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尔没有想到自己还会听到这个名字,他以为这一切早已经被自己装进箱子,扣上锁链,埋进了土里,而当五十年后,他再次听到"埃里克"这个名字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和当年一样,甚至比当年更加恐惧这一切。
因为他就快死了,一想到他会在地狱里碰上那个男人,他就无法自制地颤抖着。
序
阿瑟尔没有想到自己还会听到这个名字,他以为这一切早已经被自己装进箱子,扣上锁链,埋进了土里,而当五十年后,他再次听到"埃里克"这个名字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和当年一样,甚至比当年更加恐惧这一切。
因为他就快死了,一想到他会在地狱里碰上那个男人,他就无法自制地颤抖着。
1
"你认识埃里克?"记者询问着眼前这个老人,当看到他的反应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赌对了,这大概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从埃里克手中逃脱的人,"你还记得……"他踌躇了一会儿,看着眼前这个孱弱的老人,虽然年老,但是大多数时候,看上去还是风度翩翩,"五十年前发生的事儿吗?我是指,和埃里克有关的。"
阿瑟尔木然地看着这个年轻的记者,他冲动富有活力,就像五十年前的他一样--埃里克,老人陷入了沉思,直到现在,他想起这个名字,还会不由自主的颤抖。
在现今这个资讯发达的社会,打开电脑,输入埃里克的名字,大概能搜出很多精彩的内容,虽然很多是同名的人的无关的信息,但是最多的肯定还是指向一个资料。
五十年前,轰动一时的杀人魔--伯尼·埃里克。
"你想知道些什么?"阿瑟尔坐在木制的躺椅上,沐浴着阳光,他看着站在黑暗处的记者,"请说。"
记者找到一个靠近阿瑟尔的位置坐下。
"听说,你是唯一一个,从埃里克手中逃脱的人?"记者先生拿出录音笔,小心的放在木制的矮凳上--这上面放了一些茶水,被充作茶几用。
"是这样没错。"阿瑟尔闭上眼睛。
"并且……你终结了他的生命。"记者说着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讯息,他看着眼前的老人,有些拿不准他的态度究竟是拒绝回答还是默认,只能主动出击,"是这样吗?"他希望能从他的口中知道一些更有意思的东西,比如埃里克是如何折磨那些人的,或者他会对他们做些什么--人们喜欢这些猎奇的讯息,而不是那些近乎于警方档案一样,平白无趣的文章。
"我是受害者,为了逃出他的手心,杀了他,就是这么简单。"阿瑟尔从躺椅上站起来,这位年轻的记者眼中包含的讯息令他不悦,埃里克对所有的受害者来说,都是噩梦一样的存在,不该被用这种娱乐的态度来解读,"至于其他的,我想没任何可以说的了,艾莉,送这位记者先生离开。"他毫不留情的向自己雇佣来照顾自己的人,下达着驱逐的命令。
"是的,先生。"强壮的黑人女士就像拎一只可怜的小鸡仔一样,把那位记者先生礼貌地"请"出房间,她走过来收拾了一下矮凳,却发现那个录音笔还在矮凳上,她拿起录音笔,冲过客厅,打开门,扔出去--
"拿好,你的东西。"然后不理对方的叫骂,狠狠地甩上门。
"谢谢你,艾莉。"阿瑟尔重新躺会了躺椅上,感谢着这位善良勇敢的黑人女士。
"不用谢,先生,有些人就像苍蝇一样,必须用强硬的手段才能让他们屈服。"她义愤填膺地挥舞着结实的手臂,然后看着矮凳上已经凉掉的茶,"需要我为您重新泡一壶吗?"
