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乐阳玩味地看着这谢文意,后者被看得一阵紧张,这哥儿与他以往接蝕过的都大不相同难怪夜里会发现不了他是个哥儿,只因为这神态这动作,与男人无异。
“你越是如此说,我越不敢收留你们主仆三人,因为收留了你们,便代表了麻烦,想必谢公子身份不简单,宁愿不回去也要留下,是因为回不得?”
“我……”谢文意咬了咬嘴唇,“我可以将自己这张脸遮起来。
简乐阳噗哧一乐:“难道也学我戴张面具?你不觉得一人戴还罢了,两人戴了便显得多余了吗?或者说哪天被人当成我找来寻仇,谢公子自信能够抵挡得了?“简乐阳看看这哥儿身形与他相差并不是很大,难保不会被人当成是他,这不是找活路而是自寻死路吧。
谢文意噎了一下:“不,我是说我将自己的脸修饰一下。”
简乐阳描述的情景他听了也是害怕的,无法想像简乐阳凭一个哥儿领着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显然刚刚那赵二虎是知道简乐阳身份的,看他领简乐阳过来的时候,那处处以简乐阳为先的态度已经流露出来了。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不选择回去而是留在一个在你们眼中属于下九流的帮派里?”
简乐阳曲指叩了叩桌面,虽然面前这哥儿给他观感不错,但也不可能仅凭观感就将人留下来,因为这就意味着将后续的麻烦也带给了仓河帮,他凭什么替谢文意担下后面的麻烦?不是将脸遮起来就能万无一失的,没有足够的回报他为何要冒风险?
“我……”谢文意脸红了一下,这问题还是没办法回避,深呼吸了几下,开口,“我说。”
简乐阳摆岀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谢文意脸上露岀一抹痛苦挣扎之色后,开口将他的情况说了出来,以及为何落到这等境地,简乐阳从始至终的神情就没变化过,这模样会让人误以为谢文意只是在讲述一桩平常之极的事情。
谢文意,不,原本叫范文意,不过离开那个家后他便改换为母姓,而这范家,竟是京城的官宦人家,也就是说,谢文意是被人从京城弄出来的,或者说自己从京城一路逃至此处,想想这里与京城的距离,那可不短。
谢文意是范父原配谢氏留下来的唯一孩子,连父姓都不愿意再认,可想而知这番遭遇有多狗血,事实也是如此,范父C_ào根出身,依靠岳家的财力扶持一路青云,谢家则是经商之家,当范父高升之后谢家的家世便显得有点够看了,特别是谢氏进门后只生下了一个哥儿,无论是范家的老太太还是范父都很不满意,结果便是妾室抬进了门,谢家也找不出反对的理由。
原本说好了妾室生的孩子抱到谢氏膝下抚养,只是没想到谢家的生意突然一落干丈同,直至再无回天之力,谢母原本还有娘家的财力依靠,这下可好,失去依仗的谢氏很快失去原来的地位,虽然没有被休,但被范家老太太丢到偏僻的角落里,连同谢文意这个哥儿一起,在范家连下人都可以随意踩上一脚。
不久之后,谢文意的外公与舅舅先后失踪没了消息,备受打击的谢氏一病不起,最后丢下了谢文意一人留在范家,这时谢文意得到消息,他父亲和当家的妾室要将他送给别人当小,而那人又生x_ing残忍,谢文意便不顾一切地逃了出来,想往南方寻找外公家人。
等逃出来才知这一切都是那妾室的y-in谋,收买了他身边的婢女,一碗药就让他失去了知觉,再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和丁妈妈祖孙俩被关在黑不透光的船舱里,之后便被带到了之前关押的木屋里,直到简乐阳将他们主仆三人救了出来
范父如今是四品的京官,据之前的孙二鬼j_iao待,他是要将谢文意卖往南方的烟花之地,不想被简乐阳中途截胡了,虽然这些情况谢文意说出来有些难堪,但让简乐阳放心不少,那范家的手没那么长能伸到这儿,所以留下谢文意并不会带来太大的麻烦,即使有,他也能够解决,而这谢文意也不算没有用处。
简乐阳打量了一下谢文意,问:“我这仓河帮都是一帮粗汉子,你这样的样貌和身份混迹在他们中间,你就不担心会有什么后果?”
“我信你。”谢文意原本还有些担心,在发现简乐阳身份后,这份担心便没了。
简乐阳笑了笑,起身说:“我不会养闲人,到了我手下肯定不能再当公子哥儿了,还有两r.ì靠岸,这段时间你就好好考虑一下吧,到那时还是不改变主意的话,那我就给你安排活汁吧!”
