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俩儿好 by 淑女猫【完结】(2)

2019-04-13  作者|标签:


(一)夜、发小儿、洗脚水

“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没有。”对面他忽然莫名其妙的发问,我则想也没想的回答。
“那你会变吗?”依旧莫名其妙的问题。
“当然。”依旧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么你的内在思维也会随着外因的变化而起变化的,对不对?”他看似一本正经地问我。
“也许吧。那要看什么情况了。”我说。
“比如现在,你不觉得天气很冷吗?人在这样的环境下会产生不适的感觉,难道你还不考虑回头吗?”
“我说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整的跟个哲人似的?没事儿耍什么酷啊!当自己是谁?史瓦辛格呀?”
半夜三更的大马路上,说实话真不是什么浪漫的地方,况且我身边跟着的又是个大老爷们儿,若是个年轻姑娘兴许还能上演点儿什么戏码也说不定。
“爱是一种热病,它老切盼那能够使它长期保养的单方,服食一种能维持病状的药散,使多变的病态食欲长久盛旺。”
“你以为自己是莎士比亚!”忍无可忍地,我终于爆发出来。“到底是你失恋还是我失恋?大哥——拜托你搞清楚!我是找你来安慰我的,不是叫你火上浇油的。难不成还得我哄你开心?有点儿良心好不好,不眼瞅着我跳河你不甘心是不!有你这样的哥们儿吗?”
“有你这样的哥们儿吗?平时没事儿时怎想不起我来,让人甩了想起哥们儿了?跟女朋友卿卿我我的时候怕是早不记得我是谁了吧!是我没良心还是你没良心?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凭什么你失恋了把我从床上耗起来?我招谁惹谁了!?”一瞬间,他终于脱掉了那儿酸不溜丢的伪装,再一次报露出本性。
“废话!我女朋友跟你亲弟弟跑了。我不折腾你我折腾谁?!夺妻之恨——你懂不懂?”
“谁夺的你找谁去。不带株连九卒的!”
“我也得找得着哇!你弟以前是混安全局的?什么都不成,就人间蒸发藏的好,兔子都没他跑的快!”
“那你也不能拿我当出气筒呀。”自 由 自 在
“是谁说为朋友能两肋插刀的?当口号喊着玩儿呢!我就知道,平时说的都好听着呢,赶一遇上真格的就满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为朋友两肋插刀是可以。但也没你这样的动不动就拿刀插朋友两肋的吧!这么大人了,别一不顺心就把刀往朋友身上插,都是妈生肉长的,插长了谁也受不了。”
“没你这样不仗义的!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跳河,谁都别拦我,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七九河开、八九雁来。现在河里才解冻,留神水凉激着。”
“靠!你摆明了瞧不起我。好!冲你这句,我还不死了呢!”
“我管你——你死不死关我屁事!兄弟,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半夜三点!天寒地冻,我放着舒舒服服的觉不睡跟你出来轧马路,我都觉得自己自虐!”
“得——做朋友做到这份儿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从今儿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凌晨三点的街道上,昏暗路灯下,我们正发表着各自不同的极不平衡的演说,无疑在音量方面控制的有点儿不太恰当,旁边房子的灯此时已亮了起来。
“三更半夜不回家睡觉鬼嚎什么!找死啊!”不满的吆喝声清清楚楚地砸了下来。
“你管得着吗!老子乐意!你们家头七守灵呀!马路是你铺的?闲吵住别墅去呀!”我气极败坏地大叫着。怎么今天这么背!所有人都跟我过不去。
“哗——”不等我再骂,一盆凉水从窗户迎头泼了下来,虽时值初春,但天儿还冷得很,特别是在夜晚。由于完全没有准备,连躲都没来的及,加上位置正好,我被这一盆水从上到下浇了个透心儿凉。
“你没事儿吧?”看见我被“袭击”,他先是一愣,随后赶紧跑过来察看。
“孙子——你够狠!”一把推开表示关怀的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我指着亮灯的窗户破口大骂:“你小子有种出来单挑,看我不灭了你!”
