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请留步。看这位公子气宇轩昂,面如冠玉,定是人中龙凤,非富即贵。而且,据老夫看来,亦非是平常的富贵,而是大富大贵!"游逛着,路边看相的先生就将燕南兆拖拉住,卖弄着三脚猫的看相功夫。
"哦?请问这位先生,你所指的大富大贵,又是何等的富贵呢?"燕南兆饶有兴致的问道,完全忽略一旁耶律华的拉扯。
"子衿,莫要听江湖术士胡言乱语!"耶律华的劝诫仅仅换来燕南兆一记白眼,于是就乖乖闭上了嘴巴。
"何等富贵?这位公子怕最差也是知府家的公子吧?看您这一身的贵气逼人,就可得见。而且,您可是难得的好面向,若是参加明年的科举,定可一举夺魁!"
"先生果然好眼力,承蒙先生吉言,小生我正是要参加明年的科举。小生若是金榜题名,定不会忘记先生的慧眼识珠!"
"哪里,哪里,公子言重了!只是,这位公子,老夫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先生直言便是。"
"我看公子虽是少有的玉面佳容,可是眉宇间带着一点晦涩,只怕是......只怕是富贵难以久长,实在不是长命的相貌啊!"
"小生谢先生指点!打赏!"微微打了个揖,吩咐耶律华打赏,就先一步离开算命摊子,始终挂着微笑。
"你个小老儿,竟然胡言乱语,要不是......我非砸了你的摊子!"丢下几个碎银,追了上去。"子衿,子衿......"
"唉,这位公子虽生得也是天地少有的好面向,可是也是短命之人啊!"收起银子,算命先生看着耶律华的背影,叹息。
"子衿,你莫要听信那个三脚猫的胡诌!"
"人生苦短,人生这么苦闷,短一些,或许是件幸事。"幽然浅笑,燕南兆倒是希望寿命可以不用那么漫长。寿命一旦长了,忧愁和苦闷也就随之加长。
对于其他人,长寿似乎是件好事,对于他,却万万不是。
可是,燕南兆的神情在耶律华看来,只令他心疼。"子衿,童言无忌,这种丧气话,还是少说的好!你是高高在上的真龙天子,享尽荣华富贵,怎么可能短寿呢?你一定会大吉大利,万岁万万岁......"
"叩--"地一声,闭合的折扇敲在了耶律华额头上,耶律华先是一怔,再来就眩晕在燕南兆迷人的微笑之中。
"蛮子就是蛮子,你从哪里看出我不高兴了?我像是把那种无聊话当真的傻瓜不成?"
"不当真,不当真就好!"耶律华又开始傻笑,惹来燕南兆的白眼。忠狗一样的亦步亦趋地紧紧跟随着燕南兆。
"公子,您看,咱们的面具可是这条街上最棒的。您看这做功,这花色,买了一个回去玩玩吧!"老板热情的推销着,招揽着过往的客人。也真有不少人围在摊位前东挑西看,绝大部分是妙龄的大姑娘。
年轻的姑娘们一边假意挑看着面具,一边偷偷打量燕南兆和耶律华这两位鹤立鸡群,气宇不凡的公子。无论是燕南兆的俊美优雅,翩翩风度,还是耶律华的高大健壮,俊朗豪放,都是令少女们情窦初开,春情绽放的。
"子衿,挑个面具回去玩玩?"耶律华建议道,同时认真的挑选哪个最适合燕南兆。看了哪个,都觉得俗气,配不上他的子衿。
结果,"叩--" 地一声,又换来一记敲打。
"看看就好,你还嫌我身边的假面人不够多吗?没有半点脑子的蛮子。"
糟糕,真是糊涂了,他怎么连子衿的白眼都觉得那么好看,那么诱人?难道是被扇子敲昏了头?
包括眼前这个蛮子,现在是一副忠犬的面孔,谁晓得会不会下一秒就撕开面具,露出野狼本性,狠狠咬主人一口?
