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可也蹲下神,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心疼又认真地说:“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凌霄,我也从来没有爱过他。”
叶韵儿泪眼朦胧地抬起脸疑惑地看着严可,严可继续说:“韵儿,对不起,我喝醉以后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做了伤害你的事情对不起,我没有想过回避你的感情,只是害怕,很害怕……会失去你。”
“那你直接说也喜欢我不就行了吗?为什么非要这样呢!”叶韵儿边哭边抱怨道。
可严可没有做任何解释,她只是抱住她说:“我害怕……害怕我们没有未来……”
严可没有说谎,无论是说喜欢叶韵儿的话还是害怕失去的她的话,这些都是她心里的感受。对于失去这个词,这已经是好多年都不曾出现在她脑海里的词,直到叶韵儿突然对自己告白说喜欢自己时,严可的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词,便是害怕。她害怕失去叶韵儿,如果拒绝了,她害怕即刻就失去,如果答应了,她怕哪天会因为现实问题而失去她,比如韵儿父母的阻拦,比如韵儿自己的动摇,比如,就像在肯德基里测试出的一样,她还没有做好接受人们异样眼光的准备。
很久很久以后,林美燕有问过严可说:“我没有想到你会那么喜欢她?甚至在姚雪面前……”
严可只是淡淡一笑说:“其实我也没有想过会喜欢她,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是当时觉得心很疼,很疼……很疼,很害怕……很害怕会失去她,这么多年,第一次又有了害怕失去的感觉。”
林美燕撅了撅嘴,抱怨道:“我陪了你那么久,同甘苦共患难的,也没见你对我有多不舍啊!”
严可看着她就笑了,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轻声说:“谢谢你,燕子。”
那一刻,不知道怎么的,林美燕心里为之一颤,为严可洋溢着幸福的脸庞,为她诚挚的话语,她竟然特别不争气又矫情地湿润了眼眶,然后赶快把头扭向一边,掩饰自认为的狼狈。
林美燕打来电话,正在洗澡的严可从洗漱台拿起手机接起来,不过没有出声。
“严可,你还好吗?”林美燕问道。
严可低头沉默着没有出声。
“他们……我都安排好了,姚雪她……”
林美燕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严可挂断了。严可用力攥着手机,望向壁镜中决绝的自己,然后用力将手机拍在洗漱台上,低下头粗喘着气,无意中看见自己的膝盖都有了两小块淤青。这一刻,她的心中仿佛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用尽所有力气划裂了她和姚雪的友谊。就像她在宾馆时对她歇斯底里地怒吼:“我求你,求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这到底是谁的错呢?我们暂且归结到爱情身上吧,如果不是爱情,怎么会让人失去理智呢?所以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要。但是有人说,这明明是占有欲在作怪,这明明是嫉妒心在作恶。
姚雪到底爱不爱严可,估计她自己也不知道,因为爱情最起码的给予,便是让对方笑,而不是哭。可姚雪做的事情,不仅没有让严可笑,还让她红润了眼眶,那是她认识严可以来第一次,第一次看见她流眼泪。
本来她只是很讨厌叶韵儿,也没打算做些什么,只是前一天下午宫云来的太是时候,几瓶酒下肚,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吐了出口,当然,包括姚雪在北京宾馆的所有疑惑,也包括他和叶韵儿的一切。那时姚雪真是对叶韵儿另眼相看:装了半天原来是个**!于是她使坏激宫云,说叶韵儿多么能装,**男人就算了还**女人,还无耻的录视频威胁你,你这么痛苦,她在外面活的潇洒,怎么能这么算了?于是就怂恿着宫云叫叶韵儿来到姚雪所在的酒吧。单纯的叶韵儿本来想着先找林美燕,可想起上次在车里跟她的对话,已经给她填了不少麻烦,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于是就硬撑着只身去了。