“小子,我这回是客气的。你他妈给我滚远点儿,要再不识相,下次我用洗脚水泼你。”
“你敢!你敢再动他一试试?我连你房一块儿燎了——”不等我回嘴,他先开口指着那家后窗户骂起来,撩的话比我还狠。
“我用你操心!”完全不领他的情,刚才水浇下来的时候他闪的比兔子都快,一时间泄了气似的,找人打架的心气也没了。塘开他再一次伸过来的手,转身儿,我朝街道另一头走去。
“你干嘛去?”他追两步,很是诧异地问我。
“跳河!”堵气似的加快脚步,根本不去理他。
“还跳?你嫌你自己湿的不够怎么着!”说着他脱下外套就往我肩上搭。
“你不是不管我死活吗?刚才都说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你管我是抹脖子、上吊、喝毒药?我死了不是正好,以后就再没人拿刀插你了!”挣开他的手,我不领情。
“我是不想管你,可我怕你黑灯瞎火的这么冲出去,万一再让车给撞着,多给司机师傅添麻烦呀。就算没让车撞了,你这一身的水让风一打再结了冰,冻马路当间儿⑤是小事,可到天亮了很阻碍交通啊。所以,我还是趁早把你送回家的好,于人于己都有好处,也免得你死了都得遭人骂。对了,再顺便告诉你件事儿,咱这儿旱,冬天护城河里可没水,真要跳还得找远地儿。”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损啊!我跟你上辈子有仇是怎么着!挖苦我你能延年益寿呀!”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什么鬼天儿!都他妈跟我过不去!”
不理睬我恶狠狠的咒骂,他趁着我停步的档儿将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得了。撒撒火就行了,别真跟自个儿过意不去。出来嘎悠半宿了,我送你回去。”
“甭介,我还不打算回去。你要走就走,我不拦着,可你也别管我。”
“你上哪去?”
“我爱上哪上哪。”
“别胡闹了。走!”被我的态度惹的有点儿毛了,他二话不说扯着我就往回走。
“我说了不用你管!”我有些歇斯底理的嚷嚷着,同时大力的再一次挣脱他的手。
“呸!看你那悚样儿——为个女人,值得吗?”他厌恶的啐了一口,然后揉着被我打疼的手腕。
“敢情不是你——”我回嘴。为个女人不值得。其实我心里的答案再明白不过了。
“我问你,你到底喜欢她哪点儿?”自 由 自 在
“哪点儿?”我被问愣了。心里捉磨着,脑子里拼命寻思。其实她挺好的,可到底具体好在哪了——还真一时想不起来。我跟她认识才俩礼拜,要说我爱他爱到刻骨铭心、死去活来、六神无主、海枯石烂,那连我自己都不信。一直不能理解那儿帮“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神经病们是吃错什么药了。也一直搞不懂梁山伯祝英台为什么至死不予;罗米殴朱丽叶干嘛要生死相许;杰克和罗斯怎么能一见钟情……总之,我不认为我能爱对方爱到肝脑涂地依然无怨无悔、天塌地陷仍旧不改初衷。我承认失恋是件很痛苦的事,可是,怎么就这么不甘心呢!这已经是我第十次失恋了。想我一大好青年,就算不是风流倜傥,好歹也是仪表堂堂;就算没多么才华横溢,好歹也能出口成章;就算不怎么声名显赫,好歹也称得上臭名远播;就算没能有钱的一塌糊涂,好歹也没到揭不开锅的断粮……
我——到底有哪点不好了?为什么?为什么居然一连十个女朋友都跟人跑了?而且还是跟同一个人跑的!光棍是小、面子是大,叫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想到这里,我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狠狠抬头盯紧面前这个人,怎么说他也是间接的凶手,谁让那个连抢了我十个女朋友的男人是他弟弟呢。那一刻我在心中暗自告诫自己“就算咱俩是发小儿,我也跟你没完!”

注:
发小儿:从很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哥儿俩好
(二)鸡、人生、唯物主义
一大早我被一阵锣声吵醒,呃,不,不是锣,sorry,应该是七八个闹钟同时响铃,相信我,那动静绝不亚于一面锣。
“醒了没?”门打开,一张脸伸进来半拉。
“你丫想震死我啊!”抄起一个闹钟便朝那半张脸扔去,他仿佛早有准备地一闪,那个倒霉的闹钟在撞上门板之后宣告了它生命的终结。
“就算是早市的便宜货你也不能这么糟蹋…”似乎很心疼地看着一地摔散的零件,“五块八,记着赔我。”
“臭美去吧你!我知道你多少钱买的?拿发票来。”切,早市买的,有发票才怪。“我饿了,早点呢?”我大大咧咧地跳下床,朝外屋走去。“豆浆油条——你有点儿创意成不?吃了好几十年了,你不腻呀!”看着八仙桌子上的早点簸箩,我不禁皱眉。
“爱吃不吃!我求你是怎么着!”
