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衙们微微一愣,面面相觑。
“小子,有你的!”其中一名高阶衙役走了出来,把段玉觿推进差衙中,吆喝一声,“走!”
沈燕飞正想上前阻止,段玉觿却摇摇手,又指指馒头摊子,跟着差衙们走了。
他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姑娘,方才那位小哥可有和你说些什么?”沈燕飞走到馒头摊子前,帮女孩子扶起倾斜的帘帐。
“你是那位小哥的朋友吗?他没说什么,只交待了一封信给我;说是万一有人问起他来,把信交给那个人就是了!”女孩上上
下下地打量着沈燕飞,从抽屉里拿出信。
沈燕飞走到没人的小巷子里拆信观阅,里面只有一行字,写着“三更,县府内庭。”
段玉觿被带到县太爷李毅跟前,李毅本欲大发雷霆之怒,段玉觿在挑明自己的身份后,县太爷的态度便变得谨慎而谄媚了。
李毅屏退一干衙役和县卫,又在师爷耳边交待几句,挥手叫师爷下去办事,偌大的公堂上只剩两人。
第十九章
“总督特使来此,小县有失远迎,罪该万死!”言罢,鞠躬作揖,险些要下跪磕头。
段玉觿赶忙上前一步扶起,心想这县太爷生得肥头大脑,腆着大肚子,这么一折腾,不知会不会流出油来?
“太爷请起。敝人奉总督密令到贵县来,无非是彻查苏氏贪赃枉法之案,以追回那批被吞没的黄金……”段玉觿的声音低得几
乎听不见。
“这个自然。县城里上上下下,苏氏灭门血案有谁不知,哪个不晓。凶手却一直没有线索,这才教人着急。”李毅恭恭敬敬地
把他请到内室里详谈,眼光却一直往外飘,好像在等待什么似的。
“太爷可是另有要事?”
“什么要事比得上密使亲临!请稍坐,下官去去就来。”李毅哈哈大笑,浑身的肥肉随着刺耳的笑声颤颤抖动,让段玉觿全身
上下都起了荨麻疹。
县官自顾自地去了,室内只留段玉觿一人。段玉觿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有些警觉,有些疑惑。
“我从不知道当个七品县太爷可以这么有钱。”段玉觿暗暗咋舌。
不一会儿,木门又开了,段玉觿以为是那位肥胖的县官回来,站起身来,不料一阵清香迎面扑鼻而来,耳畔响起娇娇袅袅的声
音,一位身段苗条、玲珑玉立的美貌佳人推门而入,盈盈下拜,“妾身参见总督密使。”
来者竟是一名盛装少女。
她有着一对圆圆的杏子眼,蛾眉耸起,鼻子又尖又俏,嘴角像水菱一般向上微微翘起,两颊光泽丰润,白里透红;黑发梳堆高
起如乌云,发上簪了金钗玉环,雍容华贵,端庄纯洁,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这一笑,把段玉觿的魂魄勾走了一半。
段玉觿不禁为之一愣,此拜辞之有憾,受之有愧,对方是个年轻姑娘,又不好上前搀扶,只得讷讷说道,“姑娘快快起来。请
问姑娘是何方人士?怎能进入县太爷内府?该是府中女眷吧?”他注视着少女光艳的容貌,暗叹李毅真是好福气,尽管长相丑
陋笨拙,却有这么漂亮的女儿!
少女点点头,钗环发饰齐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妾身复姓上官,名寄夜,小字月儿。今年中秋刚过十五,是此地县太爷第
七位侍妾。”
什么?段玉觿听得张大了嘴。
县太爷都一把年纪了,为老不尊,竟然糟踏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少女莲步轻移上前,缓缓说道,“我家老爷要我伺候密使,无论用什么方式,只要密使开心,在总督面前美言几句,我们一家
人就有的是福享;密使若是动怒,全族人便死无葬身之地。还请密使怜恤妾身!”
段玉觿心头一震,抓起锈剑便频频后退,努力思索抽身之法,“上官姑娘言重了!”他原是正直之人,哪里见识过这等风月阵
仗,着实被惊吓到了。
上官寄夜慢慢进逼,身上暗香浮动,段玉觿不觉有些痴迷,推拒的心思也缓了些,神志开始迷惘,甚至暗自忖度,就这样半推
半就发展下去也不错。
第二十章
虽然沈燕飞俊俏不凡,还是比不上真正的女人。
就在他胡思乱想、把沈燕飞抛在脑后的时候,上官寄夜发髻上的钗环又玎璫有声,只见她趋身上前,纵体入怀,一双玉手推抵
在段玉觿胸前,指尖在少年的胸膛之上画着圈圈,媚眼如丝,“妾身……妾身只求密使成全。”
段玉觿正被这绝世美人勾引得不能自持,胡思乱想之际,上官寄夜在他怀中抬起头来,往他鼻上吹了一口气,段玉觿顿觉天旋
地转,一阵晕眩,反而软软地扑倒在美人怀中,四肢软弱无力,丹田无法聚气,也不能运功驱毒。
上官寄夜摇着头,语气听起来并没有很惋惜的样子,“可惜、可惜!这位漂亮公子,枉费你生得俊俏风流、仪表堂堂,什么人
不好假冒,却偏偏假冒总督密使,让人当面拆穿你的西洋镜,小命便不保了!”
“等等!你凭什么说我是假冒的?”
“因为我才是真正的总督密使。”
“嗯……”段玉觿迷迷糊糊地靠在上官寄夜肩上,十指还抓着她那象牙般的雪臂不放,意识越来越远……
心动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段玉觿说不上来。
也许是第一次见到上官寄夜时的感觉。
也许是上官寄夜对他嫣然一笑的妩媚。
也许是上官寄夜把他抱在怀里的温存。
心动了,情却未动。
段玉觿的四肢被分开,以铁链缚在巨床。落难的段玉觿懊恼地发现,动心并不等于动情。
上官寄夜……那个妖女,正坐在枕边,对段玉觿温柔地笑了笑。
“小哥,睡得好吗?”
“不怎么好。”他据实以告,“要是你肯脱光了坐在我的大腿上,我会假装我睡得很熟。”
“你真下流。”上官寄夜掩着嘴咯咯笑道。她的眼光有意无意地瞥向段玉觿的下身,指尖隔着衣服肆意抚摸段玉觿那美丽结实
的身躯。“通常越有缺陷的人越变态、也越下流。”
“相信我,这是偏见。”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蓦地升起沈燕飞的身影。
沈燕飞的确很变态,但绝无缺陷——他用自己的身体经验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