等叶韵儿来了,姚雪开始装好人,说什么酒下肚,泯恩仇,喝了酒,什么都一笔勾销。听这话,叶韵儿就全明白了,关于自己和宫云的事情姚雪肯定都知道了,叶韵儿气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拿着包就要走人,被姚雪拦住,姚雪本来挑着眉毛露出刁蛮的样子,忽地又堆上笑,拉着她的胳膊凑着她一块坐下,将酒杯递到她面前说:“和解有什么不好呢?你总不想这个不靠谱的小子把什么都给你说出去吧,他要是真生气了,可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他可是知道你上班的地方在哪哦?你们第一次见面不就是在你们公司门口?我说的没错吧?”姚雪挑衅地笑着,手托着的酒杯又往叶韵儿的眼前递进了些。叶韵儿看了眼她又看向宫云,已经喝得不是特别清醒的宫云也从桌子上拿起酒杯举过来,嘴里还不清楚地咬舌说:“来,韵儿,我们干杯,一笔勾销。”说完一咕咚喝了下去,喝完还拿着空杯冲着韵儿傻笑。姚雪见势直接将酒杯放到叶韵儿手里,叶韵儿勉强地说:“我有肠炎,不能喝酒。”姚雪笑了笑说:“哎呀呀,没关系的,我还有胃溃疡呢,也没少喝啊,再说这酒度数可不高,喝不坏你的!”叶韵儿实在难推辞,迎面又是宫云直愣愣的期待眼神,没办法,她只好将酒递到嘴边,闻了闻一股怪味,想着,不能墨迹,干脆一口气喝完赶紧走人,心里总是不踏实,于是就真的一饮而尽了。只是姚雪这迷药和□□下的太重,出门还没走几步,叶韵儿就倒下了。跟在她后面的姚雪,阴险地笑了。
在S城,在宫云眼里,他只有三个朋友,一个是叶韵儿,一个是林美燕,一个便是姚雪。只是叶韵儿一直躲着自己,林美燕暗地里算计着自己,他以为自己能倾吐心声地人只有姚雪了,但是,他却被最后一个朋友狠狠地……
不该发生的一切就这样发生了。
第二天清晨,宫云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他难受地出声然后恍惚地坐起身,就看到窗台附近有个人站在那,定睛一看原来是林美燕,然后怨气地掀开被子打算去洗澡,不过刚一掀开被子就看到了自己**裸地身体,他第一反应以为是林美燕,便立刻看向她,然后很突然得,脑海里又闪过一些关于韵儿的片段,于是吃惊地张着嘴巴顿在了当口。
林美燕转过身,看着他说:“你醒了。”
宫云看着他,结结巴巴地说:“昨,昨晚……?”
林美燕没有即刻回答他,只是走上前,将一个U盘扔在床上,然后说:“你想要的东西在这,放她一条生路吧。”说完就转身走了。宫云跳下床追上去拉住她的胳膊:“燕子,燕子我……我不知道昨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我就……”
林美燕没有回头,只是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推下宫云抓着自己的手臂,然后低声说道:“我们分手吧。”说完便开门走了。
宫云**地站在门前,脑子混乱一片,他呆木地转过身往前走,看到地上散落的自己的衣服,突然像想起什么疯狂找到手机立刻拨了出去,只听叶韵儿手机只传来这样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再拨通姚雪的电话时,却是无人接听……
说道混乱,也许最混乱的应该是凌霄,他看到了所有后果,却不知道任何前因。前一晚还打算着继续向严可求婚,只是一直看严可的情绪不对所以犹豫怎样开口合适,谁知接下来就发生无法挽回的事情,连自己也受到了牵连。
本来只是在严可家做客,吃吃饭看看电视看看书,可从快十点开始严可就不停地看手表,看完手表看挂表,看完挂表看手机。凌霄想着应该是在担心叶韵儿,于是开口问:“韵儿说晚上几点到家了吗?”严可焦躁地说:“没有,只是说有事晚些回。”凌霄“哦”了一声安抚她说:“别担心,也许快回来了呢?”严可就不安地呼出口气。凌霄看到她如此担心叶韵儿的样子竟然有点心生醋意,心想,不知道小可有没有对我这样上心这样着急过。但更多的还是不想看到她这样担心的模样,于是又开口说:“要不然给韵儿打个电话吧,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也安心。”严可抬头看了看他,然后想了想,拨出了电话,但是对面传来的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严可的心一下子纠了起来,这种不安感,又突然袭来了,她突然回想起,几个月以前,自己似乎也有这么一次特别不安,然后大晚上跑下楼想要去找叶韵儿,然后就看到她在小区甬路上朝自己走来,最后还难过地哭起来,那一次,叶韵儿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只是那时候她没好意思问。严可的心扑通扑通地跳起来,越来越不安,凌霄看到严可坐立不安的样子问:“小可你怎么了?电话里怎么说?”
