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会,七皇子自幼体弱多病,虽经过那场大病后身上再无大碍,可终归是虚弱得很,也不喜习武练剑,更无养兵自重之举,况这沂南并不邻近边境,在西南中部,城内只有几千保护城民之兵,尚不如其他城主坐拥数万j.īng_兵。”
萧冥颔首表示了然。
几人C_àoC_ào果腹,便又开始赶路。
第二r.ì午后,一行人终于到达沂南城。
张副将领着几人到了城中一处宅邸。
“将士们都在七皇子府中修养,”一边说着,又唤来府中的老管家“七皇子还未回府吗?”
那老管家行了个礼,道“尚未回府,昨r.ì得殿下书信,称不几r.ì便可得归,要老奴照顾好众将士。”
张副将跟众人解释道“七皇子一个多月前就奉旨南巡,考察南方各城民情,那将士们染上怪病后,此事也传到了七皇子耳朵里,他便将人安置在了府邸中,待他回来想办法解决。”
张副将考虑到几人连续的舟马劳顿,本想等他们休息好了再开始诊治,然萧冥却让其他两人去休息,他即刻去诊断病症。
金不浣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倒是没有推辞,去客房休息了,恍黎跟着萧冥去查看病情。
几人穿过府内花园,通往后院。
一整排的客房,门都大开着。
后院内少说有二十个家仆,都忙活着送水递饭洗浴之事,根本无暇分身,似乎他们在照顾着二百号人。
那门户洞开的房内不时传来某种隐忍不住的低吼与嚎叫,伴随着器物摔碎在地面的声音,气氛十分诡异。
张副将领着两人走进最近的一间房内。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正半趴在地上捡瓷器碎片的家仆,那家仆颤颤巍巍地将碎瓷片捡到自己的牵起的衣摆里,身体微微颤抖着。
家仆几步远处,是坐在一张椅子里的身着染满了血污的蓝色布衣的男子。
张副将向对方行了个礼,向那人道“将军,这位便是萧神医。”
那将军的手臂被绑在椅子的扶手上,额上沁出了一层薄汗,眉间尽是倦色,头发也四散开来,一些发丝被汗沾s-hi,正贴在他的脸颊上。
他刚抬头看了看来人,还未来得及开口,便突然瞪大了眼睛,大吼了一声!那被绑在椅子上的手臂,显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用力地在那绳索中挣扎着,挣扎不出,便往上一抬,把手臂的主人都掀下了椅子,下一秒就将连着那禁锢着自己的椅子高高地扬起,毫不迟疑地朝着来人砸来。
张副将还没来得及动作,恍黎便飞起一脚,直接踹到了那椅子上,“砰——”地一声,把椅子连着人,都往后撞到了身后的一张茶桌旁。
萧冥把还在地上捡碎片的家仆拉开,让恍黎把人制住。
恍黎点点头,抬起一脚踩在那座椅上,一面飞快地上前将那还在乱动的手臂按在椅子上。
说来也奇怪,那李将军是多年行军练武之人,竟能被这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少年给轻松制服。
萧冥迅速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上前几步,扯开瓶塞,倒出了一丸丹药,塞到手臂主人口中,一边郑重嘱咐道“这药不要嚼,直接咽。”
那人张嘴含了那药,困难地吞咽了一下,喘了几口粗气。
恍黎还是压制着那人的手臂,静等着那手臂的劲松下来。
大概过了快半柱香的时间,恍黎感觉手上一松,便收回了了自己的手。
萧冥皱起眉,问那将军道“感觉如何?”
那人看了看自己被绑住的手臂,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捏成了一个拳头,又松开,露出一个不敢相信的表情,看了看面前的萧冥,“能动了?!”
张副将上前,惊喜地看了看那不再胡乱发疯攻击的手臂,解开了绑着将军手臂上的绳子,又仔细确认过,确认没有问题,大喜道“神医果然名不虚传。”
萧冥摇摇头,对张副将道“现在高兴,为时尚早,也不知是否只是一时的效用,但也先让各位将士服下这丹药吧。另外这瓶药是外伤所用,外敷创口。”说着便将那一大一小两个瓷瓶递给了他,再次嘱咐道“口服的这药,一定记住嘱咐所有将士,不能嚼,直接咽。”
等到夜幕降临,二十一位将士都服过了丹药,那不受控制的手臂也都安静了下来。
张副将安排几人在府中进食,那些服下丹药的将士终于得以安心休息,都已睡下,只有那位将军陪着他们坐了下来,那将军从那古怪的病症中脱身出来,换上了一身黑衣,头发打理地一丝不乱,他脸上的轮廓分明,下颌紧绷,眉眼间仿佛自带着一种威严与自制。
张副将跟在他身后入席,转向几人道“这位便是镇守南方边境的李将军。”
萧冥几人略施了个礼。
李将军也拱手还礼,道“几位不远千里而来,又解决了这等怪病,李某替众弟兄谢谢诸位,还请各位必定多留一阵子,容禀圣上,好生酬谢一番。”
萧冥道“李将军不必挂怀,只是现在还不能放下心来,这药虽一时压制住病症,待要观察几r.ì,才能确定是否药到病除。”
李将军颔首表示赞同,“神医此言极是,今r.ì府中厨子准备得仓促,只有这些清越的特色菜,也不知是否合几位胃口,等稍后几r.ì,必大设宴。”
萧冥道客套了几句,便问起了那古怪的飞霜城:“请问将军,那r.ì众将士进入飞霜,是怎眼一番情景?又有什么遭遇?”
李将军像是被人提起十分不愉快的经历,不自觉地拧起眉,挥手让旁边伺候的侍女给在座的几人都倒上酒,又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边吃边说。”
那侍女给其余几人都满上了酒,来到恍黎跟前,疑惑道“这位公子看来年纪尚小,可能饮酒?”
恍黎把酒杯推了过去,道“无妨,满上便是。”
几轮推杯换盏后,李将军才谈起了那r.ì在飞霜城内的遭遇。
“那r.ì我带领众将士入城,那飞霜城极是怪异,目之所及,均是一片雪白,且不断飘落着白色的粉末,马蹄印不到半个时辰便会被掩住。我们穿过一大片空无一物的平原,和被白色粉末覆盖的枯树林,到了一个村落,四人宽的道路两边整齐排列着房屋,均是门洞大开。奇怪的是那村落中竟有同你我一般的常人居住,那街道两旁甚至有商人摆摊兜售一些小玩意儿。这场景实在有些诡异,我们便躲在远处看那众人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