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气,她不肯跟自己离开,要饱受那被人当做物品随意摆弄之苦。
两府离的不算远, 三条街的距离,南婉生着气,就看见家门口上备好了两辆马车。
祖父上官仪,父亲上官庭芝与母亲郑氏都在马车旁。
“祖父,父亲,母亲!”南婉是留着南诏血统,起初认这几个汉人做父母时,她有些难以启齿,但是这些人当自己视若己出,给的温暖不比自己的父王母后差时,南婉纠结的心也慢慢打开了。
“婉婉,你去哪里了?”
“我去了郑府,怎么了?”
交好的两家女眷来往的近是很常见的事,郑玉华之才上官仪并不反对她们来往。
“见到公主了?”
南婉点点头,“这是要去哪儿?”
“陛下下了旨,今日大臣们的家眷也要随行。”
南婉皱着眉头,没能单独见她凤冠霞帔,她有些遗憾,但如今要与天下人同享,她更加不愿意。
“我不想去!”南婉低着头,极小声的说道。
“胡闹,陛下的旨意哪有你想不想的问题。”一向温婉的上官庭芝听见南婉不想去顿时来了火,一家子人就等她一个人。
“你别凶婉婉啊~”郑氏丧女后心情一度萎靡不振,如今认了南婉这个女儿后才有所好转。
南婉心中也气,二十多年,自己身为一国公主,那种喜欢不能得的感觉,如今郑玉华也是。
她在大肃,尽管义父母权倾朝野是大肃权臣,可是这在大肃礼制中,是不允许的。
天子尚且被她的子民所赶下台,一手开创大肃之盛世,但是女子身份公开时,南婉听到的多是骂名。
郑氏的母爱,是南婉极其缺的,也是她能留在上官家的原因。
“我去~”她不想因此坏了这个家的和谐。
曾经对这个国家拥有着期待,如今真正来了之后,南婉曾后悔过。
坤离把南诏治理的很好,南诏如今很兴盛。
但是南诏王妃一直空缺。
这是通过上官家南婉所知道的南诏情况。
也许,没有遇到郑玉华,南婉会回去,但是已经遇见了。
还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女子,一生都让人摆布。
站在最显眼的位置,忍受最艰难的苦。
心里填满一个人,走了一个人,如今来了一个满身是伤的人。
这个人能够去了解,去触碰,那么她就不会放手。
江南而上的官道,苏沚心的马车还在奔跑。
周围的树林逐渐失去绿色,时不时有风刮过吹落几片树叶。
马车里堆着书,苏沚心温习了很多,她等不起几个三年。
老道把她带走了,她不知道能够去哪里找他。
老道走的时候,给苏沚心留了一句话。
悟心中的大道,积天下之德,方能救世。
只有苏沚心听到这句话,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老道要这么说。
就在那不久后,天下大乱,江山易主,大权落入外戚之手。
一系列的措施,苏沚心看到了大肃将亡的局面。
在她衣冠冢前,她似乎明白了老道的话。
她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她想去尝试。
救将亡之天下,积德,换她醒来吗。
人死怎么可能复生,苏沚心读圣贤书,但不知为何。
她想去尝试,即使身死,也不想放弃哪怕是没有的希望。
所有梦涵莜始终不明白苏,为何要这么做,这与求死殉情有何区别。
洛阳城今日很热闹,没有了昔日的繁华,但是今日的人特别多。
各阶层的人都有。
车撵从郑府出来。
这场面,洛阳城里的百姓还记得,去年前太子取太子妃时都没有这样的隆重。
娶太子妃时,不过是东宫的兵马跟随,以及一些禁军。
但这次从皇宫出来的,是飞骑,原先由谢叔安带着的,如今谢叔安被贬到了南方做了一个司马。
银色铁甲砰砰的声音充斥着端门出来的直道,银色的铁马具蹄踏声很响亮,让人有一种害怕的感觉。
大肃的铁骑,让人闻风丧胆。
大肃太平的这些年,大肃百姓们都觉得,大事皆因女子而起。
先是晋阳公主受封,轰动大肃,再者天子第一琴师,以一曲琴名扬天下,接着就是当朝天子竟是个女子。
最后就是这个琴师莫名其妙的被天子认做了妹妹。
难道天子都喜欢认厉害的女子做妹妹么?
