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说了黄泉给的那禁语?”
啸日猋恍惚着,过了很久,才别过脸,点点头。雅少和解语的关系向来比较好,他甚至捕捉到解语死的时候,笑剑钝惊愕震痛的神情。
“不解释一下?”
啸日猋摇摇头。“你明白的……”
笑剑钝失笑出声,“我真的拿你没办法。”他头靠到了啸日猋肩上。沉默半晌无语。而后狠狠一口咬下去,啸日猋大叫出声。
“小啸,听着,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之前解语进着屋子的时候就有人在门上放斧头。显然是有人想要杀她,却不知道或者根本没办法用那句话。原因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的死我很难过,但我不想因为她的死再让剩下的这几个人多一分猜忌。否则大家都活不长。”他紧紧捧着啸日猋的脸,晃了几下,“忘了她,听见没?”
“可是雅少,我有过这样的想法就很可恶了。我觉得难受。”
“你难道就没诅咒过丑叔没诅咒过易子娘没诅咒过我吗?别把自己想得太高尚,过得去就行了。再说,黄泉说那个我早就知道了,刀无形的死证实了我的猜想。”
“你的意思是说……?刀无形是你故意的?”
“怎么?觉得我很可恶,开始讨厌我了?”
啸日猋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随后便察觉雅少的手已经伸到他脖子里,顺着后颈慢慢上爬,五指撩动他的头髮,抚摸他敏感的头皮。他觉得战慄,下身窜起一股热潮来。
“张嘴,舌头伸出来。”笑剑钝觉得这大概也算命运的安排,过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人。如此顺从、如此温和,回避接触的眼神与轻抚他手臂的指尖都充满着爱与柔情。而这一切,竟还是另一个人的死造成的。
解语对他来说是很好的姐妹,如亲人一般。所以上帝给予你一样东西之前,就一定会带走另一样东西吗?
他没觉得值或者不值。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急迫的心情去拥有他长年的渴盼与幻想,证明这不真实的空间里他最为需要的真实。
啸日猋可以感觉到笑剑钝的手滑过他的肩膀他的胸口他的腰腹他的大腿进而裹紧了他未经过他人手的器物。令人浑身发烫的揉搓与l.ū 动使他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他慌忙中抱住笑剑钝的背再次咬住了笑剑钝的唇。
两个人缓慢滑到地上,一身的衣服悉悉索索地脱了干净。坚实的书架开始轻微晃动。
笑剑钝靠坐在书架上,将啸日猋慢慢扶坐下来。那具生涩的躯体从骨骼到口舌都在痛苦地呻吟着,但他已经无法阻止体内燃起的兇勐的火了。
后几次就没那么痛了。那是因为啸日猋痛得几乎失去感觉了。他觉得自己的痛觉神经彻底崩坏了,只剩了麻痹的快感和本能的扭动。但那种爆裂一般的刺激仍在舔舐他残存的神经,他一味地配合,直到完全昏阙倒在笑剑钝怀中为止。
从书的缝隙里往外可以看到朝花园那堵玻璃墙透进来的昏淡的月光。刚下过雨,尖尖的月亮周围浮起一圈彩色的月晕,跟被人打肿了脸又中了毒似的。
笑剑钝抱着熟睡的啸日猋靠在书架上,拿衣服搭在两人身上,累得完全不想动。指尖缠绕小啸的头髮,绕着绕着就傻笑几声。要旁人听了,大约会觉得y-in惨惨的、怪古稀奇。但他高兴的时候就是这样。他眯着眼拿脸颊像猫一样蹭了啸日猋头顶几下,就差没动嘴去咬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本来以为会闻到夜的清香,鼻子里却浸进一股焦味。低头从书缝里往下看去,发现一团火光明亮——搁在小圆桌上的家谱烧起来了。
姣好的兴致被打断了,他苦笑了一下。动手去给一丝不挂的两人穿衣服。
先前罗喉和黄泉就跟他谈论过那件事。御不凡和天不孤死之后的身上有被棍木奉敲击过的痕迹,而经二人查探,这两个人都没有接触过这一类物体的可能。也就是说,他们可能并非因相互诅咒或争执而死,而是因第三个人的介入才丧命的。
黄泉和罗喉现在在查解语的死因。这也许同样和第三个人有关。
本来笑剑钝觉得这第三个人查不查出来都没什么要紧了。但从烧掉他家谱这件事来看,似乎又有必要将此人揪出来。因为他之所以会来查家谱,正是想从这整个事件的源头入手,找出离开此地的原因。而这个人,或者并非是人,想要的正是让他们死在这里。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或者她)无法用那诅咒来办事。也就是说,此人很有可能并非活着的他们六人之一。如果果真如此,他们要面对的敌人,就是一个十九人的群体了。
第十八章
罗喉在门边摆好梯子,黄泉扶着把手一骨碌就爬了上去,动作灵敏流畅,跟猴子似的。罗喉在下面仰起头,正对他两腿灰白色裤腿中间干净好看的褶皱。
昨日夜里藏书室起了一团小火,笑剑钝撞开生銹的玻璃门跑到院子里取水灭火,啸日猋出门在楼梯口扯出了灭火器,两个人一起动作,又是泡沫又是水,火星飞溅,沾到啸日猋的袖口,笑剑钝立即转身朝他泼水。灯火灭了,两人都s-hi淋淋的一团糟,指着对方哈哈哈地傻笑。
黄泉当时察觉到啸日猋动作不太利索,总回避与人眼神接触。正待细问,人就被笑剑钝拉去睡回笼觉了,临了还托他细查解语的事。
现在不过凌晨六点,花园里晨雾弥漫,花瓣上的露珠滚动几下就跌落进土里。
黄泉在门板上方摸到几缕细线牵过的痕迹,在夹缝中扯出拇指大一小块丝绒白布。细线牵过的痕迹说明放斧头那事是人为,大约有人在门上用鱼线挂了这么一柄斧子,等人进来了,细线拉开,斧头就掉下去砸人了。至于那小块的白布,看着像是手套上的面料,不过这屋子戴手套的人也不少,实在不具可识别x_ing。他叹了口气,回望的时候,目光留在了门边隔花瓶的黄铜藤花架子上。
“罗喉,你看那个——”话还没说完,天老爷从花园里气喘吁吁地跑来,“咚”地撞到门上,险些将梯子撞翻,罗喉赶紧一手稳住梯子,一手止住了天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