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没人上来,这武林盟主的位置,可是我的了。”南山派,好歹也是武林正派,南宫仁又是凭实力赢得比赛,这么看来,这武林盟主的位置,是非他不可了。
凤澜止无意去理会武林纠纷,他等的,是那个侮辱他小爹爹的男子的主人。那个男子混进宴会里,对小爹爹出口不逊,想来也是有目的的。
他的主人,为何还没有出现?
“让归某来领教南宫大侠的神功。”归不聂的身影腾空而起,在此之前,他密语传给凤澜止,他拖延时间,请凤澜止出手救那些人。
这个人……凤澜止蹙眉,如何肯定自己会救他?
然而在救与不救之间,凤澜止却从未想过那么多。伴随着归不聂的话,他也果真起身了。将一颗白色透明的药丸放进了茶壶里,然后将茶壶交给日:“在归大哥倒下之前,将这颗药丸溶解于水中。”他的声音不重,可在场的高手何其多,尽管亢奋剂在瓦解他们的理智,可神医传人的话,又有谁敢忽视。
所以在第一瞬间,很多人明白,自己那不受控制的举动,是中毒了。
中毒?对那些高手而言,是多么可笑的侮辱。
“贤弟,多谢了。”归不聂给了凤澜止感激的一笑,可下一刻,他的胸膛被挨上了厚实的一掌。
“不知死活,本我比武,还敢分心。”南宫仁嗤笑,紧接着又第二掌过去,他的掌风内力充沛,招招击向归不聂的要害。而归不聂是宅心仁厚之人,他只是在拖延时间放手,却不攻。
傻子。
凤澜止在心口骂了一句。
归不聂的武功之高,他是知道的,毕竟武林盟主的位置,并非一般的宵小可以坐。但他想不到的是,跟南宫仁之比,归不聂竟然连一炷香的时辰都支撑不到。可见这南宫仁被称为武林神话的延续,更非浪得虚名。
而这样的一个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却又故意让大家看见他脖子上的罂粟滕图?
这是……故意的圈套,而他想套住的,又会是谁?
还来不及思考其中的利弊关系,凤澜止的身影在触及归不聂有危险的时候,已经动身。踏雪无痕,果然名不虚传。即使南宫仁的动作再快,那狠毒的招式,还是被凤澜止化解了。
他停下动作,并没有生气。而是用牟利的双眼打量着面前带着银色面具的人,看他身影纤细,该是个少年。
那身姿优雅,可见少年出处不凡。整个武林,他想不出第二个人。所以第一眼,南宫仁便确定,这人,就是最近武林中都在传的,流碎堡少主。
“千碎雨的儿子?”他反问。在提起千碎雨这个名字时,不晓得是不是凤澜止的错觉,觉得那名字,在南宫仁的口中,特别的沉重。
擂台上,两人对视,一个是闻名江湖的神话之续,一个是武林神话之子。大家知道,这场比赛,一定精彩。
“你认识我爹爹?”凤澜止反问。平静的眸,掩饰住了内心的波动。压力,他感觉到更深更重的压力。
于那个男人给自己的压力不同。那个人给予的压力,让他心悸,而眼前这个男人给予的压力,让他心惊。
“你在害怕吗?”南宫仁反而笑了起来,那笑,不像他方才的神情那么冷酷,这张本就张的英俊的脸,顿时缓和了起来。
奇怪的人,又复杂。
“我怕。”眼前的人,不像其他人,只听闻大爹爹的名号,他认识大爹爹。
“怕就下去,念在和千碎雨的交情上,我不伤你。”
却不知这话,迎来了凤澜止的低笑:“我若需要流碎山庄为我撑腰,今日又何必站在这里?”温润如水的声音,那般悦耳。少年的风采,随着轻扬的白衣,艳冠了武林。而带笑的声线,潺潺无尽,流碎堡少主,多情公子的封号,由此而来。
可谁人知道,当这个少年拔剑时,招招封喉的剑法,又是何其的无情。
第026章:拔剑
南宫仁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渐渐的认真了,那双逐渐被兴趣和激情徘徊的眼,透着狼一般的光芒。
他是用剑高手,每一招每一式都直取敌人的要害,却又不伤对方分毫,可见这人用剑如神的地步已经超过寻常人的想象。
“若再不拔剑,就算千碎云堪称神医在世,也救不了你。”目光如炬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那轻灵出尘的姿态,却有几分像千碎云的身影。
千碎云。
怒气在想起那个名字时,撞击着胸口,满腔的怨恨排山倒海般的袭来,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却不料,覆水是如此难收。
原本留情三分的剑气刹那间冷冻了。凤澜止在闪躲,闪躲之余千万次的想过要不要使用剑。
嘶……胸口的衣服被划破了,鲜红的血渍,顷刻间流出。
“小子,高手过招容不得半点含糊,虽然千碎雨的踏雪无痕你学的如火纯情,可比起火候,在内力上你终究差千碎雨一个级别。即使今日千碎雨在我的面前,也不敢如此慌神,我看你是活腻了。”语落,沾了红色血丝的剑,锐气逼人的前进。浩海之势,是凤澜止从未遇见过的压力。
这个男人不简单。
如果此事关乎到流碎堡和小云儿的安慰呢?大爹爹的话,突然传入凤澜止的心里。当日,就是因为那句话,让凤澜止停下了脚步,听了一个荒唐的故事。
南宫仁的名字,凤澜止怎么可能没有听见过,那个千碎雨风流史上的一个牺牲者,只是在归不聂的面前,凤澜止当了一回观众。
没想到当年南宫仁和大爹爹之间的事情,整个江湖,竟然无人知晓其背后的真相。不晓得是不是大爹爹料事如神,南宫仁身上有粟血教的滕图,这是因缘巧合,还是真如大爹爹所说,是冲着流碎堡或者小爹爹来的?
不管是流碎堡还是小爹爹,之于凤澜止都是亲人般的存在。
在他没有家的时候,流碎堡给了他家,在他失去亲人的时候,小爹爹既做母亲、又做父亲的照顾他。这份恩情,在凤澜止的心里,比天还高。
心随意念而动,腰间的软剑已经拔出。
暗中的某人眼睛一亮,凤澜止出剑必见血的剑招,他还正想大开眼界。那残忍、无情的剑式,只要一想起,全身的血液就会沸腾。
堂堂武林之尊,流碎堡的少主;天下第一高手,神话千碎雨的弟子;神医千碎云的传人。任何一个光环,都足够让此人受用一生。奈何那天,他偏偏贵公子的风度下,竟会有这般肆意的杀意。
千碎澜止。
千碎澜止。
既然起了波澜,为何又要止住?
凤苍穹承认,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他想看看凤澜止神秘的面具下,是怎么的一张脸,或者说他更想看看这具优雅的身骨里,是怎样的一个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