“嗯——你什么态度……”
“我就这态度,怎么着吧!凭什么你在我这儿白吃白住,我还得伺候你?”
“我是为了就近在这逮你弟。你放心,这回他要是敢回来,我肯定为你们家挣取着独生子女费。”说着,我拎起一根儿油条就要往嘴里塞。
“去刷牙去。”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食物,同时塞给我一把牙刷。
“这是哪年的牙刷了?”
“你上次来用的。”我被他推着往门外走。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你第九个女朋友被拐的时候。”他把我推到院里的水管子前。
“靠!那么长时间了还能用吗?”
“不长,还不到俩礼拜。”
看来,我做人还真是失败呀!
吃完早饭,他丢给我一串钥匙,“赶紧上班去,你那辆宝马还在老地方停着呢。”
“那车袋轧了。我要打的去,你借我钱。”脸皮很厚地伸出手去,却被打了回来。
“蹦子儿没有。袋我给你补好了,气也打足了。甭老找借口污染大气,乖乖的该干嘛干嘛去。”
“呃。”我特失望地拿了钥匙到院里推车,想想也对,这年头汽车满马路闹的慌,怪不得全球气候又变暖了呢,要是人手出行一辆自行车,那一年下来得少多少污染啊。“喂,我那后闸不灵你给我修没?”忽然想起来,所以顺便问问。
“连前闸都紧了。”他在屋里应称。自 由 自 在
“对了,我那脚蹬子缺油,明儿帮我换一个。轱辘也有点儿笼了,回头给拿拿。要不你再看看哪能拆个电平五六的,干脆给我改一电平车得了,省得我大老远的还得费劲儿蹬……”
“滚!”我话刚说到一半儿,一个啤酒瓶子打屋里飞出来,吓得我连人带车蹿了出去,身后传来玻璃瓶碎裂的声音。看了眼那一地玻璃碴子,叹了口气,这又何苦呢,留着还能卖两毛钱呢,万一再把袋轧了还不得你补。
“我晚上回来。我要吃鸡。”不怕死地喊出这最后一句,我三蹿两蹦地逃出大门,生怕后面再飞出个把“暗器”来。
上班一天无聊之极,熬到下午,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打开一看,他发的,上面写着:“鸡是要吃清炖的还是黄焖的?”于是我脑子里开始作激烈的思想斗争,正所谓:鱼我所爱者矣,熊掌亦我所爱者矣,二者我想兼得,要着咱半只清炖半只黄焖?但我没敢说,我怕他连一种也不给我吃了,好象不能太得寸进尺吧。
唉~~ 想想那清炖的香淳由如初恋的纯真,不掺杂任何做作的不快;而那黄焖的浓郁又仿佛热恋的火辣,包容着厚实的质感……青春的感觉就是清纯而不加杂质的畅然,而当岁月渐渐成长,青春日趋成熟,那浓重的气息也会随时间一点点地渗透进来,展现出越发吸引人的魅力……诶?怎么好象有点儿跑题了?我刚刚是琢磨什么来着?啥变得这么深奥了?
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一直认为先有物质后有精神,物质第一位,精神第二位。所以,我对物质的执着远远高于精神层面。于是,我就在“清炖”还是“黄焖”这个问题上拉据了整整一个下午,以至于当同事不解地询问我想什么如此专注之时,我只好给他解释为:我正在思考青春的清澈透明与成长的成熟淳厚之间的辩证关系。结果是所有同事一致认为我今天神志不清,不宜答理。
于是乎直到晚上我也没从“青春”和“成长”之间拔足抽身,到回家也没给他回信儿,还以为晚餐这么泡汤了,谁知一进屋就看到桌上摆好了饭菜。鸡呢?我最关心的问题——我的物质呀!连忙到桌前一看,嘿,一半儿清炖一半儿黄焖!
“我就知道你是最好!最好的人!”我高兴的几乎欢呼,这是简简单单一盘儿菜吗?这是人生哲理啊!