又有多少人,不是戴着面具过活?就连他,也不例外啊!
"走着!"
"子衿,你等等我,人多,莫要挤散了!"
两个人一路走走停停,席卷了芳心无数。
置身于高高的城楼往下瞭望,好一番灯火辉煌。
幽长的街市,宛若是一条被灯火装点的蜿蜒长龙,舞动着繁荣和昌盛。而脚下的繁荣和昌盛,正是属于他。
为了下面每一个人脸上的欢笑,他牺牲的是自己的欢笑。帝王将相,令人神往,令人疯狂追逐。然而,追求到手之后呢?
也只剩下孤家寡人一个。
计较起来,实在是得不偿失。
"你定是知道了今日定了朕的四皇叔秋后问斩。"从小最疼爱他的叔父,竟然因为结党营私,逆谋犯上要他给定了死罪。秋后问斩,家眷发配充军。堂堂的晋王府,一夕之间凋敝败落。那曾是他年少时,最爱流连的地方。
他还记得后花园里遍植了绣线菊,到了花期,繁花似锦,一团团绽放着绚烂,那么夺目,那么耀眼。现而今,那些花木也一并凋敝了吧?再看不到那样壮丽的花团了。
耶律华有种被识破的狼狈,僵硬地笑笑。
"你们辽国的情报网十分了得,只怕是朕此刻与你站在这城楼之上,而你父王那里已经得知。"燕南兆看向耶律华笑道,笑容里没有嘲讽,是纯然的清澈。"你不必难堪,这本不是可以自己选择的。在这个位置上这么许久了,你以为朕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吗?朕,自称‘寡人',而‘寡人'则注定是孤家寡人,孤独一生的。"
"子衿,你莫要这么说......"
"可是,你看看这脚下的繁华,这些都是属于朕的,这天朝上国,是属于朕的!朕就是底下那些人的父母,从来,为了子女,父母都是无私和义无反顾的。朕坐上这个位置那天起,就已经明白了这个事实,不,或者说是更早,就已经有了觉悟。所以,为了朕的子女们的安康,为了他们每个人脸上的笑容,朕的小小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他不是诉苦,只是想找个人说说。可是,他身边连说这些话的人都没有。也就只有这个蛮子,还可以勉强让他放松,又放心的把这些话说出来。
他不会愚蠢到认为这个蛮子不会叛离他,事实上,他们根本就是对立的。辽国一直对嘉隆王朝虎视眈眈,狼子野心,路人皆知。
但是,他知道,他的这些话,也就只有他可以耐心听下去,可以听进去。也算是他没有白白浪费口舌。
"子衿......跟了我吧!我可以让你也拥有他们的笑容,我发誓,我有这种自信。"
"你这个蛮子,才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起了染坊,说起了诨话!朕这次便不与你计较,下次定要砍了你的头!"
"子衿,这不是诨话,是我的肺腑之言!"
"这是一句最浑的诨话!送朕回宫。"
"子衿......"恍惚间,他仿佛见到他的子衿消散在他眼前,化作一缕青烟而去。情急之下,耶律华打破了给自己定下的规矩,一把抱住了燕南兆修长的身子,不许他就这么去。
"放开朕!"燕南兆一动不动,不抵抗,却也没有任何反应。
"子衿,我想吻你!"拥抱也不足以令他安心,他需要他的温度,来证实他的存在。
"你敢?"
"我敢,你知道的,我敢!"捧着他的脸,虔诚地罩下占有的吻。
真是不怕死,说不通的蛮子!他太清楚他敢,这个蛮子没有不敢的。罢了,罢了,看在他给了他一晚的自由和快活,就由着他去了。
怕是,他醉了。被这炫丽的灯火醉了。
怕是,他中毒了。被那一碗简陋的豆腐脑儿中毒了。
怕是,他今夜寂寞了。被底下那些人的幸福突显着寂寞了。
既然,今夜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场镜花水月的梦,那么也就以梦来终结吧!