洛阳城一位说书先生说道,晋阳公主年少夭折,太宗悲痛万分,太宗二十三年驾崩,高宗即位而认新城公主。
同年科举,取甲士二十一名,新城公主招状元郎为驸马。
从端门到太元殿前,郑玉华不缺被人注视,对她而言,这些都可以视若无睹。
唯独旁边有个女子,带泪的眼中让她心中起了波澜。
正红色,大肃制是不允许穿的,今日的郑玉华,一身艳红。
像极了她之前说的,“像不像出嫁前的凤冠霞帔。”
当她出现在南婉眼前时,南婉的鼻子以及心都是酸楚的。
这样美的一个人,不属于她,不属于她。
即使真的是凤冠霞帔的那一天,她知道,骑马来迎的那个人也不会是自己。
闪烁的泪光,很清晰,即使阁的很远,郑玉华也看的一清二楚。
那是一种伤心,郑玉华体会的到,突然的她也生了一种心痛。
大太监将诏书念下,接着按礼制过了一遍就完了。
晋王府如今的公主府,离皇城不远,她自然回的是公主府。
府里一切都是郑州安排的,该有的都有了,甚至是奢华。
南婉提前离了皇宫,上官仪也不做阻拦,该完的完成了她离开也无碍。
比公主先到府里的是南婉,她想进公主府,没人敢拦。
这府里,南婉来过一次,且将之记下了。
房间里的清香,是她喜欢的一种香料。
郑玉华进来时还是有些吃惊。
挥了挥手让宫人们退下了,随手想取下这些她极不想穿戴的手饰。
“先别!”
像是求的音调一般。
“嗯?”眉头上的微动。
“让我单独看一会儿,就一会儿!”
于是郑玉华没有在动手了,走近了些,欲言又止。
“你想问,就问吧!”
“你今日,为何会有那样的表情?”她不敢再问南婉她真是生气了。
那种表情?那是一种痛心,但是南婉不能告诉她实情。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怎么能够这么好看!”
回应的是很浅的笑容,这和她很符合,南婉也猜到了她会这样。
最后,是她替郑玉华褪下的衣物手饰,比起浓妆艳抹,她觉得郑玉华还是朴素一点更好看。
“科举快要开始了!”
郑玉华话,让她停了手。
如果没有差池,这一任的状元,很可能就是驸马的人选。
这是南婉不愿意看到的,如果可以,南婉想去科举,凭借自己所知,状元何难。
南婉沉默了,她是女子,在大肃朝廷根本c-h-a不了手。
难道要去求相王,天子?
答案是否定的,这些对相王没有好处,相王不会答应,天子自己都自身难保,哪里还能去管其他人。
事到如今,只有一条路可行。
主考是祖父,挑人选是祖父,最后点名才是郑州。
那么他可以从士子入手。
“你如今年龄也该不小了吧?”
南婉隐瞒了年纪,她问的是真实年纪。
南婉再次沉默,她知道郑玉华话中的意思,女子到了年龄就该出嫁。
“我不想嫁,便不会嫁,没人能够强求,就算是上官家也不行。”
郑玉华再次笑了笑:“能任x_ing,真好!”
“我想一直陪着你!”
铜镜里的人眼睛睁的比往常大了一点,眼神有些呆滞。
“你这是何苦呢?”
“你认为这是苦吗?”
郑玉华不知道该回答什么,隐约觉得上官婉儿对自己,不是姐妹之情。
介于姐妹情之上,但是她不敢深想。
“你可以过得更好!”
“我不想过得更好。”
眉头皱的更多了,哽咽在怀。
似乎,种种暗示,她都是往不会的方面去想。
“为的是什么?”
“你!”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你知道的,我…”
“我不在乎!”
郑玉华低下头,明白后装糊涂,已经不可能了,某种角度,她似乎也曾扮演过南婉的角色。
而南婉,心空了两次,不想再空。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