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才杰得知了丁谨熙被安居在了城南,原本想派人去把她弄回来。
“站住!上哪去?”自己的儿子那点心思林文龙会不知道?
“爹”
“你伤才好些了,你就要上哪里去?”
“我出去透透气,憋了几天了。”
“胡闹!你个混账东西,又想去找那个狐狸精?我告诉你在家待着哪里也别去,那个狐狸精以后不许去找了,听见没有。”林文龙想的是,不管是安国侯的意思还是容安郡主的意思,总之他都惹不起。容安既然开口了,那如果他在为难苏家,这不就是公然打了上头的脸?
“爹…”
“滚回去!”林文龙怒道,自己儿子太不争气了。
“哦”林才杰不甘心,可是容安是在苏家后面的,他就是个二愣子也该明白了。
丁谨熙在城南听说了苏沚心受杖刑的事,她的担心不会亚于苏家上下,可是她又能够怎么样,事情因她而起,况且苏沚心有强大的苏家做背景不会怎么样,反倒是她,留下一日便多一日牵连她。
翻来覆去几日难眠,最终她还是选择离开,她要回她该去的地方。
丁谨熙的父亲一直是一个谜,来到昌顺也是,无人知晓他的来历。丁谨熙知道,就论丁父的学识便可以知道其出身并不是穷苦人家。来到并州后日夜c.ao劳,又思念家里便成了疾,最后年纪轻轻就去世。
丁谨熙留下一封信,只带了些她留给她的银子和她从小带在身上的玉佩,雇了马车就只身一人前往东都。
丁谨熙的母亲临死前告诉她身世,他父亲最大的愿望便是希望能够认祖归宗。虽然她不确定东都的家是否会承认接纳她,接纳一个与本家断离关系的逆子之女,可是她还是想要去确认。玉佩是她父亲留下给她的信物,所以当初她父亲死去无钱安葬,本可当了这块玉,可她母亲还是狠心的把她卖了,叮嘱她好好保存这块玉。
摸了摸胸前的半块玉,下定了决心,没有当面道别,她怕留下牵挂,她怕狠不下心走,即使知道苏沚心的心里没有她,苏家不能接受她。
几日后
“小姐,城南杂货铺的伙计说有要事见你。”
苏沚心正在和苏湛下棋,她下不过苏湛可是会想各种办法耍赖,最后苏湛只能由她这个妹妹了。
“城南?”苏沚心疑惑的问道。
“城南的伙计见我做什么啊,我一不打理苏家事物,二又不与城南有什么牵连的。”
“只怕自己做了事不上心自己都忘了哦。”苏湛漫不经心的落了一颗黑子道。
“城南…城…哎呀我把她安置在咱们城南老宅里了。”苏沚心想了许久这才意识到了。
“让他到后院来。”
“大小姐,大少爷。”
“不提我还给忘了呢,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还是?”苏沚心端详着棋局,落了颗白子,随后看向那个伙计。
“大小姐托我照看丁姑娘,今日去探望时却发现她多日前就离开了,留下了这封书信。”伙计躬腰,双手将信奉上。
“离开了?”她从棋局中回过神。
“嗯”苏沚心接过书信打开。
与君相伴之日,妾平生之幸,救赎之恩不胜感激,连累于你,实在抱歉,还父亲所愿,赴东都,涕零多年之助,勿念。
落款写的是谨熙,但是没有姓。
“我记得她曾经对我说过,她原本不姓丁,可是她去东都干嘛。”东都遥远,路途凶险万分,一个女儿家的,苏沚心很是不解。
“谨熙姑娘心善,又通情达理,估计怕连累大小姐你吧。”连伙计都看出来了的事,苏沚心难道就不明白?
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东都可是天子脚下啊~有着世上最狠心之人啊。”苏湛不经意的说着,苏沚心倒没有太在意那话。
“大小姐,那宅子呢?”
“既然无人居住了就关了吧。”
后院的梨树下又只剩下两个人了,春末夏初之际梨花已经凋零,只剩下地下那些泛黄的花瓣。
“在昌顺好端端的怎么就走了?”苏湛对丁谨熙了解得不多,但是也知道并州离东都可不近。
“估计是我对她说了些话,而且迟早父亲会赶她走的,我也留不了多日。”苏沚心知道,若苏离知晓了这件事,那么丁谨熙也还是留不住的。
“这倒也是,你若是不喜欢她走了便走了,为何一副这样的模样?”苏湛望着刚才还跟她嬉皮笑脸的苏沚心转眼间回来就愁眉苦脸道。
“总感觉有些愧疚,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你呀,总是替别人想太多。”苏沚心最重情义,这是昌顺府人尽皆知的事。秦末有季布重情义,一诺千金,如今苏沚心也未尝不是如此。
得苏沚心一句话比千金还值,可是她不知道对于丁谨熙的事,是对还是错,只是但愿她能平安到达东都。
“连昌顺的头魁你都瞧不起,你这是要何人才能入你眼?”
