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玉直接扔了一块金子在他的怀里,老鸨眼笑成了一条线,“梦竹大家今天休息,刚好可以为公子空出一个时辰呢。公子请。”
老鸨袅袅地走在傅宁玉的前面,领着傅宁玉走到一座靠水的院子前,院子上面提着两个清秀的字“竹梦”,从院外依稀可见青竹参差。
“公子,我可就将您带到这儿了,至于能不能进去,那就看您自己的了。”老鸨掩嘴笑了笑,然后袅袅地走了。
傅宁玉扬了扬眉,推门而进。顺着青石板铺出的小路,看到了在竹间一袭青衣跳舞的宫梦竹。
女子一袭青衣,手指盘转蜿蜒,身姿辗转起伏,似是察觉到来人,美目轻扫间,竟透出一股惊心动魄的媚意,似青蛇化作的妖媚要勾人心魂。
傅宁玉站着没动,带着赞叹的目光看着这一支舞。宫梦竹也没停,将目光收回,恍若无人般继续着自己的舞蹈。
一曲舞毕,宫梦竹停了下来。一袭青衣静立、回复气息的女子,非但没有了跳舞时那种惊心动魄的媚意,反而显得淡漠高雅,气质如竹。
“你可以走了。”宫梦竹淡淡地说。
“但我还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傅宁玉扬眉。
“你看了一支舞。”宫梦竹看向傅宁玉,梦竹大家一场舞,价值千金,更何况是独为一人所跳。老鸨带他来的时候,不知道宫梦竹在跳舞。他是可以和宫梦竹说上几句话的,但他看了这一支舞,所以这说话的机会没了,他也得马上离开。
“果然不愧是大家。”傅宁玉听懂了她的意思笑了,“若我不走呢?”
宫梦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回房去了。傅宁玉想跟上去,在踏上门槛的一瞬间就停住了。
他扫了一下庭院,湖上阁楼,走廊盘旋,好不风雅。只可惜机关密布,怕是一进去,就走不了了。
“若是公子一进来,怕就走不了了。”宫梦竹淡淡的声音传来。
傅宁玉也听说过,敢在如梦坊动强的人到最后都没能走出去,而走出去的人都是付出了代价的。至于什么代价——在有人被抓住的那段时间里,总是会新出现一个花魁,而那个人若是出去了,那个花魁也会自然而然地消失。
“梦竹大家可真是个好人。”傅宁玉话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讽刺。若是他刚刚走进去了,怕是也听不见这一句提醒了吧。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至于他们那些人的下场,与我何干?”宫梦竹漠不关己的回答传来。
傅宁玉笑了,有趣,真是有趣。怪不得梦竹大家能引来无数人的追捧。倚在门边,他懒懒地说,
“我是想找梦竹大家表演一场,只是不知道梦竹大家能否胜任?”
“跳一次舞一百两黄金。”宫梦竹也不介意他用这种质疑的口气,仍然淡淡回复道。
傅宁玉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对宫梦竹求而不得了,一支舞就要这么贵的价钱,若是一尝滋味,那又是何等的天价。
“我听说梦竹大家还有另一个规矩?”傅宁玉就这样倚着门和她谈起了j_iao易,“若是有曲子能打动你,你可以免费跳一支舞?”要他花那么多钱是不可能的,给礼部干活,要花也花礼部的钱。
“我把曲谱带来了,不知梦竹大家可否赏脸一观。”傅宁玉笑着说。
“弹。”宫梦竹简短的说了一个字。
“曲谱在这儿,是好是坏,你一观便知,何须我弹?”傅宁玉扬眉。
“若是作曲的人不j.īng_琴艺,我如何能相信他能作出好曲。”宫梦竹将手中的琴谱翻过去一页,完全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若琴谱不是我谱的呢?”
“那就去找谱曲的人来。”
傅宁玉觉得文人就是事多,也罢,下次让傅司琴来就是。换了个话题,“我欲请眉心大家弹奏此曲,不知梦竹大家能否代为引荐?”
宫梦竹翻书的手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傅宁玉等了半天没有回应,也知道这是送客的意思,“那我们下次再见。”
屋子里仍然静悄悄的,没有声音传来。
傅宁玉转身离开竹梦居。但没有离开如梦坊,而是随便找了个包间,在那里听琴听到晚上才回振国公府。
“你想让竹梦大家来表演?”一回房,萧逸就坐在庭院里对他问道。
“竹梦大家跳舞,眉心大家弹琴。”傅宁玉将曲谱放在石桌上。
“成了?”
“没。”
萧逸挑了挑眉。
“她非得让我现场弹琴。”傅宁玉无奈。
“这曲不难。”萧逸疑惑,这曲子是他和傅司琴一起试过的,这曲的确是不难。
傅宁玉心里更加无奈了,面上却仍是笑容不变,挥了挥手,朝房间走去。房里传来密室开关的声音。
萧逸拿起琴谱看了一眼,轻声琢磨,“是不难啊。”
过了一会儿,傅司琴走了出来,看见傅宁玉一个人在院中嘀咕,“在嘀咕什么呢?”
“傅宁玉今天去见梦竹大家了。”萧逸扬起头。
傅司琴笑了,“我知道。我明天去一趟。”
“为什么呢?明明今天就可以搞定的事情。”萧逸还在琢磨,突然灵光一闪,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他不会是,不会吧。”越想越觉得应该是这样,只是之前傅司琴擅琴,他一时没有想到那儿去。
傅司琴摇摇头,也不知道真假。毕竟有很多事,傅宁玉不说,他就不知道。
眼珠一转,萧逸顿时笑了起来,“你在这儿等我,我去问问傅伯,他一定知道。”然后冲了出去。
傅司琴笑了,放歌这八卦的x_ing子,放在现代,应该是当狗仔的好材料。看着手边这一堆话本,随意拿起一本,津津有味的看起来。好在他文言文还不错,这些话本也勉强可以用来当小说看了。
一本看完,萧逸还没有回来。傅司琴放下手中的话本,出去寻他。
庭院中,福伯和萧逸坐在一起,一个讲一个听,衬着漫天的星光,有一种让人不想去打扰的安宁。
傅司琴提着一盏灯笼,静静立在门口。
萧逸正听得津津有味,随意扫一眼,看见了立在门口的傅司琴,顿时站起身来。
傅伯看向门口,看见是傅司琴,笑着说,“世子来接世子妃?也是,天也晚了,也该安寝了。”然后看向萧逸,笑呵呵地说,“我们改天再说。”
回去的路上。
萧逸笑着说,“傅伯告诉我,傅宁玉小时候就不喜欢弹琴,弹的声音啊,那叫一个难听。琴棋书画,他是只有棋好一点,其他的都是一窍不通。小的时候,为了这事,不知闹出过多少笑话……”
傅司琴提着灯笼,笑着听着。
萧逸讲到开心时,还忍不住大笑。
两人一路走过,灯火摇曳,欢声笑语。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是个伏笔。
第24章 韩眉心
傅司琴抱着琴站在“竹梦居”门口,他不像傅宁玉那样好运直接遇到了宫梦竹,因此只能站在门口对着里面的几间阁楼喊,“梦竹大家,我就在这儿弹?”
门口离阁楼还有不远的距离,傅司琴莫名地有一种苗族对唱山歌的感觉,忍不住想笑。只是对面的山头上似乎没有传来回声,看来是不怎么待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