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韵儿赶忙跑过去问:“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严可看了她一眼就径直朝奶奶房间走进去,叶韵儿紧跟在她身后。走到奶奶屋阳台前的时候严可停下脚步指着盆栽对叶韵儿说:“你看,它们快死了。”
叶韵儿皱着眉头说:“哎呀没事啦,一会儿浇点水就好了,你倒是快说啊,到底什么事儿这么急着让我回来。”
严可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盆栽说:“就是这个啊。”
叶韵儿瞪着大眼睛看了眼盆栽又看向严可,不敢相信又无语又生气地说:“就是这个?你急着让我回来就是让我给它们浇水?”
“嗯”。严可特别淡定地回答道。
不过叶韵儿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她无奈地笑了下说:“严可,玩笑没有这么开的好么,你在耍我么?我以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我以为你怎么了,害我一路上担心死了,然后到头来就是让我给花浇水?”
严可的表情也不再那么轻松,有些不高兴,没有回话直接走出了房间奔着厨房走去。
叶韵儿无奈地长呼出口气,朝玄关走去,放好包换好鞋伫在那思考着严可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总觉得她应该没有这么无聊,肯定是有事情瞒着她没有说,于是直接走向厨房想问个究竟,然后就看到严可正端着做好的红烧带鱼放在餐桌上,叶韵儿的脸一下子就洋溢了起来,高兴地说:“哇,严可今天我们吃带鱼啊,闻着好香啊!”
严可伸出手弹了下她的脑壳,叶韵儿嘟嘴抱怨说:“你干嘛啊,怪疼的。”
严可假装怨气地凶到:“你刚才不是气愤地要死么,怎么一看到吃的就跟忘了祖宗八辈似的,没皮没脸。”
叶韵儿不服气地说:“谁没皮没脸了,是你错在先好不好,开玩笑有这样开的么,害我担心地要死。”
“那你也不看看几点了,不知道回家么!打算睡在别人家啊!”严可质问道。
叶韵儿不服气地说:“姐姐,我两点多才去的她家啊,回来的时候才四点,才两个小时,离天黑还早了好不好,你莫名其妙地叫我回……”话还没说完,叶韵儿似乎想到了什么,接下来的话就被截然而止了,她皱着的眉头逐渐舒展开,她嘟着地嘴角逐渐演变成甜蜜地窃笑,她气愤地表情却又升华为得意,她走近严可身边,伸手将她身上的围裙摘掉,然后锃亮地眼睛映在严可不明所以地眼神里。叶韵儿伸手拦腰抱住严可,然后羞涩地仰着头看着她说:“这么一会儿不见你就想我了……”
严可欲狡辩,结巴地说:“我……我这是在说……”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叶韵儿抢了过去:“先来个饭前甜点吧。”
说罢就将自己的嘴巴贴在了严可的嘴巴上。
严可很快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某一根很粗的神经一阵酥麻,叶韵儿柔软湿热的唇瓣不间断地碰触着自己的嘴唇,她的气息拂面而来,让人瞬间就有了想要回吻过去的冲动。
其实很多时候,严可都在问自己,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叶韵儿了,还是说,只是对她有**。可自己又怎么会对一个女人有**?还是只是因为自己没有碰触过除了叶韵儿以外的人,所以才会……严可又想,也不对。姚雪强吻过自己,凌霄也强吻过自己,但是自己都是非常排斥的,唯独对叶韵儿,不仅不排斥,还十分迷恋,像吸毒一样,有点上瘾。
在叶韵儿眼里,严可是个不怎么主动甚至过于被动的人,而且极其能忍,不然明明喜欢自己却一直没有说出来而是酒醉才做了那么冲动的事情,当然这都是叶韵儿顺理成章地自认为。于是她当然理所当然地认为严可是喜欢自己的,只是碍于严可不主动,碍于恋情总要维持与发展,叶韵儿便承担了主动的角色。但也不得不承认,严可绝对是个**型的人,除了上面这件以急事为由让叶韵儿火速赶回家,结果却只是让她浇花的事情外,严可还做过众多同等寓意的事件。
比如假装很困直接躺在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话的叶韵儿的腿上,比如借口说自己眼睛痛让叶韵儿贴近了帮忙看,比如说除了第一次来例假有过痛经经历的她假装痛经让叶韵儿帮她揉着小肚,比如说自己忙的没时间需要看书学习就让叶韵儿帮她剪指甲,再比如说会借口路过叶韵儿上班的地方然后顺便接她回家,再比如说去超市会在马虎的叶韵儿不注意地时候放回那些垃圾食品偷偷地帮她往车里放些酸奶、红枣干等健康又有营养的零食,比如说会让叶韵儿择菜为由陪在自己身边,而避免了她刷碗沾凉水,比如说会帮她叠因着急上班而没来得及叠的被子,会帮她收拾叠整齐晒干的衣服,会帮她添置用完的洗漱品等等。
叶韵儿不是没有察觉,她很享受,虽然严可对自己的照顾跟以前差不太多,只是更细致入微,但她也察觉出严可有意无意地在向自己靠近,于是干脆就在某一个时刻,直接低头将嘴巴贴在了正躺在自己腿上装睡却睁开眼看向自己的她的嘴上,然后再得意洋洋的窃笑抬起头,就见严可红着脸尴尬地坐起身,叶韵儿就直接平躺下身,将自己的头放在了她的腿上,然后悠然地说:“哎~换我舒服一会儿啦!”
