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韵儿白了严可一眼:“有两个。”
“意料之外啊,有看上的么?”
“没有。”
严可见叶韵儿似乎没有什么兴致继续这个话题,还摆出一副要瘫死在沙发上的样子,干脆起身去换衣服。换好衣服后严可来到客厅问叶韵儿晚上吃什么,听到吃叶韵儿似乎精神了不少。隔坐起身着沙发扭过脑袋问严可:“你要做饭吗?”
严可“嗯”了一声。叶韵儿立刻露出了笑脸:“什么都好,什么都好,你做的饭很好吃。”
严可看着叶韵儿一脸满足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刚才还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听到吃就跟个孩子似的开心的笑出来,她真搞不懂叶韵儿是变脸快,还真是没心没肺。
严可转身走向厨房,叶韵儿也起身奔向自己房间,
“严可我先去换衣服啊,马上过去给你打下手!”
严可笑了笑,没有回话。
简单的厨房,不大的空间,一个人在翻炒着蔬菜,另一个人在她旁边递调料递锅盖,矮个子女生看着锅里的菜露出高兴的表情,上下嘴唇不停的触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也许是在夸奖高个子女生炒的菜很香吧,虽然高个子女生一直没有说话,可嘴角总是上扬着的。
很少的给予也能让叶韵儿满足,很小的帮助也能让叶韵儿感动。她也渴望拥有奢侈的幸福,只是她越来越觉得,越简单,越贴近生活的幸福才更切实际。比如两个人一起在厨房做饭这种事情,叶韵想,如果我老公是严可这样的性格,我就会很喜欢吧。虽然冷漠,说话又不温柔,但是又细心又体贴。
作者有话要说:
☆、爱的性别——软肋(上)
同性之间的爱,你不知道这样的爱,从牵手的第一天开始,或许就注定了分离。
这晚,叶韵儿正饶有兴致的给严可讲诉自己这一天的坐车糗事。
又是个星期一的早晨,叶韵儿好不容易打上车,刚钻进车厢后座,就听见司机师傅说:“哎,这个点不堵才怪。”叶韵儿向来礼貌,搭腔着说:“是啊,星期一哪都堵。”
司机师傅又说:“我这还好,就是这条路红绿灯比较多。”
叶韵儿又跟着说:“恩,是,中山路是主路嘛。”
“我今天白班,明天晚班。”
叶韵儿心想,这司机师傅好爱聊啊,干嘛告诉我他是什么班啊?可她虽然懂礼貌,但跟陌生人也不是个话多的主,于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哦,是啊。白班有钱赚啊。”边说边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谁知司机突然扭过头看着叶韵儿说:“姑娘!我没和你说话。”叶韵儿懵懂的看着司机,发现他手里正拿着出租车司机里一般都安装的讲话筒,才知道原来是在和别人语音聊天。顿觉尴尬,呵呵傻笑了声。
下午的时候,经理让叶韵儿出去半办个业务,也是刚上出租车,就听见司机说:“哎,你也够难的,能帮我肯定就帮你了。”吸取上次的教训,叶韵儿仔细看了下,确定司机是在讲电话后,便没有搭腔。只不过这一路,这个司机一直在讲电话,都是单手握着方向盘,叶韵儿这一路也不好受,总觉得自己的小命随时都有可能终结,直到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司机师傅才挂掉电话,她心里的石头才落下来。等绿灯的间隙,司机突然扭过头对叶韵儿说:“我发小的电话,刚刚离婚。”
叶韵儿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弄的又是一懵,不过反应还算快,随意问道:“男的女的?”
司机说:“女的,三十多了。”
“有孩子吗?”