"哦,谢谢。"阿瑟尔说,"不过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阿瑟尔一个人坐在外面的走廊上,脚下是木制的地板,背后是柔软的靠垫,腿上盖着新编制的毛毯……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照射在他的身上--这一切温暖极了,但是他却觉得自己的心底十分寒冷,那个被自己掩埋隐藏了50年,应该早已经腐烂在地底深处的东西,伴随着今天的访问,被再次挖出。
没有人比他更惧怕死亡,阿瑟尔清楚地知道这个事实,当然不是因为这些没法儿带走的财富,而是因为他深知,在他死后,他只能堕入地狱。
而地狱里,
有那个男人。
阿瑟尔清楚的记得那个夏天,他搬到一栋远离城市的房子,周围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这种远离喧嚣的氛围令他十分安心,除去市中心图书馆和采购的日子,他几乎可以完全不出门,不久之后,一个年轻人搬到他的隔壁,原先住在那儿的是一对老夫妇,不过由于儿女决定接他们去其他城市居住,所以他们决定卖了那栋房子。
新房客是个长相普通的年轻人,就像无数个年轻人一样,除了一点,他和阿瑟尔一样,也不太喜欢出门,是个脸上长着雀斑的害羞年轻人。
--叮咚。
门铃响起的声音引起了阿瑟尔的注意,他放下手中的书本,从客厅中的沙发上站起,"谁?"他问,他不记得最近有在网上购买东西,并且在这个城市,他没有任何朋友。
门外的人没有回答,阿瑟尔小心地在门后观察着,发现是隔壁搬来的新邻居,他犹豫了一会儿,拉开一条门缝。
门外的新邻居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拎着手上的纸袋,"这是我做的小点心。"
阿瑟尔从门缝中看着邻居,他手上确实抓着一个纸袋,并且从纸袋中,一直散发出甜腻的糕点气味……阿瑟尔把门打开,新邻居把纸袋递到他的面前,"不试试吗?我是埃里克。"
"谢谢。"阿瑟尔接过纸袋,感受着它沉甸甸的分量,以及从纸袋里传来的甜腻香味,"你是刚刚搬来的?"他明知故问。
"没错。"埃里克指着旁边那栋房子,"我就住在那儿。"他回头看着阿瑟尔手中的纸袋,"这是我刚刚做的,送过来给你尝尝。"
面对埃里克那种熟稔的语气,阿瑟尔微微皱了下眉头。
"这里一直那么安静吗?"埃里克好奇地问,阿瑟尔明白他的好奇,因为这里确实十分安静,或许是因为这里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的缘故--当然,这也是当初阿瑟尔选择这儿的原因。
终于将那个过度热情的年轻人送走后,阿瑟尔拿着纸袋关上门,客厅中打开的电视里正在播报一条新闻,让人们注意那个不久前那个连环杀人狂。
不过阿瑟尔却觉得有些困难,因为犯人的长相和其他资料完全未知……所以他又坐在了沙发上,拿起被自己看了一半的书,顺便把纸袋扔进了垃圾桶中。
第二天一早,门铃再次响起,阿瑟尔小心地在门后观察着,发现居然又是那个暗红发色,脸上有细小雀斑的邻居--埃里克,他像昨天一样,谨慎地把门打开一条缝隙。
"昨天的饼干好吃吗?"埃里克扬起大大的笑脸问,"今天我做了新的东西。"他提起手上的纸袋。
"味道不错。"阿瑟尔说,"你每天都做这些?"他能闻到埃里克身上传来的糕饼味儿,这种味道令他并不是很讨厌。
"这是兴趣。"埃里克有些羞涩地笑出来,他把纸袋塞进阿瑟尔的手中,"你喜欢什么?我是说,那些甜点。"
"三明治之类的。"阿瑟尔说,他不喜欢那些甜腻的东西,但是他不会拒绝新邻居的好意,所以还是接过了纸袋。
"那可不算是甜点。"埃里克说,"苹果派喜欢吗?"
"我喜欢苹果。"阿瑟尔说,目送着埃里克离开这里,他关上门,回到客厅,电视里的新闻还是和昨天一样,让公众注意那个危险分子,不过阿瑟尔觉得很鬼扯,因为除了是个男人外,其他一点讯息都没透露。
感受着手中纸袋沉甸甸的分量,今天阿瑟尔在扔进垃圾桶之前,打开看了一眼,里面堆满了一些可爱的纸杯蛋糕。
第三天,埃里克就像之前一样,准时出现在阿瑟尔的门前,手里依旧提着一个纸袋,"今天是苹果派。"他向打开门的阿瑟尔打着招呼,"昨天的松饼如何?"
"昨天似乎是纸杯蛋糕。"阿瑟尔提醒埃里克。
埃里克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么我拿错袋子了?"
"拿错袋子?"阿瑟尔问。
"是的,很多袋子。"埃里克向阿瑟尔展示着自己背在身后的大包,里面装满了和他手上一样的纸袋,"格林太太很喜欢我做的东西。"
阿瑟尔知道格林太太是谁,那是个刻薄的老太太,没想到埃里克居然能让她称赞,看来是这些甜点的功劳,"你送给了许多人?"
