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启奇怪地问他:“为什么不让我和他们一起住?”
“你是觉得还没被欺负够?还是想多受点‘磨炼’?”陶慕嘉把目光往他背后转了转,“何况你的伤还没好。”
独孤启心里颤了一下,轻声说了句多谢。
“想必你并不想谢我,可是不得不说谢我,我知道你心里面有委屈,但很多事情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陶慕嘉看着面前这个总是紧握着拳头的少年,终于可以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跟我走吧。”
独孤启点点头,带着自己仅有的那一点东西和陶慕嘉到鼎阁去。
独孤启的房间就安排在陶慕嘉的旁边,两人分别的时候独孤启站在门边看着陶慕嘉进了房间,才安心地关上门。
这是独孤启三年以来第一次离开皇宫,他把东西放在桌上,看着崭新的床铺和桌椅,缓缓地坐在床边,抚摸着床铺上的纹路。
背上的伤还有些疼,他没法久坐,要么躺下,要么站起。
外面月亮正明,只是缺了一大半,推开窗正好能看见皇宫,独孤启还没有什么睡意,走到窗边往远处眺望。
世安宫在皇宫的角落里,他看不太清,但是凭着记忆也能想象出来,白天的时候他没法说,到了晚上,那种孤独感才真正袭来。
他出来了,来到了司天阁,阮茗筝还在宫里,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司天阁三个月放一次假,中途倒是能让家人探望,但阮茗筝来不了,他和他唯一的亲人以后只能三个月见一次面。
他撑着脸看了许久,幽幽叹了口气,带着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惆怅。
“才多大呢,就叹气。”
独孤启差点把拐杖扔出去,转头看见了端庄地站在门口地陶慕嘉。
“滕……大人。”
陶慕嘉直接走到床边坐下,拍拍床铺示意独孤启趴到自己身边。
“在我面前可以叫我滕罗,在别人面前就别叫漏嘴了,过来,给你上药。”
独孤启有些犹豫,迈着小步子走到他旁边。
陶慕嘉都把药瓶打开了,见他还不趴下来,也不抬头:“犹豫什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这种事,让下人做就好了。”
“亥时到寅时这里不准下人进来,以后你也要习惯自己动手,渴了饿了自己下去找吃的,我也就看你受伤现在照顾你,以后是不会了。”
独孤启懵懵懂懂点头,把上衣脱了趴在床上。
之前的药还是有效,这才两天,背上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血痂,陶慕嘉用手指在泛红的伤口按了按,听见了独孤启的抽气声。
看来挺疼的,陶慕嘉微微摇头,用棉球蘸着药粉一点点地覆盖到伤口上。
他的手法很轻,独孤启只觉得背上痒,但又有点舒服,抱着被子枕头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陶慕嘉帮他上完药,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就把衣服给他搭在背上,再盖上被子。
他熄灯准备出去,突然听见独孤启叫他。
“滕罗。”
“嗯?”他站在黑暗里等独孤启的回答,然而等了半天没反应,才明白独孤启是在说梦话,也不知道这小孩在梦里叫他名字是在做什么,或许是怨恨,或许是感激。
陶慕嘉把门关上,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他坐在黑暗里冥思许久,推开窗朝着独孤启曾望着的那个方向看去。
世安宫笼罩在黑色的夜幕下,一点烛火的光亮都没有。
想必无论是独孤启还是阮茗筝,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日子。
1551:独孤启自己选的路,你少替他瞎c.ao心。
陶慕嘉:我倒是不想替他c.ao心,这不是为了天命吗。
1551被他噎住了:你能不能少提天命?就因为这倒霉玩意儿,我愣是没给你判ooc,你还想咋滴?
陶慕嘉想着,自己其实也不想做什么,只是想起当年远扬和他也算是“亲人”,分开的日子总是显得格外难熬。
“嗯……下次找个借口让他回家省亲吧。”
1551沉默了一下:神他妈省亲……
第67章 明月见江山
自从经历了两个世界之后,陶慕嘉觉得这个世界对他简直无比温柔,终于不用像前两个世界一样东躲西藏,对于天命之子,也可以尽可能的提供好的条件,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叮当猫,要什么有什么。
1551说你清醒一点,独孤启还没长大呢,以后要把你的头砍下来。
陶慕嘉不想理他并向他扔了一只狗。
第二天陶慕嘉早起上朝,路过独孤启发现房门发现着孩子还在睡,往常卯时司天阁也要开始晨诵,等他下朝之后有专门的讲师为这些弟子讲授课业,这个时候大都该起床了,但一想到独孤启背上还有伤,这几天为了准备考试也没有好好休息过,陶慕嘉就吩咐下人把早膳准备好,临近早课了帮独孤启穿衣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