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对话就以秦时雨这句很不敬的话做了完结之词。
桑之行看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问道,“我确实错过一次,如果他哪天做错了事你又如何?”
“他如果觉得值那总是有他的理由的,至于我会怎么做,就不劳旁人操心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堵住了桑之行所有的话。
等他走后,桑之行沉默着笑了笑,端起桌上的水杯,那双挑起桑家大梁的手竟然有些抖了。
一副皮囊再好看又如何,可那么勇敢狂放,确实是容晋会喜欢的性格。
秦时雨聊完天出来也没心思运动了,想着反正偷懒一天容晋也不知道,就跑去换衣服了,换衣服的时候他摸摸自己的身体,手臂和腿上的肉确实紧实了不少,又扭扭腰做了个体前驱,站直后很满意地点头,腰软多了,以前总坐电脑前,有时候扭一下腰居然咔咔作响,太恐怖了。
才从健身房出来还没走到停车的地方,电话忽然响了,秦时雨拿出来一看,是容晋的电话,他接通了,带笑道,“怎么现在有空打电话给我?”
“我和你报告一下,刚才你父亲打电话给我了。”容晋在那头低笑。
“啊?”秦时雨惊悚地拖了个长调,像被雷劈了一样,连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我爸为什么不打给我打给你啊?你,你没告诉他那事儿吧。”
“没。他打你电话你没接才打给我的,严肃地询问了你生活可好,可有胡来,不听话让我好好管教,不过他说,动不得手。”
秦时雨拿下手机按了两下,果然有未接电话,刚才他准备运动所以锁在柜子里没有注意到。
“切,动手我也不怕!”秦时雨抬高下巴。
“手偶尔也是要动一下的,就今晚吧。”容晋淡定地说着。
秦时雨呲牙,笑骂了一句精虫上脑。
“父亲还说,以后每周日给他们去个电话,不然回去给你吃枪子!”
秦时雨哈哈大笑,果然是他爸特有的威胁方式。
和容晋又简单说了几句,见有新来电连接进来,就和他说了拜拜接通了另外一通来电。
“秦先生吗?”声音很冷漠,秦时雨刚直接按了通话键也没看号码,正疑惑这是谁打算看一下号码时就听到那头在说,“陆擒在医院里,希望你来看他。”
秦时雨头皮一紧,问,“陆擒?他怎么会在医院里?发生什么事了?”前些天《夜明之犬》正式开机拍摄,陆擒还打电话给他要他去片场看他,他那时身体还没恢复好,难受得不行就推说下次,怎么没几天就进医院去了。
“片场发生了点意外被弄伤腿了。”季成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刺骨,秦时雨毫不怀疑那是只针对他的。
他要去了,总感觉三人之间又尴尬了,虽然他已经明明白白地拒绝了陆擒。
“你不来最好!”季成莲见他好久没有反应,到是心情不错地扔了五个字就要挂电话。
“我去,在哪家医院,告诉陆擒我去……”秦时雨无奈地用两根手指戳戳太阳穴。
站在第一医院门口,秦时雨不由地皱了眉头,这里正是容成治疗的医院,也是容天豪欠下他一笔债的地方,又要进去他心里多少有些膈应。
45、黑暗 …
秦时雨以为陆擒弄伤腿至多是在片场不小心磕碰到了,谁知竟是直接送进了手术室,听他的经纪人海娜说,右腿被掉下来的道具砸到直接砸掉了一块肉,连骨头都看得见,秦时雨听得心惊胆战。
陆擒被送出来的时候还笑呵呵的,反正局部麻醉了现在他还感觉不到什么,等麻药退了有他疼的时候,秦时雨不厚道地想着,却是不无关切地问了句,“片场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事故,就你一人受伤了?”
陆擒耸耸肩表示我也不知道。
“其实我有点怀疑王于清的,”海娜犹豫了一下说道,“本来就没他的戏了他说想看拍摄所以也让他进棚子了,但他总是鬼鬼祟祟的,那道具柜好好的怎么突然倒了,还偏偏是你站在底下时倒的,那时我还看见他很恶心地笑了呢。”
“他害我干嘛?”陆擒惊讶道。
季成莲双臂环胸靠在墙上,两腿交叠站着拧眉道,“因为你抢了他的角色。”
陆擒一听就来气了,怒视着季成莲控诉道:“呸,那还不是因为你抢了我的角色么,王于清根本是瞎报复。”
秦时雨看了季成莲一眼,估摸着也只有陆擒能对他大呼小叫的。
或许是为了不引起围观故意戴了黑色的线帽,鼻梁上亦架了副茶色的眼镜,他以一种很适合他的姿态站着,明明该是吊儿郎当的样子,身高腿长的他自然而然地摆出这个姿势却看起来格外优雅,就像在拍低调的时尚大片一样。
这两人还在闹么?可看着又不像,季成莲甚至替陆擒打电话给他了不是?