吃过晚饭,叶韵儿如往常一样躺在严可的腿上,不过这次她是真的睡着了。严可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她低头看了看叶韵儿,似乎睡的很香。她伸手抚摸着她的滑嫩的脸庞,看着她孩子气嘟嘴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弯起来。
严可想,如果自己只是在演戏,可似乎也太入戏了。似乎都没有导演喊“咔”,然后自己就可以出戏休息一下的时候,这一切仿佛都是真的,自己的感情似乎也是真的,叶韵儿对自己的吸引,自己对她不受控制地思念,这些都不是装出来的。如果没有发生之前那件事情,也许她们就算走的再近不过是闺蜜的程度,怎么也不会发展到情侣,更不会有肌肤之亲,即便叶韵儿有过告白,但或许就像她说的,只是冲动的举动,但为什么,现在的一切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自然而然,没有负担的感觉,没有盼望着结束,却是很甜蜜,却希望可以长久……
叶韵儿翻了个身,蜷缩起来,嘴里嘟囔着:“冷……”
严可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说:“很晚了,去房间睡吧。”
叶韵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慵懒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严可看着她笑了笑,叶韵儿问她说:“傻笑什么啊?”
严可又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叶韵儿嘟了下嘴巴,一头扎进严可的怀里,撒娇说:“严可,今天我想跟你一起睡。”
严可一时间有点慌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换做以前,当然不会介意,不过是借半边床给她。可现在不一样,在叶韵儿眼里她们是发生过关系的人,严可不知道叶韵儿这话里的含义,是真的只是单纯的睡觉还是……
叶韵儿见严可没回答,有些沮丧地脱离了严可的怀里,没精打采地穿好拖鞋朝自己房间走去。
严可也站起身,在她背后叫着:“韵儿……”
叶韵儿没有回答也没有停下脚步,走进了房间直接关上了房门。
严可走过去,轻轻推开她房间的门,就见叶韵儿坐在低着头坐在床上,严可走过去,蹲下身,仰头看见泪流满面的叶韵儿的脸。她心疼地伸手为她抹去止也止不住的眼泪。
叶韵儿哭着说:“严可,我说过的,我不用你补偿我,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这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好,你不喜欢我你可以说的,总是由我主动我会很累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我碰你,也许你在嫌弃我,也许你在讨厌我,不想和我有身体上的碰触,可是你什么都不说,我真的很累……”
严可终于开口说出了心里话:“韵儿……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原谅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我只知道我在乎你,关注你的一切,喜欢你对我笑,不想看到你哭。喜欢你抱着我撒娇,喜欢你亲吻我,想你每天都在我身边,不敢想象你离开我的话,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S城的冬天其实不算冷,是北方城市中温度算高的城市,只是空气质量很差,很少能见到太阳,今天的风很大,呜呜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很多人怕刮风的声音,怕打雷,怕打闪,可叶韵儿这个大马虎除了老鼠和虚无的鬼,她对什么都不是特别上心与害怕,就像此时怀里的她,依然睡的很香,屋子里甚至回荡着她熟睡的喘气声。严可无奈地笑了笑,然后用脸颊蹭了蹭她的头,感受着叶韵儿柔软的发质,闻着她与众不同地生姜洗发水的发香,想起她说凡事要防患于未然,再脱发之前就得让它努力地生长嘛,这样以后才够它脱的嘛!严可又是无奈却宠溺地一笑,她想:如果可以这样一直下去也很好,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只是怎么可能如此顺利呢?人说好事多磨,只是有些磨难,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而且还是一件接着一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凑着巧,扎着堆……
没过两天周蕾突然打来电话说:“韵儿,你陪我去趟医院吧。”
叶韵儿担心地问:“你怎么了?要去医院?”
