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姑娘真是神力。”
余宛棠微笑不语,拿出菜刀和砧板,拿出称来,吆喝起来,“卖鱼喽,肥美的鱼喽,保证吃了一条想两条的鱼喽……”
余宛棠喊出了架势,喊出了语调的节奏感,喊出了新高度,她手里拽着帕子,拢着手在那喊,但张氏听得好清楚,她的声音就像回声一样,不断不断的扩散出去。
才女啊!
来福村来了发家致富的人才了,一个足以顶的上一百个窝囊废。要是这样的人才正好是自己的儿媳妇,那还了得,那就是把一捧捧的银子抱回家。张氏一想,脸上噗嗤一乐,用手捂住嘴在那偷乐了,那眼神,璀璨的就像两个发光的金元宝。
余宛棠一看,又仔细瞧了,觉得很有意思。她眼睛一笑,一闪,张氏的眼睛里就多了两个元宝,张氏一看她,那两眼睛里的元宝又乐呵呵的闪啊闪,余宛棠觉得有趣儿,也不说破。
逗乐的时候,有人来叫板。
“谁把东西放我位上的。”从街上出来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脸大胡子,两条眉头竖着,要余宛棠让过地方来,这是他的地儿。
“你说什么,奴家咋不明白呢!”
“这是我的位置。”
“你的位置,这位置上有你的名字吗?”
“我天天在这里卖,这里的人都认识我,你随便喊过一个来问问,这是谁的地儿。”
余宛棠不以为然,想要她搬了东西走人,她有那闲力气,她还不如斗斗嘴皮子,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辱斯文的事,她就不做了。
“谁都知道你跟这些人熟,就知道欺负奴家这个外乡人,太没有天理了,这位置,依奴家的意思,谁先到谁先得,要是有意见,或者任何不满,或者您看不惯,您请啊,奴家无所谓。”她才不怕谁呢!张氏可不同,看到粗壮的汉子,胆先怯了,走到余宛棠身边,跟她小声嘀咕。
“余姑娘,这些人可不是我们小女子能够惹得起的,要不,咱们换个位置?”
“不行。”
张氏白着急,心里念着:“可怎么是好?”这余姑娘年轻,冲动,可自己绝不能这样,这要是真惹出事来,连回家让人报个信儿都没人。张氏左右双手搓来搓去,就见余宛棠丝毫不怯的和大汉在吵架。
“你这个女人蛮不讲理。”
“奴家就是蛮不讲理,你能拿奴家怎么样?你要是敢动手试试,奴家立即把你告到官府去,你要不要试试看,哼!”余宛棠头一别,连个余光也不赠送。
“好,我叫官老爷来明断,你等着,不要跑。”
“谁跑谁是窝囊废,您请,不送!”跟她比‘蛮不讲理’,那是选错了人。见大汉推着大车走了,她这里立即吆喝开了,趁这里这样多群众围观,还不吆喝两嗓子,“卖鱼喽,新鲜的鱼喽……”
“我来一条。”
“我也是,这鱼真新鲜。”
“一回买五条的,奴家还会帮您杀好了,让您回家直接烧了吃。”余宛棠立马提出优惠政策,来她这里买鱼的,有许多的富家公子,意不在鱼,在人也。近处多看两眼,也是好的,这一个美女在摆摊,没有一点‘怜香惜玉’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
余宛棠可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鱼能卖得出去就好。
反正她的人生里写了‘李幼渔’的名字,她的人,她的心,她的命运,那都是和那个人联系在一起的,早先的一朵桃花,就靠那家伙的仙水浇灌,才能位列仙班!还客气什么,就这样继续和她糊里糊涂,稀里哗啦的生活吧!
总有一天,她要让李幼渔变成她砧板上的鱼,有她宰割。
☆、第30章 ‘色狼’跟踪
第三十章
余宛棠一边想的时候,手里的动作也丝毫不慢,她快乐着呢,能卖鱼,还能想想以后如何掌控李幼渔的人生,心里把鱼能当李幼渔在那宰割。
但是快乐的时间没维持多久,就有人浩浩荡荡的来了。带头的是一位年轻的公子,穿着华丽的衣裳,锦缎的布料,头束着紫金冠,一张俊俏的脸庞,怒气冲冲的杀过来了。
他一来,站着围观的人都如水面一样被分开两拨,向两边散去,让出一条大道来,让那公子过来,只不知道这公子是哪位,人群里已有人开始担心余宛棠吃亏。
她不认得这位是谁,其余人可是清楚的很。
胡伟,胡公子,县令胡大人的公子,这还不够呢,当今的皇妃就是他姑姑,这样说就明白了,他是皇上的侄子。有天底下最有权势的男人撑腰,他还怕什么,而且又在那山高皇帝远之处,更加没人敢把他怎样。今日听得有人到府衙告状,说是有位姑娘占了他的位置,他就有心要带人来瞧瞧。
为民秉公执法?那是高看他了,他不过是想看看这个不怕死的小蹄子,到底是什么货色,这回瞧见了,距离余宛棠还有十步距离,他的腿就已经开始发软的走不动路了。
胡伟歪着头,不断的吸着嘴角流出来的口水。
“美啊。”他不是来主持公道的吗?就在看见余宛棠的一瞬间,什么都忘光光了。
刚才去告状的大胡子汉,一看胡伟的情形,觉得不大对,这胡公子来之前,可是说要为他主持公道的,怎么这会儿在发呆,为什么不派兵拿人,他这一转头,往四周一瞧,全体都在花痴。他已气愤的沉不住气,“一群窝囊废。”看见女人就走不动了,他摔了扁担,“公子,您说……”
胡伟定了神举着手,“放心,你的事包在本公子身上,本公子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他这一说,就上前去了。指着余宛棠道:“你,哪里来的泼妇?”
