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的眼睛一亮。
是了。
他竟没有想到。
那少女定然是能自由出入千顷陂的,到时只要跟着她,便不怕找不到离开的方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先发上来,回头再补QAQ好困啊好困
已补。。。。没补什么重要内容,调整了一些不太通顺的地方
☆、未抵青袍送玉珂
这方法虽然可行,找到那绿裙女却是关键。
千顷陂中森罗万象,幻境丛生,江澜在这里能和凌策相遇已是天大的机缘,要在这样一个境中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况且这里是凤和造就,他和手下这些人的居所,未必就是固定的,极有可能是能够随处变换的。
江澜问凌策,凌策也只是皱着眉道:“我记忆和修为都残缺太多,也不知道能用什么办法找她。”
一时间,屋里又陷入沉默。
杏花香如丝缕般缠绕不绝,弥漫的香气中,还空拨了拨香烛道:“我知道她在哪儿,但我从没到过那里。”
绿裙女居住在冰天雪地的极寒之地,那里名作苦境。
苦境终年冰雪覆盖,苦寒无比,没有Cao木,没有花鸟鱼虫,除了冰面和积雪一无所有。
还空在此地居住了这么久,时而也有其他被困在境中的人过来拜访,都传言说凤和的居所也在那里。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因为从没有人到过那里。
那里仿佛被隔绝在千顷陂之外似的,他们这些境中人有很多都去寻找苦境,有的无果而返,有的有去无回。
敲定此事后,还空给江澜二人准备了足够多的干粮,供他们赶路。
虽然二人皆是仙身,修为却都很低,还没到不食烟火的地步,只不过食量少些,两天吃一次便够了。
临行前,还空给了江澜一把梳子和一个锦囊作为信物,若是他们能出去千顷陂,便将它交给楚珂。
还空道:“这梳子是他当初赠我,这锦囊里的,是我送给他的礼物。”
江澜答应着,收好了东西,道:“若是出去境中,定不负嘱托。”
旋即,二人从杏林出发了。
因为有还空的介绍信,一路上借宿都很方便,大概行了三四天路,两人进了一座重岩叠嶂的深山。
山里木叶瑟瑟,鸟鸣婉转,Cao丛及膝,倒是一派繁荣。
赶路赶到暮色时分,两人实在累了,便在一处山洞里休息。
江澜点燃了柴火,拿出路上掰的几根玉米,用归离剑竖着砍到中间,绕在火苗上烤。
他一边转着剑,一边看着凌策把被褥铺好。
到了这边,气候已经有些倒春寒的意思,白天不觉得什么,晚上凉冷得直让人打颤。
他从来没想过会和凌策过上这样的生活。
就像是人间的富贵人家,和一个穷孩子过起了穷日子,同甘共苦,风雨共济。
这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让他一下子觉得凌策离他更近了些,不再像个尊神那般高冷了。
玉米的香气在小小山洞里飘散开来。
江澜这么想着,抬手尝了一口玉米,只听嗷的一声,当即被烫得舌头发麻,嘴唇里还起了个泡。
火辣辣的痛感令江澜忙吸了几口凉气,捂住了嘴。
“笨。”凌策笑了他一声,凑过来道,“张开嘴,啊——”
他说着还自己张开了嘴,给江澜做示范,又道:“乖,听话。”
分明不是什么甜蜜的情话,江澜却红了脸,须臾,有些尴尬地啊了一声,张开了嘴。
凌策又道:“舌头伸出来。”
江澜依言照做。
凌策端详了一眼,转身出去山洞,一头钻进了Cao丛。
江澜好奇地站在洞口张望,不知道凌策是要干什么,只是看着他蹲了下来,身影被Cao丛淹没。
半晌,Cao丛抖了几下,凌策猛的站了起来,手里掐着一撮青绿,朝他挥了挥手,快步走了回来。
走到江澜跟前,凌策将手里几片叶子递了过去,道:“把这药Cao含一会儿就不疼了。”
这叶子形状奇特,像是一条鱼的形状,江澜看着莫名眼熟,却又十分确定他不曾见过这种药Cao。
他拈起一枚叶子道:“帝君见过这种叶子?”
