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楼西畔桂堂东 作者:法乔【完结】(32)

2019-04-07  作者|标签:法乔 因缘邂逅 近水楼台 江湖恩怨 乔装改扮

  距离他们一行人从北国回来已经一月有余,转眼京城也入冬了,虽很少下雪,百姓们早已冬衣冬裤换上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北国天气的影响,许凭阑觉得这年好像格外冷些,默默回房,收拾过冬衣物。

  从江南带回来的包袱里,掉出了宋喃给的锦盒。

  他从带回来那刻便开始让自己刻意忘记这个盒子的存在,r.ì子一天天过去,若不是今r.ì巧然打开了这个包袱,他兴许真的就忘了。

  拿食指悄悄顶开一个缝,往里瞄了一眼。

  圆圆的,带点墨绿色,安静地躺在盒子里,像是颗糖果,放了很久的糖果。

  吃,还是不吃?

  或许,不是糖?

  思索半天,关上盒子,决定哪天拿去给叶大夫看一下,鉴定鉴定。

  有人推门进来,往桌子上放了封信,又走了。

  “哎!肆意,别着急走啊!”

  许凭阑知道,肆意已经原谅官予安了,两个人在他不在的时候,小r.ì子过得可是逍遥快活,倒像是因为他回来又刻意生分了。

  他这个人,从前在阁里不是调戏肆意,就是跑到官予安那跟他卿卿我我,专门挑拨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一方面是为了吸引肆意的注意,让他把眼光都放在自己身上,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从前那些破事了。

  另一方面,他去撩拨官予安,后者就没有时间和j.īng_力去打扰肆意的生活了,也算是一举两得。

  收拾衣物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是不是因为自己太随意了,让外人看了去,传到衍哥耳朵里,就成了今r.ì这般?

  想罢,又自嘲似的摇摇头。

  一个人若真的在乎你喜欢你,怎么会介意你到底是什么样子?

  即使他看到这样的你,也会设身处地替你着想,考虑是否有苦衷隐含在内。

  就算你做了天底下所有的错事,他还是会在心里找各式各样的理由为你开脱,哪怕全天下都不信任你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你这边。

  是了,他和宋衍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本不愿再想这件事,可还是会从心底探出来一把声音问他,那宋喃呢?

  宋喃,吗?

  宋喃..........

  或许只是自己人生路上的,一个意外?

  他不愿承认,也不愿深究,他早就知道自己已经掉下去捞不回来了。

  从他幼时踹宋喃下水那刻起,两人的缘份就开始了,剪不断的。

  对了,那封信.....

  许凭阑放下手里的动作,走到桌前,有些迫不及待了。

  果然,信是秦素安差人送来的:

  楼儿,这件事是喃儿自己决定的,干妈不怪你。上次那封信是干妈一时冲动,见到喃儿身上的伤便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满腔怒火都发在了你身上....今r.ì喃儿伤势好转,只喝了点水,迷糊间还是叫出了你的名字。明晚寒辰有应酬会晚些回府,你趁他出门的时候,来看看喃儿吧,喃儿他,像是想你了。

  秦素安字。

  放下信,许凭阑陷入无限的沉思之中。

  第二r.ì上午,他把井嫣叫了过去。

  两人商讨到午饭开始,终于有了结果。

  井嫣给他拿过去一套衣服和一张面具,决定让他扮成宋府管家的模样。

  这还是她来念衍阁第一次听阁主说这么多话,从头到尾都在围绕同一个名字,宋喃。

  也不知道宋喃的伤如何了,只喝了水会不会很饿?

  半夜会被伤口疼醒吗?若是醒了,身边又没有人,那可怎么办?

  叶大夫的话里,宋喃的膝盖也受伤了,是在哪里受的伤?重不重?会留疤吗?他皮肤那样好,留疤的话他一定伤心得不行。

  对了,上次肆意刺的那一刀,也不知痊愈了没有,要带上些凝肤霜过去。

  宋喃会不会恨肆意恨自己?要不然,带上匕首,若是他真的怨恨,就随他砍吧。

  不对,宋喃受着伤,哪还有力气握刀,兴许我可以自己来...

  那颗糖果是否对他的伤势有帮助?一并带上吧。

  那次去月湖镇,他是不是早就认出来自己了?还陪着演了一路...宋喃真是,太贴心了。

  完了,既然下江南时已经认出来了,去北国那次...