“对了,秦哥,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陆擒忽然收回怒视好奇地看着秦时雨问道。
秦时雨一愣,不由地又看了一眼季成莲,不是陆擒委托他打的电话为什么季成莲要主动打电话给他?
他又看了眼海娜,这个娇小女人不动声色地站在床脚,一时让秦时雨摸不着头脑。
结果随便说了几句搪塞了陆擒,又多呆了一会儿和他聊了会儿天,见季成莲前脚走出病房,他刚想跟上去,却见海娜跟在他身旁拉了拉他的衣袖,让他停一下像是有话要说。
“秦哥,你现在是不是和一位容先生在一起?”海娜开门见山地问道,到让秦时雨怔愣了不止一会儿半会儿。
“说的是容晋?”他惊讶地问,连海娜都知道他和容晋在一块儿这算怎么回事?
海娜点点头又道:“其实是季成莲告诉我的,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要告诉你,和容先生在一起挺危险的。”
秦时雨被吊起胃口了,笑着问:“我不懂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
“秦哥,我以前和你说过小擒曾经过着不太理想的生活吧?其实那是他进圈子后才变的,那时候还是容先生带他进圈的,容先生也帮过他,可不知是他没这个命还是实力不够就是没红,后来……”海娜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有些犹豫,“他就堕落了,还为了钱出卖过容先生的事,是小擒亲口告诉我的,他说以前也以为容先生只是个生意人,后来才发现他不是走正路的,买他消息的看起来也不像好人。”
秦时雨木着脸,半响没琢磨过劲来,陆擒以前居然和容晋……
“等等,容晋以前都在美国,怎么和陆擒认识的?”
“其实小擒以前跟着我姑姑在美国,后来认识了容先生才回得国,容先生那时候一年只有两个月会在国内,可能也因为这样小擒后来又做了对不起容先生的事,加上他实在害怕再跟着那种危险人物了,就躲起来了。”
“奇怪的是,等小擒他后来又出现时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性格都变了,连演戏也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后来就红了。他说不记得以前的事可能是他自己不愿意再想,这也算是涅槃吧。”海娜说着笑了笑,“其实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我知道小擒是真心喜欢秦哥你……”
“没关系,不用担心,我和容晋很好,而且我了解他。”
秦时雨淡淡地回道,他不知道有没有漏听了什么,就是心里觉得有点震惊,怎么都没办法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块儿去啊。
海娜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从包里拿出纸笔递给秦时雨,“秦哥,你把邮件地址给我吧,我回头给你看看,小擒以前其实很讨人喜欢的,嘿嘿,不过现在也很好,虽然性格变了很多。”
秦时雨离开医院的时候还有点呆,除了惊讶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到是奇怪季成莲是怎么知道他和容晋的事的,随即一想,据说季家也颇有财势,上次在桑家的事要传出去似乎也不难。
再加上季成莲如果有心得知,又有心让他知道陆擒和容晋有过什么,想必是笃定他和陆擒两个人是再不会有可能性了吧。
秦时雨想起季成莲对他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不由暗笑,借海娜的口告诉他这些事,没想到那么清高骄傲的天王也会施这种一眼就被看穿的计,好在他和陆擒的事已经明确不可能了。
容晋回家的时候没见到秦时雨,见书房的灯开着,便走了进去。
秦时雨正坐在桌前看着电脑上的视频,视频上尚且稚嫩的少年站在山顶上对着风大喊,“我要做大明星!我要做超级巨星!”
