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
我走到东街12号,是下午五点,太阳还是很明晃晃的。
推开沉重的缀满铆钉的深色大门,是一条狭长的走道,灯光有些昏暗。和我周六那天来的时候感觉的不怎么一样。走道尽头隐隐传来的说话声,看来是已经有同学到了啊。店里布置的是很讨各种小鬼喜欢的类型,繁复又颓废的感觉。哪怕没有表演也应该是挺受东街少年喜爱的吧。
走到大厅。确实有不少同学已经到了。一个个没多久之前还穿着破破旧旧的T恤的人,现在都整整齐齐的套着西装,恨不得让全世界都觉得自己是社会精英什么的吧。我一副学生打扮变得怪异起来。两次来东街12号,我都是一个另类。
同学们都注意到了我的到来,一个个堆着笑容转了过来,像是女儿节时的放在家里的玩偶,带着僵硬的笑和动作,套着精致的服装簇拥在华丽而平板的背景上。“啊!林敬!快来~我们有聊到你哦!”大嗓门的班长在人群中对我挥了挥手,他还要夸张,套着白大褂就出来了。如果所有人都这样套着白大褂会不会被当作什么异装癖俱乐部什么的。
我走了过去。这群人会聊到我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吧。刚走近就听到几个我已经记不起名字的人亲热的说,“阿敬,我们都觉得你是我们当中最聪明的啊,从来不来上课居然也都能混到及格啊。”“是啊是啊,难得的是居然不管考试多难,都永远可以及格。”“阿敬,你还是和大学时代一样年轻啊。”
我已经喊不出他们的名字了,或者我从来也没有记住过他们的名字,因为我很少见到他们,也因为我没想过要去认识他们。
我在人堆中找了个空隙站了下来。然后就看到了被围在一群人偶中的阿傅。和记忆里一样,比我矮上半个头,瘦且白的有些病态,带着厚厚的眼镜,眼球少许突出,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让我觉得非常奇怪的是,他穿了套非常不符合他长相的街头风松垮衣服,。
阿傅手里夹着支烟。这是令我更吃惊的。原来人真的是可以变那么多的。他抬起头似乎是带着鄙视的斜睨着我。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尖锐的嗓音裹携着不善的话语率先穿破烟圈。“听说你窝在你家老子医院里当废物当的很开心嘛。”在场的人动作都僵住了,难以置信的望着这个曾经除了成绩外最被看不起的阿傅对我如此挑衅。我眯起眼再次上下打量起阿傅。阿傅在我记忆里原本就是可有可无,除了他上课时坐在第一排佝偻的背影,我就只记得他每每考试前夕眼里露出的奇异的光了。
我说不清他变了多少。只是他眼里的光越来越强烈,呼之欲出,眼角的血丝禁锢不住越来越明显的敌意。或许是对我。或许是对整个世界。
“喂喂,阿傅!你这是干嘛!哪来那么开玩笑的。阿敬你别生气啊。阿傅也不知。。”我抬手打断了班长如同三流艺人般的调解。直视阿傅。“我说,那个恶心的表演是你组织的吧。”阿傅听到表演人明显僵了一下,四下瞟了下周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众人,重新望向我时,眼里满是得意的骄傲。“怎么,你也。。”他那如同在寒冬往眼里挤上一滴柠檬汁般让人不适的声音一响起我便打断了他。“那么ki y a 也是你教他的咯。”怀着被打断炫耀的不爽,阿傅依旧是嘴角挂上了得意。“是不是很惊。。”我再次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你干嘛那么做。”阿傅不是那种足够淡定的人,连着被打断两次,他眼珠上的血丝我似乎看到动起来般突然涨粗。“我现在取代你了,就要变成东街的王了!怎样!现在大家都怕我,谁还记得你?曾经的东街的王、医学天才现在只是个废物!”阿傅似乎是怕又被我抢白。一连串前言不搭后语的涌了出来。众人显然更是感到莫名其妙。他手里的烟已快烧尽,他的手无意识的用力到把烟夹至变形。“我告诉你,我老早看不惯你的样子了。凭什么你这种垃圾,混混认你做头,老师同学把你当天才。我拼命学习不过落下个书呆子的称呼!现在,我证明给所有人看,你林敬的,都归我了!”