“谢谢。”谢文意诚恳道谢。
简乐阳摆摆手,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不远处的丁妈妈看见了,连忙带着孙儿过来,给简乐阳匆匆行了一礼便进屋关心地询问意哥儿,谢文意露出笑脸安抚丁妈妈:“妈妈放心,没事了,我们可以留下来了,到时找份活我们可以一起将小昌抚养长大。”
丁妈妈眼眶红了:“可是意哥儿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吗?也许我们往南方去找,能找到舅老爷他们。”
“妈妈别说了,舅舅和外公他们现在生死不明,我们要往哪里去寻找?我们还是先有个安身之处好好活下来,如果舅舅他们回来了,会有消息传出来的,那时再去找舅舅他们不迟。”
谢文意劝道,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能和外公他们一起生活,可天下之大,凭他们三人之力从何寻起,现在仓河帮肯收留他们已经是万幸了。
简乐阳出来后便将这情况告诉了赵二虎,如果谢文意不改变主意的话,到时由赵二虎将人安排下来,他也要看看谢文意自己的改变和决心,赵二虎当然不会有反对意见。
回去后简乐阳也将谢文意主仆三人情况跟爹娘说了,简爹叹气,简娘十分同情这哥儿的遭遇,如果可以倒是想接过来,只是知道阳哥儿有阳哥儿的安排,她不能胡乱c-h-ā手。
李铭三人不知这状况,他们在云yá-ng县码头与简爹道别,相约r.ì后再聚,便带着喜意下船而去。
船再往前行便到了仓河镇码头,简爹下了船没往永安村赶,先要去新丹县县衙改换身份文碟,简爹作为禀生每月有银子和禀米可领,此外,秀才身份见官不跪,秀才名下有三十亩地不用j_iao税,还可以免除一个名额的徭役,这最后一项对简家来说比银子和免税来得更重要,眼看简文远长大达到征役的年龄,其他徭役可以用银子来替代,可如果边境打仗的话,很可能连银子也不听使唤了。
如今这大兴朝的局势简乐阳并不看好,一旦打起仗来,家里不论他爹还是文远,上了战场可都发挥了不少多大作用,所以这秀才身份就很重要了。
他们因为耽搁了两r.ì才离开府城的,所以这喜报已传到了县里与镇上,码头上早有人等着了,不仅是镇上的,还有特意从永安村赶来的,抢着第一时间给简爹道喜。
当县衙的衙役前去永安村报喜的时候,除了田里正稍稍有心理准备,其他人都惊呆了,就是田里正也没想到简爹不中则已,一中就是头名案首,简直是太惊喜了,这不早早等在了码头上。
第77章 双喜临门
简爹带文远去县里,简娘与简乐阳随里正回村。
田里正亲自赶了马车,路上眉飞色舞地向简娘与简乐阳描述当r.ì的情景,当衙役来报喜的时候,田里正第一个反应过来,村里就只有简爹一人去参加院试的,乡试还没开始呢,所以这喜报只会是简爹的。
简老爷子仗着是秀才爹也出来接待衙役,询问他们因何而来,等到衙役将来意说明后,简老爷子当场就傻掉了,还是田里正反应快,忙叫媳妇取了些碎银子,绝不能让报喜的衙役空手人回去的。
有些人以为简老爷子是太过惊喜以至失了反应,就算原来再偏重简老三,可现在简老二高中案首,破除了霉运,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不当一回事了吧,可田里正却觉得不像那么回事。
“阳哥儿,你说你爷爷是怎么回事?这两r.ì一直闭门不出,可不像是高兴坏了的样子,反……里正虽然觉得不应该背后说人闲话,可始终觉得老爷子的态度不对劲,像是不乐意简老二去参加科考的样子。
简乐阳勾起了嘴角,那老家伙当然会不高兴了,怎能容得压得死死的人不受他压制了:“大概这个结果对我爷爷来说太出乎意料了吧,总需要一些时间接受消化吧!”
田里正摇摇头,只能接受这个说法,否则他心里的猜测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别人家可巴不得自家出个秀才。
简娘也问了些情况,最后给了田里正一包碎银子,田里正也没多要,就取了自家花出去的,两家人也因为这件事关系更近了,简娘笑着说回去后将给简爹庆祝的事和给新房暖房的事一起办了,这叫双喜临门。
两人回去当然受到村民的热情欢迎,纷纷向简娘道喜,简娘一个杀猪匠的女儿,如今居然翻身成了秀才娘子了,又有简乐阳这样能干的哥儿,整个永安村,有哪个女人媳妇有简娘这样的好运气的,大家都催促赶紧搬家,他们也好去新家参观参观。
简娘和简乐阳回到家就准备搬家的事宜,而简家大屋里的气氛可与这边迥然不同。
简荷花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二叔居然会偷偷去府城参加院试,而且让他考中了,还是案首,回到房里恨恨地撕碎了一件旧衣裳,觉得老天如此不公,为何要偏帮那样一个怪胎,虽说她二叔三叔都是秀才了,可哪有亲爹是秀才的好,再说那二叔有将她当侄女看吗?所以除了让她名声好听一些,实质x_ing的好处半点没有,全都是简乐阳那个怪胎的,所以还不如没有。
“这个孽子!竟敢偷偷跑去赶考,……”
晚上,本该睡下的老太太却气得在屋里团团转,如果现在简爹在她面前的话,估计会被她拿起扫把劈头盖脸地狠揍一顿,“真是反了天了,不行,等他回来了非得叫他过来磕头认错,给我们发誓不准再去考了,再考就把他的腿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