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汐笑道:“小的本来就是新招募来的伙夫,将军军务繁忙,怎么会在意这点小事!”
陈枢闻到饭香,一时间肚子也饿了起来,她大大咧咧地坐下,拿起筷子要夹肉片,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冲秦义挥挥手,道:“你过来,和本将军一起吃吧。”
赵汐惊地挑了挑眉,道:“我?小的不敢。”
陈枢不耐道:“本将军让你过来吃你就过来吃,一个大男人那么扭扭捏捏做什么!”
赵汐的心里惊疑不定,难道她发现了?要让自己去给她试毒?还是……
赵汐心里再波涛翻腾,面上还是镇定自若,她犹豫了两下,索性放开了,道:“谢将军赏赐!”
坐定后,赵汐大大方方地夹了块肉放入口中,特意夸张了动作,表现得像个男子,陈枢豪放得一笑:“好!不错!”
说着,自己也开始吃了,两个曾经的大家闺秀,居然在这边关的军帐里,吃得像粗蛮的大汉,多年之后,两人想到这一幕的时候,不由得唏嘘感慨。
一席饭毕,待赵汐收拾了桌上的残羹离开军帐后,陈枢才叫进一个手下道:“吩咐下去,根据皇上的旨意,营中大宴三天,让兄弟们放开了吃,放开了喝!”
“什么?”那手下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官,打过好多次仗,自然是知道边关不能饮酒这一戒律,他张大眼睛,道:“陛下可是最忌讳边关饮酒的,当年许多将领都是因为没管住一张嘴被砍了脑袋,难道……”
陈枢不满道:“你懂什么!这是命令!你难道要违抗皇命吗?!难道你要本将军被皇上砍脑袋吗?”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何况这旨意来得莫名其妙。”
陈枢拍案而起,指着那手下道:“你若是再敢抗命,本将军就先替皇上斩了你!”
那手下无奈地领了命,毕竟在黑甲大营,服从命令是最高的准则。
作者有话要说: 赵汐开始作死之旅。。
☆、公告
为了以后写作之便,特将以前尘绝天下的群作为唯一的群,秦地的群取消,请相关加群者这个群152821492
作者有话要说:
☆、杀孽
燕国的八座城池,几乎占了燕国的大半版图,秦四跪在地上,秦越高高地坐着,神色凝重,一动不动,两人之间似乎在僵持,互不相让。
“陛下,现在燕国气息微弱,只要乘胜追击,定可将燕国十六州尽纳囊中,还请陛下三思!”秦四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肺都掏出来向秦越证明自己的忠诚,可是秦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松动。
秦越扫了眼秦四,缓缓开口道:“秦四,朕定下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秦四叩首谢罪:“臣罪该万死!但是臣一片丹心,只为了陛下的皇图霸业,陛下这是生生地贻误了战机,还养虎遗患,陛下可以治臣死罪,可是不可再一错再错下去了!”
秦越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一步一踱地走到了秦四的面前,沉声道:“秦四,枉朕还命你为大将军,果然是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若是那封商铭在,定会懂得朕的心意,现在,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朕得了燕国的八座城池,看到朕停了下来,必然会以为朕的军队和粮草不济,在抽调本国的兵力,所以都想着乘虚而入,这时候,朕自然可以来个计中计,将那些虎啊狼啊给引进来,一举歼灭!”
秦四被这一番话说得大汗淋漓,同时也豁然开朗,不由得连连叩头,道:“陛下英明神武,用兵如神,岂是我等可比,请陛下治臣之罪,臣心服口服!”
秦越挥了挥手:“你好勇而无谋,所以朕才让你多读兵书,可是你总是不开窍,朕治你的罪你就能开窍了?不过你跟了朕这么多年,论武才,也算是天下数一数一二的,但大将军这职位,你还真的是担不起来。”
秦越叹了口气,道:“若是有封商铭在,朕此次也不会亲自出来,过几日,朕就要带兵回去了,这八座城池,就交给你了,莫要辜负了朕的信任。”
秦四惭愧地低下头,道:“陛下放心,臣一定会拼了这条老命,保住这八座城池!”
