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这算是开房吗?
寝室肯定是不能回,家更是不能回。
覃泽抽著烟,靠在床上,纠结著到底是谁**了谁。
司中玉从浴室一出来就看见这麽个景象:未著衣履的覃泽裹著床单掩著下身,神色郁郁地抽著烟。面色倦怠却透著**後的醉人迤逦,才沐浴後被打湿的发梢调皮地翘起来,皮肤在灯光下散发著异常柔和的光芒。
一边揉干头发,司中玉一边走近,坐到床边,顺手从覃泽嘴里把烟抢下,熟稔地夹在食指和中指间,凑上去不带情 色地吻了吻,然後还未等覃泽反应过来,便吸了口手头的烟,淡淡地说:“衣服送去干洗了,明天早上送来。”
那身皱巴巴的还在曾躺在洗手间地上的衣服确实不能再穿了。
“他们怎麽说?”两人直接从Paradise离开,司中玉打电话随便扯了个理由说有人在厕所吐到覃泽身上,他送他回去,反正大家也玩得尽兴了,也就没深究。
“没说什麽。”按熄了半截烟,司中玉认真地转过头,望著覃泽。
“看……看什麽?”覃泽发现对方近距离的深邃眼光後,突然不自觉地脸红起来,刚才的荒唐历历在目。虽然自己是第一次,但是羞耻心好像并不是很重。只是这样袒露地在司中玉面前又忽得紧张起来。
“和那女生断了吧。”冰凉的语气突然惊醒了覃泽的胡思乱想。
断?本就什麽关系也没有!说到女生……
“你自己还不是有女朋友!”这段时间覃泽可都看在眼里的,校花学姐主动倒追司中玉,两人经常有说有笑地漫步在校园里。
“……”大概一秒锺的呆愣後,司中玉突然轻轻地笑了出来,刚才冰冷的气息也一瞬间打破,“你在吃味还是在赌气啊?”
“……”换到覃泽无言了,不经意间微微嘟起唇道:“鬼才赌气吃味!那是哥我优秀,别人看上我的好不好。”
“没有在一起吗?”又靠近些,司中玉一手搭在靠背上,不动声色地将覃泽圈在怀抱里。
“没有!哪像你!”似乎,二人对话越来越像**间的斗嘴了。
未问覃泽他後不後悔,因为司中玉知道答案。笑闹间,搂著覃泽躺下,随手关上灯。
黑暗中,覃泽睁著眼望著天顶方向。司中玉的手随意地搭在腰间,除此之外,二人并无任何身体上接触。
“为什麽?”突兀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响起,像打破某种不言而喻的隐秘带著颤抖和小心翼翼。
此刻的心情就像游走在泡沫般转瞬即逝的浪花中,一不留心便会被淹没掉,紧张,期待,好奇……
等了许久,就当覃泽以为那人已经睡著时,司中玉突然翻身,压住他,将覃泽整个儿拢在怀里,头靠在他的枕边,像挣扎著什麽道:“我不清楚……这是我第二次失控,第一次是父亲出事的那次,就连阿笙生病我都没有如此压抑不住自己过……现在我还不能给你什麽答案,但是,我想就这麽牵著你的手走下去……你……愿意和我试一试麽……”
唰的一下,覃泽觉得胸腔一阵紧缩,那呼之欲出的是心跳还有些将明未明的情愫……
这,连承诺都不算的一番话,却搅得他天翻地覆。
轻咬了一下他的脸颊,覃泽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双手翻上,与他十指相扣,牢牢的!
作家的话:
今天更的份……算补偿的话,过关麽?>///<
第十二章(H)
When I consider every thing that grows;
Holds in perfection but a little moment.
当我默察一切活泼泼的生机,
保持它们的芳菲都不过一瞬。
---------莎士比亚十四行诗Sonnet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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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近来得措手不及。那一夜的约定无疑是两人最亲密的凭证。
一起躲在天台,望著天空和大地,谈理想,谈生活,谈爱情;
一起恣意地抽著烟,在音乐里摇摆;
一起醉酒,然後相拥入睡;
一起疯狂,一起沈静,一起高歌,一起奏曲……
玩著吉他,打著游戏,看著电影,读著名著……一个全新的,一个彻底的,一个真实的司中玉在覃泽心里越活越鲜明。
除了在Paradise那晚,他俩并未又第二次的亲近行为。
当然,亲吻和偶尔的相互触抚是必不可少的生活调料。
隐隐的,覃泽不愿深想一些後来,後来怎样,後来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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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段时期,司中玉心情很好,即使他明亮淡雅的笑容与往常并无二何。但覃泽仍发现那是从心散发的快乐。
“嗯~”鼻音向上,覃泽打趣道:“中彩券了?最近很快活呀!”