  应该不会,当时缩了骨的。

  “阁主,您再耽误下午,马上就天黑了。”

  井嫣放下东西,好心提醒道,

  许凭阑又换上那副冷漠的脸色,挥挥手让她下去,

  “今r.ì的事,不可告诉肆意。”

  井嫣点头欠身,脸上带着笑意离开了。

  她无意间瞥到许凭阑笑了,发自肺腑的那种,眉眼里藏着说不尽的温柔。

  宋二公子宋喃,可真是个神奇的人物。

  入夜,许凭阑扮作魏管家的模样堂堂正正从宋府大门迈步进入,四顾无人,熟练地摸进宋喃的房里。

  床上那人合衣躺着,眉头紧锁,双手抓着被单,额上不停地冒汗。

  许凭阑忙摘了面具走上前去,替那人舒展开手指,用自己的手掌牢牢握住,逼着跟他十指相扣。

  另一只手拈了帕子替他抚去细汗,手指指腹顺着那好看的眉眼一路向下,直到微薄的唇。

  那人的嘴角像是不自觉弯了弯,不到片刻便睁开了双眼。

  那眼神分明清醒得很。

  手还和许凭阑扣着,掌心不断传来温度。

  “画楼....”

  许凭阑目光如水,痴痴地看他,竟忘了回应。

  宋喃于是又叫了一次,唤他“凭阑。”

  语气小心翼翼又明目张胆,有些狡黠的意味。

  从前他都是叫许兄,一方兄,言老伯,言公子,今r.ì终于名正言顺地唤了他的名,他的字。

  “嗯。”许凭阑声音很淡,听不出感情。

  宋喃笑意更深,

  “你终于舍得来见我了?”

  不知为何,见宋喃笑就让他害怕。

  这笑太过粲然生动,仿佛这一刻的温存会在顷刻间化为乌有离他远去,倒有些不敢直视了。

  宋喃看出了他的顾虑,手指稍稍用力,握紧了他的掌心,仍是笑,

  “凭阑,看着我。”

  低头,不语,不动。

  被人晃晃胳膊,“凭阑....,看看我吧,我好疼....”

  仍是不动。

  “嘶......”

  宋喃欲起身,牵动了伤口,又躺了回去。

  躺下的瞬间,对上许凭阑深邃的眼眸,像璀璨的星河。

  俯下身亲吻上那人的双唇,赤luo裸的占有。

  好一会才赌气似的分开,又嫌不够,手指在他颈间打转,一路滑到锁骨,胸膛。

  “凭阑,我还病着。”

  一怔,手指毫无留恋地离开他的身体,老老实实放回去,被宋喃轻轻一扯,整个人便欺身压在他身上,

  “宋喃,你还病着......”

  下文未出,被人用唇堵上了嘴巴,唇齿相依,呼吸相连,

  “若是凭阑,我心甘情愿。”

  话落,一只手便伸上来剥许凭阑衣服,另一手仍与他十指紧扣,

  “不用对我温柔,我想你能痛快舒坦......”

  许凭阑狠下心来,手上和身下同时用力,时而野蛮时而轻柔,对宋喃,他舍不得。

  一夜huan好,shenyin不断。

  夜里给宋喃换药的丫鬟来过一次,听见房里的声音,终是羞红了脸仓惶逃开。

  露水浸满房外的花花C_àoC_ào,一时间,倒有些芬芳了。

  许凭阑替宋喃清理,有些触目惊心。

  鞭痕已经浅了很多,许凭阑在那上面布满了属于他的痕迹,仍是难以全部遮盖。

  天微亮,又拿指腹轻轻滑过一遍,嗓子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宋喃依旧躺着,对他吟吟一笑,

  “凭阑,我不疼的。”

  你看这个人,哄人的时候一口一个我好疼,就想让你关心他爱护他,正经起来又满嘴的我不疼,生怕惹你担心。

  许凭阑在他额前落下一吻,言语间态度温柔至极,

  “宋喃,我.....”

  话到一半,被人覆上指腹赌住嘴巴,

  “小时候,我想要天上的星辰,哪怕一颗也好,看着它一闪一闪的发着光,大概是世上最美好的事了。直到后来,有人跟我说,星辰是无论如何摘不到的。”

  “如今,我只想要眼前这个人,要一会不行,非得要一辈子,看着他好好在我身边待着,我的一颗心才能放下来。”

  “凭阑,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许凭阑也不移开宋喃的手指,就那么一遍遍亲吻上去,目光潋滟,

  “宋喃,你同我好,我便不会负你此生。”

  “从前是我太过软弱,到手的人也无暇顾及,只知道一味逃避。害他为我受了伤不说,心里更是憋的难受。”

  “现下我不想再躲了。”

  许凭阑拥人入怀,轻抚那人后背,

  “我也不会让他离开了,哪怕半步。”

  窗外鸟鸣声入耳叽喳不断,屋内某人心跳声却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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