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刻他身在魔都,水淹魔都也不无可能!
魔君号令群邪,形成了一个邪阵,不断侵蚀路小蝉飞湍剑阵。
路小蝉却将剑尖向下,灵气灌注其中,剑身微微一动,飞湍剑阵顿时大变,浪涛从剑阵中飞溅而出,紧接着又回落了下去。
路小蝉微微呼出一口气来,剑即是我,我即是剑,借剑御水势。
天下之水,以无形润有形。
微可填天下缝隙,宏可崩川碎峰!
水流自阵中逆行而起,发出相互碰撞的水声,竟然形成了一头水麒麟!
水麒麟咆哮而出,张开嘴将大片的邪灵吞入腹中。
魔君后退几千米,未曾料到路小蝉竟然结出了冲霄剑阵!
开玩笑,没吃过猪肉,他路小蝉也见过猪跑!
无隙哥哥手把手教的冲霄剑阵,正好拿你等练练手!
这头麒麟时而化作水流,时而又化作兽形,将纠结而来的邪灵冲杀殆尽。
魔君逐渐露出y-in狠的模样,它骤然俯冲而至,与水麒麟正面相撞,冲破了水麒麟,崩毁了路小蝉的冲霄剑阵,直指路小蝉的面门。
感觉到魔君来袭,路小蝉一抬眼,就看见了舒无隙的幻影。
一时之间,犹如回到千年前,他与他诀别。
舒无隙眉眼间的不舍如同刻在路小蝉心上的烙印。
我心中亦有执念,愿与你长夜安好,天荒地老!
“你不是他!”
路小蝉挥起了无痕剑,破开了舒无隙的幻象,一道剑阵张开。
他所眷恋的从来不是舒无隙的绝尘容颜,也不是他的强大与心无旁骛。
而是舒无隙的执念。
他愿为湖泊,千年孤独,只待路小蝉蜻蜓点水。
正是珍惜舒无隙的执念,他路小蝉才有了“渡一人以渡苍生”的豁达。
天下大水,也是如此。
润物无声,是因为天地包容。
横冲直撞,也不过是在追求豁达天地。
就在魔君即将冲入路小蝉体内,路小蝉横剑抵挡,魔君撞在无痕剑上!
那一瞬,粗糙的剑身发出了碎裂的声音。
魔君笑了:“你的剑要毁了!”
路小蝉不为所动。
舒无隙对他说过,剑只是他与天地共感的桥梁罢了!
那就以水为剑!
路小蝉心念一动,湍流不息,冲入了无痕剑中,填平了剑身之中所有裂缝,仿佛与剑融为了一体!
我要回去。
回到他的身边。
“你若要取我丹元,就看看你够不够修为吞下我的执念!”
路小蝉丹海大动,灵气全开,融水起势。
原本空无一物的“无望”之地,被暴涨的灵气碾压得得颤动了起来。
虚无之中,无数剑阵生于大水之中,仿佛水生于此,却又止于此。
第65章 怕了没?
剑阵相互交叠, 在虚空之中无限延伸,仿佛要生出另一个虚空来。
魔君已经深入了路小蝉的内府,却被这片无尽的丹海给冲了出去, 吸入了剑阵之中。
它的灵体被抽丝剥茧,不断被瓦解!
那魔君自知大限将至, 笑着对路小蝉说:“你可知道……这世上的执着邪念,是永远都炼化不尽的?有心……就有执念?”
又是一道剑阵, 落在了魔君的眉心,将它完全碾碎了。
“我知道。所以消除执念太辛苦了, 不如接受它吧。”
就如同舒无隙在我的心里,他的执念就是我的执念。
他让我, 舍生忘死。
剑阵瞬间收拢, 无数邪灵和那位守在“无望”之地的魔君,被炼化成了深蓝色的灵丹,正好落在了路小蝉伸出来的手心。
灵丹流光四溢, 仿佛有涓涓细流在其中周而复始。
路小蝉收拢了手指, 心想要不要把它留给舒无隙。
再转念一想,有什么好留的?
我好,他也好!
路小蝉啊呜一口就将它吞了下去,灵丹落入了路小蝉的内府,与路小蝉的丹海融为一体。
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 路小蝉觉得通体舒畅, 巴不得那邪神混沌也在眼前, 他一并给它收拾了!
“我刚才炼化魔君的那道剑阵好厉害!该叫什么名字呢?”