“有,不过跟爸爸了。”
叶韵儿叹了口气,说道:“哎,那还好点,不然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多不容易。可是何必离婚呢,能过就过呗。”说完叶韵儿心里却有了另外一番思索,她想,要是我自己碰上不合适的老公,难道也会隐忍的将就一辈子?正苦思难解的时候,就听见司机说了句:“没法过了,男的是GAY。”
叶韵儿吃惊的张着嘴巴,于是她那个悠长的“啊”和司机师傅惆怅的“哎”字,就混合在了一起,荡气回肠。
晚上跟果果一起坐公交回家的时候,又发生了件比较纠结的事情。
星期一的公交车上全是人。果果好不容易挤到里面,叶韵儿紧跟其后,却被一个宽厚的背影挡住了过道,叶韵儿用眼神示意,告诉果果自己暂时呆在原地,一会等人少了再向车厢里面走。公交车内人多的几乎可以用肉贴肉形容,但叶韵儿还是尽量和前面的宽阔的后背保持距离,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嘛。可无意间抬头却发现,站在自己前面这个人竟然是扎着辫子的,叶韵儿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个女的啊,于是放松紧绷的身体,任公交车摇摇晃晃,任自己的前胸贴人家的后背,可让叶韵儿没想到的是,站停时,这个拥有着宽阔后背的人转过身准备在前门下车时,叶韵儿只是随意地一抬头,一张绝对男性的面容就这样映入她的眼帘,那一刻,叶韵儿有种哭笑不得的感受,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扎进去。说是不委屈吧,但毕竟让人后背尝尽了她酥胸的柔软,说委屈吧,人家又没有强迫,还是自己主动送上门的。百感交集啊,五味杂陈啊,叶韵儿只是幽怨地看着这个有着宽阔后背的男人,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突然一回眸,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叶韵儿在心里干笑了两声,自作孽不可活啊!
严可听完叶韵儿的这番叙述,哈哈大笑出声,她想不通,短短一天时间,叶韵儿的人生怎么就能这么精彩啊,边笑边指着叶韵儿说到:“你白痴啊,是男是女都不分!”
叶韵儿争辩说:“他扎那么长的辫子,我当然认为是女人了!”
严可似乎是笑累了,喘着气说:“好吧,我承认这世界上不是没有虎背熊腰的女人。”
叶韵儿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严可你说离婚的那一对,那个男的既然是gay,为什么还要结婚啊?难道他是在结婚后才发现自己是gay的?这也太晚了吧。何况孩子都有了,说明和女人也是可以的嘛,那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离婚呢?”
严可被叶韵儿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头大,不耐烦的回答说:“为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叶韵儿不屑的“切”了声,“你直接说不知道就好了呗!”
严可白了叶韵儿一眼,正经地说道:“他们的情况很复杂,什么样的可能性都可能存在,例如你说的,或许结婚以后才发现自己是双性恋,或许是一开始就知道,为了避免世俗的眼光而选择结婚,都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为了避免世俗的眼光而结婚,就因为这样,就迫害了一位无辜的女同志!不仅如此,还使一个小孩子没有了妈妈,真是可耻!”叶韵儿愤愤的说到。倒是严可,情绪异常平静,只是淡淡地说:“人不都是自私的么,想要成全自己,就总要牺牲别人。”叶韵儿磨了磨牙,依旧愤怒未平地说到:“我才不会那样呢!坏人都有坏报的,我可不想当坏人!”听到叶韵儿这么说,严可微微地笑了下,她看着叶韵儿孩子气的脸上依旧愤愤不平的气势,心里就莫名了温暖又空旷,她想,如果这世界上多一些像叶韵儿一样善良的人,是不是就会少一些好人受到迫害,可这似乎只是妄想而已,严可无奈的呼了口气,忽又坚定的看向窗外,若有所思的模样,其实严可只是在想:叶韵说的对,坏人是会有坏报的,他们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得到应有的报应。
叶韵儿突然开口问:“严可,换做是你,你要是婚后发现自己老公是gay,你会怎么做?”
严可看着叶韵儿思考了几秒,然后淡淡地说:“看他愿意跟我过还是愿意跟男人过。”
“那你的意思是不介意他本身是个同性恋?不,应该说是双性恋吧。”
“无所谓介意不介意,对我而言,只要能跟女人上的了床的就是男人。”
叶韵满脸黑线,后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你还蛮有气魄的,换做是我,估计不一定能接受哦。”
严可淡淡地弯了下嘴角,没有说话,随意翻了翻手上的《创意设计大典》。
叶韵儿突然又开口问:“严可,你不会连同性恋都接受的了吧?女的你也能接受?”