我也有些呆了。一个和我完全没交际的能把我当做那么大的敌人。他创立东街十二号。只是为了取代我在东街的地位啊。几乎是哭笑不得了。他的语气充斥着疯狂与敌意。又似乎全不过是自卑的哀号。
“这样啊。把我这么个混混当做目标么,会不会太失败。不过,人各有志嘛。可惜,你现在妨碍了东街的秩序。”我扯了扯领口,烟的气味熏的我有些闷。“你这种人怎么会懂东街的秩序。你无知的破坏了。那么为了维护东街,我一定会打倒ki y a ,我不介意让你更失败些。阿傅。到时候见。”留下一帮子依旧什么都搞不清的医学精英与浑身颤抖的阿傅,我顺手叼走一根班长手里的烟。晃晃悠悠的走出了东街十二号。
沈介的遇袭
烟还没烧到一半,我就走到了锦清的小报摊。他依旧是懒懒散散的倚在遮阳伞下,手里碰着台与这破旧小摊格格不入的崭新笔记本。
“喂。”我仰起声打了声招呼。锦清头也不抬,随意的哼了一声表示答应。“我向他们发起挑战了哦。就在这周末。你那边也准备准备吧。”
锦清腾出一只手对我招了招,“这件事他们已经发布在他们的网站上了。”
我凑近看,是个暗色的页面,故作神秘的样子。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本周六,kiya将会迎战东街之王林敬,敬请期待。”左上角还用暗红色的标注着“王者之争。”
“速度很快嘛。”我摸了摸下巴,看来不得不好好迎战了,阿傅这样高调,显然也是抱着必须把我打倒的决心吧。
锦清用手肘不满的捅捅我,“什么东街之王林敬嘛,明明是前东街之王。现在是我管着东街好不好!”他飞快的在键盘上按着什么,嘴里轻声骂道,“看我把你们给黑掉。”
我也看不懂他在做些什么,只是大概清楚这个网站估计要瘫上一阵了。也不再说什么,调头往我那小小的家返去。
躺到床上时外面天已经全黑了。在床头柜摸黑乱摸了半天才抓住一直手感应该是面包的东西,扯开包装纸就往嘴里塞。有股不怎么正常的味道,夏天,东西总是容易腐坏。鉴于对自己强健胃部的信任,我果断将面包全部吃完,然后安然入睡了。
还有一周时间,那么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醒来的时候,阳光十分难得的照进了我这件小破屋。我僵躺在床上,试着动了一下,全身的肌肉骨头都像是要努力挣脱我的控制,像是刚从金字塔里挣脱绷带一般酸痛。我勉力支撑着坐了起来,就听到嘎啦嘎啦的发出老年人的声音,只好耐心的一个个关节活动开。
瞟了眼钟,都中午12点多了,院长大人居然没有打电话来责骂我的过失么。然后突然想起,少年科今天起暂停了呐。也就算是放个短假吧。
我慢慢悠悠的从床上翻出几件干净的衣服,走向浴室。脱衣服时肩膀上的伤还是很痛的,不过或许是要感谢沈医师的高超技术,明显是在愈合的。
当我身上重新充满着干净的气息从浴室走出时,我看见手机正在地上疯狂的震动。又是什么事呢。拾起手机发现是院长大人,刚接起,还没放到耳边就听到他的吼声,“林敬!你们少年科出事了!快点给我死过来!早上打了你十七八个电话了,你死到哪里去了!”