秦越刚要回身,帐外就来了个八百里加急的传报,秦越心下一惊,莫非是赵威提前攻过来了?
“报——”通报的士兵递过了个信笺,秦越拆开一看,眉头顿时锁了起来,咬着唇把那张纸给烧了,秦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偷偷瞥了一眼,便被秦越的目光给吓了回来,秦越的眼神里带着浓的化不开的杀气,仿佛是要把他生生地吃了一般。
“出去。”秦越不带任何感情地说,秦四慌忙跑了出去,他知道秦越现在的心情坏到了极致,非常有可能杀人。
大帐里的安神香在秦越闻起来,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她觉得异常地烦躁,像是中了某种毒一样,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出来了问题,她拿起笔来,又放下,再次拿起笔来,几乎要把手中的笔折断。
“报喜……报得什么喜!朕刚走了这点日子,就出了这么多幺蛾子!安儿被下了毒,柳清寒居然也卧床不起,然后,朕莫名其妙地多了个儿子!哈哈哈,曾瑶珊,你可真是好手段!现在你腹中的孩子已经出世了,朕要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许久,秦越才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字字狰狞,带着诡异的杀气。
她把身体的重量都交给了椅背,两手交叉在胸前,眼睛阴郁地看着那未干的字迹,有些难过,她在年幼的时候,就看管了宫中的丑恶,她曾幻想着 ,当自己一手建立起新的王朝时,她的后宫之中,只有凝儿一个人,两人厮守一生,可是现在,她失去了凝儿,也有了妃嫔,被逼着去面对这些阴暗,仿佛她越来越像她的父亲,秦晔,这让她对自己感到恶心,对自己的人生感到绝望。
可是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她自己。秦安,是秦修的儿子,如果不是因为权力之争,她杀了秦修,秦安又怎么会到胥阳的皇宫里,又怎么会被害?曾瑶珊,本来是父亲的皇后,却因为自己争权夺利,满心的利用和拉拢,使得她一步一步地脱离了人生的轨迹。柳清寒,不过是个罪臣之女,即便她的父亲害死了自己的母妃,可是她也是无辜的,如果自己不是因为一时兴起,把她拉入这深不见底的宫廷,她又怎么会被下毒?
混乱的皇宫,萧索的沙场,绝望的爱情,在这欣欣向荣的春天,让秦越格外地寒冷和悲凉,她总觉得自己充满了罪孽,又觉得这一切都源于命运的戏弄,她想要的并不多,可是却都阴差阳错地失去了,她想问问命运,可是她已经没了对生活的热望,她在黑暗中生活得麻木了,已经懒得去向往光明。
大秦,胥阳城,皇宫。
整个后宫都知道淑妃娘娘中毒了,但是没有人敢说什么,所有人都能隐约地猜到这背后的凶手是谁,这宫中只有两位娘娘,一个位高权重却不得宠爱,一个受尽荣宠却权位不高,一个中毒了,自然与另一个脱不了干系,不然这宫里谁会无缘无故地去害淑妃呢?
只是皇上迟迟不现身表态,这与秦越的性格极不符合,而且皇上一直在淑妃的殿里,淑妃中了毒,皇上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这一日,左相公子白一如往常,被皇帝召见进宫,这一次比较特别的是,公子白得了令,直接进了淑妃娘娘的殿里,他四处看了看,周围的侍女和太监都是他亲自布置的人,侍卫也是皇上留下的人,怎么淑妃就中了毒呢?
柳清寒躺在床上,虽然苏醒了过来,逃过一死,依然身体虚弱,不能起身,公子白隔着帘幕跪倒,道:“臣公子白见过娘娘。”
柳清寒虚弱道:“白大人多礼了,快赐座。”
公子白坐在柳清寒边上,嘘寒问暖了一会儿,才切入正题:“娘娘,臣此次来,是为了调查这凶手,您可否将那日中毒时那日的前前后后与臣一述?”