“劳架,哈拉子别流一桌子。”
再说一遍,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真的,我一直认为物质第一位——特别是“食物”。
哥儿俩好
(三)枪、毒品、恐怖主义—上
七天=一个星期。也就是说我在他家里已经整整赖——噢不,浑——也不是,是住了一个星期了。其间我是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以至于我又开始不想走了(呃?干嘛用“又”?也对,这都是我这两个月来第十次住他家了,能不用“又”吗!)。
说来也奇怪,他弟——号称本区情圣杀手,当然,这个外号是最近些日子才广为流传开来的,因为我原来号称本区情圣,在他连炝了我十个女朋友后,他就变成“杀手”了。我就不明白,他为什么非我马子不抢?而且每次在我义愤填膺之时决找不到他算帐,我不找到下一个女朋友他决不露头,就跟有雷达似的。
当然,我不是说这样有什么不好,相反的,通常我在他家这段时间里都会被很好的招待,说实话,比我自己过的日子好多了。但是,我们不能为了贪图这点儿小实惠就抛弃尊严吧,人有脸树有皮,两个月连续失恋十次这种丑闻——不,这种打击谁受的了呀!我的肉体和精神在倍受摧残后都变得极度虚弱,急需阳光雨露的滋养,以便尽快得以恢复,所以——
“我决定了——今天我要吃烧肉~~~~”这就是我的自我修复方法,不许有不满情绪!
“吃!你快胖成猪了!”他很“友好”地关心着我的身材,当然,对此,我是不屑一顾的。
“人家想吃嘛~~~”我开始拿出惯用的计量——耍赖。见过七岁以下儿童在商场里得不到心爱玩具时的举动吗?对,那种满地打滚的动作是我的保留节目。
“明儿吧,今天不行。我有事要出去,你自己觅点儿食儿吃吧。”
“咦?”看着他一边系着领带一边穿上皮鞋,这才意识到他西服革屡地敢情是要出门去了。
“你干嘛去呀?我怎么办?会饿死的!”
“呸!就你的生命力,一顿两顿饿不死。得了,别跟个怨妇似的,我尽量早点儿回来。”
临出门那一刻,我隐约看见他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明的笑容。直觉告诉我:有问题——一定有问题!看他捯饬那样儿,八成儿是跟哪个漂亮姑娘约会去了,好你个重色轻友的东西!光顾得自己风流快活就不管别人死活了!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可为什么不是滋味我也没多考虑,总之,我决定了,决不能让他这样对待我!
我收拾东西,追!自 由 自 在
出门见他打了辆车走了,二话不说,骑上自行车我追出二里多地,结果还是没追上,自此充分证明了两个轱辘还是追不上四个轮子的。(啊?为什么骑车追?废话,我兜里钱要是够打车不就打了!)正当我打算放弃的时候,抬眼看见个熟悉的身影从路旁闪过。心中不由大笑三声,老天开眼!那不正是我的跟踪目标吗。
于是,我躲在暗处,瞅着他在三分钟内看了七回表。对方还没到,好大的谱呀,也不知道漂不漂亮?他们约的几点?不知会不会去吃饭?现在这点儿差不多应该去吧,那他们会去吃川菜呢还是鲁菜?要是我一会儿做个偶遇状可不能不能蹭上一顿……
“嘿,想什么呢?”
“蹭饭。”
“哪顿?”