“我吃过。”凌策莫名笑得有些开心,“味道不错,而且很有效,你试试。”
“……”江澜半信半疑地往嘴里送了一片。
下一刻,江澜瞪大了眼,本能的想把这奇苦的叶子吐出来,谁知道凌策忽然捂了他一把,那叶子硬是在他嘴里待了一会儿,苦涩又难闻的味道在他鼻间蔓延开,呛得他难受不说,舌头也是一阵麻木。
江澜只感觉整个脑袋像泡在了芥末油里,呛得人七窍生烟。
饶是如此,凌策还是没有松手,反而哈哈笑道:“忍忍吧素闻仙君。”
“……”
半刻钟后,凌策算着时间差不多后才松开了手,江澜呕的一声,把叶子吐了出来。
只听凌策笑吟吟道:“如何了,还烫吗?”
江澜嘴里苦得不想跟他说话,满含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凌策脸上仍是挂着笑,眼神大仇得报似的,江澜忍不住开口道:“我得罪你了?”
“没有。”凌策回答得干脆利落,然而嘴上的笑还是没有任何收回去的意思。
江澜一看他这反应就知道了。
他肯定得罪凌策了,而且极有可能是在他未成仙之前得罪的。
江澜咳嗽了几声,扭头不看他,问道:“我听说,我没去天界之前,你曾经有个相好的,而且还是个凡人?”
凌策当即指天发誓:“天地良心,绝对没有!”
“我不信。”江澜退了两步,故意离凌策远了些,道,“我听说,你和那凡人日夜颠鸾倒凤同床共枕,耳鬓厮磨如胶似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
“停停停!”凌策脸都青了,“你是哪里听来的这些风言风语,什么同年同月同日生……拜把子呢?”
又道:“就算是有你说的那些,什么翻云覆雨颠鸾倒凤,那也是和——”
最后一个“你”字没说出来,被凌策硬生生的掐在了喉咙口。
倒不是他不敢说,而是他突然发现,自从记忆恢复以来,一些往事,他竟记得异常清楚,就拿清垣宫那一夜和江澜云雨的时候来说,他连江澜额头上的汗珠都记得一清二楚。
方才若不是江澜提起让他想起了过去,他还没发现这一点。
江澜没成仙之前,他的确在凡间和他有过十几年的同居生活,方才一经回想,竟全都历历在目。
正想着的时候,江澜又出声打断了他:“我不听,除非你拿出证据来,证明你没有喜欢过那个凡人。”
凌策耸肩,摊手,挑眉:“没有证据。”
接着又语无遮拦道:“而且本座喜欢那人喜欢得要命,恨不能天天把他按在床上使劲儿欺负他。”
江澜:“……”
凌策忽的欺身近前,把江澜围在双肘之前,按在山洞石壁上,低声笑道:“你知道了是不是?以为我看不出你这点小心思?”
他说着手指一勾江澜的鼻子:“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小尾巴一翘我就知道你要往哪儿飞。”
“……”江澜被困在石壁和凌策身体之间,脸顿时时烧了起来,红得比此刻的晚霞还要明艳。
他缩了缩身子,一手抵住了凌策压上来的身体,一手抠着墙壁,垂眸道:“你怎么不曾和我说起,若是说了,我后来也不会误会你。”
“嗯?你误会我什么了?”
江澜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压低了声音道:“有件事,我要说给你,你听了别生气。”
“你说。”
江澜迅速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沉默了半晌,终于鼓起勇气道:“你喝醉酒的那一夜……是我在你酒里下了迷药。”
“嗯?”凌策声音轻轻淡淡的,有些朦胧的沙哑,靠近了道,“喝醉酒的那一夜?哪一夜?我一人买醉的夜晚太多了,记不过来。”
江澜被他这装傻充愣气得没话说,凌策却穷追不舍道:“有劳素闻仙君仔细想想,那醉酒的一夜,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二字,着重强调。
火热又带着玩味的视线在脸上扫了一遍又一遍,江澜终于忍不住微怒道:“别装傻。”
见他恼羞成怒,凌策哼笑一声,“好,不装傻,你是想说,你当时给我下了药,所以我才意乱情迷把你给……是不是?”
“嗯……”江澜声音细细碎碎地应了一声,随即转移话锋道,“纵然是我不对,可你当时把我贬去下界,我一直以为是你发现了酒有问题,因此而厌恶我了。”
凌策勾起唇角,眸中精光一闪,开始秋后算账:“所以你伤心欲绝,本座寿宴你不来也就罢了,还差人把定情的镯子送回来?存心想气死我?这么想守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