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然低头看了看灰头土脸的人,问侍从道:“方才我听他们说,这个人是个无家可归的疯子?我没接到过谁家的人失踪的消息,他.......是被家里抛弃了了吗?”
黎城几十年内都没有出现过乞丐。即使有因天灾人祸而落难的人,黎然都会第一时间将人安置好。城里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个人,竟然就这样无人管地呆了好几个月。
侍从点头道,“听周围的人说,这人一直便是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躺在那桥洞下,不声不响,动也不动,可能是什么疯子吧.......”
黎然皱着眉听完他的话,低头看着那张脏得都看不清五官的脸,思虑了片刻,道:“把他带回家吧。”
侍从道,“我就知道您会这样。”说着便上前一步,像黎然方才那样,要把人抱起来。
“啊——”一声惨叫骤然响起——
黎然转过身,看向了弓着腰面色难看的侍从,一脸疑惑。
“大人,我的腰折了——”
“.......”
城主府上多了个十分英俊的残疾人。
消息也不知真假,但传得神乎其神。有人说是城主黎然的弟弟,老城主的私生子,天生神智不明,四肢萎缩不能行动。
“可怜啊,听说还是个聋哑人——”
“真是城主大人心善,遇上个这么私生子弟弟,还能不怀二心地悉心照料。”
黎然倒是未有听到只言片语,依旧让人负责他的r.ì常起居,虽然对方什么反应也没有,但养着他就只如多养了个闲人。
他因为城中的大小事务而整r.ì早出晚归的,都快要忘记家里有这号人了。
一直到某天,有一伙强盗带足了武器,专门寻了个黎然不在的时候上门了。
黎城一直以来的规矩是,每家每户按一定的标准需每年给城主缴纳一定的粮食,粮食可以以等价钱等任何东西替换。
这些东西,一部分是作为城中各处的建设消耗,一部分便是作为城主的私人所有。
黎然自己名下本就有大片的土地,每年都有许多粮食租金进账,便从未动过每年上缴的那些东西。每每把其中的粮食储藏着城西的粮仓中,钱财纳于后院中,两处均有专人把手看管。
钱财藏在府内后院的这个信息,一直都只有黎然及跟随他许久的侍从知道,也不知怎的,竟走漏了风声,遭人惦记。
刚过了正午,府内几个Cào持家务饭食的丫鬟小厮都在门廊下赌钱,正是兴头上,前门便有人用了地砸了一下门。
守门的小厮沉迷于眼前的游戏中,没听见大门处的动静。
“有人敲门,李四,快去应一声”帮厨的丫鬟提醒道。
李四刚赢了许多钱,把钱串塞入胸口中,满脸不耐烦地起身,“这个时间,哪个扫兴的来了?”一边抬脚朝门口慢腾腾地挪了过去。
“哐——”外面的人又狠砸了一下。
“急什么急?这可是城主府上——”
还没等他走到门前,那门已经被外面的人以强力砸开了。
门外站着几个拿着刀斧等兵器,身着布衣,神情凶恶的大汉。
同时,另有几个人从偏门绕进来的,已经走到了还在赌钱的那几人身后。
“啊!!”丫鬟发出了惊恐的尖叫,紧接着被人一把捂住了嘴。
李四脚下一歪,摔了下去,紧接着被人一把按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地求饶着“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那群人中有个穿褐色布衣的男子像是他们中的老大,脸部轮廓生硬,五官像是刀刻出的,粗犷又凶狠,身材高大强壮。
他指了指那些瑟瑟发抖的家仆们,让身旁人把他们都绑起来。
众人从未遇见过这种事,傻在一旁被人捆在了一堆。只剩了两个人看守,两个人挨着搜查房间,其余人跟着青衣的男子往后院去了。
李四发着抖,小声地问身边的人,“这是不是...易途山上的褐衣党?”
褐衣党是黎城入口山上的一伙土匪强盗,存在的时间几乎和黎城的时间一样久。期初只是几家山里的猎户,因山上有珍稀的山珍灵禽,便住在那里狩猎为生。
后来有一伙黎城内为非作歹的人因不愿受惩罚,逃到了那上面,占领了猎户的房屋妻儿,便开始成为了一个土匪老窝。
一开始他们怕下山为人所发现,又要被抓回去受罚,便从不下山。可源源不断地,竟有不少人听说了此处而逃了过来,无一不是是窗下了弥天大祸的人,于是便组成了一伙十分凶悍的强盗匪帮,不时下山打劫村户和路过的行人商队。
历届城主围剿了数次这个土匪窝点,但都无无功而返,甚至损失严重。
易途山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便是因为山上有种种天然形成的屏障,急峭的山坡,极深的山沟险坡,难以翻越,只得另求他路。
这群土匪强盗自然已经是摸清了地理环境,可于这些上山剿匪的人却同盲人摸象。这些土匪又是流动作战,山上布满了各个关卡,均有人把手,难以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