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不走。”先出声拒绝的是胤祚,此时的他气息已经很微弱了,说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若生,同生!若死,我……我我陪四哥共死!”
这是誓言!他胤祚的誓言。
胤禛一怔!
这个时候,挥了几十次终于砍中花豹子一刀的年羹尧雄心高涨起来,他趁空扭头对受伤的两人豪迈吼道:“谈什么生死,谁生谁死还不定呢!”
说完,他胡乱的抹掉脸上被溅到的豹子血,对着已经咬红眼的花豹子嗤笑:“草泥马,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子是病猫了是不是?”
年羹尧趁胜追击,挥刀就要解决这只已经受伤的花豹子,眼看就要得手,林子里又窜出一只异常高大威猛的雄性豹子。
默默吞了吞口水,年羹尧才燃起的雄心壮志瞬间被命不久矣的悲锵秒杀,你妹的花豹子,老相好竟然找的如此高大强壮,也不怕被日死了(╰_╯)
那雄豹子一来就往浑身满是血腥味的胤祚扑去,年羹尧虽然心里畏惧,却依然挥刀挡住,胤祚已经重伤,此时若是在被这畜生扑上去,十有八九会当场毙命。
这两只饥饿的豹子不敢和持刀的年羹尧硬碰硬,逮着两个受伤的孩子不放,看那架势像是非得拖走一个才能罢休。动物世界里的弱肉强食,连人都逃不掉,昨日人们还在猎杀它,今日它便来扑食人们……
“死开!”胤禛对着又扑过来的花豹子挥出一剂重拳,那花豹子吃疼,眼里凶光毕露,它彻底恼怒了。
“四阿哥!!!”年羹尧被那雄豹子缠住,有心救,又怕胤祚被拖走,左右为难,此时的他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
这一幕看在胤祚眼里,泪水无声地滑过他苍白的脸颊,他用仅剩的那点力气吼道:“别管我,快……快去救四哥!”
年羹尧差点骂娘,眼看那盛怒中的花豹子扑了上去,他甩手将手里的弯刀砸了过去。
没砸中!
唯一的利器也没了。
三人彻底陷入困境。
年羹尧笑了,“日他娘的萨达姆,这年头畜生比人还嚣张。”
他现在真想变把机关枪出来,然后对着这两个千杀的畜生一阵狂扫……
但是这不现实,他不是孙悟空,不会变,也不是武松,赤手空拳也能当英雄!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五岁孩子,不万能,也不无敌……除了有个穿越者的身份,他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是!
年羹尧第一次觉得无能为力很可耻。
没了弯刀,那两只豹子无所畏惧了,一个个龇牙咧嘴地扑了上来。
年羹尧挡在胤祚身前,没刀用脚踢,用拳头砸,不大一会儿脚上手上都受了伤,鲜血一滴一滴地落下,红了他整个衣衫。
而这一边,胤禛慌乱中拉过一节枯枝扫退了又攻上来的花豹子,然后快速俯身去够刚才被年羹尧甩过来的弯刀。
就差一步,那花豹子却缓过劲来,前脚一抬,死死将胤禛扑在地上。
“四哥!”
“四阿哥!”
看着已经昏迷的胤禛,在看看那花豹子血红大口快咬上胤禛的脖子,年羹尧甩开雄豹子的纠缠,发疯的往胤禛面前跑去,嘴里吼道:“放开,给老子放开他……”
胤祚在哭,小手死死嵌在土里,他嘴在动,却已经没任何声音,咬我,吃我,放开四哥,放开四哥,放开四哥……
就在那花豹子快咬上之际,只听‘嗖’的一声,两支羽箭齐齐射中那已经接近疯狂的花豹子,力道猛的将它撞出老远。
那只雄赳赳气昂昂雄性豹子见人多了起来,同伴又死了,那还敢在逞英雄,连忙慌不择路往林子深处窜。
才跑出两步,又是两只一模一样的羽箭射来,它连嘶叫都没有便已经毙命……
25、你争我夺
太子一脸冰霜的下了马,扔了手里的弓箭,颤巍巍的从年羹尧手里接过已经昏迷不醒的胤禛,心口就像被刀刮一般痛,他想到要是自己来迟一会儿,或者小李子没冒死闯十二围场通报,那后果……
“乔林,给爷将十三围的畜生都宰了。”
同来的侍卫头领乔林不可置信看着他,“太子爷,这……”
太子将胤禛抱在怀里,抬手一把抓过乔林的衣领,阴森森的命令道:“给爷将十三围的畜生都宰了,还需要爷再说一遍嘛?”
乔林低头,不敢在迟疑,“属下遵命!”
盛怒中的主子,他惹不起啊。
一伤两昏迷!
太子不看受伤的年羹尧,不看昏迷不醒的胤祚,只是紧紧抱着胤禛大步往回走……
暖阳照耀下,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太子爷的气场冷的岂止刺骨,那简直就是冻库,滴水可结冰的冰库。
行宫。
“传——太——医——”
跟着太子的这声巨吼,本就乱成一团的行宫,更乱了。
随行的四个太医全体出动,两个被德妃传去竹苑,两个被太子吼去胤禛的小苑,到没一个看年羹尧的伤势,好在他伤势不是很重,只是被咬了两口,只是刚好些的脚又扭伤,看样子又要得好些时日痊愈了。
年羹尧让小灵子帮他包好伤口,便去看胤禛了。
到了胤禛住的泫苑,他也不进去,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
太医已经给胤禛包扎好伤口,此时房间里只有太子坐在床沿,年羹尧看见那个九岁的孩子满脸的心疼,摸在胤禛脸上的手颤抖不止,“四弟……”
胤禛苍白着脸躺在被褥里,一动不动。
他的肩膀因为太大力而错位,一只脚上缠满白色布条,手上脸上全是伤痕,脖子处还有动物的挠痕,一条一条的,触目惊心。
年羹尧死死握紧双手,心口处止不住地抽缩。
自己到底没能保护他,年羹尧突然很唾弃这样的自己,他在心里暗暗起誓,再也不要如此混日子,再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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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整整昏迷了两日,康熙来看了数次,太子从抱人回来就没离开过,整日整夜地守在床头。
年羹尧总是站在门口,不进去,也不说话。那天以后,他不爱笑了,也不爱装痴傻了,给人的感觉就像突然长大了一般,再也没有那股孩子气。
胤禩也来过几次,但是都被太子以吵到胤禛睡觉让高福丢了出去。
“滚!都给爷滚!”太子甩了药膏,将太医轰了出去。昨天说醒,没醒;今天说醒,还没醒;一帮子太医跟废物一般,全是吃白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