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豆书坊

文学著作

青衣_毕飞宇【完结】

乔炳璋参加这次宴会完全是一笔糊涂账。宴会都进行到一半了,他才知道对面坐着的是烟厂的老板。乔炳璋是一个傲慢的人,而烟厂的老板更傲慢,所以他们的眼睛几乎没有好好对视过。后来有人问 乔团长 ,这些年还上不上台了?炳璋摇了摇头,大伙儿才知道 乔团长 原来就是剧团里著名的老生乔炳璋,八十年代初期红过好一阵子的,半导体里头一天到晚都是他的唱腔。大伙儿就向他敬酒,开玩笑说,现在的演员脸蛋比名字出名,名字比嗓子出...

樱桃之远_张悦然【完结】

序言文/莫言几个月前,张悦然出版了她的短篇小说集《葵花走失在1890》,几个月后,就看到了这部长篇小说。回首我们这茬作家走过的道路,大多是由短篇而中篇,由中篇而长篇,而悦然她们,总是不按常规出牌,并且出手不凡,将所谓的小说做法,抛掷脑后,其实她们在创作小说的同时,也在创造着自己的小说做法。打开书,就随着她轻盈流畅的叙述,走近只有她们这代人才有的成长足迹,仿佛走进另外一个世界。从幼儿园到学校,从小伙...

杜拉拉升职记_李可【完结】

自序 大部分人是要谋生的,不单要谋生,而且希望谋得好。 说到谋生,有人适合自己做老板,更多的人则靠打工。其实,自己做老板,也就是给自己打工。 打工的人要搞定很多关系,比如搞定上司,搞定下属,搞定同级,搞定内外部客户――HR的说法就是:了解组织架构并具影响力,建立内外部关系以达成绩效。 可能你gān了很多活上司却不待见你,没准你有个本事不大脾气不小的下属,也许你的平级争风吃醋不怀好意,或者你的客户拽...

玉米_毕飞宇【完结】

出了月子施桂芳把小八子丢给了大女儿玉米,除了喂奶,施桂芳不带孩子。按理说施桂芳应该把小八子衔在嘴里,整天肉肝心胆的才是。施桂芳没有。做完了月子施桂芳胖了,人也懒了,看上去松松垮垮的。这种松松垮垮里头有一股子自足,但更多的还是大功告成之后的懈怠。施桂芳喜欢站在家门口,倚住门框,十分安心地嗑着葵花子。施桂芳一只手托着瓜子,一只手挑挑拣拣的,然后捏住,三个指头肉乎乎地翘在那儿,慢慢等候在下巴底下,样子出...

鲤·荷尔蒙_张悦然【完结】

卷首语这一期的主题是"性"。最初决定做这个主题的时候非常兴奋,可是真正做起来,并没有想象得那样奔放。我们似乎高估了自己对于"性"的热情。这些热情或许早在过去许多年里一点一滴消耗掉了。第一次从小说中体会到"性"的意味是什么时候呢?第一次在电影中看到赤luǒ的身体又是什么时候呢?第一次做chūn梦,第一次性幻想,第一次从异性那里听到自己心跳的回响,第一次游历他人的身体,这些都是在什么时候呢?丢失的不仅...

是你来检阅我的忧伤了吗_张悦然【完结】

第1章小染第1章小染1-31男人男人,怎么还没有睡去。我坐在窗口的位置看表,钟每小时都敲一下,我看见钟摆像个明晃晃的听诊器一样伸过来,窃进我的心里。那个银亮的小镜子照着我俯视的脸。我的嘴唇,是这样的白。窗台上的有我养的水仙花。我每天照顾它们。花洒是一个透明印花的。长长的脖子长长的手臂,像个暗着脸的女子。我把她的肚子里灌满了水,我能听见这个女人的呻吟。很多很多的明媚的中午,我就扯着这个女子的胳膊来照...

