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乡多宝玉 (将军攻X书生受)+番外 作者:英渡(上)【完结】(76)

2019-04-27  作者|标签:英渡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宫廷侯爵

桓晔将鼻端的手帕揭开一条缝隙,轻轻嗅了嗅,立即皱起眉头:“果然气味难闻!”说着回头瞥了一眼商淮。

后者拂尘一甩,尖着嗓子吩咐众人:“皇上要与沈将军私谈,大家先出去吧。”

众人闻言,“哗啦啦”向外走,最后一人还贴心地掩上了厚重的铁门。

沈砚见状,方开门见山地道:“皇上,那些尸身,大都是外伤致死,凶器不一而足,有刀剑也有峨眉刺、匕首,乃至飞镖暗器一类,且伤口极小,均在要害,往往一击致命,显然是高手所为。”

“你这是何意?”桓晔向外踱了两步。

沈砚面无表情道:“据臣猜测,此处原本应是杀手们的抛尸之所,只不过后来先帝下令扩建冰库,工部将凌室搭建在了掩埋的尸身上面。方才廖辉说了,水里有暗流,可见此处地势奇异,地下有暗涌,既容易渗水,水流喷涌之力又容易向外拱。此处原不该建造地基,许是年深日久,地基因挤压而毁坏、塌陷,山壁那边的潭水倒灌进来,便将这些尸身又泡了出来。”

“不,”桓晔回头望进他眼里,“不是年深日久地基塌陷,而是地基塌陷导致冰库地面下沉,引发了前次地震。”

沈砚一怔,随即会意,顺着他道:“皇上圣明,必是j-ian人为掩藏尸身,故意将冰库修建在此,以致地基不稳塌陷、冰库地面下沉,才引发了前次的地动之祸。而尸身曝露在水中之后,腐坏变质,污染了潭水,乃至宫中所用之冰都染上了异味,当真罪不容诛!”

“卿以为,此事当追责于谁?”桓晔理理袖口问。

沈砚道:“自然是当年主持扩建冰库的官员。如今去工部查档,定能找出此人。”

“不必找了。”桓晔微笑道,“主持扩建冰库的官员,正是侍郎陈几道。”

“那……”沈砚不解,“皇上的意思,是要拘传陈几道,下狱问罪?”

桓晔不置可否:“堂堂工部侍郎、朝廷命官,为何会帮江湖杀手掩藏尸身?”

“是。”沈砚会意:“臣即刻去查,必不会打Cao惊蛇。”

桓晔顿了顿,抬脚向外走去。

沈砚踌躇再三,终究没忍住,到底还是问了:“皇上,听闻圣躬违和,不知是否要紧?”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跑剧情。

第65章 萧索投毒

毒害沈砚不是目的,借此向他人发难,才是陆宇的谋划。萧索是如此揣测的,只是不知对否。

陆宇给他那只陶罐时曾说,茶里并无甚剧毒,不过是加了几味药材,服下会令人恶心呕吐、头晕目眩,乃至心脉弛滞,加上桂花的热x_ing一催,便会造成中毒濒死的状态。不过其状虽凶,却不致命,只消请郎中来开上两服药,调理调理便可无恙。

虽如此说,萧索仍旧不愿、也不敢给沈砚下毒。他倒是宁可陆宇给他投毒,也免得自己左右为难,良心上过不去,情意上受折磨。

但他又无法拒绝,陆宇抓着他的把柄,那日他们谈话的语气虽和缓,意思却说得很明白——若是他不顺从,那他与沈砚私相往来之事,便不再是秘密。

萧索怕极了,他再也不想经历一遍当初的煎熬,私心也不愿和沈砚分开。若是此事传扬出去,他或许送命,沈砚却也讨不到好处。

可他当真也做不来这等y-in毒之事,夫子没教过,从小没见过,生x_ing更是没沾染过。

连日来,他如坐针毡,饱受折磨,人瘦了两圈,像刚从难民营里逃出来的。

沈砚近来却甚是得意,一来饮冰案进展迅速,如今只差工部埋尸的内幕未明;二来地震案的难题被皇上一句话,强加在了“地面下沉”四个字上,他松口气的同时,也终于醒悟为何皇上让他督查此案——原来只为借题发挥,整治工部。

如此一来,他肩上的担子,便算卸了下来。何况一喜未完,又来一喜。前日言浚去府上寻他,给他带来一张红皮镶黄的官帖。

言浚办事真也妥当,那日沈砚请他为萧索谋个营生,不出半月他便弄来了这官帖。

萧索身为举监生,乃是士族,不可入世经商,亦不可进商铺学徒。先时欧阳旭的舅父王永业有商户身份,他跟着摆摆字画摊,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无不可。