声音迎风飞舞,眸底神采飞扬。
海娜拿着DV边拍边笑,不一会儿,又见到陆擒冲到DV前朝着镜头竖起了大拇指,自信而坚定地说着,“陆擒,你完全没问题的,到时候所有的观众都会拜倒在你的牛仔裤下,说求求你演戏给我们看吧,天王陆擒……”
然后就是海娜的哈哈大笑。
如此自信怀揣美好,被现实打回原形而堕落的时候才堕落得如此彻底啊。
“你知道了?”容晋伸手搂住他的肩膀,用手背碰了砰他的脸。
秦时雨掀起眼睑戏谑地笑望住容晋,道,“没想到你这老牛还喜欢吃嫩草,这么嫩的你怎么下得去口?”
容晋淡定地笑道:“那时候我也才你这个年纪,怎么就算老了?”
“本来我一直很奇怪你怎么会看上陆擒的,不过看着这个视频,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啊,”秦时雨故意挑高了眉毛,坏笑着道,“有时候看着这神情好像和我还挺像的,容晋,你该不会很早以前就认识我了一直在暗恋我所以找替身了吧。”
笑起纯良,勇敢狂放,容晋垂头看了眼秦时雨笑谑的脸,控着他的后脑勺二话不说吻了上去。
秦时雨也不矫情,仰起头反勾住他的脖子吻得热烈,书房里,可疑的水声啧啧作响。
“听说他曾经利用身份之便出卖过你,又因为怕你,不想再和你一起了所以背着你劈腿,你竟然毫无动作?”上次容晋只说恋人分手实属正常,现在看来,那时候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啊。
容晋笑了起来,道:“当初知道他出卖我的消息我确实想过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的,只是回国之后,正好他和别人上了床又躲了起来,便算了,那些消息原本就是假消息,谁拿走了也是一样的。”
秦时雨皱了下眉,不由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不禁怀疑,陆擒当初会不会根本就被当成了假消息传送机。
他不是故意质疑容晋,只是了解,容晋这样的人,求不得他太过干净和仁慈。
何况,当时容晋也是年轻,为稳固势力牺牲一人两人未尝不可能。
陆擒当年有遇过什么事,为什么性格大变,其中会不会有其他隐情,自然轮不到他费心思琢磨。
只是这么想着,心弦仍是不可避免地一颤。
起初神创世。
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
圣经说,上帝创造了白天和黑夜,他让白天接管黑夜,他让黑夜覆盖白天。
46、仇恨 …
容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地板是木质的,但二月份的温度也是极低,冰冷,冰冷,冷得他直打哆嗦。
黑色的窗帘好似怪兽,张牙舞爪地像要把他吞噬。
一个人蹲在他的脑袋旁边,用泛着寒意的利刃拍拍他的脸,容磊陡然清醒过来,睁着一双实在是大的圆眼睛瞪着他。
“醒了?”秦时雨翘起嘴角,低头看着他一脸的惊讶。
容晋说要忙起来的时候他也说过他要忙,忙什么呢?自然是杀人偿命欠债还债了,怪那个伪侦探再次堕落,找出容磊的下落居然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他原本还在考虑要不要扮成物业或者水电工,正巧那个外卖小哥拿着地址询问他2幢4单元是不是这里,他看了一眼地址,于是好心地替他送上来了,当然,钱也是他付的。
其实他一直以来都本本分分的,从来没想过会做这种事,容磊开门之际他就一脚跨进去反剪了容磊的双手一掌劈向他的后颈,没经验劈了三次才把他弄晕了。
容磊大概也是想起来了,一张小脸蛋倏地暴躁起来,大吼,“你想对我做什么?”
还没吼完他的声音就吞进了肚子里,因为秦时雨把刀子对准了他的嘴。
“真奇怪,当初明明说爱叶宁远爱得死去活来的,怎么我和他一断你就不要他了?”
容磊垂下眼睑看了眼近在嘴边的刀尖,头往后挪了挪,忽然笑了起来,他原本就长得精致,笑起来到真有些可爱,“我要他干什么?他被你甩了不就好了么,哼。”
秦时雨看着他和以前截然不同的表现,故意选了他的眼睛旁用刀尖在地板上一戳一戳的,道,“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从囚禁你的那人身边跑了然后一个人住在这儿?要不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好了,看来事情也没我想得那么简单,给我说说?”