舒无隙的剑阵都是什么“冲霄”、“天阙”之类很有气势的名字。
他路小蝉好不容易使出了一道属于他自己的剑阵, 嗯……
水流滚滚,正回到太凌真渊之中,再由这法器,流向四面八方,成河汇海。
“垣泽。”路小蝉摸了摸下巴。
断壁残垣,就是废墟。泽就是泽被苍生。
既能摧毁一切,也能给予新生,不就是水的力量吗?
执念也如同水一般。
一念向生,一念入魔。
路小蝉低下头来,这才发觉手中的无痕剑已经变了。
之前的无痕剑,只是初具剑的形态,根本没有开锋。
但是此刻这柄剑,锐利却又柔和,路小蝉的手指碰上去,它那看起来吹毛断发的剑刃竟然不伤手,还发出了轻灵的声响,仿佛有水在剑中流动。
路小蝉愣住了——难道这把无痕剑开锋了?
我的剑开锋了!
不对,是我路小蝉开窍了!
“无隙哥哥……”
路小蝉的欣喜若狂瞬间浇灭了,因为舒无隙并不在他的身边。
他要回去!要让舒无隙看看自己的剑!
路小蝉迫不及待想要告诉舒无隙这个好消息。
只是要如何离开这“无望”之地呢?
路小蝉垂下眼,看着无望之地,大概是自己炼化了魔君之后,修为大增,竟然能够清楚地看见地脉之下纵横交错的缕缕邪气。
“这……好像是一个阵?”
路小蝉御剑飞离这片邪阵,离得越远才能看得出全貌。
而在这片虚空的极远之处,路小蝉看见了一抹被邪气碾压得无法抵抗,正要坠入虚空深处的灵光。
路小蝉眯起了眼睛,心中大惊。
——莫千秋!
路小蝉御剑飞驰而去,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冲破了重重邪灵阻挠,脚尖在无隙剑上轻轻一点,无数剑阵被催发而出,一路炼化。
压住莫千秋的那道剑阵威力非比寻常,除了舒无隙,路小蝉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醇厚的剑阵,如同崇山峻岭自九天下坠!
n_ain_ai个熊!
区区一个无望之地,怎么有这么多的邪门高手!
就让我试试看我新练的剑阵,威力如何!
路小蝉一鼓作气,催发出垣泽剑阵,他刚炼化了魔君,修为剧增,剑阵的威力较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困压莫千秋的剑阵立刻被冲出了一道裂口,路小蝉御剑而入,一手捞住了莫千秋,另一手接住了他的千秋剑,穿行而出。
“莫千秋!给老子醒过来!”
路小蝉膝盖向上一顶,正好撞在了莫千秋的腹部。
莫千秋猛地咳嗽了一下,醒过神来。
“路……路小蝉……”
“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路小蝉低吼一声。
又是一道剑阵袭来,以催拔山河之势,路小蝉御剑抵挡,他的剑阵以大水之势相抗,被对方撞了出去,内府都要被冲击而出。
“好厉害……”
路小蝉的耳边嗡嗡作响,手中的无痕剑也在共震。
还好自己刚才没把炼化出来的灵丹留给舒无隙,不然现在可能命都没了!
莫千秋手指一勾,千秋剑飞转而至,垫在了他的脚下,朗声道:“澔伏,我还以为你一向光明磊落。约莫是入了魔,心x_ing也跟着变了,只会背后偷袭了。”
莫千秋勾着嘴角,声音里带着他一贯的调侃与戏谑。
路小蝉却给镇住了,他扯了莫千秋一把:“你说什么?谁?”
“西渊剑宗澔伏。这个以闭关养伤为借口,躲了一千多年的孬种。”莫千秋笑道。
路小蝉的眉头蹙了起来。
当年西渊剑宗在无意境天上,被舒无隙的“问天”剑阵所重创,还未回到西渊就寂灭了。
是澔伏一路护送他回来的。
但是……路小蝉记得当年正面应对舒无隙“问天”剑阵的,明明是当时南离和西渊的两位剑宗,而跟随师父参与那场大战的渺尘元君只是精元大耗,修养了百年就恢复了。
为什么澔伏的伤势会如此沉重?
更重要的是,如果袭击他们的是澔伏……他们拼得过吗?
“我们要不还是逃跑吧?”路小蝉歪着脑袋说。
才刚说完,后脑勺就被莫千秋给敲了一下。
“亏我还叫你一声‘师父’,你还能更没出息一些吗?”
是啊,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披斗篷的身影从黑暗的缝隙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