叹息着,迎合向那热情的唇舌,偷窃着他的热情,来填补自己的冷寂。
在无情而又无尽的恒久的冷寂中,哪怕是小小的烟尘般大小的火星儿,也是弥足珍贵的。抓住,在它熄灭之前,他就可以获得片刻的光和热。可以将梦,延长一小会儿,尽管,那也仅仅是个不起眼的瞬间。对于他,却已经是莫大的奢侈。
错过,便永不再来的奢侈......
第 4 章
"不要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燕南兆陈述着,言语之中不掺杂任何感情,甚至连目光都吝惜。"她是贵妃,你是嫔,理应是你礼让她,何况,你无妊无功,赵贵妃为朕产下一女,且朕的嫡长子一直由她教导,照看。对她不敬,按照规矩,应当治你罪,她只是掌了你的嘴,已是宽厚。想在这后宫生存,最好遵守规矩,没人可以例外。"
教训完,理理衣襟,燕南兆冷着脸色离开禧嫔的寝宫。身为九五之尊,他是不会过问后宫之事。所以,找他哭诉,就是大错特错。
后宫有后宫的规矩,掌管在太后,皇后手中。太后,皇后不在,理应论资排辈。他的皇后,也就是当年太子时期的太子妃,在产下嫡长子之后,便香消玉殒。于是,赵贵妃就成了后宫中的掌权人。
他也想过立她为后,毕竟,赵贵妃一直以来,很识大体,懂得进退处事之道,不失为立后的最佳人选。
但是,由于立后需要牵扯太多政治势力,也就一直搁置了下来。
不过,照此看来,后宫确实不能一直无主。立后之事,应该仔细考虑一下了。
唉,政治,政治,生长在皇室,从降生的第一声啼哭开始,就再也无法和政治脱离干系。一切,都要以政治立场为先决条件,然后才能谨慎行事。
回到寝宫,燕南兆发现耶律华再次不请自来。而且就猖狂地翘着二郎腿躺在他的龙床上,俨然主人的样子。
他当他这个寝宫是哪里?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如入无人之境,那些守卫都是白吃饭的废物吗?
"朕的寝宫似乎成了你的后花园。"
耶律华一个旋身,下了床,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燕南兆。
燕南兆全当没看见耶律华,自行宽衣,准备就寝。他没有让奴才伺候穿衣,脱衣的习惯。他是很厌恶被别人碰触肢体的。而且,就寝时,一律会将奴才赶去外殿。他可不希望睡觉时被一群人盯着,尤其其中还不乏想要一步登天的宫娥。
自我保护,自我封闭,几乎已经成为他的本能。
"你去了哪里?"
"朕去了哪里,用得着和你回报吗?"燕南兆好笑地挑眉斜睨耶律华。
耶律华语塞,僵硬着身子盯着燕南兆的一举一动。
燕南兆一袭**,上床就寝,彻底无视耶律华。
那场梦已醒,就再没有沉醉迷恋的必要。他很懂得走出梦境的方法。流连梦境,只会令他更加难堪。
耶律华眯起眼,走进燕南兆,伸手,捏住他尖尖的下巴,这回的目光换成了严厉的审视。
燕南兆并不反抗,淡定的迎视着耶律华,唇畔还挂着不屑的笑。
僵持的气氛,持续了许久,终于,还是耶律华打破了沉默。
"你和女人上了床?"
"真是好笑了,朕要临幸自己的嫔妃还要向你一个蛮子请旨上书不成?你们辽国的情报网就是厉害,是不是朕一晚做几次,你们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不要给我胡扯别的!我在问你,你怎么可以和女人上床?"
"你也是男人,不用朕给你解释吧?"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莫非你只和男人上床?"燕南兆甩掉耶律华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嘲讽的意味更加浓重。
"我当然不是,你以为我是什么......我只和你......你不一样!"
"所以呢?"
