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破脸看你狼狈不堪。你好好掂量……"
谢鸣川拿起围巾,默默地下车去。钱小雪套上鞋子,从车头绕一圈上了车,关上车门后,飞快地驾车离开。
谢鸣川围上围巾,走上人行道。前后望望,车影、人影半个都没有。雪还在下,比刚才更大了,天地一笼统。谢鸣川在十字路口停了一会,看见滨河路西的路标,往左转走去。
这个时候,谢鸣川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好像哪儿都容不下他似的。随便去一家宾馆酒店的话,心里头的纷乱心绪要怎么平复?滨河路西好啊,顺着走到尽头就是滨河路东,锦城新苑就在滨河路东72号,在冻僵前应该能到。虽然一年没有去住过了,但是它一定还是之前的样子,毕竟谢鸣川从来没有欠过家政公司钱;又或者叶闻放这个家伙时不时偷偷回来也住过,那就会比以前更干净,毕竟叶闻放比家政公司的阿姨更能干。
谢鸣川开始反省这件事情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越是反省,就越是发现更多的问题。这些问题现在看来如此的明显,如此的粗暴简单,如此的不像谢鸣川能犯的错,可它一个一个就是谢鸣川亲手犯下的,怎么都推脱不开。
悔恨是没有的,从搂着钱小雪的肩膀告诉大家准备结婚开始,谢鸣川就清楚地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那个时候谢鸣川心里隐约担忧会有今天的下场,事实证明,谢千万的确是预见高明,那个时候却甘冒风险。拖到今天,干妈说的话点醒梦中人,谢鸣川迫不及待想得到确切答案,便有了刚才和钱小雪的那场对话。
钱小雪生气在谢鸣川的预料之中,拿利益交换,钱小雪自然看不上眼,在谢鸣川意料之外的是钱小雪把身段压得那样低,低到谢鸣川不敢面对,不敢相信这是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公主一般骄傲的钱小雪。谢鸣川顿时生出满满地愧疚,而这些愧疚谢鸣川却不敢暴露出一丝一毫来。钱小雪说得对,你忘了我爱你,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不可能放过它。如果愧疚暴露,又是机会,又是不可能放过它……谢鸣川决计再承受不了和钱小雪更进一步,所以谢鸣川选择当这个王八蛋的谢鸣川。
当了王八蛋的谢鸣川心里不好受,一面走着一面宽慰自己说:这个王八蛋的名头只用扛一半,另外一半要分给叶闻放,事情到今天这个样子,叶闻放也有份。那么王四蛋谢鸣川和王四蛋叶闻放就凑成了一个完美的王八蛋。
谢鸣川在雪中走着,呼吸着冰冷的空气,使劲搓着双手,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惨淡,本该为此时情状心情低落到谷底谢鸣川因为总结出了"凑成完美王八蛋"的观点,忽然就笑了起来,然后在雪中欢快地跑了起来。
王四蛋谢鸣川做大老板后就缺乏锻炼,在雪里撒野没跑够五百米就不行了,双手叉腰望着天上洋洋洒洒落下来的雪休息,他忽然想起还没和叶闻放凑成完美王八蛋那年,在火车站外等火车晚点了的叶闻放,那夜啊也是这样大的雪,自己带着有护耳的冬季军帽,穿着羊羔皮的军大衣,跺着脚在出站口等他。他终于出来了,看不见自己也不着急。捉着他的手了,他笑着回头说五,问他五什么五?他说我想我数到十你一定会出现……
"数到十就一定会出现……"掏出手机,谢鸣川笑着自言自语道:"王四蛋叶眼镜,快开始数数吧!"
叶闻放把手机屏幕上拨出来的数字一个一个删除,又一个一个的再拨上,始终没有下定决心摁下拨通键。这个号码烂熟于胸,叶闻放这一年却少有拨通,有时候这个号码打过来,叶闻放也会故意漏接掉。不仅如此,叶闻放还总是积极配合爸妈演出一次又一次的"刚好错过"。这一年来,通话次数屈指可数,见面次数圆满为零,叶闻放对自己的自制力佩服到五体投地。
避嫌这件事为什么要做到这个份上,叶闻放自己有时候都不太明白,他也没空去想明白,他的确没有时间给自己伤春悲秋,可就这样,他任然能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忍耐下来。叶闻放现在看着手机键们想这是因为这件事一做出来就带着"原罪",不能再增加更多的罪。
当叶闻放看见婚礼大厅门口放着的新人照片上新娘是钱小雪的时候,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谢鸣川是怎样的际遇做出了这个选择,这也许是最坏的选择也说不一定。那个时候叶闻放的头脑一下子就放空了,直到龙思齐扑到怀里来,问他同意不同意。又怎么有脸说不同意?明明就是自己折腾出来的。
叶闻放揣着明白指的路,谢鸣川揣着明白走下来,路好走不好走都没关系,反正是要去走,康庄大道要走,悬崖险路也要走,走到底就是叶闻放和谢鸣川的结果,好也罢,坏也罢。叶闻放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叶闻放将手里的手机扔到枕头上,起身看着窗外,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雪了,那么小那么小的雪,还没有落到地上就化了吧?
慢悠悠地铃声响起来,叶闻放飞快转身望向床头枕头,手机一闪一闪发着光,声光电齐全的提醒叶闻放有来电啦。
叶闻放拿起手机,来电显示的是刚才拨了删,删了拨的电话号码,摁下拨出键那么艰难,这会摁下接听却是毫不犹豫,叶闻放觉得自己的手指头一定出问题了。
"新、年、快、乐,叶副总设计师。"
谢鸣川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愉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