如今要寻个正经营生,却有些难。文人能做的,不过是那些行当,譬如帮闲教师、清客相公,乃至帐房师爷一类,再或者将自己的笔墨卖到书局去赚些润笔,又或是小有名气者将字画卖到纸店之类的地方换些银子。

京中大户都有家学,不必向外聘。寒门小户上的学堂,早有老先生在那扎根,况且束修甚少,萧索大约愿意,沈砚却必定看不上眼。

清客相公倒是一门好营生,得利多又不必费力,素日尽干的是些溜须拍马之事。但萧索x_ing子耿直怯弱,吹捧他做不来,让他得罪官老爷,他又不敢。况且多有大户人家的老爷、少爷包占清客之事,沈砚大抵也不愿他做此营生。

言浚家大业大,祖上是世宦之族,如今虽然人口凋零,但在府上给萧索单辟一个吃空饷的席位养着他,也不费力。只是沈砚不直接给他银子,反而让自己给他寻个活计,显然是在给萧索“做面子”,想让他自己赚银子——起码面上如此。

此事必得做得刀切豆腐两面光,滴水不漏,不能流露出丝毫施舍之意方可。

至于帐房师爷之流,萧索从前做过的,倒也熟悉。但京中没有小衙门,官家大都讲究,师爷必要绍兴的,帐房必要山西的。而且衙门口里谋生,最易沾染是非,沈砚也必不愿他去。

卖字画、赚润笔也非好营生。

前者萧索做过,沈砚见人人有他家独宝的真迹,心里一缸醋打翻半缸,生给他搅黄了,最后只有陆宇去买画,还都被沈文玉强行拿了去。

后者倒也轻省,似萧索这般满腹经纶的文人,写起故事传奇,或是帮人点校文章,又或是代笔之事,做起来都容易。只是此等事有损声誉,将来若入朝为官,这段经历便会成为让人揶揄的一耻。

言浚苦思良久,终于想到一个好去处:“细细数来,也就是去书局最妥当了。你放心,这是门下省弘文馆下辖的官营书局,去里面修书的都算是官聘文人,不算串行。既是去修书,并非点校,也非代笔,日后也不会被人诟病。且历代文人修书,都是好学上进的美谈,传出去也不怕人说的。”

“这个好,这个好!”沈砚大喜,“活又轻省,还能趁机看看书,他明年还得考试呢!”

言浚笑了笑,早知他会满意:“银子也不少赚,每月有二两,足够他花销了。”

“才二两!”沈砚立刻跳脚,“这么少,够干什么的!不行,你得给他加,就加……十倍,二十两吧。你去弘文馆帮我打声招呼,这钱从我俸禄里扣,别叫他知道。”

言浚默默翻个白眼,将官帖递过去:“这书局里的人,也都算半个官了,须得有这官帖才行。你去交给他罢。”

沈砚一凛,忙道:“我又见不着他,怎么给他!你三令五申还不够,如今还来试探着诈我!”

“你急什么?倒也不只是诈你。”言浚笑道。“当初为着我劝散你俩的事,他多半已恨上我了。我去给他这官帖,估计他也不会要。还是你自己想办法,随便托个人,给他送去吧。哎,那王永业一家子不是你买通的么,此物让他传递正好!”

沈砚心虚,随手揣下官帖,岔开话题说:“知道知道,我还有事和你说。那日皇上叫查冰库下埋尸的内情,他可跟你说了?”

言浚摇摇头:“这几日御史台公务繁忙,还未及得上问。此事皇上恐怕又是意有所指,你查起来可要小心,还要多多揣摩上意才好。”

“成天意有所指,直接告诉我多省事,非要闹这些玄虚!”沈砚没好气道。

言浚一面走向外走,一面叹道:“凡事若都有这么容易,世人也不必成日算计了。我走了,你且歇着罢。”

沈砚也不送他,摸出那张官帖,笑得甚是有鬼。他怎会轻易给萧索,必得讨价还价,哄着他一高兴,将那绣像绘本上的花样多试几个方罢。

只是今晨萧索来时,神色却甚是萎靡。往日相见,他总是笑意满眼的,今日颇为古怪。他还瘦了许多,尖尖下巴看得沈砚心疼不已,拉着他手问:“怎么这么瘦了,苦着脸做什么,来见我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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