“她关机了。”严可简短地说道。
凌霄继续安慰她说:“别担心,可能是手机没电了。我们再等等,如果十点半还不回来的话,我们出去找她。”
严可同意地点了点头。
严可似乎从来没有这么焦躁过,至少凌霄没有见过,在他眼里,严可的状态一直都很淡定,既平淡又镇定。他没有想到她也会有慌乱的时候。十点刚过,严可就坐不住了,当她给凌笑笑打电话却得到失望的回答后,她站起身对凌霄说:“我们去找她。”
凌霄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只是说:“好。”
于是凌霄就随着严可飞快地下了楼。
柳小春听到自己家门出现砰砰砰的声音的时候,还以为有人喝醉酒了,可敲门的人又特别坚持,好奇心促使着她和李逵去了门前,李逵出声问:“谁啊?”
严可回到:“严可。”
柳小春赶紧开了门:“严可?你怎么来了?”顺便看了看她身边的瘦高男子,然后又探出头去往外看了看说:“韵儿没跟你一起?”
听到柳小春这样说,严可瞬间就失落了,她忙问:“韵儿除了你还有什么朋友?”
柳小春被问的莫名其妙,她说:“还有周蕾,乔巧……等等,韵儿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晚过来?啊?她不会出事了吧?!”
“她手机关机了,到现在还没有回家。”
柳小春赶忙跑进屋里拿起手机就拨叶韵儿的电话,果然是关机,一下子也慌了起来。李逵忙安抚道:“都别着急别着急,现在还不是很晚,没准她手机没电了呢?说不准一会儿就回家了。”
“你有周蕾电话么?”严可问道。
柳小春摇了摇头。严可烦躁地皱起了眉头。柳小春不知所措地在原地打转:“我想想,我想想,怎么找到周蕾电话,怎么找到……”
在大家都着急万分的时候,严可的电话响了,不过手机显示的是林美燕,起初严可不耐烦,不想接听,但又有种特别不详的预感,于是她不安地接起电话,只听对方用很低沉地声音说:“严可……叶韵儿她……”
严可突然面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在哪。”
林美燕吞吞吐吐地说:“我看你还是不要来了……我,”
话还没说完就听严可在电话那头咆哮起来:“我问你在哪!!!”
这到底算不算是一种不幸,和已发生过关系到人再次发生关系,只不过,这第二次是被qiangjian的。除了身体上的不适外,多少都会对心里造成些创伤吧,如果叶韵儿知道这个真相。
林美燕预感着、担心着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提前给叶韵儿打了个预防针,可惜,叶韵儿把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才酿成了那样的悲剧。
凌霄不知道这会对叶韵儿带来多大的伤害,但是他却出乎意料地知道了,叶韵儿的不幸给严可带来了很大的伤害。
严可的第一次焦虑,第一次焦躁,第一次情绪失控,第一次怒吼,第一次……落泪,这所有的他眼里的第一次,都是因为叶韵儿。
叶韵儿,这个叶韵儿,到底在她心里有多重要的位置……
——凌霄
严可再次回到宾馆房间,捡起叶韵儿散落到地板上的衣服,将自己的长款羊绒风衣脱下盖住了她的身体,然后弓腰将她抱起走出了房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躺在她身边的那个自己只曾见过一次却永远再也不想见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