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刻,宫锦也唯有顶着头皮上了,“儿臣认为,我们首当拿出一半的物质,然后在民间发布公文,捐助物质、筹集物资者到一定物质可以额外有一名额参加乡试…………如此以往,不仅为皇室解决了物质问题,同时也为来年的科举比试增添了新的血液……”
宫鼎原本斜坐的身子也慢慢的坐直,心中止不住的惊讶。明明毫无相关的两件事,却被良辰如此如此的联系到了一起。而且他不得不承认,此法甚好。一来,解决了燃眉之急,二来,打开科举之门,广招能人异士。
“好,好,好。”
一旁的大臣们暗暗使了使眼色,另一列的皇子们,除了少许人在听宫锦深谈如何集资外,其余的人都是低垂着头,咬牙,面露懊恼之色。
“陛下,微臣有异议。”顾心愁。
“若是按照四殿下之言,万一筹集到了一定数额的物质,岂不是要让出一个名额来给他人。来年科试人数必大大超出预计的人数。”
宫锦忍不住翻白眼,“回父皇,儿臣认为可行。明年参加科举的人若是超额,说明救灾的物质之事肯定能解决,再者,也说明了咱国都人才济济,实则吾国之幸也。”
顾心愁:“……”
宫鼎看着憋屈的顾爱卿,近日来的怒火一扫而光,心情不由大好。
下朝后,宫锦直接拉着宫玉科回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今日之事,你可有什么话要对四哥我说?”
宫玉科全然不看他的脸色,只是喜上眉梢道,“四哥,你没看到今天父皇看你的眼神都变了。”
宫锦差点喷血,父皇看他的脸色是变了,但是各位大臣和几个哥哥们看他的神色都变了,好不好!!!
“哎呀呀,以后父皇绝对会对四哥改观的,相信五弟我。”宫玉科就差拍胸脯保证了。
宫锦犹觉自己一拳头好像打在了棉花,无力。
“照你如此说法,四哥还得感谢你这一脚了。”宫锦没好气道。
“那是当然,四哥,五弟要求不高,下次你带我一起去吃那家醉香楼的烧鸡,如何?”
宫锦笑着摇摇头。
宫玉科欢快的回宫后,发现他的母妃正在等着他。
“儿臣见过母妃。”
“本宫见科儿如此开心,想必是帮上忙了吧?”惠妃慈爱的拉着宫玉科坐下,一旁的宫女们立即端上新鲜的糕点和水果呈了上来。
宫玉科忙不及的点头,笑道,“母妃多亏了你,你的主意甚好,今日父皇看四哥的眼神都变了,别提有多欣赏了。”
惠妃抚了抚他的手背,亲切的将他最爱的糕点移到他面前,道,“科儿,快和母妃说说,今日在朝堂上你父皇是如何嘉许你四哥的?”
宫玉科咬上一口芙蓉糕,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当时情况,高兴的仿佛被嘉许的是他自己。
惠妃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却也微微笑着点头,“看来今日效果甚佳,改明儿,若是你父皇问起,你可以如此回答……”
夜间微凉,宫锦却是喜欢坐在台阶上,眺望远处的天空。
他记得那人在走之前就喜欢带着他坐在这皇宫最高的地方,指指远处那些灯火通明的地方,说那是一辈子最向往的自由之地。
对于宫锦而言,离开皇宫大概就是自由的生活。所以每每他不开心的时候,总是想溜出宫外,看看那些可以随心所欲的人。
皇帝老爹设立储君后,再过一年他就可以搬出到宫外的府邸,过自由的生活。
可是——
叶姨和母妃她们又该如何?难不成真的要在这宫中守着岁月,老死吗?
宫锦有些不确定了,自由和亲情,孰轻孰重?
☆、第015章 开仓救灾
“依下官之见,四殿下才智过人,是最适合人选。”
“依微臣之间,四殿下当之无愧。”
“儿臣也认为四弟可以胜任,相信父皇已有抉择,父皇英明。”
“儿臣也认为四哥可行。”
“……”
朝堂之上,众臣推首宫锦乃是派发物质开仓救灾之首要人也,原因无他,大抵都说是因为募捐之事的法子是宫锦所出,那么实施起来也当是宫锦亲自来。
“良辰,你可有异议?”
宫锦有些发愣,没想到啊,就连五弟也赞成众臣的意见,当真是……
他收敛心神,连忙站出回道,“回父皇,儿臣,无任何异议。”
自此,皇室的第二次开仓救灾正式开始了。
不过究竟是什么时辰,却是个未知之数。早朝之后,宫锦被单独的带入了书房,面见圣上。
据说,宫鼎摈退了所有人,连贴身的侍从都没留下,两人在书房中谈论了数个时辰,直到华灯初上,宫锦才悄然的离开了书房。
“叶叔,我即将要离开皇宫,你可与我一道?”宫锦手中握着一把剑,他本不是用剑之人,这把剑却是宫鼎亲自交给他的,适当的时候,可先斩后奏。
叶向荣点头,“自然,小锦儿这次是带着皇命前往灾区吗?”
“是。”
“去见见姐姐吧,不知道此次出去何时才能归来,她们都会惦记你。”
“嗯。”
万凤楼已不复当年的奢华,随着时间流逝,这座宫寝犹如垂暮的老人,安静的等着生命走到最后。
宫锦刚踏足万凤楼,迎面就是一把明亮的剑锋。
“叶姨,不带你如此偷袭的。”
叶芷芯却是抿嘴不语,剑法越发的刁钻,宫锦拿着宫鼎御赐之剑险先招架不住。
“叶姨,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听到此时,叶芷芯才罢手,“你的武艺越发落后了,要勤加练习。”
宫锦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良辰宫中到处都是娘娘们的眼线,想要习武却是不太方便。”
“恩。”叶芷芯淡淡的应了声,这才暂时放过她。
“哎呦啦,咿呀咿呀哟。”
不成调的歌声,不时的□□两个人的谈话中。
宫锦看向角落处那模样依旧美艳的夫人,无奈的叹息,道,“叶姨,母妃近日来身子可还好一些了?”
