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再怎么害怕,祸事依旧会上门来找他。当看到三特使的随从,张邦就腿软得再也站不起来了。
当他一看见萧季凌,就赶紧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响头:“求天特使大人饶命!求天特使大人饶命!求天特使大人饶命!”
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磕了十几个响头,粗糙的地面上沾染了血迹。当他抬起头来,额头上也已经是血肉模糊。再加上他干涸的嘴唇,憔悴的容颜,此刻哪里还有一分公爵的风采?比起三人身边的奴仆都不如。
萧季凌冷酷一笑,视线看着张邦,说:“张公,我可受不起您这大礼。霜花我毕竟只是有后面那条销金窟的本事而已。张公是最喜欢戏曲杂技的,我今天就带您来了。”
“来人,把他给我绑到架子上。”
“天特使大人饶命!天特使大人饶命!”张邦哀嚎着被带了上去。
“你方才说二十米之内,指哪打哪,百发百中,现在就给本官看看你的本事!”萧季凌对那麻衣汉子大声喊道,“我看,左手手腕就不错。”
听到萧季凌这话,张邦立刻扭动起来,可惜麻绳绑在身上,他就算c-h-a上翅膀也飞不掉。
麻衣汉子苍白着脸,拿起了飞刀,他是对人耍过飞刀,但那是他的同伴,也只是为了不伤同伴而表明自己高超的飞刀技艺,如今让他真的s_h_è 人……
s_h_è !他死总好过自己死!
麻衣汉子咬牙对准扔了出去。
只听见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鲜血扑哧一声喷s_h_è 出来,张邦的左手手腕被飞刀死死钉在了木板上,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侧留下来。
“很好。”萧季凌开心地笑着鼓掌,“继续,四肢全送张大人一柄飞刀。”
四声破空声,伴随着中间的凄厉惨叫。
只是这惨叫越来越小,最后一声甚至有气无力起来。
张邦的眼珠子红得就像是血一般,瞪得快要掉出来。四肢各c-h-a一柄飞刀,除了刚开始飞溅的鲜血外,大量的血液继续喷s_h_è 出来。
他像是被麻布塞住了嘴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只要他动一块肌肉,四肢剧烈的疼痛就会更加剧烈,像潮水一样涌上他的心头。
他倒吸着冷气,仿佛这样做就能减少一点身体的剧烈反应。
萧季凌走上台,有些嫌弃地看了眼地上流着的血,仿佛是看着天底下最肮脏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站在干净的地面上。
“张公,滋味如何?过不过瘾?这个杂技班的手艺你满不满意?”
“来人,拿阮来。”萧季凌直线举起右臂,“我知道张公最喜欢听阮了。”一把阮马上被奉上道他的手里。
“霜花弹阮给您听嘛。”萧季凌甜美地弯嘴一笑。
萧季凌一手提阮,一手放在阮的弦上,美妙的旋律自手中流泻而出。
“今天好茶没有,小曲也没有,飞刀管够。”
张邦的眼神中出现了极其绝望的惊恐,喉咙发出几声如同困兽般的嘶吼。
萧季凌转头,轻松地笑着说:“你们俩,一起!台子上的刀都给我飞完!”
两人得令,连忙一手一刀,扔了出去。
胸膛上,小腹处,大腿上,肩膀处……
只听到连续不断的飞刀声,刀刀进肉,鲜血淋漓。每一刀的c-h-a入都引发了张邦身体剧烈的颤抖,仿佛是一只将死抽搐的野猪。
渐渐地,抽搐停了下来,张邦的眼珠转了转,终于停止了转动。
萧季凌冷笑了一声,“死了?来人,把他碎尸万段!”