容磊瞪着他,瞪着瞪着眼中就燃起了怒火,如果不是被绑着躺在地板上,秦时雨觉得他一定会蹦起来跳着脚大骂。
“我从小就只有妈,可他害死了我妈,就因为他带人和别人斗殴,我妈只是去菜场买菜就被牵连进去,一刀一直从额头劈到胸口,后来连个说法都没有就直接了了。”
“我家本来就穷,剩我一个人根本活不下去,有人说带我去外国打工赚钱,二十几个人挤在偷渡的船舱里,蛇头喜欢玩小孩就把我带走了,他把两条蛇放进我扎了口的衣服里一边玩我一边让蛇爬,不玩的时候就把蛇塞进我裤子里,我吓得只想死,被玩到靠岸的时候我整个后面都烂了,看见根绳子就发神经。”
“要不是叶宁远,我能没妈吗?能这样吗?那时候我才十一岁,才十一岁!”容磊大吼大叫地用绑着的双腿不停地踹沙发,整张脸涨得通红,说起事的时候咬牙切齿,又像小孩一样控制不住地发飙。
“所以你卧薪尝胆改头换面地找机会回国报复来了?让叶宁远白上了你一年就为了让我甩了他?”秦时雨冷笑,若换作其他人他会完完全全地表示同情,可看着容磊他只觉得这人比他更可悲。
遭遇那么多都混到东山再起成为小有名气的小画家了,做得却是这么伤己的低级报复,要是他,被自己的仇人压一次他都会吐死。
“他其他重要的人我动不了,”容磊到也诚实,“我也要让他尝尝失去重要的人的滋味!”
“那你失策了,当他第一次和你滚一起时你就该知道我对他没那么重要。”
“哼,不重要?我试探着和他说要去找你让你和他分手,他插在我身体里的东西立马就软了,反手就给了我一巴掌,直接把我踹地上去警告我下次再这么说就等死。”容磊冷冷地哼鼻子。
“事实上他杀你了吗?你做得这一切算个屁!”秦时雨冷笑着提醒他,容磊的脸上刷的就白了,忍辱负重如果没达到效果,那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他愚蠢,从一开始就选错了路。
秦时雨看着他呆傻的样子撇了撇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容磊让他看清了他和叶宁远之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除了越离越远别无他选。
“好了,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秦时雨看了眼天色,站起身,腿有点发麻。
把容磊从地上拎起来,拿了张椅子给他结结实实地绑在上面,嘴里顺手塞了块毛巾,秦时雨用刀子滑过他的脸,眼神显得有些冷冽,“你做小三的事我无所谓,不过下次,我们要好好算一算柳寻那笔帐了!”
无视容磊一瞬间有些慌张起来的表情,秦时雨走到门口,笑了笑,把手里的水果刀扔在鞋架上,打开门走了。
兄弟于他很重要,他不否认也不矫情,尤其是柳寻。
车开到大门时,秦时雨隐隐察觉到不对劲,整幢别墅全无异状,却弥漫着一股低气压,进入大门之后他才看到多出来的几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黑衣,刻板。
见到他那些男人也毫无反应,秦时雨直接走进别墅,哟,有稀客。
容天豪原本就一脸阴沉,看到秦时雨进来脸色更沉了,四目相对,竟有浓浓的火药味迅速蹿升。
“哼,养个小白脸在家里!”容天豪的话简单却满是鄙夷,秦时雨挑高眉毛,他长得白也有错了。至少救了你儿子一命,麻烦稍微有点感恩之心成吗?
虽这么无聊地想着,他也懒得理容天豪走到容晋身旁,容晋顺手搂住他的肩膀,朝容天豪冷声道:“这是我家,不需要旁人指手画脚。”
秦时雨淡然地看了眼容晋,他又一次见到这么凌厉的肃杀的他。
“你……”容天豪显然是没有被如此对待过,一张脸涨成充满怒意的猪肝色,这种满是大不敬的话,骄傲暴戾如他又怎么受得了。
但他偏偏受了,阴鸷地眯起浑浊的眼睛,用手中拐杖指指秦时雨,却是看着容晋道,“让他走开!”
在他眼里,容晋不过是一个孽种野种,和他容家没有半分半毫关系,若非想着总有能利用上的时候他断不会再让他用这容姓,看他不顺眼,连带着自然也不会看秦时雨顺眼,即便他曾经救了容成的命,在容天豪眼里那是应该的甚至是他的荣幸。
秦时雨并非是被暴君吓到才打算离开,只是单纯地看他不顺眼,笑着和容晋交换了个眼色,他就悠闲地上楼了。
“孽种!”想到容晋为了这么个男人公然和他叫板,容天豪又咬牙用拐杖敲了下地板。
容晋淡淡一笑,却颇为优雅,道:“你最好认清一个事实,你一天不告诉外人真相,我就是容家人,我是孽种,你又是什么?”
