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了叶闻放,轻轻笑着说:"新年快乐,谢大老板。"
"我以为会打不通,看来你在城市里,你在哪儿?"
"嗯……"叶闻放脑袋一下子不灵光了,不知道要怎么撒谎。
"不能说就算了。"谢鸣川倒是脑子灵光,以为叶闻放再什么保密单位之类的,也就不追问了。
"小川,你在哪儿?"
谢鸣川望着空无一人的漫漫长路说:"我在家里呀,刚放了鞭炮回来。锦城下雪了。"
"是么?"叶闻放贴近窗玻璃,好让自己把雪花看得更清楚些。
"还挺大的,跟你那年放寒假回来火车晚点那次差不多。"谢鸣川听见叶闻放的声音后脚步越发轻快,渐渐地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以前经常和叶闻放散步的锦江边了,到处都是熟悉的景色,坐过的石凳,评鉴过的古树,甚至靠着看人家钓鱼的护栏,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谢鸣川一下没控制住,便小声说了出来,"哥,你在哪儿?我想见你。我想你。"
叶闻放正回想起那年他来接自己,明明感受得到他的视线,就是看不见他在哪儿,干脆破罐子破摔,大刺刺往外走,心里想着数到十他一定会出现,结果只数到五他就捉住了自己的手……冷不丁地就听见谢鸣川在电话那头说我想见你、我想你,叶闻放一下子就卡壳了。
窗外不远处忽然升起一道明亮的光,一口气冲到最顶上后,四散开来,化成一朵美丽的烟火之花,它的同伴们先后升起,和它一样带着灿烂明亮的光冲上云霄,化成一朵朵短暂却绚丽的花朵。叶闻放看着那烟花笑着说,"太远了,见不成。我也想你。"
谢鸣川忽然听到一声尖利的啸叫,寻音望去,烟花次第升起,在锦江上倒影出绚彩的光影。望着那烟花,谢鸣川说:"不怕远。"
叶闻放愣愣地看着烟花渐渐消散在夜空里,不知道要说什么。
谢鸣川望着烟花消散后重归寂静的夜空说:"你就躲着我吧,然后再念那些让人肝肠寸断的酸词,叶闻放,早晚你要把自己折腾死的。"
"你会陪着我。"叶闻放反正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挂电话吧你,厚脸皮。"谢鸣川走进锦城新苑的大门,心里头松口气,总算走回来了。
"不。"叶闻放望着锦江对岸流光溢彩的大楼,嘴角有笑,那是锦城新苑号称江景房的二栋,谢鸣川和叶闻放的家在三楼,卧室和客厅的窗户正对着东去的锦江。
"那你还要说什么?"
"你刚才说火车站接我却晚点那次,其实我没看到你在哪儿,但我知道你在。"
"你就故意故意装不知道继续走……"
"嗯,我知道你忍不住……"
"叶闻放你够沉得住气,是个好汉。"谢鸣川推开单元门,进去后再关上,"咔嚓"一声特别明显,传到了叶闻放的耳朵里。
"小川,你在哪儿?"叶闻放问得小心。
"你猜。"谢鸣川倒是不在意了,把叶闻放当年的话还给他。
"你在爬楼梯?"叶闻放听见了脚步声。
"嗯,继续。"
"二楼了?"
"等等,现在在三楼了。"谢鸣川打开房门,打开灯,所有家具上盖着布罩单,谢鸣川无比肯定叶闻放回来过,"你说我在哪儿?"
叶闻放看着江对岸的三楼亮起了灯,眼泪有些包不住,他不敢说话,害怕一说话就让谢鸣川听出自己的不对劲。
谢鸣川打开房间的灯,撤掉床上的布罩单,对着电话说:"叶闻放,床是什么时候铺得?我今晚要换床单么?"
叶闻放觉得自己就快要贴到玻璃窗上了,准备了好久才压抑住情绪说:"不用换,上个月我换了走的,是新的,没睡过。"
"我居然没想到到这儿来逮你……"谢鸣川一听郁闷了,"我真他妈太蠢了!"
叶闻放笑出声来,心说你逮不到我啊,为了躲你我都住锦江对面的酒店。
"你还笑得出来。"谢鸣川躺到床上,"别让我逮到你。"
"嗯。"叶闻放还答应他了。
"挂吧,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你了,叶闻放你真是个、真是个……"谢鸣川想不出词来。
"王八蛋?"叶闻放帮他把词拟好了。
"对。"谢鸣川想起了两个王四蛋凑成一个完美王八蛋的结论,心里头忽然有了满足感,再不贪恋叶闻放的声音,"早点睡,我挂了。"
谢鸣川挂了电话,这边的叶闻放却捏着手机拉开了客房门,一口气冲到电梯口前,对着按钮一连按了好多下,终于等到电梯上来打开了厢门,叶闻放却迟疑了……
不是时候、不是时候……叶闻放在心中反复念着这句话,裹紧睡袍,退回了客房。
钱小雪给谢鸣川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初一的下午三点。谢鸣川接通电话的时还没怎么睡醒,钱小雪问他在哪儿,要不要来接他,谢爸叫回去吃饭。谢鸣川不愿意钱小雪知道锦城新苑,推辞了。钱小雪当然还在生气,也不说什么挂了电话。
谢鸣川慢吞吞起来,洗漱完毕,换了衣服,打车回家。一进门和钱小雪四目对上,谢鸣川也没什么好说的,径直去看谢爸。走过钱小雪身边,却被钱小雪一把拉住,"衣服挺眼生的,没见你穿过……"
谢鸣川低头看看自己穿的这件羽绒服,仔细辨认了一下,拿不准是自己的还是叶闻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