耶律华再次哑然。所以呢?要求他不许和女人上床,不许多看他的那些后宫一眼,要求他的视线里只有他?
他想要如此要求,想要独占他的一切,可是,他知道,他无法要求他应允他任何事。
"如果没事了,那就滚!朕的寝宫不是你一个蛮子可以随便来来去去的。"
深深看了看燕南兆的冷面孔,耶律华的心,又开始发寒,开始有了裂痕。叹息着,从怀中掏出一枝干枯的花串,交予燕南兆。"这是今年最后的千屈菜的花,之前匆忙,忘记了给你。这是我特地采下,带来送你的。"
慎重地交予燕南兆,仿佛,那不是一枝干涸的花串,而是他炽热的心脏。
之后,起身,欲行。
燕南兆冷哼一声,将那花枝丢落在地,及其不屑一顾地。
"朕什么奇花异草没有?怎么会稀罕这棵死掉的野草?不要再拿这种东西,来玷污朕的手。"清澈的黑眸里,划过一丝狠意,还有更多得意地看到耶律华因此而颤抖。仿佛某些郁结的情绪,借由践踏耶律华的心意,倾泻而出。
如同一场暴风雪袭击了他的心,耶律华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寒冷。狂风,刮疼了他的心,暴雪掩埋了他的心。寒冷和疼痛更迭着,凌迟着他。他的灵魂,几乎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忽略,强迫自己忘记,看也不敢看一眼燕南兆的得意和炫耀,纵身一跃,消失在黑暗之中。
用黑暗的夜色,将自己满身淋漓的鲜血隐藏,不给人看见。
攥紧拳头,燕南兆感到自己的心也在奇怪地抽痛。咬咬牙,轻蔑地扫一眼横尸在冰冷的地板上的,可怜的,无辜的花串。翻过身去,合眼入睡。
这样,梦就可以彻底破碎,那个蛮子,也就不会再来了吧?
他,又可以回复平静无波,枯燥乏味的生活了。
想让自己平静,可是,自己的心,却无论如何无法平静,盘旋着,纠结着那份上书。那份建议与辽国和亲,将他的十四妹嫁与辽国大王子的上书。
他的十四妹,温婉善良,知书达理,进退得宜,岂是区区一个蛮子可以玷污,高攀的?
他倒要好好责骂上书的混蛋,究竟按的什么心,要将他最疼爱的十四妹推进火坑?
一个蛮子,一个混账蛮子,如何配得上他的妹妹--堂堂嘉隆王朝的公主?
配不上,千般万般的配不上。
可恶的,肮脏的,猥琐的蛮子!
"大胆狂徒,你们蛮子当真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瞥一眼没见过的闯入者,燕南兆冷笑着,不见任何紧张,惊恐。
来人一个抱拳,单膝跪地。"请您随小人走一趟。"
"走一趟?怎么,干脆要来绑架朕不成?你们蛮子也太嚣张,当朕是纸糊的?"
"不,请圣上去劝劝我家主子!"多罗拔不卑不亢地道出要求,坦率恳切地注视着高高在上的嘉隆皇帝。
心叹,难怪主子为了一个男人醉生梦死,这个年轻皇帝果真是个祸国殃民的祸水。男人长成这样,就是罪过。
莫要说他家主子,换了任何人,大概都会被这张脸迷惑。
"你家主子?"更好笑了,要他堂堂嘉隆王朝的皇帝去见一个蛮子?当他是人人可欺的黄口小儿不成?一个耶律华便罢,约莫着整个辽国的蛮子,都一心想要玩弄他这个汉家皇帝吧?
难不成是耶律华那个混账四处宣传,才使得他如此的尽人皆知?
那么,他当真要砍了那个混账了。
"我家主人正是大辽第一皇子耶律华,陛下的深交挚友......"