我胆战心惊的把自己脆弱的耳膜离近了手机,“院长大人冷静。发生什么了。”
我听见那边喘粗气的声音。显然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没一会儿又传出了他在众人面前那般稳重的声音。“禾子护士遭袭击,不算严重。沈介医生遭遇两次袭击,现在刚从抢救室出来。你那个朋友小耀应该是吃了不该吃的药现在生命体征严重衰竭。还有就是昨天救进来的那个病人打伤两名护士,现在失踪了。你快点赶过来。”然后没等我发问就挂了。
就在我睡的半死不活的时候居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我顿时一头冷汗。
那个袭击我的小子失踪了,禾子和沈介都是他袭击的么。但是沈介被袭击两次是怎么回事。还有就是小耀明明应该把他身上乱七八糟的药片都收掉了吧。在奔向医院的途中。种种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
赶到医院时,我先选择了去看禾子,她伤的显然不是很厉害,只是脸色较差的半卧在床上,我觉得她的眼珠显得更大更黑了些。她很配合的和我一问一答,没有多余的字。大概和我差不多,走在小巷准备回家之时遇到了袭击。问起时间时,她回答“晚上11点。”说完她的脸色突然变了,我也迟疑了一下,昨天少年科已经停诊,那么禾子应该早就回家了才对了,而晚上11点她怎么还会在外面。“禾子,你昨晚去干嘛了。那么晚?”禾子低头咬了咬唇,“见朋友。”并不是我对禾子有什么意见,只是她这样清冷的性格实在是不适合见朋友这个活动啊。
问得差不多时,有个小护士跑过来说沈介终于醒了。我急忙的结束了和禾子的对话,相比禾子这边,显然沈介那边比较严重,且受了两次袭击,十分奇怪。离开禾子病房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眼禾子,她竟然也在注视着我,嘴唇动了一下,第一次露出了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当我打算走回去时,她又仿佛没事般的低下头休息了。或许是我看错了。
走进沈介病房的时候,我很难相信那个全身裹着纱布多处打着石膏吸着氧气的是沈介。
走到沈介床边,他全身上下动起来最不费力的眼睛把他标志性的冰冷的眼神放到了我身上。我抽出他床边的病历,逐行的认真辨认起医生的字迹,尽管困难我还是看出了他伤的不轻。两次袭击是有很明显的区别的,第一次是刀伤,不过沈医师躲避比较及时加上对手并不专业,受伤比较轻。然后第二次就是造成他现在这样的主要元凶了。下手十分之狠,显然沈介也是比较会打的,但还是没有办法招架,造成了全身多处骨折以及内脏损伤,如果再被打几下估计就非常危险了。
没等我开口问什么,他就说起话来,不过隔着氧气面罩交流十分费力,我会意的把氧气面罩挪到一边。都可以说话了现在是不需要这东西了吧。
“Kiya什么的。是你认识的吧。”他眼神瞬间凌厉起来,什么嘛,又不是我打伤他的。
“他是找我的吧。怎么会打到你。”他那么一开口我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阿傅害怕当天被我当众击败,所以先让Kiya进行袭击,哪怕没办法重伤我起码也可以影响到我,没想到Kiya错打到了沈介。尽管对阿傅不抱有好感,但想到他居然做的出这种事我也气的不行。“你就不会辩解一下么。”
“哼。”沈介翻了我一个白眼。看他裹得像木乃伊还那么一副拽样,我就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一定是Kiya截住了这个从少年科走出来的年轻医师,然后蛮横的问他名字,沈介这种人当然是不会理睬,一言不发的就要离开,或许还翻了个白眼,然后Kiya很自然的把这个傲慢的人当作了我吧。
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他这次被打也可以完全算是自找的。
“时间呢。”我还是问点寻常问题吧。
他想了想,“第一次是10点半多吧。然后在我回医院的路上,就遇到那个Kiya了。”
“你那么晚不回家干嘛。”难道少年科的人都比较喜欢大晚上和朋友见面么。
他又一次翻了我个白眼,一副需要你管么这样的表情。“小简住院了,拜托我去她家帮她拿点生活用品。我拿好了送回医院路上遇到的。”
“啊。没想到你和小简已经好到可以去她家了么。”我随口调笑道。
这次他连白眼都懒得翻了。直接闭上了眼。“还有,第一次袭击的人,是昨天那个住进医院的,我猜他也是袭击你的那个吧。”我点了点头,然后发现沈介是闭着眼的。
