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规并没有交待得很详细,因为狂疾向来是宫廷之内的最高秘密。
日落之后,慕容规满怀欣喜地遁入密室,期待第二天传来慕容燕飞已经临幸两位美人的好消息。
慕容规忽略了一件事:知道这个秘密的不只他一个,还有太子本人。
若太子人不在宫中,即使往窗栓门锁里灌铁浆,也一样无济于事。
慕容燕飞在批完奏摺后,就压根不回宫里,穿了猎装,披上狐裘外褂,轻骑赴上林苑。
左右近臣自然纷纷拦阻,一再要求慕容燕飞必须带几名随从同去,毕竟上林苑范围广阔,容易迷失,里面的动物种类和数量都
很丰富,并不安全。
慕容燕飞温和地笑了笑,“我只是去猎几只白兔,要那么多人干什么?兔子的嗅觉和听觉都很敏锐,人还没近,便一溜烟跑走
了,带一队卫士过去,还猎什么兔子?不如改猎老虎吧!”
无论如何,猎兔总比猎虎安全得多;一群人猎虎比一个人猎兔还要危险不下百倍,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
近臣们无话可答,知道太子的心意已经不能改变,只有帮慕容燕飞应备简单的猎具和马匹,一再奏请太子小心,送到上林苑里
。
把那群苍蝇般死跟着的卫士打发回去后,慕容燕飞策动骏马,慢慢行向树林深处。随着日照缓缓落下,圆月虽尚未升起,慕容
燕飞的意识却已经逐渐模糊、薄弱了,他感受到体内狂气的沸腾鼓动,两眼充血,马儿也查觉到由坐垫鞍上传来的危机感,脱
缰似地急奔而出,蹄声狂乱,每一下彷佛都踏在他胀得发疼的大脑里。
慕容燕飞抓紧缰绳,恍恍惚惚间,他好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竟然策动马匹奔出了树林,来到上林苑近郊。
“呼、呼……”慕容燕飞的气息狂暴而紊乱,从马上纵身飞跃,溶入黑暗的夜色当中;一轮明月已经从山脊上慢慢升起,清晖
照耀大地。
今朝有酒今朝醉,段玉觿把最后的酒坛也开来喝了,没有酒他睡不着。师兄已经去采买酒食了,失眠的夜晚不会太多。
段玉觿喝得正兴起之际,远方却忽然传来野兽的咆哮声。他眯着半醉的双眼,迟疑着要不要到房舍外看一看。这附近有很多动
物,是供皇室贵胄打猎取乐而纵放在上林苑里的,即使偶有几只狮熊虎豹之类的猛兽离开猎场,也不足为奇。
段玉觿顺手抓起锈剑,预备有万一的时候防身之用;他摇摇晃晃地推开门把,在屋舍外探看,吼声越来越近,却没看到兽影,
只有鼓胀得像馒头的圆月高挂在天际。
段玉觿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眨眨眼睛。既然没有危险,那头畜牲就是把喉咙喊破了也不关他的事。
正当段玉觿卸下心防,准备回屋子里休息的时候,从颈子后方蓦地传来一阵热潮,让他全身僵硬。
他感觉到那是一股疯狂的、兽性的气息。
那头野兽一定很高,站起来比他还高;呼吸急促,它一定饿很久了。
段玉觿回过头来,欲拔剑抵抗,却在看清野兽的身形时呆滞住了。
“呼噜——”来者双目赤红,从喉咙里发出了兴奋、求偶般的嘶鸣声。
满月的光芒竟然有些刺眼。
慕容燕飞本能地扑了上去;他嗅到熟悉的木樨花香。
段玉觿被他用力一撞,锈剑从手中飞脱,穗子在空中摇荡不已,雪亮的剑身却还紧紧地嵌在剑鞘里,锋芒丝毫不露。
这是把密合度很完美的好剑。
段玉觿很想念他,想念得不得了,可是如今,慕容燕飞带给他的只有恐惧,没有一丝一毫情人相见的甜蜜与温馨。
慕容燕飞已经和他分开很久了,这段期间他还没让任何一个女人怀孕,但这并不表示他没和女人上过床。段玉觿绝不愿意在双
方对彼此的心态都懵懂无知的情况下和慕容燕飞重温旧梦——何况慕容燕飞现在根本认不得人。
爱到一个极端的程度,独占欲便成了必然的罪恶,比嫉妒更加理所当然。
所以他慌急地在地上攀爬,想离开这头野兽,越远越好。
慕容燕飞却在后方紧追不舍。他的身形比较高大,动作却也灵活许多,一下子就抓住了段玉觿的腰带,连拎带提地把人往木桌
上重重一按。
“燕飞,燕飞,是我,醒醒啊……”段玉觿急促地喘着气,急慌慌地踢打着、挣扎着,连鞋子都飞了出去。
慕容燕飞只是转着头,血色的眸曈中透出迷惑,“呼……”
“燕飞,燕飞……”查觉到呼唤名字可能有用,段玉觿努力保持镇定,一再轻声重复慕容燕飞的名字。
“咕噜——”慕容燕飞果然安驯许多,两手虽然还按着段玉觿的腰身不放,力道却轻了不少。
段玉觿狼狈不堪地试图从桌上坐起。他的脸离慕容燕飞的鼻子稍微近了点,飘散的发丝也拂过慕容燕飞的嘴角,扬起了某种令
人怀念的香气。慕容燕飞深深地吸了口气,彷佛置身在美丽的梦境里,表情沉醉。
……跟着,那双停顿在段玉觿腰上的手掌用力分拨,扯开了腰带。
天已大亮,慕容燕飞转转僵硬的颈子,忽然间吓了一大跳。
他正靠在段玉觿的怀中,段玉觿两臂环上他的肩膀,搂得紧紧的,一点都不放松。
……要命的是,段玉觿身上一丝不挂,脸上还留有未干的泪痕。他简直不敢想像昨晚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然而,惊吓还没完。慕容燕飞往下看到了少年那被蹂躏得一片狼籍的私处,精液里夹杂着血丝由两腿之间慢慢溢出,在大腿内
侧渲染出一块黏稠发亮的区域。
慕容燕飞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比纸还白。
这下可好。他已经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接下来他要拿什么来补偿?
慕容燕飞退开一步,由下至上,把段玉觿现在的模样打量个遍。
少年赤裸着身体躺在桌面上,像呈献给异教神只的祭品,两膝弯曲着打开,中间折射出一片潋滟的水光。俏丽的鼻尖抽动着,
好像刚受了什么委屈;长发凌乱,呼吸轻缓微弱……
地上到处都是碎散的衣服。
段玉觿还没醒。目前他毫无抵抗能力,不论任何人,只要拨开那对已经软弱无力的长腿,把手指或其他的什么伸进去,就能理
解昨晚的意外。
慕容燕飞努力回想着,试图把前一个晚上的失忆和眼前这一片淫靡艳丽的景象拼凑连接起来。
他拾起狐裘,盖在段玉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