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想跑,关键是他跑得了吗,城门口堵着几十精兵,个个手中拿着长矛,排成一排像堵城墙一般将去路牢牢守住,不用说,肯定是沈韫一手安排的。
但是奇怪的是,明明之前顾启他们从城外的万阴山回来的时候,城门外还什么异样都没有,怎么一会儿工夫就变成这样了。
现场的气氛有些不寻常,沈韫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和顾启一反常态像受气小媳妇一样低着头站在一边的样子形成了反差,这诡异的场景看的许亦华和周师爷大气不敢出。
其实许亦华真的挺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起来两人似乎是旧识,但是润泽是谁,顾启怎么又多出了这么一个名字?
“进来。”沈韫朝顾启扬扬下巴。
顾启有些不情愿的开口:“我还有事……”
沈韫沉了脸,脸上浮现出不悦的神色:“进来。”
顾启马上滚进去了。
许亦华目瞪口呆。
他以前还真的没有想过像顾启这种性格油滑嬉皮笑脸的人还会有惧怕的对象,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果然是一物降一物,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顾启看了看身后的许亦华,偷偷摸摸的问沈韫。
“钟本立毕竟是朝廷命官,出了这种案子,朝廷还是要过问一下的。”沈韫早就收起了脸上的不悦,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止不住的喜色,“我过问了此案,猜到你可能在此地,便赶了过来。”
顾启猜想也是如此,他早就说了不想查什么案子,要不是之前钟本立非要让他当许亦华的主薄,他遇到这种案子一定会称病在家不过来的,也就能避免卷入案中,被人发现行踪。
现如今被沈韫发现了踪迹,想必自己在此地的消息一定也传入了家中,一想到以后自己可能面对的各种问题,顾启觉得他的头都快要裂开了。
“你在此地呆了一年?”沈韫伸手搭上了顾启的肩膀,才一入手,他的脸上蓦然一变,“嗯?你的武功呢?”
“小声点小声点!”顾启连忙捂住了沈韫的嘴,做贼似得往身后看了几眼,看着许亦华他们离自己尚有一段距离,没有注意到这边在说什么,才稍稍放心,“你不要说出来。”
“你的武功呢?”沈韫脸上带着薄怒,捏住了顾启的肩膀。
“我之前犯了一件错事,所以失去了武功。”提起这件事情顾启也是一脸的不高兴,“你说失去什么不好,为什么会失去武功呢,就算我缺胳膊少腿,就算我失去了我英俊的容貌,也比失去了武功要好啊。”
沈韫:“……”
“其实刚开始挺难熬的,我好像什么都不会做了。”顾启抬头,“不过后来发现也没什么。”
很难想象顾启没有武功的那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光是想想,沈韫都觉得替他心疼:“跟我讲讲这一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顾启看了看身后无所事事的许亦华和周师爷,想了想道:“你我二人也许久未见,不如今晚秉烛夜谈,眼下还是先处理一下这个案子为好。”
“案子?”沈韫不明白。
“嗯,在钟本立被带走你上任之前,这里又发生了一宗案子。”顾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解释了一通。
沈韫这才恍然大悟,回头对周师爷道:“周师爷,将犯人冯柳氏与辛艳娘带上公堂,本官要审理此案。”
周师爷连连点头,许亦华心里莫名的有点不以为然,案子都已经破了,还有什么好审理的,无非就是开审过堂,走走过场,写了状子记录进卷宗罢了,先前冯柳氏早已承认了自己的罪名,这个沈韫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捡了一桩政绩。
嗯,这个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怪模怪样的。
许亦华在心里面下了结论。
尤其是破坏顾启和他去济州查案,就更不是什么好人了。
公堂之上。
冯柳氏和辛艳娘取下了手上的枷锁,但是脚镣还牢牢的锁住了她们的脚踝,让她们行动困难。
沈韫坐在官椅上,身旁坐着顾启,挨着顾启的是许亦华,另一边却是周师爷,纸笔摆上师爷桌,只待冯柳氏陈述案情。
想起就在前几天,顾启还是站在许亦华的身边,而现在两人的情况几乎发生了颠倒,反倒是许亦华坐在了最外面。
裙带关系要不得。
“啪!”
沈韫重重一敲惊堂木,吓了顾启一跳。再一看沈韫,也是一脸收到了惊吓的表情,他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以前没用过这个。”
顾启面无表情转开眼神。
“下跪之人可冯柳氏与辛艳娘?”
“正是罪妇。”
“你们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顾启瞟了一眼沈韫,对方板着脸的样子带着官威。以前他就说过,沈韫其实是很适合做官的一个人,处事圆滑,会做人,心里面又带着正义感,懂得恩威兼施,何况还生在官宦世家,天生就是一个当官的料子。
自然,现在的沈韫也爬到了不低的位置,在同届学子里面他算是大的一位,在同僚之中他又算是最年轻的一位,深受如今年轻皇帝的喜欢。若家里人允许,他还可请命镇守边疆,在军队里打磨几年,做出成绩,回来便可封侯拜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