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怎么了?怎么都回来了?”笑剑钝让人给诸人倒上一杯热茶,走过去问道。
“宅子外面那片白桦林太大了,我们迷路了。”罗喉难得脸色沉重了一回。
笑剑钝闻言也觉得奇怪,“大门外那条路是直的,又没有分叉,一直走就可以下山了啊。”
“下什么山?”黄泉接过解语小霜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我们沿着道上开车开了一个小时忽然发现面前是你家后院,大家想是不是走错路了,于是仔细看着有没有走上岔路,又开了一圈,一个小时之后,竟然开到那废弃礼堂边上了。我们都有些急,再开了一阵,幸好,看到的是你家正门。开着车整整三个小时,连那个铁门的影儿都没看到。”
笑剑钝听得背心生寒,罗喉的话说得实在含蓄了。的确,三辆车总不会都倒着开吧。
“你说现在是没信号打不通电话?”
“废话,否则我干嘛急着下去?”
“天老爷,去看看座机能不能打。”
“我打过了。”黄泉道。
“那天老爷,去检查一下电话线。”
“我查过了。”
“没问题?”
“什么问题都没有。除非架空中给耗子啃了。”
一时间空气凝滞了。
笑剑钝竟在这凝滞的恐怖中感受到一丝松懈。
正在诸人面面相觑的同时,门上又传来一阵闷响,诸人紧绷的神经顿时拉到了顶点。
第三章
扶白杨颤抖地走到门前,向身后对他委以重任的人们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将门打开。
见了来人,他一愣,抚着胸口长长地吁了口气,忙笑着将人领进来。
——御不凡和尚风悦满身泥水地跟在后面。泥渍拖了一地。日月行和y-in阳使忙不迭地跟在后面清理。
“本来想开车出去,结果走了半天却迷了路,我和御小弟想可能是在车上看不清路,于是打着电筒下车找路,结果在林子里走了一阵,连车都找不到了……电话又打不通……谢天谢地,我们还算找回宅子来了。”这是尚风悦这一整天头一次说这么多话,看来他的确是在强打精神想要振作起来,“浑身脏死了,雅少,能不能借个地方洗个澡?”
较之众人,雅少算是神情恢復得比较快的。
“没问题,红牌,带先生去浴室,拿大……拿我没穿过的衣服给先生换换吧。不凡要洗一下吗?”他转而对御不凡笑道,笑容温和平静。
御不凡脸色仍有些怔忪,使劲睁开了眼,像是要忘掉什么一般,抖着声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不急。你们怎么都没走?该不会是都迷路了吧?”他这话一问出来,刚松懈下来的大厅忽又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稍微商讨了一下,众人决议先在宅中休息一晚,明日再作打算。这之后又聊了一会儿天,紧张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
十一点半左右,众人各自挑好房间便休息去了。只希望当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噩梦。
剩下黄泉和笑剑钝坐在偏厅的沙发上整理目前搜集到的证词和资料,回顾这一天发生的事。
座钟响了之后,笑剑钝看了看表,见已是十二点。便跟黄泉告辞说去看啸日猋,剩下黄泉一人坐在桌旁。
笑剑钝上楼之时正好遇见罗喉洗了澡下来。一身清凉,带着奇妙的花香味。
“你家的沐浴露很好闻。”罗喉拿脖子上的毛巾擦擦头髮,懒散地对笑剑钝道。
“我托大哥从冰岛订了一个系列,每间房放的沐浴露香味都不一样。如果罗总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吩咐白杨就行了,我先上去了。”
罗喉下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坐到黄泉旁边,尚带着水汽的手指灵巧地卷住了黄泉两鬓绒绒的头髮。
黄泉当时正拿着笔记本涂涂画画,懒得理他。过了一会儿便发现那手指得寸进尺地碰到了自己的头皮——真是让人头皮发麻……
他眉头一皱,将人的手拍开,而后把本子摊到两人面前,正正经经道:“现在我们来点一下人数,我们警察局带过来的人有刀无心、冷吹血、巫读经、妖体半僧道、刀无形、雁东雨、以及法医玉秋风;这家里的佣人有y-in阳使、日月行、解语、红牌、小霜、扶白杨、奚琴师,以及管家海派天老爷;另外天不孤医生、笑剑钝的表弟御不凡、堂兄尚风悦、以及宅子主人笑剑钝和啸日猋,以及你、曼睩、我,和南风不竞,一共24人,没错吧。”
罗喉见他无意跟自己开玩笑,便点了点头。
“的确是没错,但我觉得总有点不对的地方。具体哪里又说不上来。”
“我和笑剑钝也有这种感觉。本来想让你看看说说意见的……既然如此,明天天亮了我们再找路出去试试,如果还不行……”黄泉抬起头来,以深邃的湖蓝色眼眸望进罗喉眼中,“……就必须做好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的准备了。”
“那时就得准备好粮食、水、电,还得防备一切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兴奋?”黄泉依旧凝视着罗喉血红色的双瞳,罗喉却投他以温厚的一笑,“你个变态。”说完黄泉又开始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你大学学什么的?”过了一阵,黄泉再次停笔问道。
“本科念的地质学,研究生读的古典文学,博士是心理学,博士念完之后又当了四年兵。怎么,开始对我感兴趣了?”
黄泉拿笔在他脑袋上砸了一下,“别胡扯。我是在想,我们走不出去可能是因为磁场干扰,学物理的应该懂点吧……”
“据我所知,这里连潜在的学物理的都没有。啸日猋还没上大学,但就算考,大约也去音乐学院。与其想这个,还不如想想我们之间有没有可能存在一个杀人犯,想要来个连环杀人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