“何人?”苏沚心侧身一笑,还真的有一个人。
但是苏不知道,那夜桥上的人便是容安郡主,白日看到的乘车队伍苏沚心没有看到张景。刚刚好张景在穆菱柔马车的另一侧…那是父亲多次叮嘱她,不可以动念头的女子,她也自知,也一直不喜。
“啧啧,说吧是哪家姑娘这么荣幸得到我妹妹的青睐。”苏沚心这微妙的动作,苏湛怎么会察觉不到。
苏沚心摇摇头:“我未曾问及姓名,更不知是哪家府上的。”苏沚心是不敢问的,那夜那人…远不是她能接近的人。
“若能收了你这x_ing子也挺好。”
收了我?苏沚心这人最不服管教:“哼,我要是日后…一定让她对我服服帖帖的。”
“我看是你对她唯命是从才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可是苏沚心啊。”苏沚心拍拍胸脯,我可是苏大王啊,哪有别人治我的道理。
“噗~苏无赖?”苏湛喝口茶侧身给全吐了。
这苏沚心在外人前面是女侠,一诺千金…可是在家里就是个撒娇耍赖的主了。
“你这坏哥哥居然这样嘲笑我。”好好一盘棋,苏沚心一覆手。
“不敢不敢。”
“都这样笑了,还没有。”
“我只是好奇是怎么样的女子能让你这么挂念。”苏湛是见过丁谨熙的,他敢说,没有男子见了会不喜欢的。连丁谨熙都入不了苏沚心的眼,苏湛到是很好奇那个只见了一面的女子就让苏沚心心心念念想着的。
“哼,你都不帮着爹爹处理家业还在这里说我。”
苏湛摇摇头,他不是个经商的材料,商场的尔虞我诈他处理不来。
棋局也乱了,苏沚心下不赢苏湛,不是下不赢,是棋局的那分甄宓,那分心思,苏沚心学不来,也不想学。
“时候也不早了,早些去准备行礼吧。”
苏沚心点头,半月后是外公的寿辰,所以要提前去宣州。
说到宣州…可也是有艳绝江南三大女子之一的湖中仙子呢。
“林家?”张景看着穆菱柔,似乎对那几株竹子感兴趣。他问着穆菱柔为何对林家那样不喜欢。
“是狠人却也是笨人。”
张景明白穆菱柔的意思:“昨夜郡主所说,辩机剃发却尚留念世俗,那昨日之事,郡主?”
穆菱柔知道张景想问什么,看了两眼,便又离开了那处地方:“我既无心,又何来的情。”
张景是想问,辩机出家尚有情留在世间,那么穆菱柔本就在红尘之中,昨日出手救那苏家小姐,难道就无情?
穆菱柔的心多年早已经死了,世间的情,她不想要。因为多情的人伤的终归是自己。
张景多年跟随她,冰冷的心也让张景很是替她担忧,至少她出手了,那么说明穆菱柔至少有情。即使是恩情,至少不是那么寡淡了。
“郡主不曾打开过心,又如何会知道情。”张景的话,不知道用意何为,是为了帮穆世济,改了穆菱柔那冷淡的x_ing子,做联姻之用?还是为了穆菱柔,孤寡之人恐伤己身。
他的话让穆菱柔那冰冷的心似乎颤了一下,但仅仅只有一下,很快又归于平静:“多年前就已经死了,死了的心,如同那没了缝的墙,如何打开?”
只有与张景对话时,穆菱柔的语气才会好一点,才会不那么敷衍。
“属下相信,就算闭得在紧的门,终会有一天被人所打开,或是…”——自行为他而开。
“子陆,不也是那般的人么!”一句似反问,又不似的话,让张景为之一震。
“属下今日多嘴了。”张景从来都不会问一些不该问的话,今日被穆菱柔反问,心中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他有此问,是因为肃朝女子二十几未嫁人的,实在于姑娘家来说不太好,最少那明面上要失了几分颜。但,穆菱柔不在乎。
作者有话要说: 丁的身世,往后会慢慢提,她会是重要的人。
然后苏的话…x_ing格是真的好!只是不适合商场,官场! 所以…会有人教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