"笑话,朕何时与一个蛮子成了挚友?给你主子几分薄面,你快快离去,否则,定你给大逆的罪名,叫你回不得辽国。"
"陛下,今日小人我定要请您去见我家主子不可。"
"好啊,你个小杂碎都来敢要挟朕,耶律华**的好啊!"燕南兆狠意入眼,笑容更冷。
"陛下,陛下若是执意不肯,小人也只好无礼了!"
"你敢!"敛起笑容,燕南兆当真有些恼火了。
"小人为了我家主子没有什么不敢的!"多罗拔也是志在必得。
两厢对峙,燕南兆倒真有几分欣赏这个衷心为主的勇敢小子,可惜,他的身边独独缺少了这样的人。那些死士,也不过是因为他是皇帝,才会甘心为他去死,屈服的是权势,而非他个人。
"也罢,倒要看看你们蛮子想要耍什么花样!"
"谢陛下,只要可以劝服我家主子,小人多罗拔任由您处置!不敬之处,请陛下见谅。"
该死的蛮子,倘若他真的有灾星,绝对就是他!
该死的耶律华!
□□□自□由□自□在□□□
真是开了眼界,他这个嘉隆皇帝还是第一次见识何谓娼楼妓馆。
也就只有耶律华那个下流胚会到这种污秽的地方来,并且还连累他受到如此的玷污。这帐,有的算了。
多罗拔自是看出了年轻皇帝阴沉沉的脸色,硬着头皮将燕南兆引领进入包间。耶律华自那夜从皇帝寝宫出来,就没再回去驿馆,直奔这里,浑浑噩噩,醉生梦死了足足七日了。驿馆里的人,纷纷以为尊贵的皇子失踪了,个个自危,不知该如何是好,怎样回去和皇上交代。都还没敢通报回去大辽。
他百般劝解都无用,又不能回去驿馆告诉其他人,主子泡在**里不肯出来。无奈之下,解铃还需系铃人,心一横,为了主子,甘心冒一次大不韪,请来了这位皇帝。
"你就是要朕来看这幅场景?"包房的门打开的刹那,燕南兆一下子就怒火攻心,几乎气昏过去。
他当是怎么了,原来,人家耶律华依红偎翠,眠花宿柳,美酒佳人,好不写意舒畅。
旋身就要回去。
他才懒得理睬他的风流韵事,最好得了什么脏病死了干净。也就无人来骚扰他了。
抹去头上的冷汗,多罗拔苦笑道:"请您规劝一下我家主人吧!他已经这样七日了,再这样下去......求您了!"
"朕看他倒是快活的很!你求我规劝他?好,我就送你个人情!"
咬牙切齿,燕南兆拔腿迈进酒气,花粉气充斥的包房,大步流星地走向左拥右抱,完全没有发现他存在的耶律华,顺手抄起一坛酒,当机立断的兜头泼了耶律华一身,然后酒坛就手一砸。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十分之流畅。 (= =|||)
耶律华顿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正要大发雷霆,一看清来人,立即呆住了。活似被老婆抓奸在床的风流汉子,难堪,尴尬,还有畏惧,统统冒了出来。沉积多日的酒,也就醒了。
"子衿......"
恶狠狠瞪一眼耶律华,燕南兆转身就走。
耶律华第一个反应就是--
"子衿,等等子衿!你听我解释......子衿......多罗拔,你把子衿找来干嘛?回去有你好看的!子衿......子衿!"
追,除了追,还是追!