"是的,我做了很多,几乎每个街区里的人都有份儿。"埃里克拉开大包,让阿瑟尔能够清楚地看见里面。
目送着埃里克离开,阿瑟尔拉开纸袋,里面是热腾腾的苹果派,今天他在扔进垃圾桶之前,想起了前天的纸袋,这几天他一直没有外出丢垃圾,所以轻松找到了那个前天的纸袋,里面装的并不是饼干,而是松饼。
拿错了?阿瑟尔想,他把纸袋塞回垃圾桶。。
之后的几个星期,埃里克都会送上一份自己做的甜点,并且在每天这短暂的闲聊中,阿瑟尔知道了他是抱着梦想来这个城市的,和他一样,在城市中没有其他认识的人,"我以为你会有比较好的人缘。"阿瑟尔拿着手中的纸袋说。
"因为喜欢送甜点给其他人?"埃里克反问,"不,他们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比如我昨天没有给格林太太,今天我就在街区里听到了关于我的不好传闻。"
"难对付的老太太。"阿瑟尔说,"你的梦想是什么?"
"开一家蛋糕店。"埃里克挠了下自己暗红色的头发,"不过显然目前的技术还很糟糕。"
"其实不错。"阿瑟尔说,当然他从来没有尝过。
但是这天,当埃里克离开后,阿瑟尔发现里面装的是他喜欢的鸡肉沙拉三明治。
所以他咬了一口。
味道确实不错 。
很久之后,阿瑟尔觉得,那是他的第一个失误。
2
"你醒了。"
阿瑟尔睁开眼睛,昏沉的脑袋让他有些难以思考现在的处境,视线也十分模糊,他挥舞双手,试图拨开这层迷雾,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无法动弹。
疑惑和恐惧让他的头脑瞬间清醒,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此刻正被交叉吊在自己的头顶,触目所及的周边环境也十分糟糕,周围十分昏暗不清,只凭着头顶的一盏瓦斯灯照明,“谁?”他看不清那个站在黑暗里的人,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待在这里。
“感觉如何?”黑暗中的人渐渐出现,是埃里克,此时他已经放弃了自己招牌似的微笑,暗红色的头发在昏暗的灯光下和黑色无异,阿瑟尔不明白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他试图动动手腕,却只换来锁链移动的声响——双手被绑得很牢,锁链也很崭新,没有生锈腐蚀的迹象。
“不怎么好。”阿瑟尔斟酌地说,现在他想起了那一切,他最后的记忆就是那个三明治,看来里面加了些有趣的小玩意儿,“为什么这么做。”
埃里克一步一步靠近被束缚的阿瑟尔,和昏暗的氛围不同,这里的地上铺满了柔软的地毯,质量好到可以吸收一切过剩的声响,埃里克此时就赤脚踩在地毯上,穿着长裤和衬衫,他靠近坐在地上的阿瑟尔,“我很喜欢你。”他伸手抚摸阿瑟尔的脸,有些着迷地说,“很喜欢。”
埃里克的手十分冰冷,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就像被蛇类从身上爬过一样——这种联想让阿瑟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讨厌那些冷血动物,“会被发现的。”阿瑟尔说,他不断暗示自己要冷静些,这里看来是埃里克家里的地下室,他刚刚已经观察过,除非埃里克愿意,否则自己肯定没法儿逃出。
“你一个月也不会外出一次,是这里的大怪人,谁会发现?”埃里克就像听见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反问。
阿瑟尔沉默,确实,他很少外出,这里也没有任何的朋友,即使消失也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所以,乖乖地待在这里。”埃里克用一种梦呓似的语调说,他靠近阿瑟尔,靠得非常近,已经能看清对方脸上的毛孔,“因为,你逃不出去。”
“为什么是我?”阿瑟尔问,这大概是他最大的疑惑,他很少外出,在这之前根本不认识埃里克,为什么他偏偏选中了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走运”让阿瑟尔简直快要发疯了,“或许我们以前见过?”他在心中疑惑。
“确实见过。”埃里克似乎看出了阿瑟尔心中的想法,肯定地说,“不过你一定忘记了。”
阿瑟尔觉得,他们中一个有一个疯了,不是他就是埃里克,因为他肯定,他确实没见过埃里克,“可以放我离开吗?”他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说,“我们可以换个方式,重新做朋友。”
“甜点好吃吗?”面对阿瑟尔愚蠢的想法,埃里克不屑去回答,“那些甜品。”
“味道不错。”阿瑟尔随口乱扯。
“只有昨天的三明治你尝了。”埃里克肯定地说。
“……因为每一天的里面都有加东西?”这个猜测让阿瑟尔恐惧,难道这个男人第一天就准备这么做?
