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身子好了,我就带你去东海看最美的日出,好不好?”卫远熙在他耳边轻声呢喃。
宁子陌点头,哑着嗓子说好。
午后的阳光灿烂而又温暖,照着树上新发的嫩芽,泛出融融绿意。
三日后的清早,卫远熙起了个大早,和老杨一起在厨房熬了几锅药材,统统加进了宁子陌的浴桶里。
宁子陌起床一睁眼,就被卫远熙抱到了一间小屋子里。
“干什么?”宁子陌纳闷。
“逼毒。”卫远熙用手试了试水温,又加了些冷水进去,“我帮你把身体里的残毒逼出来。”
“不行!”宁子陌大惊。
自己身上的毒至阴,卫远熙练的内力却是至阳,若是一个不小心出了差池,他不仅会武功尽失,甚者还会走火入魔,自己怎会让他如此冒险。
“有什么不行的?”卫远熙捏捏他的脸蛋,“若是再不把毒逼出来,你的身子就要熬不住了,难不成想让我给你殉情?”
“远熙。”宁子陌着急,“你胡闹什么,我明明就快好了,你——”
“快好了?你以为在脸上抹点胭脂,就能骗我当你气色好?你以为强迫自己多吃一碗饭,我就能安心了?”卫远熙收了调笑,声音有些酸涩,“我不想冒险,却更不想后悔,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宁子陌一愣,终于低头不再说话。
以为自己已经演得够好,却原来还是瞒不住身边心细如发的人。
卫远熙把他搂进怀里,吻吻他苍白的嘴唇,“我不怕死,你也不许怕,知不知道?”
宁子陌闭上眼睛,把头埋在他胸前。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黄泽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晃得老杨直眼晕。
“好了好了,你别再转了。”江流风拉着他的胳膊压回椅子上。
“他们会不会有事,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黄泽着急。
“没动静是好事啊。”江流风安慰的递给他一杯茶,“来,降降火。”
黄泽接过来喝了一口,噗的一声喷出来。
烫死了,哪有人用这玩意给人降火的?!
又过了两个时辰,屋门终于被推开,卫远熙脸色苍白,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
“远熙。”黄泽赶紧上前扶住他。
“我没事。”卫远熙摇摇头,还没走两步路就脚下一软,眼前也漆黑一片。
“喂!”黄泽被吓了一跳,怎么说晕就晕?
屋子里,宁子陌也歪着脑袋靠在浴桶里,地板上有一摊黑色的血迹,江流风搭着他的手腕试了试,回身冲黄泽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他们一定会没事的。”黄泽几乎要喜极而泣,赶紧扛着卫远熙去休息。
两日后,宁子陌悠悠醒转,睁眼却没看到那个熟悉的人。
“小陌。”黄泽端着一碗粥喂他。
“远熙呢?”宁子陌挡开他的手,急切问道。
“远熙他——”黄泽痛苦万分的捂住脸,“他还在昏迷,真是可怜啊,非但武功尽失,说不定下半辈子还会落的残废,也不知他能不能受得了这个刺激。”
“什么?”宁子陌如同五雷轰顶,眼眶刷的泛了红,掀开被子就往屋外跑。
“小陌!”卫远熙刚一进院门,就看到自己的心肝宝贝正赤脚跑出来,于是赶紧丢下手里的药包冲过去抱起来。
“远熙?”宁子陌怔住。
“怎么光着脚乱跑!”卫远熙埋怨。
“远熙!”宁子陌哭的稀里哗啦,“黄大哥说你武功尽失,还变成了残废。”
“你听他在那咒我!”卫远熙气得差点吐血。
“那你没事吧?”宁子陌红着眼睛问。
“当然没事。”卫远熙抱着他回到卧房,拧了手帕帮他擦干净脚丫子,语气里有些得意,“我早就说了,我们都福大命大。”
宁子陌破涕为笑,傻兮兮的看他。
“毒已经没事了,不过你还要努力,快点长些肉出来。”卫远熙咬咬他的耳朵,暧昧笑道,“我可是憋了好几年,你到时候不许受不住。”
宁子陌脸通红,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三个月后,院里摆了桌简单的酒席,点上一对红烛,便算是替二人补办了亲事。
“好歹是当过皇帝的人,这寒酸的。”黄泽啧啧。
“那是,自然比不过某人当年成亲时,被江少侠用八抬大轿吹着唢呐接进门。”卫远熙笑的幸灾乐祸,“一场亲成的天下皆知,你也算是奇人一个了。”
“闭嘴!”黄泽恼羞成怒脸通红,挥拳就要砸过去。
“行了行了。”江流风握住他的手腕,“别人今天成亲,你就别捣乱了。”
“你还敢说,都是你害的!”黄泽全身毛都炸起来,“成个亲还要请唢呐班子,你当年是脑子进水了吗?!”
江流风闻言失笑,宁子陌看着他们闹成一团,忍不住也笑出声。
卫远熙不理那打闹的二人,恭恭敬敬给老杨敬完酒后,便拦腰抱着宁子陌进了卧房。
春宵一刻值千金,浪费了良辰吉日,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我要听!”黄泽赶紧扑去墙角。
“要长针眼的。”江流风把他扛在肩头,翻身出了小院。
老杨拿过桌上的酒壶,乐呵呵的躲进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怕是安静不了,还是早些把自己灌醉,睡了吧。
微风拂过,院中落花融融,一派无边春色。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