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小声回报:“摄政大人,您之前吩咐过不许太用力鞭笞马匹,让它们轻松的奔跑——”
斥候队长跳到驾车座上,抢过车夫手中的马鞭:“摄政大人的话就是法令!”他挥起一个清脆的鞭花,鞭尾j.īng_准的击中驾车马匹的脊背。
四匹马同时发出长嘶,沿着颠簸不平的道路向前奔跑。原本平稳的车厢激烈的摇晃起来,我不小心从座垫上摔了下去,头部撞在地板上。幸好车厢中铺着一英寸厚的绒毛地毯,我才没有受重伤。
车夫脸色惨白:“摄政大人,请不要砍掉我们的头!”
我恍惚的看着地板上打翻的砂糖点心:“该砍掉头的是那群北欧海盗,用带锯齿的钝刀反复砍三十次。”
还没进入文森特市的城门,我已经见到大量溃逃的市民和商人。为数不多的城市卫兵正在竭力维持秩序,让民众们有序的撤离。
我撩起帘子打量起慌乱的市民。他们背着包袱,口中不断重复着渎神的话语诅咒着北欧人。这种场景让我联想起小时候用烧熔的蜡烛油灌进白蚁巢x_u_e时,四处逃窜的蚁群。
理查德骑在一匹矮种马上,艰难的从人群中挤到马车边。
“摄政大人,维京人的龙骨船正在接近贸易港。”理查德在马背上向我行礼:“至少有二十艘劫掠艇,城市卫兵的数量根本无法和他们相抗。”他小心的避让扛着布匹的威尼斯代表:“我已经命令平民向城外疏散避难。”
“除了逃走,我们就没有其他方法吗?”我懊悔又愤怒:“文森特市不能沦陷,我还打算给伯爵大人单独修一座度假行宫!现在武装民兵还来得及吗?”
理查德摇摇头:“没有武器和盔甲,凭未经训练的市民要怎么对付那群野蛮人?”他压低声音:“跑得最快的信使已经向伯爵大人求援了。在援军到来之前,卫兵将尽力拖住野蛮人的进攻。”
“我的斥候们会帮助你。”我点点头:“因为他们就是从城市卫兵的j.īng_英中选拔出来的。”
理查德和我走在空d_àngd_àng的文森特市街道上,向卫兵们安排战斗地点。
“维京人只能从贸易港登陆。”理查德说:“在他们前进的方向伏击是个不错的注意。”
我向副队长耳语了几句,副队长飞快向处刑广场的方向跑去。
“大家去搜集一些稻C_ào。”我吩咐城市卫兵:“找到之后在贸易港集合。”
理查德带着城市卫兵跑向一条街道:“我知道所有商铺的位置!跟我来!”
“接下来,各位最忠诚的斥候。”我清了清嗓子:“你们当中擅长箭术的人将接受最荣耀,也是最危险的任务。”
我指着不远处贸易港的灯塔:“维京人登陆时,灯塔顶端上的人必须使出全力s_h_è杀他们的头目,最好能杀掉伊瓦尔或者拉格纳。”
斥候们陷入了沉寂。我继续说下去:“一旦有人完成任务,我将以摄政的名义封他为世袭爵士!他,以及他的后代永远享受这份荣誉!”
“塔顶的视野很好,但位置也很孤立。”一名斥候说:“塔顶上连遮蔽物都没有,如果北欧人的弓箭手进行还击——”
我打断了斥候:“我们的长弓s_h_è程远远超过野蛮人。伏击之后,城市卫兵将在贸易港上升起浓烟,你们有一小段时间进入烟雾中逃离。”
斥候队长向前走出一步:“我愿意去。”
“你不行。”我拒绝了斥候队长:“你得留在我身边。”
斥候队长急切的说:“但我是这群人中箭术最优秀的人,我们必须万无一失。”
我走到斥候队长身边,向他耳语:“凯文,他在格拉摩根等你回去。不要让在意你的人伤心。”
“将军会为我的举动骄傲。”斥候队长坚定的说:“摄政大人,我会回来的。”
我从袖中摸出一只小瓶递给斥候队长:“带上这瓶速效毒药。一半涂在箭镞上,一半留给自己。”我说:“只要喝下三滴,就会在睡梦中快速死去。别落在野蛮人手里。”
贸易港的空地上,理查德已经将稻C_ào全部堆在了一起。从海面上望去,维京人的船队正在全速划桨逼近贸易港。
副队长扛着木箱走到我身前:“摄政大人,东西带到了。”
我打开木箱,抚摸着箱中并排堆放的药水瓶,多么熟悉的感觉。
“把稻C_ào分成两批,其中一批稻C_ào浇水浸s-hi,另一批浇上这些。”我从木箱中取出六七个小瓶:“红药瓶加上两只蓝药瓶,或者绿药瓶加上两只红药瓶都能配成令人失明的毒烟。绿药瓶加三只蓝药瓶会令人皮肤溃烂。”
我向城市卫兵发布命令:“分散埋伏在贸易港的商铺中。以斥候队长s_h_è击为信号,首先点燃浸s-hi的稻C_ào堆制造烟幕,随后向外撤离。等撤退到上风位置,再用燃烧箭点燃浸过毒药的C_ào堆。”
“这会不会太过残酷?”理查德迟疑起来:“用如此恶毒的药物……”
我冷冷的说:“等你被维京人‘仁慈’的用大斧头砍死的时候,你就会怀念起‘恶毒’的药物了。”
当城市卫兵进入商铺时,二十艘维京龙骨船也停靠在码头上。几百名维京人挥舞着武器从龙骨船上跃下,在码头前的空地上列成方阵,用听不懂的北欧野蛮人语言反复咆哮。
我和理查德站在一所民居的房顶上,用望远镜观察起码头的动静。
这批维京人的衣着都大同小异,找不出看起来异于常人的将领打扮。我正要将镜头调得更清晰一点,脚下却传来阵阵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