“不,第一天的没有。”埃里克说,“不过我想你压根没有打开不是吗?”
阿瑟尔想起了那袋松饼,“第一天的不是饼干。”
“看来后来你打开看了。”埃里克用一种轻松的语调说,他学着阿瑟尔的姿势,坐在地上,“当我发现你打开之后,我就在里面加东西了。”
“或许我会直接扔进垃圾桶。”阿瑟尔不明白这种计划的自信来自于哪里,但是显然 ,他是可以自信的,因为计划确实成功了。
“你一直都是扔进垃圾桶的,因为第二天,我都会发现准时开门的你。”埃里克顿了顿,继续说,“如果你养了宠物,我想这一切会不一样。”
“即使我养了宠物,我也不会给它们吃甜点。”除非想杀死它们,阿瑟尔说,他有些拿不准埃里克的意图,就目前来说,他似乎没有杀死自己的意思,但是把自己关进这里是为了什么——
他突然想起了一些社会新闻。
被囚禁在地下室的人。
“……你准备对我做什么。”阿瑟尔问,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你似乎想到了什么。”埃里克凑近阿瑟尔,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面颊,“看,就是你想的那样。”他从后腰取出一把枪,捏开阿瑟尔的嘴巴,把枪塞了进去,然后拉开保险——阿瑟尔清楚地听见了上膛的声音。
“看看,多么有趣又性感。”埃里克笑了起来,阿瑟尔这才注意到,他的脖颈上有一道伤疤,看上去就像被人割断了喉咙……埃里克当然注意到了阿瑟尔的眼神,“喜欢吗?”他大笑起来,然后掐住阿瑟尔的脖子,“我也可以送你一个。”
阿瑟尔拼命摇头,却看着嘴里的枪,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生怕自己的移动碰到它。
埃里克看着阿瑟尔可怜的模样,显然这模样取悦了他……放在脖子上的手顺着阿瑟尔的脖颈上移,来到脸颊上,“这里没有镜子。”他遗憾地说,“否则你就能看见,你现在的模样,是多么可爱了。”
坦白地说,阿瑟尔是个英俊的年轻人,所以即使现在的模样十分狼狈,总体看上去还是不错的……埃里克对这种情形显然十分满意,他动了动手里的枪,“我多么希望插在这里的是我的这把‘枪’。”他用力挺动下体,用自己的阴茎摩擦着阿瑟尔的大腿。
阿瑟尔睁大眼睛,看着埃里克拉开他的皮带,拽下他的长裤和内裤,他想大喊“不”却发现自己压根没法发出完整的音节,“你有个不错的家伙。”埃里克抚摸着阿瑟尔的阴茎,“不错的大家伙。”他撸动它,试图让它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动,它都没有任何反应,“还是你更喜欢口交?”埃里克握住阿瑟尔的东西,抬头问他。
阿瑟尔摇头,“你不喜欢?”埃里克问,“或者是,你更喜欢女人?”
阿瑟尔点头。
“没关系,我也更喜欢女人。”埃里克说,“在这一点上,我们一样……你想说什么?让我猜猜?你不是女人?”得到阿瑟尔肯定的点头后,埃里克嗤笑了声,“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女人,女人可不会长这玩意。”他说着捏了下阿瑟尔的下体,“虽然你说你不喜欢,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尝试一下。”
埃里克准备低下头,却发现姿势有些困难,于是从阿瑟尔的口中抽出手枪,然后放在一边,他伸出舌头,抬眼看着准备闭上眼睛的阿瑟尔,警告似地捏了下他的下体,“别让我发现你闭上了眼睛,否则这把枪下次就不会只是放在你的嘴里。”他威胁道。
阿瑟尔只能睁开眼睛。
看着埃里克伸出他红色的舌尖,舔舐起自己的下体。
确实有快感传来,但是阿瑟尔却如何也硬不起来,因为恐惧已经战胜了快感,席卷了身体里的每一处。
3
阿瑟尔不敢闭上眼睛,他只能看着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你是那个杀人犯?”他问,他发现自己声音颤抖得几乎无法连成一句话。
埃里克突然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他抬头,看着阿瑟尔,那表情活像他刚刚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谁?”