他也没管我是否回答,继续说着,“至于那个Kiya,我也不是被单方面殴打的。”
我几乎是要失笑出声,难道他要告诉我Kiya被他打的现在正在医院某病房昏迷不醒么。
“梳子。”他没头没尾的冒出这个名词。“嗯?”梳子怎么了。
“小简让我带过来的生活用品里有把木质很坚硬的梳子。”他不急不缓的说道。“打的时候被我正好摸到了。然后我就把梳子□了他的肩膀。”
我瞬间感到我肩上的伤口凉飕飕的痛起来了。我是不是该感谢袭击我的不是沈介这种人。沈介作为优秀的外科医生,手上的劲道与精准度是让我向来叹为观止的。
“估计,也够他受的了吧。”沈介说着说着声音就轻下去了。“如果他和你打,你记得别放过他。好了我困了。”
沈介呼吸声变得很平稳,闭上他的嘴和眼,看起来还是挺无公害的。我轻轻地把氧气面罩放置好。“谢谢你啊。”不管他有没有听到,我确实是要谢他的。这样,受伤的Kiya会好对付很多吧。
下一个要探望的是小耀。可惜他还在重症监护室,他的主治医师完全不允许我进去。只知道今天早上小耀有一堆朋友来看望他,估计是那时候把药片又重新带给他了吧。正说着,院长大人过来了,“你们怎么搞的。你快点给我解决掉。”
我恩恩啊啊了半天也解释不出什么,只好借口说要去探望小简飞快的跑走了。
小简明显比昨天好多了,正坐在床上摆弄手机。见到我进来,她把手机往边上一放。“听说沈医师和禾子都受伤了?”我也不想太刺激小简,只好含糊的说他们都不是很严重。
小简脸色苍白,“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我好害怕。好想回家。”她显然还是吓到了,她捂住了脸,眼泪还是从指间滑落。“诶,别担心啊。会解决的。你好好养病就是了啊。”我只好温言细语的安慰小简。同样是遭袭击,小简和禾子反应差距好大啊。
就在我安慰小简时,一个护士匆匆跑了进来,看了眼哭的都颤抖起来的小简,附在我耳边说道,“昨天那个失踪的尸体被发现了。”
我怔住了。还什么都没问,怎么就死了?是怎么死的。
我匆忙敷衍了小简几句,在小简关心惊慌的注视下跟着那个护士跑向院长室。
院长大人此刻正脸色比任何时候都难看的坐在位子上,“我向禾子确认过了,死者就是袭击者。”他缓缓的说。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似乎想从我口中得知些什么,可惜的是我知道的可能还没他多。“怎么死的。”我还没从震惊中醒来。
院长大人把尸检报告递给了我。“是颈椎被掰断了。一下子很干脆的就死了。”
接过尸检报告,我强迫了自己好几次都没办法把一个个字化成整句来理解。很明显的,那个人和Kiya不是一伙的,所以才会前后两次袭击沈介,Kiya的目标仅仅是我,而那个人的目标显然是整个少年科。
“以及这个。”院长大人的声音又阴沉了好几分,递过来一份花花碌碌的报纸。
我瞳孔几乎都难以对焦了,却还是十分勉强的辨识那上面鲜红鲜红的标题。“东街医院少年科医生集体受袭,仅是巧合还是显然的报复。”
下面是模模糊糊的照片,尽管模糊,但是很明显可以辨认出是刚送到医院的沈介。
脑子里一片混乱。已经不记得是怎么走出院长办公室的了。等我回过神来又坐在小简的病床边了,她的脸色苍白了几分,“林医师,事情我都听其他护士说了。那个……袭击者,是死了么。”我无意识的点点头,连我自己都好难接受。小简咬紧嘴唇,把自己的脸埋进了被子里。“小简,不要害怕。不会再出事了。”我自己也不确定是否还会有事发生,只是这样安慰着。小简并不理我,只是躲在被子里。我无奈的四处看看,发现床头柜上放着张照片,是小简和她的朋友们,搂着小简的应该是她男友吧,照片上的小简还扎着很学生气的辫子笑的很灿烂,想起小简受到惊吓的样子,我也不禁叹了口气,等事件一平息就让小简禾子都去休个假吧。
小耀的死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安安心心的自己养伤,以及负责关怀受伤的人员。
小简还是有些失神,但可以勉强说笑了。禾子再也没对我多说些什么,恢复到了常态,尽管我觉得她还是有写奇怪。沈介伤的最重,倒好像是最无所谓,这家伙恐怕也等休假等很久了吧。小耀还是处在危险之中,始终呆在重症监护室。至于死者被查出来名叫何本,是个别区的小混混,警察的调查结果是他是为了钱财才袭击我们的,就那么算作是息事宁人了。
没再发生什么事,我上了下东街十二号的网站,依旧是被黑着,看来锦清火不小。
琐琐碎碎的事处理了一堆,肩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眨眼周六决战之日就到了。
我打电话给锦清,“喂。我等会儿就去东街十二号了。要是我被打败了,你记得领着手下来帮我报仇啊。”锦清那边吵的要死,他扯大嗓门喊道,“你要是输了,我才没脸带着兄弟来帮你啊。所以你不许输,否则东街的脸都被你丢光了。”说完就挂了。