弯著眼眉,司中玉摇摇头,却并未掩盖他彼时的好心情:“阿笙最近身体有好转,已经会和保姆说上二三句话了。”像初为人父的年轻父亲看见婴孩刚会走路般的喜悦自豪。
“哦,那很好啊。”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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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接近他,越是触摸到司中玉一些晦暗的记忆。即使那是褪了色的斑驳陈旧回忆,却至今还深深影响著司中玉。
覃泽不想问他太多,从不经意的透露中,大概得知司中玉很小的时候母亲便病逝了。身为医生的父亲眼睁睁地看著妻子离开而束手无策,他的愧疚和痛苦太过深重。此後他便一心扑在工作上企图借此减少思念和悲伤,然而他同时却忽视了一个已经有自己思考能力需要加倍爱护的儿子。司中玉一直很优秀,因为他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同。
许是父亲突然发觉儿子还小,家里也需要一个母亲的角色,於是他便娶了阿笙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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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是阿笙的生日。
学校还在补课,司中玉已经请假回家了。
覃泽一早也知道,是司中玉亲口跟他说的:
“过两天是阿笙的生日,我答应陪他一整天的。”只要一提到阿笙的名字,他的声线就会暖起来,软起来。
这一天,覃泽都自我感觉很好,上课听讲未有走神,吃饭也香。很好,这样的状态。
夜晚,华灯初上。
满世界都是亮的,自己却发现突然看不见方向。
放空著自己的思维,直到走到一个似曾相熟的小区一角,站在树下,望著明亮的那扇窗,覃泽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走到司中玉家楼下了。
原来,白天的状态良好不过是自我麻痹而已。人散天暗後才敢剖开看伤口。
一直不承认的,现在还是无能为力地说,那道坎我跨不过去。
真的能牵著手一直走下去吗?
喂了一夜的蚊子,天微泛白覃泽才起身离开。留下满地的烟头。
什麽叫穷途末路……许是这样吧
挑逗著你,勾著你,上了瘾。
最後才发现自己已经再也戒不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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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的初夏。
六月,是覃泽的生日。
司中玉和覃泽约好这天替他庆生。
同样是生日,二人却是选择安静地呆在一起,细尝难得的独处。
喝了点红酒後的覃泽脸开始烧起来,眼眸直泛水,雾蒙蒙的一片。殷红的嘴无意地轻启,想要说些什麽,却又舍不得打破美好的沈默。
司中玉切完蛋糕,抬眼望著覃泽,一眨不眨的。红酒的香靡挥发在空气中,随著呼吸一点一点渗入体内。明明未饮酒的司中玉突然觉得自己也醉得不清了。
司中玉挑了一小块切好的蛋糕递至覃泽嘴边。就见他毫不犹豫地露出贝齿咬上一口,唇角不可避免地沾上了甜软的奶油,然後无意地伸出小舌头舔了舔。
!──弦断了
拿走蛋糕,司中玉不迟疑地欺身上前,含住那还带著水果甜香的唇瓣。
一切开始得理所当然,顺其自然。
几近全裸的覃泽身前被坏心的某人到处抹著奶油,白晃晃的,白花花的──
推了推司中玉,覃泽昏呼呼地说:“不舒服……”
司中玉舔了舔他的唇,咬著说:“不急……”
然後向下一点点地吃掉奶油,一点点吃著某人的豆腐。
“嗯……啊……”胸前被肆意玩虐著,感觉不止脸在烧,身子也烧起来,覃泽忍不住溢出**声。
司中玉节奏把握得很好,一点点地抚摸著覃泽,一丝丝地融化了他的僵硬。
拿出准备好的润滑,司中玉抱住覃泽,在他耳边低语:“放松,要进去了──”