在萧季凌美妙的阮声下,侍卫们随即按照萧季凌的命令将张邦的尸体碎开了一万段。
第54章 拜高踩低
张邦的死并没有在朝野中惊起多少涟漪。对于三特使的威权,朝廷上下已经习以为常,从一开始的厉声呵斥到现在的屈膝讨好并没有花费很长的时间。
本来为士人所鄙夷的三特使府邸也从门可罗雀变成了门庭若市。原本只是一个门房,后来收礼收到手软,不得不又添加了一个门房。
萧季凌有兴趣接见一下,看看那些先前在他面前耀武扬威高高在上的大人们变成如今这种卑躬屈膝小心翼翼的模样,还真是有趣。
就拿礼部的两个侍郎来说,自从前任尚书因为国库一事被吕嗣昭夺职以后,尚书之位因为朝堂上人才稀少而空虚。两个侍郎跃跃欲试,都对这个尚书之位很是觊觎,因此就想通过三特使的门路来获得晋升。
陆侍郎,礼部尚书被夺职的第二天就登门去了萧季凌府上,因贪污案在前,他不敢送些过分名贵的东西,因此送了一些精巧的茶器。自打进门以后,腰就没有直起来过,见到萧季凌就点头哈腰,恨不得帮他捏肩捶腿。
刘侍郎更是不堪落后,第三天,他进门就拜倒在萧季凌府邸的中庭内,自称学生,要向萧季凌讨教为人之道。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向来不可一世身份高贵的读书人,居然向他们视为下九流的低贱的戏子自称学生,逗得萧季凌哈哈大笑。他并不以为耻,见自己的举动反而讨得萧季凌开心时,他欣喜异常,表现得就像能得到天特使青睐是祖坟冒了青烟一样。
一个礼部尚书之位,能让他们不知羞耻,体面尽失。萧季凌乐得看他们像是跳梁小丑一般左跳跳右跳跳。至于这个礼部尚书之位……他难道有说过谁向他献媚,他就让谁当了吗?
看了他们的闹剧两天一阵子,萧季凌就看腻了,找了个由头就将他们轰了出去。
最后,礼部尚书之职由一个青年才俊登任了。
正当他们将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条之时,坏消息传了过来。
北部大旱!
此时正值春夏之交,天气炎热却又不多雨水,更何况是干燥的北部,情况更糟。
驿丞传送过来的消息,说北部已经快要到土地皲裂,寸Cao不生的地步了。
从传消息到姑臧,最少也要十天半月。
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只会更糟。
“驿报上说,北部现在大片的粮食枯萎,下半年几乎是颗粒无收。再过一段时间,不光是牲畜用水,就连百姓平常用水也要大量缩减。”萧季凌眼神冷峻。
“怎么会这样?北部旱灾上一次还是在太宗年间,算起来,已经好久没有出过旱灾了。”令狐雪说道。
“北部没有旱灾则已,一有旱灾,情况会比南部的水灾还要严重得多太宗年间,大凉是何等的昌盛富裕?但是,北部的一次旱灾几乎让大凉十年的家当都赔了进去。”卫香生自从当了特使,就勤于翻阅大凉历朝历代的政务奏章,太宗年间的一次大旱令她印象深刻,“这次……实在是凶险万分。”
“不要自己吓自己。我也看过太宗年间关于大旱的奏章,那次那么严重是因为夏季炎热,却又多地数月不曾降雨。不仅仅是北部,就连雨水丰盛的南部也受到了影响,可以说是举国之灾。这次的状况比先前总是好一些的。”
“要不是抄了那些贪官的家,这接二连三的天灾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应对。”卫香生感叹。
“慢慢来吧,我们先想想接下来的步骤,也好安排各地尽快进行反应。”萧季凌命人搬来了所有关于北部旱灾的奏折。
“预地境况如何?”
“粮地半毁,牲畜用水中断,百姓尚可饮水饮食。可支撑三月左右。”
“潜地如何?”
“粮地十中四存,牲畜用水中断,百姓尚可饮水饮食。可支撑二月左右。”
“浏地如何?”
“情况最好,因为浏河并未干涸,百姓皆可取水。如今用水正勉强可以满足。只是因百姓恐慌,上游的浏地频繁截水,下游的浒地情况最差。粮地几乎全部枯死,牲畜用水中断,百姓勉强度日,已经有因为缺水致死的案例了。”
“不算太糟。”卫香生皱起了眉头。不算是很糟也只是按照和太宗年间的大旱比起来来说的。
萧季凌翻了翻奏章,问道:“你们可知道流经四地的河流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