“那个连环杀人犯。”阿瑟尔说。
“电视里的吗?”埃里克问。
阿瑟尔没有说,但是他的表情已经证明了一切,显然,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埃里克突然大笑起来,那声音恐怖极了,就像被割断了喉咙之后发出的声音,阿瑟尔几乎不能断定那是笑声,但是他的表情却是在大笑,“你为什么会那么认为,小公主?”埃里克及其嘲弄地说,“因为我绑架了你,所以我就是那个**?不,我当然不是。”他用刚刚抓过阿瑟尔性器的手抚摸他的脸颊,这个认知让阿瑟尔的胃部一阵翻腾,他屏住呼吸,不去思考传来的异味是什么。
“我只是个被爱折磨的可怜人。”埃里克虽然这么说着,但是阿瑟尔分明从他的眼里看见了几乎快溢出的恶意,这个男人一点都不爱自己,相反,他憎恶他。
“你平时喜欢看电影吗?小公主?”埃里克问,但是不等对方回答,他又立即说道,“我想当然是的,因为你是那样一个装模作样的**。”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狰狞,几乎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一个彻头彻尾的**。”他看着阿瑟尔,不断抚摸他的脸颊,“究竟有多少人被你这样的外表迷惑了?认为你是个教养良好的大小姐?”
阿瑟尔没法儿忍受那种极具侮辱色彩的话语,他愤怒地看着埃里克,“我不喜欢你这么说。”他这一刻简直痛恨自己的反应,他应该朝他吐唾沫,咒骂一些肮脏的话语——虽然这会让他看起来更娘们,但是总比这软绵绵的一句警告要好上许多。
“那让我们回到刚刚的那个话题,你喜欢看电影吗?”
阿瑟尔有些拿不准他这样问的目的,但是还是老实地配合,因为他不准备触怒对方,所以报出了一些自己喜欢的电影的名字。
“那是什么?”埃里克扬起眉毛,“为什么我全部没听过?”
“一些小众的电影。”阿瑟尔低声说。
埃里克看了阿瑟尔一会儿,“那么你一定没有看过这种的?”他比了个下流的手势。
阿瑟尔不知道如何回答。
“快说!”埃里克的另一只手抓住了阿瑟尔的阴茎,狠狠捏了一下。
“看过一点!”阿瑟尔急忙说,他痛苦的吸着冷气,他感觉自己的下体就像快断掉一样的痛苦,身体忍不住蜷缩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有勃起吗?”埃里克继续逼问,显然阿瑟尔羞愤的样子让他感觉很兴奋。
“有。”这次阿瑟尔的回答很迅速,他生怕这个疯子再干出什么。
“不过我打赌,你一定没看过这种的,这也是种小众电影呢。”埃里克咯咯笑了起来,看起来十分神经质,“我去找来给你看。”他大叫着,然后从地上跳起来,离开地下室。
顿时,地下室陷入沉寂。
阿瑟尔试图活动一下自己的手腕,却发现埃里克绑得十分紧,只能让他的手臂小范围的活动,而长时间的捆绑,让血液流通十分困难……阿瑟尔靠着墙壁喘着粗气,当视线习惯了这里的黑暗后,他发现整个房间里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完全没法儿逃出,更没法儿和外界沟通。
而捆住他的东西十分结实崭新,不可能会因为生锈而给自己逃脱的机会。
正当他在思考着如何才能摆脱这种困境的时候,门突然打开,抱着电脑的埃里克从楼梯上走下来,他靠近阿瑟尔,“让我给你看看这个好东西。”蹲在他的面前,打开那个视频说。
如果阿瑟尔知道视频里会是那个东西,他一定会紧紧地闭上自己的眼睛,即使埃里克会剪掉他的眼皮。
埃里克打开电脑,熟练地打开视频,然后把电脑端到阿瑟尔面前,坐在他的身边……如果现在面前还有些啤酒什么的,他们看上去一定像极了一起观看视频的好友,“相信我,你会喜欢的。”埃里克在阿瑟尔的耳边低声说。
阿瑟尔一点都不这么觉得,但是他还是看了起来。
屏幕上的视频像是偷拍的,摇摇晃晃,伴随着各种嘈杂的声音,看上去不专业极了,紧接着,视频里出现了一些人,他们全都戴着头套,虽然阿瑟尔之类的片子看的不多,但是也知道这很常见。
视频继续播放,偶尔晃到地面上,阿瑟尔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这个视频确实不是由正规公司拍摄的。