“啊──”虽然是涂了润滑剂,手指这般的异物还是激的覃泽全身一紧,不禁牢牢地吸著司中玉的手指。
似吻似咬的在覃泽耳後脖颈处往返流连,身下手指温柔地进进出出将前戏做得十足。
“要进来……就快些……”颤著嗓子,覃著搂住司中玉,皱眉抱怨。这样吊著像猫抓般。要死要活也给个痛快啊。
“呵……”司中玉有些好笑这人的急性子。手里却是节奏渐强,另一只手托著覃泽的臀让他坐在自己腿间。
“这麽想被我吃掉?”上抬的戏谑惹得覃泽忿忿地咬了下司中玉的耳垂。
“那我就不等了──”
“啊──────”紧紧地抱著司中玉,身下的撕扯虽然疼痛,覃泽却不希望对方停下去。
仿佛这样紧密无间地贴合才能赶走心底的不安和痛楚。
“乖些,放松点……”司中玉轻轻拍打著覃泽光溜溜的臀瓣。
覃泽这时候倒是听话,放开了些司中玉,面对著他,直勾勾地望著。刚才因进入而疼痛得不禁含泪的眼眸也盈满了水雾,看著你又象没看著你,相当勾人,让人不住就想将底下的东西深埋进去,抵到最里。
司中玉向来温雅的俊容也因这疯狂的心思染上了情色,眉眼间都是**。
覃泽恍惚间仿佛看到爱琴海的日出──万道霞光从金色的大海里迸射出来……
深沈而闪耀。
身体的狂流沿著脊柱向下乱窜,喘息不断,一深一浅,连呼吸都在燃烧,身心都与他合契。
“嘟──嘟──”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著狂叫著,惊醒了沈醉中的一对人儿。
狠狠地抱著司中玉的肩膀,覃泽却不语,眼里尽是黑暗汹涌。
长手一捞,司中玉看著来电号码,眉头一皱,放开些身下的人:“喂……”
覃泽细细地关注著司中玉的表情──越来越阴沈,越来越慌乱……
“该死,我马上过来。”挂断电话了,覃泽才意识到司中玉情绪波动有多大。
他起身,绷著脸穿衣,只对覃泽说了一句:家里出事了,我得先走,房间的费用我已经交了,你可以明天再走。
不到两分锺,身体的热度还未散,那人就已匆匆离去。
还保持著歪倒的姿势,仿佛死过去一般。
原来,穷途末路来得如此快。
一动不动,时间仿佛抛弃自己,世界好似离去。
覃泽蜷缩著,试图温暖自己。全身都疼得发抖,从骨髓里散发著无望。
自己已经够贱了,这样把尊严都放下,只是因为放不下那个人。
狠狠地抓著床单,害怕一松手,自己会坠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什麽?
大脑放空,视线也找不到落脚点,终是闭上眼睛,一抹淡淡的光仿佛无处可归的游魂似的,在浓暗中不停地徘徊。黑暗中,覃泽几次伸出手去,那抹小小的光线在他指尖就快碰著的地方,但却什麽也碰不到。
不知道沈沦了多久,覃泽终於慢慢坐起来,静静拾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地套好後便开始吃著桌上残留的蛋糕,上面还写著“祝你生日快乐!”署名是司──後面二字的那块开始就被司中玉喂给他吃掉了。
那麽大的蛋糕,覃泽几乎吃了个干净,甜到腻人,甜到想吐,仍是不停地塞进口里,像自虐般。最後盘中唯独剩下奶油上涂著“司”的那块孤零零地躺著。
未有逗留,拿起钱包钥匙,覃泽出门前顺手把仅剩的那块蛋糕扔在垃圾桶里,带上门,便离开了。
第十三章
待上学後,数天都没碰到司中玉。
手机中仅仅只有一次他的来电未接,时间显示是半夜两点十分。
隔了半个月,才传出风声,说司中玉休学半年。
覃泽想不通他为什麽不给自己一个交代,解释很难麽?
原来,自己只不过是司中玉的补养品,阿笙才是必需品吧!
然後,像强迫症似的,生活中的一切细节都会让覃泽想到司中玉,香烟,歌曲,日光,细雨,一个眼神,一个笑容……
就连无意间看到书本上的英语习语──Creep before you walk──循序渐进,也会让他想到那人。
Creep before you walk……
司中玉深得其道。他的爱,是温柔为名的残忍之剑,一点点地插进覃泽的心房,慢慢蚕食干净。直到覃泽找不到自己时,才发现一切不过是场庄梦,就连何时醒何时醉的权利都在那人手心。
半年来覃泽反复问自己──
你说童话太虚假,你说预言太浮夸……那麽我们之间是什麽?
荒诞剧,悲剧,闹剧,或者根本什麽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