严可抬起头鄙视地看着叶韵儿,无语地说:“不能。”
叶韵儿好奇的问:“为什么啊?”
严可反问:“换做是你,你能接受吗?”
叶韵儿思考了一会儿说:“应该不会吧,我又不是同性恋。”
严可说:“那你还问我这种白痴的问题。”
叶韵儿突然恍然大悟,傻笑了声:“呵呵,对哦,我们都不是同性恋,怎么去接受啊,哈哈。”
严可无奈地笑了笑。
“不过之前我看那些同人小说啊,电影啊,有很多人哦他们本身并不是同性恋,可是后来却喜欢上对方了。”叶韵回想着说道。
严可突然严肃地问道“你看的是男男还是女女的?”
叶韵儿似乎听出严可问话的用意,赶忙解释道:“男男啦,男男啦,我可看不了女女的,也接受不了。”
“那就好,你以后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本来就不怎么正常,以后别再成变态了。”严可半认真半玩笑地说道。
叶韵洋装生气地说:“你才变态呢。”
严可站起身:“早点睡觉吧。”拿着书朝卧室方向走去。
叶韵儿没有动身,而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在金海园的时候,她经常与笑笑研究严可,还猜测她是不是同性恋,可通过刚才的对话,叶韵儿十分确定严可不是,若是的话,怎么会那么讽刺地说出“变态”两个字。虽然今天的谈话只是随意,并无设计,但叶韵儿心里略感凄凉。黎海离她而去后,叶韵儿对男人彻底失去了信心,曾经对自己那么好到无微不至的一个人也能无情冷漠的离自己而去,她突然觉得这社会真的很现实,似乎男人接近女人都是为了得到她们的身体,直到吃干抹净后,便不负责任地甩手走人。叶韵儿想,同性之间的结合似乎更多的是因为爱情吧。如果再碰不到好的男人,自己哪一天会不会沦落到投入女人怀抱的地步,毕竟她现在越来越厌恶男人了。虽然同性恋在普通人眼里是令人恶心的,但在叶韵儿眼里,那是既伟大又无坚不摧的情感。因为他们、她们这样的爱,就连牵手都需要抛弃世界般勇敢的力气。
作者有话要说:
☆、爱的性别——软肋(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越是看似强大的人越有着吹弹即破的脆弱处,只是被深深的隐藏起来进行自我保护而已。不要去相信这世界上存在无坚不摧的强者,就像这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完美一样。
严可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思绪混乱,她睡不着。
白天的时候接到严景天的电话,说美月昨天一直哭着闹着找可姐姐,问严可下周有没有时间过来陪陪她。严可自接起电话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等对方把话全讲完后,有力的按下了挂断键。如果严可里攥的不是手机而是鸡蛋的话,想必那鸡蛋早已经粉身碎骨,估计那细碎的蛋壳也还要嵌进她手心的肉里。
那是你自己造的孽,不应该由我来偿还,严景天,这就是你的报应。严可恨恨的咬着下嘴唇,忽的将手机用力摔到床上。
这些像潮水一样时张时落的愤怒情绪总是在某些不经意间就被某些人、某些事提及,她想躲闪,哪怕刻意逃避,都躲闪不及。就算是与叶韵儿轻松的聊天都能让她回想起过去那些残忍地事情、残忍地人,它们无孔不入的侵袭着她脆弱敏感的神经,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在哪一天彻底解放,抑或是彻底崩溃。
除了失忆能让我忘却仇恨,别无他法了吧。严可绝望地望向窗户的方向,可窗帘拉的严实,只有朦朦的月光投射进来,公路上的车影被路灯和月光拉长,映射在窗帘上,像鬼魂一样飘来飘去,肆意的扭动着它们的身体,好像随时都会扑过来。严可不经意打了个冷战,将被子迅速盖过头顶,呼吸不自觉的加快,可即使这样,只要闭上眼睛,还是那些恶魔的身影飘在她眼前,严可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就在接近崩溃的边缘,她用力将被子扯开扔到远处,猛的坐起身,睁开眼睛盯着窗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直到她恢复正常意识,确认窗帘上不过是一些车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