杜拉拉升职记2华年似水_李可【完结】

一个人从25岁到40岁,有不同的责任和焦虑,而体能、经验和心态也大不相同。 刚毕业,一心想找份好工作,但到底什么样的工作算好,心里没底,也闹不清自己能gān什么,喜欢gān什么。 工作两年有点感觉了,发现具备某些优势的人才够格挑好工作,于是想搞明白并缩小自己的差距。等到自己也能挑好工作甚至被委以重任,28岁、30岁到了,挣的钱多起来,买房提到议事日程上,却发现房价涨得太快,通货膨胀让手中的储蓄贬值...

平原_毕飞宇【完结】

端方高中毕业,回到了王家庄。沉重得近乎残酷的农活给了他第一个下马威,青chūn期特有的骚动并没有因为身体的疲惫而消减,在收获的季节,端方找到了他的爱情,地主的女儿三丫成了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轰轰烈烈的爱情之火很快被形形色色的闲言碎语浇灭了。三丫选择了死亡,被爱情抛弃的端方变成了一头真正意义上的独láng。知青出身的大队女支书吴蔓玲是一个几乎已没有性别意识的政治动物,但是端方身上独特的男人气息,...

鲤·孤独_张悦然【完结】

总序主编简介张悦然,山东济南人,毕业于新加坡国立大学计算机系。张悦然从14岁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先后在《收获》、《人民文学》、《芙蓉》、《花城》、《小说界》、《上海文学》等重要文学期刊发表作品。2001年获第三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2003年在新加坡获得第五屆"新加坡大专文学奖"第二名,同年获得《上海文学》"文学新人大奖赛"二等奖。2004年获第三届"华语传媒大奖"最具潜力新人奖。2005年获...

杜拉拉升职记3我在这战斗的一年里_李可【完结】

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不是造时势的英雄。房价涨得太高,人就会焦虑,工作gān得太久,人就会厌倦。 杜拉拉式的中产梦充满了矛盾。焦虑无所不在,机会却也四处蛰伏。光鲜jīng致的背后,更多的是职场中的忍耐。升职加薪充满诱惑,真正向往的却是没有压力的生活。 在这个高速发展的年代,我们的焦虑,很多时候不是因为没有机会,更主要是因为我们没有识别出并把握住机会。很多焦虑其实是有办法缓解的,比如通过取舍。 房价的...

飞一般的忧伤_张悦然【完结】

1、翅膀记得,羽毛书写在遇到她之前,它未曾后悔过自己是一只鸟。相反的,它有一对羽毛丰满,开合有力的翅膀。它十分满意因翅膀而享有的高贵的自由,那种飞掠一切,俯视一切的透彻淡定。可是它却遇到了她,那是一件令翅膀亦变得无能为力的事。它常常都能在这片水塘附近看到她。初chūn时节,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和靛蓝色的短靴,小手装在一双灰色的兔毛手套里面。女孩漆黑的头发梳着平顺的刘海,皮肤仿佛很少接触太阳般白得有...

推拿_毕飞宇【完结】

散客也要做,和常客以及拥有贵宾卡的贵宾比较起来,散客大体上要占到三分之一,生意好的时候甚至能占到一半。一般说来,推拿师们对待散客要更热心一些,这热心主要落实在言语上。——其实这就是所谓的生意经了,和散客jiāo流好了,散客就有可能成为常客;常客再买上一张年卡,自然就成了贵宾。贵宾是最最要紧的,不要多,手上只要有七八个,每个月的收入就有了一个基本的保证。推拿师们的重点当然是贵宾,重中之重却还是散客。...

冒失的脚印_毕飞宇【完结】

这个集子里的作品主要发表于1994年。1994年,我的创作对中国的当代文学来说当然算不了什么,但是,在我个人,1994年绝对是一段疯狂的时刻。在我编辑这个集子的时候,我自己也非常惊讶,那一段时间里头我怎么就写了那么多的作品的呢?当然,这没有什么可以自豪的。让我特别振奋的是,经过早先多年的努力,到了1994年的前后,我似乎觉得我这个门外汉离文学的大门又靠近了一步——所谓的大门其实是不存在的,它不过是...

