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都在这里。”副队长吩咐斥候们抬来几只盖着布幔的担架:“有一具在倒塌的废墟中发现,全身都被烧焦了。河岸边的水C_ào中找到两具浮起来的尸体——”
我打断喋喋不休的副队长:“你打算让我站着听你说话?”
斥候队长拍拍手:“赶紧把座位抬出来!”
一队斥候从随行的大马车上搬下几只大木箱。一部分斥候从木箱中取出大大小小的部件,在我面前组装成华丽的波斯式长榻,余下的斥候则在长榻上方支起遮yá-ng帷幕。
以往我每次出游都要带上这张从雅各手里买下的波斯长榻。它木质轻盈,组装方便,完全展开后只有十四英尺长,小巧玲珑。
“真抱歉。”斥候队长惭愧的说:“摄政大人太久没有动用这些器具,我都忘掉您出行的规矩了。”
我靠在长榻扶手处的软垫上,向斥候队长招手:“这个手势还记得吗?”
“知道。”斥候队长从长榻下的活动抽屉里找出一只皮质小锤,不轻不重在我的小腿上敲打按摩。
我一边享受着按摩,一边叹气:“为什么你对我这么了解,而伯爵大人却不能明白我的心意呢?靠塔克修士的秘药才听到他的真心话,结果他现在连真心话也记不起来了……”
“因为伯爵大人是一位骑士。”斥候队长微笑着:“他就像沙维将军一样从小接受骑士教育,博爱善良又热忱。而我们学习的是y-in谋和拷问,有分歧也不奇怪。”
我瞟了斥候队长一眼:“伯爵大人和那个家伙完全不一样。”
提到沙维,斥候队长来了j.īng_神:“摄政大人,恕我直言。要听到伯爵大人的真心话,您必须直截了当的去询问。骑士们崇尚的典雅爱情中没有谎言和隐瞒,越直白效果越好。”
“一派胡言。”我沉下脸:“我们靠谎言谋生,很多事情必须隐瞒下去!你该不会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告诉过沙维?”
“在感情方面坦诚相见,工作方面尽量不要透露。”斥候队长得意的说:“沙维他一直以为我每天的工作是为您铺床叠被和保养武器,就像骑士扈从。”
我赞许斥候队长的话:“骑士都好骗。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我就对伯爵大人坦白心意。”
我被斥候队长的话语重振j.īng_神,吩咐副队长:“把尸体挪过来。”
副队长撩起其中一具尸体身上的白布。尸体浑身焦黑,头顶凹陷下去,凹陷位置围着五个刺穿颅骨的圆形小洞,尸体的口中没有灰烬。
“这是什么武器形成的伤口?”我用一根银签测量小洞的尺寸:“有点像是刺棘链枷,但是链枷的冲击力比这个强多了。”
斥候队长用手掌在伤口上比了比:“应该是塔克修士的五根手指。”
“不可能!”我说:“用指头抓破颅骨?绝对不可能。”
斥候队长解开衬衫,露出肩膀上五处青紫的伤痕:“塔克修士的武力超乎您的想象,我只是被他抓了一下!德鲁伊都好可怕。”
我继续检查焦尸,在他身上发现了一枚北欧人常用的雄鹰护身符。
“塔克修士进行了反抗。”我推算着当时的场景:“这个倒霉的北欧海盗被抓碎颅骨,当场毙命。”
副队长接话:“奇怪的是,现场的死者就只有这个倒霉蛋。连一名森林居民的尸体都没发现。”
“希望他们没事。”我在心中祈祷:“但愿他们只是被北欧人掳走做奴隶,至少还有被解救的一天。”
像很多小说中描写的那样,野蛮的北欧人把战俘当成泄欲的 y- ín 靡玩具,毫无尊严的蹂躏玩弄,每晚至少要服侍二十个,并且连洗澡的机会都没有。
可怜的塔克修士,他最害怕的事情居然成真了。
我继续检查从水里捞起来的尸体。从面部特征,我辨别出他们是北欧人。死者身体消瘦,衣着破烂,手腕上还有明显的擦伤痕迹。
“划开。”我向斥候队长使了个眼色。
斥候队长拔出腰间匕首,切开两具尸体的胸腹,掏出他们的肺脏揉捏起来。
“肺里没有河水。”斥候队长惊讶的说:“他们是死亡后被抛进河里的。”
“这是划桨奴隶。”我回忆起小说上的内容:“北欧人和没分裂之前的罗马人一样用奴隶划桨。奴隶被镣铐锁在船底的长凳上不断划船,如果奴隶累死,直接抛进水里以减轻船身重量。”
副队长突然c-h-ā嘴:“北欧人为什么要走呢?他们没有受到攻击,却急着从内陆河驶入大海。”
斥候队长点头同意:“的确可疑。如果他们不焚烧村庄的话,我们的守军甚至不能发现北欧人已经从内陆河进入格拉摩根。”
谜团逐渐占据了我的思维,我揉着额头开始推理。
没有森林居民的尸体,划船的奴隶是北欧人,焚烧的村庄提醒了守军,北欧海盗进入文森特市沿海。
“回文森特市!”我拍着长榻坐起来,却震疼了掌心的伤口。
我呼吸急促:“北欧人的目标很有可能是贸易港。那个地方堆着大量货物,很容易被劫掠。海上的北欧人就是恶狼!我必须马上回去布置防御工作。”
四名斥候抬起长榻的四角,向马车方向跑去。
我咬咬牙:“拆卸长榻和帷幕要花时间。把它暂时留在这里,派一名斥候看守。如果它们有什么损伤,看守者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第63章
我在马车上看到文森特市上空升起用于示警的红色烟雾。离文森特市越近,马嘶声和慌乱的尖叫声就越大。
“北欧人果然对贸易港下手了!”我不断催促车夫:“让马跑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