夜幕降临。傍晚时下了场暴雨,东街上流淌着污浊的水,空气里满是蒸笼般的潮湿闷热。
走到东街十二号,就像我第一次来一样,周围挤满了奇形怪状的少年,有些还颇为眼熟,是我之前还在东街混时认识的人,他们看到我来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看我的眼神变得无比奇怪,又像是害怕又像是要看好戏一般。
这次守在大门检票的我惊讶的发现还是我所认识的。是小耀的一个朋友,剃着光头,脖子上纹了一圈的字,黯淡的灯光下就像是一条蛇缠绕着他。他看到我便激动起来,“林敬哥!你一定要打败Kiya,帮小耀报仇。我们东街的都支持你的!”然后就把我直接放了进去,似乎忘了需要收价格高昂的票。
连进门的走廊上都几乎是挤满了人,舞台上乐队还在表演着,似乎是某个还算知名的乐队,和第一次来一样的拥挤嘈杂。
我走到主厅,有些人已经认出我了。没想到这次居然会有那么多认识的人啊。我四下望了一圈,并不见什么锦清的手下,难道这小子真不打算来帮我?像阿傅这样的人,难保他不会在我打败Kiya之时拔出把刀来和我拼命。
在众人躲躲闪闪的目光里,我坐在比较安静的角落,一言不发的等在着Kiya的出场。
乐队表演停止,我想是该到时候了,开始准备往舞台方向挤。随即发现不用挤,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让我走过去。我听到周围有人说道,那个就是林敬。
当我走到舞台边,Kiya也已经站在舞台中央了。宽松简洁的打扮,静静的凝望着我。音响里传来阿傅的声音,是咬牙切齿的声音,“今天,Kiya就要打倒林敬,取代他,敬请欣赏林敬的惨状吧。”谁都没想到居然是这样□裸的挑衅与侮辱,整个场子都惊到了。我倒也有些诧异了,阿傅的心里承受能力那么差么,居然做出那么愚蠢的口头攻击。
我是不是该像世外高人般跃上舞台呢。目测了下舞台的高度,我还是选择乖乖的踩着台阶上去。
我稳稳站在Kiya面前,他没什么表情,可以感受到他的肌肉都已经紧绷起来。
他摆起攻击的架势。尽管很不起眼,但我看到他抬起右手时脸部表情扭曲了一下。很痛吧。整把梳子□去几乎是要穿透身体的吧。是有伤到多少肌肉呢。
和伤员对打很不道德。但也只有这样了,才可以加大获胜的几率吧。
舞台灯光刺眼的很。
第一击右肩。他闷哼一声,他的准度很高,但速度到底是不如我。被击到了伤口,他明显是整体立即失去了力量。很轻松的就占了上风啊。对欺负伤员的自己有点不屑,但还是要感谢做出先决攻击的沈医师。
第二击左肋。他还未从第一击的剧痛中恢复,我就果断用膝盖撞中了他的左肋,闷闷的一声,似乎是断了,他失去了平衡。想到他之前也是有要攻击我的,心里就好受多了。舞台下是一阵阵抽气声,并不算怎么高超的两击就把Kiya击溃了,恐怕在观众眼里已经默默把我列入怪力男中了吧。
第三击下颚。他难以置信的望着我,却在片刻之后倒在了地上。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我极不道德的踩上了他的右肩。心里默念,不要怪我啊,那么多认识的人,不为东街,为了我自己的面子也不能让你爬起来啊。
台下沉默了片刻,瞬间全部尖叫起来,纷纷乱乱,是在庆祝我打败了Kiya吧。他们并不是为我而尖叫,他们只是需要一个打败Kiya的人。
我望下舞台,看到远远的地方站着锦清。这家伙还是过来了啊。我对他挥挥手,他站在昏暗的地方好像是笑了。只是他居然什么手下都不带就过来了么。
突然有个娇小的身影冲上了舞台,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被推开了。踉跄了两步,然后发现那个抱着Kiya的娇小人影很是眼熟。
“禾子?”我失声叫道。眼前这个右手裹着纱布,留着厚重黑发的女生正是禾子。她完全失去了常态,一脸焦急的抱着Kiya。“什、什么情况。”
这比阿傅拔刀出来砍我还要让我无力招架的情况让在场的人顿时蒙了。
远处的锦清看到舞台上的变故,连忙往这边挤。人们疯狂的叫着跳着,几乎全堵塞在舞台前方,锦清挤得很辛苦。我想拽着禾子问个清楚,她只是抱着Kiya流眼泪,头深深的埋在Kiya胸口。“喂,你别这样抱着他啊,他会痛死的啊。”尽管Kiya身上的伤全是我打出来的,但我还是有义务提醒一下现下完全不正常的禾子的。禾子抬起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缓缓的松开了点。“你怎么突然出现啊。你干嘛的。”我很难理解现在是个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