秦时雨还在楼梯上,听得一清二楚,赞叹的同时不禁一囧,没想到容晋也能如此优雅地毒舌。
“你……”容天豪怒不可遏,秦时雨却忽然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哈哈笑。
容晋凝眸望去,暴君自然也是怒视而去。
秦时雨抱歉地朝他们摆摆手,利索地跑上了楼一拐弯不见了,不是他故意笑的,他总觉得被人逼到哑口无言只能一口一个你……的时候其实很让人同情。
“有什么话直接说便好,时候不早了。”容晋淡定地看了眼天色,逐客意味已然明显。
容天豪眸光阴鸷骇人地从楼上收回来。
容家的势力是他一手做大的,是他全部的心血,原本有大儿子接替他,做得也是相当出色,偏偏一场重病下来只能换人来扛,他年岁已大力不从心,其他儿子要么不成材要么还是孩子,思来想去还有个能用的。
这些年来,从他把容晋丢到美国开始就一直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一直以为他把容晋控制得很好,即便他有空手打天下的才能仍是抗拒不了他一个命令,让他做什么便会做什么,容晋素来对他低眉顺目,言听必从。
但他现在忽然发现,他控制不了他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时大概是从抽了那男人骨髓开始,他一心盼着亲生儿子早点恢复健康再接替容家大位,似乎就此忽略了容晋的所作所为。
“把三位分堂堂主去请回来!”容天豪厉声命令,一如既往地霸道专制不容拒绝。
容晋眸光深沉,道:“位置已经有人在坐,三位老人年事已高,我请他们享清福去了。”
“混账!”容天豪猛地敲了一下地面,浑浊但不乏锐利的视线带着狠意落在容晋脸上,强硬地说着,“请回来!”
被换下的全是他的人,如今换上去的新人他竟然没有一个是熟悉的。
容晋明显地四两拨千斤,淡定地道:“别忘了,现在我才是容家掌权的。”
好,摆明了要和他撕破脸皮了是不是?容天豪冷笑,笑里满是残戾。
“容晋,你也别忘了,是我让你坐上去的,我随时可以让你滚下来!”
“你也老了,何不学三位老堂主修生养息过几天老年人该过的日子,你抓得再紧也总有放手的时候。”容晋很惋惜地看他一眼,又道,“也没几年可活了,何必再劳心劳力。”
“你……”容天豪勃然大怒,气得恨不得直接开枪杀了眼前这人,但想到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容天豪还是忍了下去,双手拄着拐杖剧烈地发抖,彰显着他此刻的愤怒。
暴君一生都是专制独裁的暴君。
喜欢把人掌控在他的手心里,捏扁搓圆任他玩弄。
然而……总会有人从他的手心里挣脱出来,等发现时,几乎搞不清楚这人究竟是何时就脱离了他的控制!
暴君错就错在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真是古代帝王,可即便是古代帝王也会有被逼宫的可能。
“你铁了心要给容家大换血?”容天豪忍住怒火,最后一次问道,眼底已全是杀意。
容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苍老却阴狠的脸,道:“大换血你并非没做过!”
他意有所指,容天豪心知肚明。
“天色不早了,请回吧。”
容天豪狠狠地用拐杖敲击了一下地面,拂袖离去,临走那眼神分明在警告容晋: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容晋上楼的时候秦时雨刚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出来,见他进来,先自个儿往床上一坐,朝容晋勾勾手指。
他刚泡过澡,只穿着一件浴袍,里面丝缕未着,半躺半坐的姿势让泡得泛红的胸部和半个肩膀都露了出来,浴袍下摆因为他的动作而从大腿上滑开,露出一番美景。容晋走过去,顺势便抚上了他的腿,俯身过去。
秦时雨抓着他的衣领主动吻了上去。
“你似乎真的准备大作为了。”细细碎碎的声音从两人贴合的唇齿间逸出。
“是。”容晋的手沿着他的大腿径直往上,覆盖住还有些怯生生的小小雨。
秦时雨却往床上一躺,离开了他的嘴唇,眯眼笑道:“为了扳倒容天豪你是不是会用很多我所未见过的手段?”