周蕾说:“去……做人流。”
叶韵儿浑身一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又来了,又来了,同样的事情又来了,只是这一次,没有凌笑笑,叶韵儿不知道自己一个人是否能承受的住……
上天在笑:这只是给你打个预防针,一个心理准备而已,更大的惊讶在后面哦!
作者有话要说:
☆、胚囊——灵魂的重量
柳小春听到周蕾要打掉孩子这件事儿,气愤地说:“我真是没有想到她会打了,我以为她会生下来!”
叶韵儿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她说现在经济压力比较大,还有就是上一胎是剖腹产,人家都说至少隔个两三年才能再生,不然肚皮会被撑破,她这刚一年半。”
“这不是问题,我身边有剖腹产一年就怀孕的。我就想不明白了,她既然打算要二胎,为什么就非得打了。经济压力大,谁家经济压力不大啊,孩子嘛,一个是拉,两个是扯,怎么着也能养大。”
叶韵儿无奈地笑笑说:“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奶粉钱就够要命的了,一下子养两个,除了吃喝学费不说,万一第二胎再是个男孩,光是买房就是两座大山了。”
柳小春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再继续争辩,因为叶韵儿说的是事实,现如今,是女人翻身做主人的中国,人们都盼着生女孩减轻买房的经济压力。柳小春转了口气说道:“真是难为你了,也没结过婚,连男朋友都没有,就陪人家去干这事儿,还不是一次。”
叶韵儿牵强地弯了下嘴角,沉默了几秒,沉重地说道:“其实我真的挺害怕的,第一次有笑笑在,这次只有我一个人陪着她,我真怕我会承受不住。上一次,我就连着做了一个星期的噩梦,总是梦见孩子。”
有些事情已经过去好久了,不提也就不当回事了,也侥幸的以为不会再发生。又一次,任何人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又要硬着头皮去面对了。心情有点沉重,更是压抑,听到的坏信息是那么突然,不想再做噩梦,祈祷着,这样的事情永远不要发生在我身上。孩子是无辜的。——叶韵儿
周蕾在4号诊室门口排队等候,焦躁的情绪不仅已经表露在脸上,叶韵儿都觉得她快要暴跳如雷。她从旁边的休息椅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说:“你去坐会把,早晨都没吃饭,我怕你站晕了。”
周蕾干脆地说:“没事,我不饿,我就是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半天也没见两个人出来。”
叶韵儿侧身往里面瞧了瞧,只有一个医生在坐诊,周边围着一群看病的人,叶韵儿无聊地数了下,大概九个左右,然后无奈地笑着对周蕾说:“算你还有九个。”
周蕾皱着眉头算着:“一个十五分钟,九个不到一百五十分钟,六十分钟一小时,我靠,这还要等两个多小时啊?”
叶韵儿安慰她说:“不管等多久,耐心点吧,中午下班前应该能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