余宛棠翻了个白眼,继续喊道:“卖鱼喽,一回买五条的,帮忙杀鱼喽……”她手里抓着菜刀,不断的拍砧板,且无视眼前的胡伟,这胡伟被无视心里不大受用,在这镇上还有人敢不把他放在眼里,这可是明摆着不买皇上的账,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胡伟撸了袖子,他得摆出气势来。只是这天还是有些冷的,逞能的时候,也露了点‘鸡皮疙瘩’,嘴里嘶嘶的几下,最后还是乖乖的把袖子放了下来。
他手臂高举,指着余宛棠。
“臭小娘,本公子接到有人投诉,说你占别人的地方。今日不对你依法处理,根本不足以平民心……”
余宛棠对之曰:“卖鱼喽,新鲜的河鱼哟……”顺便无辜的看胡伟两眼,他爱怎么平民心那是他的事,毛还没有长全,竟然管起她来了,不知道她余宛棠就爱横着走么,她就霸占了,就这么着了,能拿她怎么的,难道她还是个怕麻烦的人么,要是惹的她不高兴,怕是要修理人了。这是诚心找抽来着。
“你竟然这样无视我。”
“卖鱼喽,新鲜肥美的鱼喽……”拜托,再挡奴家的视线和买家的路线,奴家可就要运用仙法让他边儿闪了。“公子、夫人快过来啊,傻站在那你们不要吃晚饭了,赶紧的,奴家赶着收摊咧。”
无视胡伟,继续无视。
胡伟满脸怒气,抡起拳头却是舍不得打,他转过身指挥身后的人道:“你们跟傻叉一样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揪住这刁妇的头发,让本公子赏她几座五指山。”
一群人一哄而上,被余宛棠双眼一瞪。
“你们上来试试看,不要惹奴家生气。”她从水里抓出一条鱼来,菜刀往砧板上一剁,“不怕死的尽管来,看你们能有什么出息。”她这刀光一闪,一帮人露了怯了,跟胡伟求情起来。
“公子,小的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刚出生喂奶的孩子……”
“拜托,能换点儿新词么,这流行语都流行几千年了,你说也不嫌弃肉麻。”
“公子,小的不会说话,小的只知道经典的好用。”
“滚!”
“知道了。”士兵往地上一躺,滚开了。
“难道你们真的要本公子动手?”那他可要上了。
余宛棠的菜刀在鱼身上刮起鱼鳞来,片片如暗器似的往胡伟的脸上飞,这才几下功夫飞了他满脸,把他变成了鱼头,围观的人虽多,但不敢吱声,只是一个劲儿的在心里偷笑。
心里大呼过瘾,真是小霸王遇上了母夜叉。
一物降一物,这胡伟平时没胡作非为,仗着是皇上的亲戚,到处乱欺负人,好多好姑娘被他抢了去,老百姓早就怨言如山,只是胆子小,敢怒不敢言,如今有余宛棠为他们出气,心里那个痛快。
张氏一直在旁边,见余宛棠这样得罪县太爷的公子,怕上面怪罪下来,连累了她家福润,以及她一家子,所以在这困难当口,她很没有义气的撤退了,一步一步移出了人群中心,只等余宛棠把所有事解决了。
“怎么,还不够吗?”
胡伟手下人上来替他拿脸上的鱼鳞,嘴里还偷笑着,被他瞧见,赏了几个栗子。“混蛋,还不给本公子擦掉,这臭小娘,好好,看你是小女子,本公子不跟你计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先罢休,心中已生出条好计策,“我们走。”
“走了吗?”身边有傻叉又在出问题了。
“走!好男不跟女斗。”
“公子你是好男吗?”
“闭嘴。”他自有妙计,待走的远了,他才指使心腹,让他跟着余宛棠,“她去哪里你就去哪里,先给本公子查清楚,她家在哪里,本公子就不相信拿不下她。”
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
众人见胡伟走了,继续走路的走路,买鱼的买鱼。
胡子大汉落了一地的晦气,还是没能占上位置,公道自在人心,他是可以把余宛棠撵走的,但好男不跟女斗,他再找块儿地方就是。
人群一散,张氏又上前来了。
“余姑娘。”
“村长夫人您刚才去哪了,奴家没看见您。”
“我……我刚上茅房去了,你也知道,上了年纪的人,就是屎*尿多,对了,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拥了这样许多人过来。”她佯装问着,余宛棠只是笑,没有说破,这些凡人,刁钻油滑的很,她有点儿想她家的户主了,老老实实,不玩猫腻,多好,多可爱!
“没啥,都过去了,您看,鱼也卖光了,我们收摊吧。”
暗处自有几个小少年,看的她神魂颠倒。
余宛棠收了东西,拉着小板车走了。她还要买点儿粮食回去,和张氏约着一起去,拎着几包面粉,几袋口粮放在了小板车上。张氏在一边看着,自然吃惊。
“余姑娘真是神力。”
“什么神力,不过是小时候练过几年粗功夫,力气大点而已。”张氏只当如此,心里也就不多想了。两人买足东西就回去了,一路上自有人紧紧跟着,余宛棠何许人也?她自然对身后的情况清清楚楚,可是她装着不知道,不惹点麻烦回去,怎么对得起她家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