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人淡淡,“你也不差,跑到树上躲雨。”
尤清洄:“……”
有那人浑厚的内力帮助,尤清洄没一会儿也是浑身干爽。
“多谢兄台。”尤清洄忽而转头一笑,“你我也算志同道合,不打不相识了。在下尤清洄,还未请教阁下姓名?”
玄衣人:“敖群。”
尤清洄:“我见敖兄武艺高强,又如此年轻,江湖少见,也不知师承何处?”
敖群:“无门无派,浪客而已。”
尤清洄恍然,“原来是浪、人、啊,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敖群:“……”
敖群顿了顿,竟勾起了唇。
他这一笑,柔和了原本冰雕一般的五官,宛若惊鸿翩起的游龙,刹那光华夺目。
尤清洄看得呆了呆,心道这敖群倒真是个美人胚子。敖群得知只怕要黑线,他这是英俊好吗!
“敖兄,我只听说这极品男人分四种,白衣少年,风流倜傥;黑衣游侠,眉宇苍茫;王孙公子,鲜衣怒马;羽扇纶巾,寂寞帝王。这前两种,说得可不就是你我。”
敖群:“……过奖。”
尤清洄说出此话后才觉羞窘,他何时也变得如此没脸没皮,按说离了那人也有五六年了,不应该啊。
尤清洄不禁微微闪了神,想这岁月如梭,光阴似箭,自他回到花母谷已有五年了。
听闻去年武林大会,那人终是得了武林盟主的位置,如今佳人相伴,载誉而归,孩子只怕都能打上个几招了,当真是不羡鸳鸯不羡仙。
哪像他,孤家寡人一个。此次出谷调节些花草买卖的交易纠纷,回程途中还遇上这么个煞神。
悲哉,哀也。
几堆枯草,怕是这破屋唯有的东西了,看起来也还是前人留下的。
待尤清洄回神时,敖群已是坐在枯草上抱着手臂靠着墙闭起了眼。
尤清洄摇摇头,却听得敖群薄唇微启,缓缓睁了眼,道:
“我有一事很好奇。”说是好奇,却无半点好奇的神色。
尤清洄:“但说无妨。”
“你真是去树上躲雨的么?”
“……”面瘫也会八卦吗?“我这不是为了劝告兄台,睡觉得找正常一点的地方,莫要为了耍酷,最后落了个被雷劈的下场。哪知你执迷不悟,幡然不知悔改,还出手打人。”尤清洄面不改色道,心中却是大叹,看来他脸皮果真是越来越厚了。
敖群漠然,“如此,还真是对不住了,是我有眼无珠,拿你好心当驴肝肺,恩将仇报,不识好心人心……”
尤清洄原以为他会气定神闲的刻薄回来,哪知竟是轻描淡写的骂自己,一时有些脸红,忙打断他:“兄台莫要这么说,我其实也是脑子一热,鬼使神差便上了树。”
敖群淡淡,“早说实话不是很好。”
“……”这人的性子当真是相当恶劣!
尤清洄不愿再理他,选了个离他最远的地方,铺上厚厚的干草,合衣,闭目,养神。
只盼着雨快些停,他好投入他家花母谷美丽的怀抱。
尤清洄靠着墙一时也有些昏昏欲睡,这些天忙着赶路,也好些日子没好好休息了。
他不是没戒心,若隔壁那位想弄死他,都无需一句话的时间,哪用搞什么偷袭。
迷糊间,忽觉眼前一暗,尤清洄有些茫然的抬眼,正对上敖群那张放大的俊脸。
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两人瞪视半晌,尤清洄小心翼翼,“你……喜欢男人?”
敖群:“……”将左手提着的一个小东西举到尤清洄面前,冷冷道:“荒山野郊,小心为上。”
那是一只身宽体胖的蜈蚣,手指粗细,足有半尺长,通体墨黑,密密的步足顶端却是朱红色,周身还隐隐笼罩着层诡异的紫色,看起来异常瘆人。
此时被敖群倒提着,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透。
尤清洄暗想,他若被这东西蛰上一口,是会长出那么条腿,还是全身变得又黑又紫又红的?
不好意思的笑笑,尤清洄道:“多谢。”
敖群提着它出了屋也不知去了哪,尤清洄从窗口望了望,雨小了很多,但仍密密的下着。
反正也淋不湿他,尤清洄也没管。
其实敖群能‘万点雨中过,片滴不沾身’,无非是边飞边用内力在周身笼了层防护罩,隔绝雨丝。
却是非内力雄厚者不能做到。
不过他既有如此本事,为何还要在这破屋躲雨呢?容不得尤清洄不想歪啊……
近几年尤清洄每次出谷,总要顺便上趟青楼,起初是想给自己前面也开开苞。
刚开始找姑娘,试了几次也觉得食不知味。便又叫了公子,看着公子身上将要用的那处,却是怎么也下不了手。
这也不是个办法,总不能让他花了钱请个公子哥来上他吧。
所谓眼不见为净,尤清洄索性躺着让公子们自行动手伺候,这才觉着有些妙处。
自此,尤清洄便在龙阳断袖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这就好比打开了个新世界,仿佛男男才是王道。
看着敖兄弟这么一副好皮相,忍不住想入非非,也没什么可批评指摘的,毕竟他也只敢想想而已。
敖群再回来时,已不见那蜈蚣踪影。尤清洄邪恶的想,他莫不是跑到外头偷吃了这东西?口中随意问道:
“敖兄这是去做什么了?”
敖群:“行刑逼供。”
尤清洄:“……”
尤清洄默默咽下了嘴边的“可有问出什么”,那蜈蚣怕是已不堪受刑,死了。话说它本来不就死了么?所以是鞭尸么……
雨终是停了,阳光像是雨露后的恩典,倾洒大地一片。
尤清洄心情大好,抱拳与敖群作别,口中道:“敖兄,有缘再见”内心想:敖兄弟,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再不相见吧。
敖群:“你不请我喝酒么?”
尤清洄惊奇,像是不认识他似的,“我为何要请你喝酒?”
敖群理所当然,“我救了你,你不应当请我喝酒么。”
尤清洄想起悲催的蜈蚣兄,默默闭了嘴。
按说,喝个酒什么的也属应该,但尤清洄能说他不想再看见敖群那张死人脸么,也不想再听见他面无表情的从嘴里吐出‘重伤’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