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宁汶也不是不想遇见舒翊。
可是为什么偏偏在他痛得厉害的时候,以这种引起误会的方式?
“宁汶,这是你女朋友?”舒翊瞥了瞥叶裴滢。
宁汶拼命摇头。
他分明看到舒翊眼底的失望——他不相信他。
也难怪,他从来不回他的信息,肯定让他伤心了吧。
“舒翊,我——”
“我赶时间,先走了。”舒翊连句“再见”都没有,直接从宁汶身边走开。
宁汶紧紧咬着牙关,平复了一下呼吸,故作轻松地提醒叶裴滢拿好一卡通准备刷卡。
第11章 第十章
舒翊回到宿舍,把书包重重地甩在桌上。
坐下,掩面,太yá-ngx_u_e突突地跳动。血管里的血液似乎沸腾了,叫嚣着要把血管撑爆。他知道现在自己一定狼狈不堪。
他终于切身体会到母亲得知父亲出轨时的心情。
难怪母亲会伤心成那个样子。
他现在何尝不伤心?原来宁汶不回他的消息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宁汶其实并不喜欢他。今天那个女孩子是叶裴滢,正是和宁汶一同进了十佳歌手决赛的人。宁汶那首《我若有爱》说不定是写给她的,他还自作多情地以为是宁汶写给自己的。
亏他还穿过人群,对宁汶说谢谢。
原来都是一厢情愿。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宁汶要接受他的吻?
他骗他他骗他……
宁汶收拾好东西,合上行李箱。
站在门边,他仿佛看到过去十九年自己活在这里的样子。姥爷姥姥都还在世,父母偶尔回家的时光,终于是彻底埋葬在这里了。
曾经在这里给舒翊弹钢琴,和他共枕而眠,送他离开……
如今他要抛下这一切,去一个遥远的地方,把自己献祭给这些美好到像是虚幻的过往。
关门,拖着拉杆箱离开。
宁汶的心里没有一点波澜,平静地可怕。
行李箱的轮子咔哒咔哒,响彻在胡同里。他生平第一次远行,没有人送他,甚至没有人知道。
或许他在这世界上走了一遭,也没什么人知道吧。
父母将他带来,可能只是为了让他受难,赎前世深重的罪恶。
叶裴滢坐在床上,看着被揭下来的海报,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海报上的宁汶,笑靥明媚,明眸皓齿,如同出自名家之手的玉石雕刻。毫无烟火气息,干净到一点冒犯就能玷污他。
可是她永远也得不到他。
他就像个蛊惑,让她迷乱,使她疯狂。
她原本想直接撕碎这张海报,忘掉这个人,重新开始。可是当她揭下它的一瞬间,她还是心软了。她不想忘了他。
和他认识这么久,连一张像样的照片都没留。
她怎么舍得轻易丢掉这张保存他美好一面的海报?
室友给她送糖果和小蛋糕,安慰她说没事一切都会过去,天涯何处无芳C_ào。
不喜欢的人千千万,都是一个样。喜欢的人只有宁汶,天下只有这一个宁汶,宁汶不一样。
从此她爱的每个人都像他。
夜幕降临,双层巴士在环路上不知疲倦地开着。车内空空d_àngd_àng,只有舒翊一个人。他靠在车窗边,看暖橙色的路灯一排又一排地掠过。
巴士爬上了坡,放眼望去,海淀的一小个角落尽收眼底。车水马龙,霓虹灯影,纸醉金迷,一片绚烂。
这个城市的繁华与他无关,所有的落寞却都留给了他。
在这座巨大的围城里,他把自己能给的都给出去了,最后只是两手空空,被一辆笨重的巴士载着回到已经支离破碎的家。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后终于平稳地起飞,闪着亮灯离开地面,拔高,告别首都国际机场T3航站楼。
宁汶打开遮光板,向外看去,整个城市的正在远去。地面上的灯火通明,他一概看不清楚。他只知道在漆黑的夜空里面,自己正在孤独地跨越地球上的最大洲,从东到西,逆着时间飞行。
舒翊下车,走回家,十月的风终究是愈来愈冷了。
宁汶裹着毯子沉沉睡去,紧紧皱着眉头,显得极度不安稳。
第12章 第十一章
叙利亚,库奈特拉
宁汶戴上沉重的军用头盔,确认防弹衣穿着无误之后跟着领队跳下了采访车。库奈特拉自从第一次中东战争起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以色列对叙利亚实施空难以后,两国火力也在此地冲突不断。
“宁汶,跟我走。”领队做了个手势。
“好的,陶队。”宁汶收起摄像机,跟在陶队身后,贴着路边废弃建筑物的墙向另一个街区转移。
对面的街区今天早上遭遇爆炸,路况恶劣,宽敞的吉普车压根开不过去。所以宁汶和领队只能提前下车,再徒步过去。
“今天早上收到的消息你还记得?”陶队拉着宁汶蹲下身,压低声音问道。
今天早上刚收到通告,说是某恐怖组织今r.ì将要袭击本市最豪华的酒店——帕杜雅,也就是国际记者和其他志愿人员的住处。
宁汶如果不是因为去别处取材刚刚连夜赶回,此刻一定还留在酒店里。
“陶队,我们还有人在帕杜雅。”宁汶皱了皱眉提醒道。
陶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们已经让他们撤离了。不过时间紧迫,不是所有人都能脱险的。”说罢陶队抬手看了眼腕表,吸了吸鼻子说:“还有三分钟。”
就是袭击开始的时间。
无论是空袭也好,人r_ou_□□也罢,既然是针对帕杜雅这样的豪华大楼,肯定不会手软。所以宁汶大概能预想到这次袭击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