红鞋_张悦然【完结】

第一章他冲着女人开了一枪,血汩汩地从她额头涌出来。他停顿了几秒钟,确定了她的死亡。于是转身离开。忽然身后的地毯发出索索的声音。他握紧了枪,立刻回身,他就看到了她。4岁左右的小女孩,穿了一条浅枣子色的小连衣裙,露出像一截藕一样鲜嫩嫩的手臂。她学着鹅的样子,笨拙地从里面一间屋子走出来,嘴里还发着咯咯的笑声。脚上穿着的她妈妈的红色鞋子,像是踩着两只小船在静谧的海面安闲地行走。她对于枪声好像没有丝毫恐惧,...

哺乳期的女人_毕飞宇【完结】

我时时刻刻在和这个世界较劲,然后,隔三差五弄出一本书来。我较劲的方式很简单,尽一切可能让我感兴趣的事情发生在我的内心。二十年了,我一直都在重复这件事。 我所理解的创造就是重复。对我来说,没有一次重复是一样的。正如我的健身教练所要求的那样--重复一次,八;再重复一次,九;再重复一次,十。杠铃是一样的,重量是一样的,我的每一个动作也是一样的。可是,只有我知道,这里的“一样”是多么地不一样。第一下,我游...

杜拉拉升职记4大结局:与理想有关_李可【完结】

对普罗大众而言,不论情愿还是不情愿,竞争总是无所不在。竞争通常由两种情形造成:资源不足造成的竞争,以及为维持现状而进行的竞争。 来看看我们面临哪些自觉不自觉的竞争。 大多数人倾向于拥有一份压力不大的工作,高薪,工作内容有意思,那么其实现几率如何呢?时光倒退20年,在中国的很多城市,高考录取率大概是8%——当年的大学生因此被冠名以天之骄子——而现在,这个数字被放大了10倍。数字是最客观的,80%的高...

玩的就是心跳_王朔【完结】

夜里我和几个朋友打了一宿牌。前半夜我倍儿起“点”,一直làng着打。后半夜“点”打尽了,牌桌上出了偏牌型,铁牌也被破得稀哩哗啦,到早晨我第一个被抽“立”了。我走开想眯一会儿,可脑子乱哄哄的既清醒又麻木,一闭眼就出现一手手牌型,睡也睡不着。这时院里收发室打来一个电话,说有我电报叫我去取。我懒得去就叫他在电话里把电报念一遍。 电报是从南方一个城市打来的,内容是“我友某某偕某某乘某日某次列时车到京新婚旅...

大雨如注_毕飞宇【完结】

丫头不像她的母亲,也不像她的父亲,她怎么就那么好看呢!大院里粗俗一点的玩笑是这么开的:“大姚,不是你的种啊。”大姚并不生气,粗俗的背后是赞美,大姚哪里能听不出来?他的回答很平静:“转基因了嘛。” 大姚是一位管道工,因为是师范大学的管道工,他在措辞的时候就难免有些讲究。大姚很在意说话——教授他见得多了,管道工他见得更多,这年头一个管道工和一个教授能有什么区别呢?似乎也没有。但区别一定是有的,在嘴巴上...

永失我爱_王朔【完结】

那天,报纸电视台都预报是风力二三级的睛天,但当我们聚集到建筑工地的空场处时,天瞬时yīn了下来,并伴有不间断的狂风,工地上水泥浮灰被chuī得漫天飞扬,砂石打在一字排开的载重卡车车帮上铿然作响。 我迷了眼睛,进了一嘴砂子灰了脸。空场旁插着彩旗也在刹那间黯淡了。 似乎有无数的炸弹纷纷落在诺大的工地上…… 接着,成吨的雨水倾泄而下,灰飞烟灭,未建的庞大房、恐龙般的吊车轮廓依稀呈现,笼罩在一片水雾弥漫之...