耶律华正在一心追赶燕南兆,谁知,从天而降一干黑衣蒙面人。 (俗蔽了,俗到一定程度了!!米办法,米办法啊!!= =||| ,T.T)
将耶律华围个水泄不通,各个来意不善,一场打斗在所难免。
既然在所难免,耶律华又一心想要追赶上燕南兆,只得立即动手,速战速决。于是乎,一时间刀光剑影,辗转腾挪,高来高去,打个好不热闹! (の......本文不是武侠,也不是亚武侠,所以,省略暴力,血腥镜头无数...... = =bbb,总而言之,耶律华单挑数人,也就是被围殴了......囧)
因为心急,耶律华招招狠毒,刀刀致命,丝毫没有武术精神地胡杀乱砍一气。没多久,刺客们不是倒在血泊中,就是落荒而逃,耶律华顾不得追究究竟何人派来暗杀他,气息还没调匀,就要继续追赶燕南兆。 (郭德纲同志说了:流氓会武术,谁也拦不住!这横的,还就怕这不要命的!!!囧)
才抬起头,就发现,燕南兆不知何时已然站定在自己面前。
背对着清冷的月光,一袭月白衣袍的燕南兆宛如谪仙下凡一般,清丽脱俗。看不清楚情绪的脸,益发显得白皙剔透。
耶律华吞吞口水,艰难地克制住扑将上去的冲动,火辣辣地盯着燕南兆,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静默就如此持续着。
谁都不肯先开口说话,仿佛是一场角力,谁先开口,谁就输了,之后就会万劫不复。
终于,耶律华在燕南兆面前,永远是个输家。怪只怪他冒冒失失,早早在燕南兆身上赌下了情,遗失了心。
"子衿,你听我解释......"
"你受伤了。"燕南兆没有让耶律华解释,目光落在他正在淌血的左上臂,平淡的语气,完全听不出任何情绪。
"啊?"耶律华怔了怔,顺延着燕南兆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了伤口,感觉到一丝疼痛,但是对他尚不造成任何影响。"无妨,无妨。这点伤算不上什么。"
"也对,对于皮糙肉厚的蛮子,这点伤最多也只是放放血而已。"燕南兆嘲讽地笑道,转身欲行。
"子衿......"耶律华连忙几步上前,扯住燕南兆的衣袖,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拿开你的手,莫要弄脏了朕的衣服。"瞥一眼拉扯自己的大手,燕南兆冷道。
"子衿,你还是不放心我,在乎我的,是吗?"
"是吗?你是如此认为?"燕南兆挑起秀眉,笑看耶律华,然后笑着吐出狠毒的话语:"朕只是想看看你是怎么死的,可惜蛮子就是蛮子,祸害就是要活千年。"
注视着燕南兆的眼睛,耶律华无论如何无法相信他的说法。明明,他明明感觉到子衿的担忧和关怀,那么强烈地感觉到,绝对不是自作多情,更不是幻想。而是他清澈的眼眸里,流淌过的痕迹,铮铮都是证据。
"子衿,你只是嘴巴狠毒。"
"哦,原来如此......"燕南兆微笑,突然神色一狠,伸手捏住耶律华的伤处,缓缓施力,无异于是往伤口上撒盐的举动。"看看你自己错的多么离谱。"月色之下,那残佞的笑容却绽放出妖冶的花朵。
耶律华心想,即使死在他手里,他也心甘情愿。他已经陷入了癫狂,除了爱他,再也不会其他。
"子衿,你知道吗?你对我越狠,越毒,越冷漠,其实说明你越在乎我。因为,除了我,再没有人可以牵动你的情绪,不是?"耶律华笑着,满溢着幸福。
"你倒是很会揣测朕的心意啊!"燕南兆还在笑着**耶律华的伤口,见到他痛苦万分,他才有豁然开朗的快感。
他就是想要他痛苦,想要他脸色惨白,冷汗涔涔,想要他体会,什么才是刺骨的疼痛。
手下,耶律华坚实的肌肉在剧烈的收缩,颤抖。燕南兆这次感到满意,感觉心里的郁结化解的迹象。心情颇好的停止了折磨他的举动,笑意更浓。
"朕回宫了。"
"子衿......"耶律华动情地抱拥住燕南兆,紧紧地,舍不得放手,更舍不得松懈半分力气。"你是在乎我的,你是在乎我的!是的!"
"朕只是在乎,你怎么没有死在他们手里!"
"我死了,你会比较快乐吗?"
"你当真以为你可以牵动朕的情绪?凭你一个蛮子?"
"既然不能使你快乐,我死了就太不值了。我要活着让你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