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谁呢?”刚一张口,便感到一道冰冰的东西直达自己的喉咙,清清凉凉的,刚才还疼地火烧火撩的感觉便一扫而空,好像闷热的屋子突然吹进一股清风,抚慰地自己通体舒畅。
“哎,你这黑呆子,还有两下子啊,谢谢喽”,小黑凤拍了拍翅膀,语气也缓了下来。
“哼,先别急着谢,这可是一种□□,吃了以后就得听我徒弟的话,老老实实地做我的第十九个徒孙,不然,你的内脏会慢慢变成石头,直至完全石化,变成一只黑石头鸟”,凌君凑过来,一脸神秘地恫吓道。
“放你小白脸的大臭屁,怎么可能有这么温和的毒/药,以为本王没见过世面呀?”小黑凤又差点暴起。
“是真的”邬时淡淡地看过来,一脸认真地配合着师傅。
“真的?”小黑凤看着邬时的脸,想从中找出一丝j-ian诈。
但那端正严肃的面庞,清和明亮的双眼,嘴角那周正温和的笑,无一不说明着,这是真的。
凌君悄悄伸出一只手,在徒弟的屁股上拍了下,庆祝配合成功。
但徒弟却差点跳了起来,在自己诧异的目光中,好歹稳住,却在小黑凤的一句话中,生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师傅,小十九要怎么做,你才能给我解药呀?”
邬时愣了,就连一时兴起的认徒发起人凌君,也愣了。
“师傅,您不要高兴成这个样子嘛,师祖,您这是怎么了,收了本王这么个天纵奇才的徒孙,高兴傻了?”小黑凤双翅叉腰,很是神气。
“你、你这转变地太快,师祖我,有点不大相信,说,是不是只是想拿到解药,然后再欺师灭祖?”凌君扶起邬时,一万个不相信地盯着小黑凤。
“哎,师祖有所不知,本王可惨了,爹死了,娘跑了,自小订的娃娃亲媳妇,也嫌弃我长得丑,负了我,跟死小白跑了,别说拜入您的门下,就是让我出家,我也欣然前往”小黑凤落到锅台上,耷拉着小脑袋,满身都是忧伤。
“小十九呀,你这个样子,我还真不大适应呀,你老实说,你爹,是不是被你气死的?你娘,是不是被你气跑的?你未婚妻,是不是被你的暴脾气吓跑的?”凌君低下头,瞅着小黑凤,这厮,转变太快,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师傅,你觉得它在说慌?”邬时看着凌君,像看着神明。
“嗯,感觉上是”凌君点点头。
“哎,我说你这个小白脸,啊不,小师祖,讲话要讲道理,凭感觉?切,还真不如你徒弟我师傅靠谱。”小黑凤斜眼瞅着凌君,很不高兴。
“师傅的感觉一贯是对的,师傅的话,最是靠谱。”邬时看着小黑凤,解释地很是认真。
小黑凤看了看两人,终于无语地闭了嘴巴,趴在锅台上,呼呼睡去。
凌君捞出那只大肥j-i,撕了一条j-i腿,递给徒弟,自己也拿起一条,津津有味地大嚼起来。
“徒弟,你说,这只小黑凤什么来历呀?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呀”凌君边吃边嘟哝道。
看着那张清雅的俊脸被j-i肉塞得鼓起两个大包,淡粉色的唇上油腻腻的,邬时又想起那个踏歌而行仙衣飘飘的师傅,只觉得恍如隔世,如梦似幻。
他从袖中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小心地替凌君擦干净嘴巴,才轻声说道:“数千年前,白凤黑凤两族,确实发生过一场内斗,不知这只,是不是当年内斗的幸存者”。
“我的那个梦里,也有只金凤,不知跟它有没有亲戚?”凌君笑着说。
“师傅,您还记得他,您想起了什么?”邬时语气有点急,透着点紧张。
“没什么,只是见他和一道红影子飞走了,我当时好像很伤心的样子,还抱着你哭呢”凌君语气轻松,像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
邬时放松下来,他拿起一个碗,舀了点汤,递给凌君。
“嗯,还挺好喝的,徒弟,你也尝尝”凌君举着碗,送到邬时嘴边。
看到师傅刚喝过的地方,邬时突然一阵激动,他闭上眼睛,咬住了那个地方,像喝仙人汤似地,把一大碗喝了个干干净净。
“徒弟,慢点喝,你看,脸都呛红了”凌君伸出手,笑嘻嘻地在邬时的脸颊上亲昵地摸了一把。
“咳、咳、咳,”邬时抬头,眼中含着泪珠,这次是真呛着了。
“瞧,又哭了,徒弟呀,平日里看你很是坚强稳重,怎么在为师这里,动不动就哭呢,是不是撒娇呀,嗯?”凌君笑着瞅着邬时,看到徒弟的脸不但红了,还渗出了点点细汗。
凌君瞅了瞅徒弟,又瞅了瞅外面的冰天雪地,实在搞不懂自己这个大弟子,火力怎么这么大。