容晋顿了一下,既不点头亦不摇头,默认意味却有些明显。
秦时雨笑了笑,又伸手拉下他的脸,两人再度贴合在一起,当小小雨终于嚣张地昂起头来时,却被一通电话打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从昨晚开始我被JJ抽疯了唉…
鉴于有些妹纸们不理解我上一章的意思,于是引:
【光与暗的交集处就是亦正亦邪的灰色地带,是黑暗世界中的善良怜悯,是正义世界里的阴暗罪恶。】人有两面,而秦时雨忽然发现的是容晋拥有的暗的那一面,前文说起过,他可从来不是善茬啊。
不是害怕这样的容晋,而是终于意识到容晋的全部,不仅仅是和他在一起的温和淡然,也有可能是为了其他的不择手段。
47、真相 …
秦时雨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机,却被容晋的手按住,手指一点点挤开他的指缝直到十指交缠,按压着紧扣着,在下面伺候小小雨的手有意无意地刮擦着他最敏感的部位,令秦时雨不停地弓着身子,嘴巴张合着喘了又喘。
他试图曲起膝盖去顶容晋的腰,“我有事,等我先接了电话。”
想故作严厉结果因为喘息而带上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只要下面的手稍稍一动,腰就会再次颤抖着扭动起来,容晋咬住他的嘴唇,又用舌尖顶开他的牙齿,纠缠了一会儿才捞过旁边的手机递给秦时雨,坏心眼地低语,“就这么接。”
秦时雨原要恼羞成怒,可看着上方英俊的脸,全身如火焚烧般难耐,竟鬼使神差地接过手机,摁了通话键。
“我擦,你面子够大啊,想让我打几次电话?”柳寻犀利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夹着冷哼。
“我正好有事。”秦时雨刚一说完,就对上容晋笑谑的眼神,饶是他觉得自己脸皮够厚也不由地红了脸,不等他瞪过去,容晋又扯了一个颇为性感的笑容,低下头细细碎碎地啄他的脸,额头,眼睛,鼻子,嘴唇,啄得秦时雨不停地闪躲,根本没法好好和柳寻说话,不由扯住他的头发拉开,压低声音横眉怒目道,“笃笃笃的,你是啄木鸟啊你。”
“谁是啄木鸟?!”柳寻冷声甩过来,秦时雨忙回道,“没说你,我养了只啄木鸟。”
柳寻到是在那儿一愣,似乎还扭头和谁说了一句,“靠,居然还有人养啄木鸟这玩意儿。”
容晋伏在秦时雨肩头闷着声低低地笑,呼出的气息搔地秦时雨脖子发痒,耳根一阵阵发烫,无意识地“嗯”了一声。
柳寻那耳朵哪放得了这点蛛丝马迹,立马鄙夷道:“嗬,啄木鸟?”
秦时雨被容晋伸出来的舌头舔着耳根舔得浑身一震,推开他的头对着电话咳咳正色道,“说正事儿。”
刚说完,就看到容晋正在把他翻过来,见他投来困惑的一眼,容晋笑着拍拍他的屁股把他推翻过去,趴在床上。
“我收到你的短信了,明天过去,看我不把那三儿206块骨头,639块肌肉全给卸了。”
“就凭你?”秦时雨笑他,又道,“一人?”
“我自己的事用不着别人插手。”柳寻刻意咬着“别人”两字说完,秦时雨就听到另外个声音冷哼了下。
他刚想开口,突然一个冰凉的异物探入体内,惊得他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还未挣动,就见容晋俯身下来半压半搂着吻他的脖子,手指上抹了清凉的润滑剂正在他体内进进出出地做着活塞运动。
“我说……你还能再□点吗秦时雨?”柳寻毒舌即至,“和我说话就这么能激起你的性|欲?”
容晋靠近他的耳朵,将柳寻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咬着秦时雨的耳朵道:“你不让我啄上面,我只能啄你下面了。”
秦时雨压抑着喉咙里的低吟,条件反射地回了柳寻一句,“啄木鸟啄了我一口。”
终于忍受完柳寻的毒舌后,秦时雨鱼一样弹起来就要揍容晋,他怎么能这个二,被啄木鸟啄了一口?他敢保证以后柳寻见他一次就会说一次你今天被啄木鸟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