突然,一个金发少年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埃里克突然说话,“看,我们的主角登场了。”阿瑟尔觉得他的语气很古怪,而这个视频也令他觉得越来越眼熟……
金发少年被绑在一个柱子上,身上已经有了一些伤痕,拍摄者绕到少年的面前,仔细拍着他的脸,那是个很好看的年轻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都是,但是阿瑟尔的身体却忍不住颤抖起来,因为他记得这个少年。
“你怎么发抖了?亲爱的。”埃里克问,他用手捏住了阿瑟尔的下颚,强迫他看着电脑里播放的视频。
“为什么你会有这个?”阿瑟尔颤抖着问,他以为这个东西早已经消失了,没想到居然会在一个远离那个城市的地方看见,他还记得这是在哪儿发生的——一个已经废弃的厂房里,这种厂房在那个城市里非常常见,很多流浪者都会住在那里,所以有的时候,那里是混乱的代名词。
“继续看下去。”埃里克没有回答,只是强迫阿瑟尔继续观看着视频——
金发少年瞪着镜头,嘴里似乎在骂着些什么,但是立即,他就被狠狠踹了一下,穿着皮鞋的脚,踢过他的脸颊,让他好看的脸,立即肿了起来,并且吐出了一颗断裂的牙齿。
阿瑟尔已经不记得他叫做什么名字,只记得他长得很好看,一切都很棒,所以当然有人嫉妒,可这完全无损于他超出寻常的人气,直到有一天,一个人发现了一个秘密——
他是杀人犯和**的儿子。
他们立即找到了报复的机会,而其他人,却没有阻止,因为这些人觉得自己被欺骗了,可事实上,金发少年压根就没承诺过什么。
视频里那几个,在随后也加入了欺负他的行列,只是他们做的比较过分,金发少年死了。
那个戴着黑色面罩的年轻人,阿瑟尔已经忘了他的名字,他用力殴打着少年,然后脱下他的衣服,把自己的性器塞入少年的身体——这只是种侮辱的手段而已。
并且手上拿着折叠刀,不时在少年光裸的身上划伤一刀……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加入,少年的目光渐渐涣散,他的身体无力的倒在地上。
最后加入的是摄影者,而随着**的到达,视频中的画面晃动得也越来越厉害,最后的画面停留在少年脖子上的伤口——阿瑟尔惊恐地看着埃里克。
“看,我还活着。”埃里克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微笑,“摄影师。”
如果让现在的阿瑟尔看,杀人犯和**的儿子根本不代表什么,但是,少年人的恶毒永远是最难以理解的,所以,金发少年最后死了……当然,现在来看,其实他并没有死。
阿瑟尔还记得那天的场景,金发少年渐渐停止呼吸,他们害怕得跑走,并且互相约定,这件事情永远是个秘密。
金发少年的消失在学校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们有意识地散布他是因为被欺负才不来上学的谎言。没人知道他住在哪里,而他的母亲死了,父亲还在监狱里——一切看上去都很完美,但是阿瑟尔曾经偷偷回过那里,并没有发现少年的尸体,他以为是他们中的人处理了,现在知道,只是因为他没有死而已。
但是——
阿瑟尔看着面前那张陌生的脸,眼里充满了疑惑。
“你喜欢我的这张脸吗?”埃里克摸着自己那张平凡无奇的脸,笑了起来,“我觉得整容效果不错。”
4
阿瑟尔不知道如何去描述这种心情,当他以为一切都被埋入历史,没人记得,已经十分安全的时候,那个应该已经消失的人突然冒出来,跳着对他说,“看,我还没死,还活着,来向你复仇了。”虽然他还没有问埃里克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还能是什么呢?
一个加害者和受害者之间,除了复仇,还有什么别的可能吗?
“我是最后一个?”阿瑟尔问,这大概是他唯一的问题。
“没错。”埃里克说,“你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