柳清寒身子还虚的厉害,说起话来也是断断续续,她勉强打起精神来,费力地说道:“那日晚上,本宫与往日一般用膳,用完膳之后,喝了一杯越茶,待到半夜之后,突然腹部绞痛……然后本宫就不省人事了,醒来后,听侍女说了,才知道,原来是中了毒。”
公子白沉吟了片刻,道:“那杯越茶可还在?”
侍女道:“那茶冷了之后就倒了。”
公子白略有惋惜地摇了摇头,对外面的侍卫道:“将那晚与茶有关的所有人给我都悄悄给我绑来!”
后宫一案,本来应该皇上来断,按理说,一个外臣,是没有资格来承办这种案件,再怎么触犯了刑律,也毕竟是皇上的家事,所以,公子白进了广寒殿的密室中,秦越留下的暗卫很快便将那些人绑进了密室。
一个太监,两个侍女,通通被蒙着头,跪在地上,公子白咳嗽了下,暗卫禀报道:“这个太监,是送那越茶茶叶的人,这个侍女,是打那泡茶的水的人,也是烧水的人,这个侍女,是泡茶的人和端茶的人。”
三个人分别供述出那一日的情景,公子白的脑中飞速地浮现出那一日的情景来。
广寒殿中缺了茶,太监便去取了茶送来,一个侍女得了命令后,去打了桶水,放在炉子上烧,烧沸腾了,另外一个侍女提着那水进了殿中泡茶,整个过程看似一点问题都没有,这就是往常广寒殿泡茶的过程,所有的殿中,都是这般的,但是公子白却在那侍女的叙述中听出了一些不同的地方。
公子白看向其中那个年轻一些的侍女,不动声色地问:“你是负责送茶去殿中的?本宫听侍卫说,那日林中似乎有黑影闪过,他们去追的时候又不见了,你可见到过?”
那年轻的侍女犹豫了下,用力地点了下头,道:“奴婢确实看到了黑影,在奴婢送水去的时候,有个黑影草丛掠过,奴婢还差点摔了壶。”
公子白别有深意地嗯了一声,挥挥手,道:“先带去吧。”
待三人离开,公子白叫过一个暗卫,道:“刚才那个女子平日与谁亲近?”
暗卫想了想,道:“倒是有个太监,与这女子是对食,名曰王振,是皇后宫里的太监。”
公子白冷哼了一声,眸子里闪过一抹异乎寻常地冷厉,他顿了顿,忽然双手握成拳头,道:“你去找几个人,今晚,暗杀皇后!下手干净些。”
暗卫一惊,双膝跪地:“大人,此事如果没有皇帝手谕,小的是万万不会做的!”
公子白没有生气,反而耐心地劝说道:“你也知道,皇上不在这宫里,皇后这样狠毒,以后定然会成为误国的祸水!即便是皇上不想杀她,我也要替皇上除了她,大不了就是一死!”
兴许是公子白的忠心感动了暗卫,也兴许是对皇上的忠诚推动着暗卫,他思虑再三,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大人放心,小的必然会办好!”
公子白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要告诉陈大人,如果陈大人问起来,就说皇后是产后雪崩而死。”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今天一怒之下向晋江申诉了,我反复看了被锁章,觉得晋江实在是太欺负我们这些默默无闻的小作者了
☆、退敌
大秦,炎州,郊外大营。
“将军,这酒我们是万万不会喝的!”整个大营中,跪着一片黑压压的战士们,他们都是来向陈枢请命的,边关饮酒,可是军家大忌,他们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们,怎么会不懂得这个道理?况且一向治军极严的秦越怎么会颁布这样的昏庸命令?一定是朝中有奸人作祟……
烈日下,战士们坚持地跪着,让帐中的陈枢既是感动,又是为难,这可是皇上的一计啊,皇命难违,可是她在军中又没有威望,该如何去说服这些士兵们,同时又不泄露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