你不是一个俗人_王朔【完结】

原载《收获》1992年第2期 “是这门吧?” 杨重和马青爬到楼的顶层,转着脑袋看那层的三个门的门牌号码。 杨重伸手按了一下左手那个镶了铁门的人家的门铃,挤眉弄眼调整了一下表情,两手握着放在裆前,矜持地等待主人应声而出。 “谁呀?”门内一个男人问。 “我。”杨重沉着地用浑厚的声音回答。 木门开了,一个瘦得像眼镜蛇似的男人出现在铁门后,隔着纱网眉眼绰约。 “是吴汉雄吴老师么?”杨重伸出脖子探问。 “你...

我是你爸爸_王朔【完结】

马林生对镜子里的自己还算满意,一望可知,镜子里是那种在年龄和经济的双重压力下挣扎着,熬费苦心保持的类知识分子形象。像他这种成色的类知识分子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好讲究的了。要能要求自己一点:gān净——他身上和头里散发着一股廉价的香皂味儿。 马林生离开一地污水充斥着尿臊味儿的厕所,穿过昏暗的堆满牛皮纸包装的书籍的走廊,来到因开着日光灯显得凄怆的书店的营业厅。书店里顾客不多,仅有的几个顾客也大都呆呆地近乎...

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_王朔【完结】

“喂,两对都进房了。房间号927、1208,还有一只野的,进了1713.” “知道了。”我放下电话,马上穿上西服外套,提起书包,招呼正在看电视的方方,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我那辆花四千元买来的旧“白茹”车停在街角便道上。我们坐进车里,把汽车迅速地开上马路,直驶远处灯火辉煌的“燕都”大饭店。在饭店旁边的一条林荫道上,我招手停在一溜轿车的后边,下了车“乒乓”关好门,快步加入一群刚从一辆大旅行车下来的日本...

千万别把我当人_王朔【完结】

“今天的会议有四个议程。第一由中赛委秘书处秘书长赵航宇同志向各位股东汇报前一阶段中赛委秘书处的工作情况;第二鉴于股东中流传着一些对秘书处几个牵头人不信任的议论,为了打消股东们的顾虑,证明此次大赛确有其事确有必要我们特意搞到了一盘札晃大赛的录相带,会议休息期间将为各位股东播放;第三个议程是关于中外自由搏击擂台赛组织委员会及其常设机构秘书处易名一事;第四个议程是为使大赛各项工作顺利进行,第三次筹款认捐...

最后一次收获_陈忠实【完结】

一条条沟壑,把塬坡分割成七零八碎的条块。一条主沟的上下两岸,都统进好几条大大小小的支沟。远远望去,那一条条主沟和支沟,恰如一个老汉赤luǒ着的胸脯上的bào突筋络。被主沟和支沟分裂开来的南塬塬坡,就呈现出奇形怪状的浮雕似的构图,有的像脱缰的奔马,有的像展翅疾飞的苍鹰,有的像静卧的老牛,有的像平滑的鸽子,有的像凶残bào戾的鳄鱼,有的像笨拙温顺的母jī……莽莽苍苍的南源源坡,像一条无可比拟的美术画廊...

动物凶猛_王朔【完结】

我羡慕那些来自乡村的人,在他们的记忆里总有一个回味无穷的故乡,尽管这故乡其实可能是个贫困凋敝毫无诗意的僻壤,但只要他们乐意,便可以尽情地遐想自己丢殆尽的某些东西仍可靠地寄存在那个一无所知的故乡,从而自我原寡和自我慰藉。我很小便离开出生地,来到这个大城市,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我把这个城市认做故乡。这个城市一切都是在迅速变化着——房屋、街道以及人们的穿着和话题,时至今日,它已完全改观,成为一个崭新、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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