“中午那顿呗……咦?”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季,忽然发觉情况不对,猛然抬头,啥时候我盯着的目标竟已站在了跟前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想到蹭饭的时候。”
“呃——”我含糊着低下头,他这回一定生气了吧。了不起我闪人就是了,反正打算蹭饭只是个念头想想罢了,又没认为真能成事儿。
“我说你就不能有点儿出息……”铃~~手机铃响打断了他下面的教训,真是救命啊!瞪了我一眼,他接起电话,“喂——对,我到了……什么?那恐怕赶不上了……这样呀……那好……嗯。知道了,你等着我吧。”挂断电话,也没心思再理我,“你——赶快回家,不许惹事生非。”说完,他急着忙着钻进一辆出租车就走了。
冤枉!我有惹事生非过吗?切!愤愤不平的,我正打算离开,看来他们是换地方了,没戏唱了还不走,晒太阳啊。
“*—*¥%·¥&$@¥%”一阵“鸟语”从我身后传来。没答理,反正不是跟我说,再说我也听不懂。“^%**#@#@¥%·¥&$@¥%”声音更近了,并且竟然有一只手来拉我的胳膊。
回头,一个漂亮的阿拉伯姑娘正站在我身后。“叫我?”我诧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那少女不住点头,同时说了几句我完全听不懂的语言,然后拉起我就走。
“你是干嘛的?拽我干嘛?”我虽然老大不愿意,但介于对方是国际友人,其间涉及到中外友好邦交问题,而且她又是个漂亮姑娘,总不好不给面子吧。没人告诉我今天出门撞桃花呀?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拉到不远处一条小胡同里,两个男人正等在那儿,而且都是五大三粗一脸络腮胡子。心中暗暗打鼓,这回要瞎,难不成青天白日的让我遇见歹人了?还是“进口”黑社会。正盘算着,那女孩儿跟另外两个人叽咕了几句(虽然还是听不懂,但我肯定决不是English,就算我爱国爱到英语不及格好歹也知道个发音吧),俩男人好象很高兴,每人上来拥抱了我一下,抱得我那一身鸡皮疙瘩。之后,其中一人很小心地从一个黑色皮箱里掏出一包白色粉末状东西递到我面前。
当时我脑子里转的飞快,真的,绝对匹敌奔4的CPU。从小到大上百部电影镜头在我眼前掠过——僻静的小巷、妖艳的美女、强壮的男人、国际恐怖分子、黑色的皮箱、白色的粉末……我的妈!你别告诉我那东西不是海洛因,不然不符合逻辑。
按照国际惯例情节分析,事情的发生一定是这个样子的:某跨国黑社会组织与我境内地下势力相勾结,经多次洽谈促成一笔有史以来最大的犯罪交易。在约定日期,当对方带货物(通常为毒品、军火、伪钞模板——一般为美元,除了中国自己好象没什么国家盗印人民币、机密芯片、核武器图——这个深了……)按照规定时间到达后,却将无辜人员误认为接头对象,以至掀起一番腥风血雨、荡气回肠、惊心动魄、鬼哭狼嚎的故事。想到这儿,我不禁开始兴奋起来。一般这类故事都会有个漂亮的女主角和主人公展开一段**的爱情,而且大多会是敌方的美丽姑娘关键时刻倒阁美女救英雄。瞄了眼对面的年轻女孩,大大的眼睛、褐色的瞳孔、高高的鼻子、小小的嘴,长得跟波斯猫似的,就是有一点,不知她会说中国话不?要是让我现在起现学阿拉伯语怕是不赶趟儿了。
见我发愣没动,男人再一次往前捅了捅手里的东西,嘴里叽哩咕噜地说着什么。我倒退两步,还是没敢伸手。
如果按照古龙的风格,一般最早出场的都是主角(如楚留香、陆小凤之流);但如果按金庸的习惯,一般先出来的都是张三李四死了白死的(想想《笑傲江湖》里的青城四杰、《天龙入部》里镜湖比武那一堆人);要是按温瑞安的特性,那就没谱了,一般是全民皆兵,连路边儿烤白薯的大爷都是武林高手;如果导演是张艺谋,那估计我得死到第三回才能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详见《英雄》);如果走日本动画路线,那好了,估计就算在我身上开他八九十个窟窿照样能够英雄不死,绝对生命力赶超“小强”。对了,谁能告诉我有剧本没?好歹让我知道自己演个什么角色。
见我犹豫,另外一个人也开了口,比划着,指指那东西意思是让我收下,然后再拍拍那个黑箱子,我琢磨着那里面大概全是毒品。天呐!那么一大箱子得有个百十来包,加起来怎么也有三五十斤。我记得走私毒品20克就枪毙吧,那这一大堆岂不够活刮的罪过了!(我知道中国已经没有凌迟了,打个比方不行啊!)
我盯着那可怕的东西倒退着,而那人见我凸着眼珠子看着袋子,有些奇怪,却还是不屈不挠地靠近过来,于是我俩都盯着那袋白粉,一个进一个退,直到我退无可退抵到了墙根儿。
哥儿俩好自 由 自 在
(三)枪、毒品、恐怖主义—下
额角已浸出冷汗,基督耶稣圣母玛丽亚、观音如来太上老君、上帝真主宙斯他妈……中国的菩萨外国的神仙,不管哪一位,拉兄弟一把!
