,砰的出门去。

  拉过缰绳一翻,纵马狂奔。

  有人在身后喊:“宋爷,宋爷,大人吩咐了不许你夜出!”

  两耳闭塞,只当听不到。

  无论有什么后果,无论那人会如何生气,无论九王府中有什么等着,他宋晓酒今夜一定要去,一定要守在那人身边!尽管那人也许并不需要他保护,无论是温玉竹子还是香乌鸦哪一个,都比他宋晓酒武功高强足智多谋!但那又如何?

  裴唐风他要的只是宋晓酒,便是宋晓酒那一点微末的不自量力,对于裴唐风而言,那也好过莫大的失望!

  想变成有用的人,想保护那人,想站在他身边!很想,很想!我如此活着回来,真的不是要做回以前的宋晓酒!大人,你答应了你要帮我!你答应了帮我站在高处!我既然活着回来了,你便不可食言!

  心急如焚的喜悦麻痹了心脏深处一波一波涌上来的窒闷痛感,咬牙夹紧马腹,甩鞭呼驾,一路往九王府的方向疾行。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31/51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