叶芷芯也顺着看了过去,“还是老样子,见不到你时总是囔囔着你的小名,如今你在她面前,她却又不识得你。”
说起来,心中总是微微酸涩。
宫锦收回目光,将宫中的一些事儿说给叶芷芯听了,最后才道,“叶姨,此次外出,锦儿也不知道何时才是归日,还望你好好照顾母妃。”
叶芷芯点头,“自然,小锦这一路上小心些。这个你拿着,想来到时候总是会有用处。”
在没人注意时,叶芷芯悄然的将一块木牌塞入了宫锦的手中。
宫锦有些讶然,不过却也是不动神色的收好了。想来叶姨给的东西大抵都是用来防身的,再不济也是个宝贝。
宫锦临走之际,还试图靠近一些茹妃,可是结果不尽如人意。茹妃一见有人靠近,就整个人瑟瑟发抖,到最后就干脆躲进了自己的世界,任由叶芷芯如何哄都不愿意见到宫锦。
大概是十年没有呆在母妃身边,母妃都不熟悉他了,宫锦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苦。
掌灯时分,宫锦离了宫,随身带的仅是几件衣服,一把尚未出鞘的剑和一枚精致的木牌,木牌上有一个非常显眼的“郝”字,大概是什么姓氏罢了,宫锦仅仅是猜测,却是摸不透叶姨真正的用意。
“四殿下。”
宫外早已有人等候多时,如今三更都打了,夜深人静的,这一声轻轻的称呼却是把宫锦吓得不轻。
“拓跋将军想必是等候多时了吧,怪本宫打了个盹儿,因此错过了时辰,还请将军勿怪。”
拓跋良爽快的罢手道,“微臣不敢。”
宫锦刚才就注意到,拓跋良是只身一人前来的,不由好奇。
拓跋良解释道,“殿下,物质粮食等早已准备妥当已在十里亭外候着,微臣是来请殿下亲自前往十里亭。”
“殿下请上马。”
两个人快马加鞭,几经一个时辰左右就到达了聚集之地。
“参加四殿下。”
宫锦下了马后,将手中的鞍绳交给了在场的人,“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将军,可否带本宫去看看。”
十里亭里里外外都驻扎了人,宫锦一路随着拓跋良往里走,两侧人不住的向他行礼,之后又训练有素的离开,巡逻的侍卫很秩序的在他眼皮子地下晃了一圈又一圈,完全将这个暂借之地当初了军营。
观看他们对待拓跋良的态度,宫锦就知道这群人都是拓跋家的亲卫兵。
因上次物质被劫,此次又是拿出了国库中大半的物质,若是再发生什么不幸之事,怕即使他是皇子,也将要受到牵连之罪。
所以当他的父皇问他需要什么的时候,宫锦大致的提了三个要求,比较意外的是,这三个要求他的父皇都一口允了,而且答应得非常爽快。
“殿下,到了。”
打开一扇破旧的门,宫锦见到一箱箱的物质摆放的整整齐齐,他大概的过了一下目,道,“将军,这次的赈灾一事还有很多地方需要麻烦到你,还请你一路上多多包含。”
拓跋良却是罢罢手,爽快道,“此乃是微臣本分之事,殿下客气了。”
说罢,两个人连夜带着一大批物质走上了大道。
当晨曦再次升起时,宫锦和拓跋良已走了很长一段路了。
这一走,就是大半个月的时光。路途中虽遇到了一些阻碍,却是轻轻松松地被他们给解决了,不值一提。
不过倒是这气候,依旧寒风冷冽,正午时分,太阳却又暖暖的照射在身上,一到了傍晚就开始下起毛毛细雨,有时候这雨一下就是好几天,整个天空都阴沉沉的,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气候不停的变幻。
道路上坑坑洼洼,泥土飞溅,本是一个月的路程,却是被深深的拖出了两个多月。
这一日,天空中稍稍放晴,不过乌云总是时不时的来骚扰一下,观看远处的天空黑压压的,感觉不久后又是一场雨,而且还是雷阵雨。
“殿下,我们不日将抵达大隆乡。”
宫锦最近感染了一些风寒,人正窝在自己的帐篷中观看这十乡八镇的地图,整个人病恹恹的,额头的红痣越发的显眼了,“咳咳,将军,你看。”
图非常的简单,除了一些地方名外,还有几个圈圈的地方。宫锦指了指距离大隆乡和闽和县中间那条道路上横出来的一个红点。
“殿下,关谷雁是位于两县之间的山谷,又是此次我们的必经之路,地势险峻,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近年来,也经常听闻有商贾为了逃脱盗匪,一个不慎就从此地坠落,尸骨无存。”
宫锦点头,却是猛咳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拓跋良微微蹙眉,不过随后想到这个皇子年幼时受的苦,也就能够明白为何是个大好青年,却是个病秧子的身体了。
“殿下,你且先休息,微臣去请钟太医来。”
“将军且慢,本宫觉得若是想知己知彼,还得派人前去打探一番。”宫锦得好好的守着这批物质,至少不能让之前的事再次发生。
“是,待我们抵达大隆县,微臣立即去办。”
待屋子里的人走了后,宫锦才褪去伪装,用自己的心血喂了金蝉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