祈祷了半天没见动静,算了,求人不如求己,鼓足勇气,我用力打开伸过来的“黑手”,一拧身冲出包围圈。而那三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像是生怕我跑了,一瞬间又将我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大声说着什么,将手伸入上衣兜内。
“别动!”我条件反射地大喊一声,凭经验,他肯定是要掏枪了,像他们这种人身上可定都带着家伙,我决不能束手待毙也得找武器防身才行,于是我也将手探入怀中——
我找——我找——我找找找——
对,我摸着了,我身上唯一一把刀——只可惜是指甲刀。
不过想不到对方竟被我唬住,手插在兜里愣是没敢掏出来。我当然也不敢把捏着指甲刀的手伸出来。双方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冷汗滴滴哒哒的快能洗脸了。我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镇定!一定要镇定!想想那些革命先辈是如何与敌人展开殊死斗争的……一时间,我想起了岳飞、霍去病、戚继光、江姐、许云峰、卜志高…呸,那是叛徒!还有赵尚志、黄断光、李向阳……怎么都是抗日的?有没有能让我学习的跟阿拉伯国家战斗过的英雄?对,我知道海湾战争咱没派兵。什么?成吉思汗曾经打到过多瑙河?那是咱们侵略人家,忽略不计……
看着对方的手一点儿一点儿的拔出来,隐约带出一角黑色的东西,我不由暗叫不好,难道真的天要亡我!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人在将死之时都会追想自己有什么未了心愿吧,不知怎地,脑中一闪,我忽然想起了他——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还有我那没吃着的烤肉啊~~~
该死!那个杀千刀的!关键时刻也不来救我,得,我就算死了也不会让你萧停!我要变地伏灵,天天跟你枕头边儿飘着,我烦死你!
“你在这儿干嘛呢?”正当我汗流得快能洗澡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果然我命不该绝,闻声望去,当时我只觉眼前一亮,仿佛看见片片洁白的羽毛从天飘落,伴随闪闪金光耀得人睁不开眼睛。是他——真的是他!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已不能单纯的用“感动”二字来形容,他在我眼里就是转世的活佛下凡的圣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头扑进他怀里,枕着他宽厚的胸膛,我竟然完全然忘记了身后的危险,就像一下子找到了组织,压根儿不记得了刚刚的恐惧。
“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只好搂着还发抖的身子细声安慰。可是不哄还好,这一哄,原本的委曲一并迸发出来,我只觉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儿,废好大劲儿才没让它掉下来。“谁欺负你了?说呀!你想急死我呀!”他哪见得了这个,当时急得跟什么似的,又是哄又是劝地乱了手脚。可偏生他越是劝我越是来劲儿,抽抽哒哒好半天才想起身后还有几个“国际恐怖分子” 来。
“他们……他们………”连忙回过身指着那边仨人,却被一口气咽住只说出两个字来,显得那叫一委屈。
“啊?”这才看见我身后那帮人,然后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以一串鸟语开始了与对方的对话。
他们那边相谈甚欢,听的我直发傻,特别是他们还不时的朝我这边扫上两眼。最后见他与那几个人一一拥抱一付故交好友的样子,我心中暗叫不妙,难道他就是那个黑社会派来接头的不成?天呐!世事难料人心叵测啊!等等,那我怎么办?会不会被他们杀人灭口?还是干脆一块儿进黑社会算了,我可是一“良民”……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是多暂进的黑道?我怎不知道。
“那个…你什么时候脱离党的领导的?”见他一手接过那包白色粉末、一手拎起对方那个黑色的皮箱,实在忍不住了,就算死我也得死个明白。
“什么?”他好象不大明白我的意思,一边引着那三个人往外走一只手还搭在我肩上,大概是怕我跑了吧。
“我是说他们……”我偷眼瞄着那仨人。
“他们是我要接的客人。”他解释道。
“我知道。”事到如今他还想瞒,“那箱东西很值钱吧?放心,我不会报警的,看在这么多年交情份上,你放了我好不好?”我赶紧献媚着。
“啊?什么东西?”他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就是那个——”我指指他手里的箱子。
“这是人家的工作资料。”自 由 自 在
“什么?不是海洛因吗?”我不可置信地大叫出来。
“你脑子里想什么呢?”狠狠地锤着我的头,他显得有些哭笑不得。
“那他们为什么还带着枪?”我不服气的继续追问。
“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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