“你们都吃饱了,不管小十九我了?”一道懒懒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小黑凤瞪着两只红眼睛,不悦地看着两人。
“谁管你,还懂不懂礼数了,师祖师傅吃饭的时候,不在一边伺侯着,怎么做人家徒弟的?”凌君瞅了他一眼,理直气壮的给新入门的小徒孙扣下一顶大帽子。
“小十九啊,看看锅里,有j-i有鱼有蛋,想吃啥自己拿吧”邬时很亲切地关怀道。
“师傅呀,我们黑凤一族,世代吃素,休要拿这些污浊东西毁了我的修为,哎呀,刚才还和它们被一锅煮了,我去,我得先去洗个澡,我的天,这个臭呀”小黑凤歪歪斜斜地飞走了,好像真被熏晕了似地。
“徒弟呀,我突然发现我给你收了个祖宗呀,这娇贵样,怎么养呀?”凌君蹙着眉,一脸c.ao心相。
邬时笑笑,也不言语,只是闭着眼睛,仔细感受着天玑的神识。
直到天色大黑,小黑凤才神清气爽,呵欠连连地飞了进来,找了块梧桐木落下,再也不靠近锅台半步。
“你从哪里回来?”邬时突然睁开眼睛,炯炯有神地看向他。
“远着呢,北边,冰海,我去洗了个冰水浴”小黑凤用嘴理着羽毛,不在意地答道。
“你可见到一个青衣女子?长得很是清秀”,邬时继续发问,语气里有着淡淡的急。
“女子?师傅,您可别,我一个男的洗澡,遇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哈哈哈,您想想,我还能完整地回来吗?不早让人家抢去做了押寨相公了”小黑凤不要脸地仰天吹了个欢快的口哨。
“但你身上有你十七师姐的气息”邬时无视他的超级自恋,声音四平八稳地说道。
“我十七师姐?就是那个长相清秀的女子?”小黑凤看过来,好奇的问。
“你见过吗,她在哪里?”邬时站起来,走到他跟前。
冰雪上的桃林
“没见过”小黑凤嗫嘘地低了头。
“没见过,那你怎么说她就是那个长相清秀的女子?”凌君也走过来,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它的头。
“这不是师傅说得吗”小黑凤瞟了凌君一眼,又在喉咙里嘟哝了一句“可真笨呢”。
“说谁笨呢?”凌君凑过来,一手捏住了它一支翅膀。
“别,师祖,您这是长了一双什么耳朵呀,我压在嗓子眼里的话,您都能听到?”小黑凤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师祖。
“当然,你心里想什么,我可都听得见呢,以后,可要小心了”凌君拍了拍它的小翅膀,语重心长地恐吓道。
“走,带我们去冰海”,邬时脱下自已的外衣,披在师傅身上,又指了指肩膀,让小黑凤坐上去。
刚划了个圈,便听到外面传来嘻嘻的笑声,两人忙闪到门后,屏气敛声。
两个小宫女,周身硬邦邦的,直直地走了进来,胳膊上还挎着一个篮子,不过,人是冰的,篮子是冰的,就连里面的食材,也是冰的。
两个小宫女也不说话,只是嘻嘻笑着,把篮子里的食材取出,放下,又嘻嘻笑着出去了。
两人刚出来,忽地从门外窜出一个小男孩,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个小王子,他直直地冲过来,拿起一个冰萝卜,咔嚓咬下一口,又忽地窜出去了。
凌君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牙,又想起那串差点崩了牙的冰葡萄,暗叹这小男孩,还真厉害。
又有一伙侍卫面色严肃地走过来,坐在地上,拿起冻j-i冻鱼地就吃,对吃惊地望着他们的二人,视若无见。
凌君终是按捺不住好奇,他走上前,在一个侍卫肩膀上拍了一下,叫了一声“侍卫大哥”。
一阵冰刀似地劲风迅疾袭来,凌君一个闪身,又被急急赶上来的邬时一挡,才坎坎躲过了这一掌。
邬时受此一掌,身体也不由得晃了晃,他肩膀上的小黑凤吓得尖叫一声,呼拉喷出一个小火球。
那小火球一接触冰侍卫,便在片刻之间,把一个冰人化成了一滩冰水。
“你是火凤,怪不得脾气这么火爆”,邬时笑着,歪头看了看他这个小弟子。
“当然,我吐出的火,厉害着呢,谁若惹我,本王一气之下一口火,就能把这片雪国给烧了”,小黑凤得意洋洋道。
“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这里的人,为什么都变成了冰人?”邬时继续和风细雨地问。
“别提了,我原先是在黑森林修炼的,只是睡了个觉而已,就变成这样了,而我,眼睛这么一闭,便不知被哪个c.ao蛋玩意当成鸟蛋给捡来了,又这么一睁,就看到了你们,还和一帮子浊物被煮了”小黑凤越说越气,大有火爆脾气又上来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