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弘文回家探望生病的小姑,没想到却碰上了初中时期的煞星,更惨的是,这位煞星还曾经非礼过他……
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一次,谁知道会是谁非礼谁呢
1、第一章 ...
我从上高中到现在一直在外地读书,算起来已经离家好多年了。
老家在小地方,村头村尾加起来也才二百多米,和我读书的大城市完全不能相比。但是,我还是很喜欢这里。
家里早已没有什么人了,唯一的亲戚是我的小姑,她嫁得不远,就在我家前面的一个村里,骑摩托车过去也才三五分钟。
小姑挺疼我的,我考上研究生那年,她还特地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去学校看我。我一直都记得,那年特别冷,当看见小姑在火车上招手时,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了。
后来我研究生毕业,跟导师混得不错,留在了学校的附属医院里,小姑又来看了我几次,她每次来都会带很多家里的特产,她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今年春节刚过,姑父打电话来说小姑病了,我知道如果只是一般情况的话,姑父是不会主动联系我的,所以立刻马不停蹄的买了机票,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
小姑是早上出门买菜的时候被车撞到的,小地方的人开车没规矩,明明地上有双黄线,但还是一味的胡乱掉头。
我很生气,又无可奈何,这里虽然是家乡,可我却一点都不了解,连该去哪里申诉都不知道。
姑父看见我回来,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接过我手中的行李对我说:“弘文,你学医的,你看看,能不能找找医院的熟人……”
我有些无奈,摇了摇头,解释说:“恐怕不行,我学的是牙科。”还好姑父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听我这么说只是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姑父看起来比记忆中老了很多,我有些眼酸,捏了捏眼角,又说:“您也别担心,小姑还年轻,不会有大问题。”
种田的男人老实巴交,听外甥这么说了,认同地点了点头:“弘文,你读书多,说能好一定能好。”
我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姑父看着我又笑了,眼角挤出深深的鱼尾纹。
他说:“你愿意回来真是太好了……上一辈的事是上一辈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咱们不说这个行吗……”我不喜欢这个话题,有些急切的岔开了,“对了姑父,家里过得还好吗?听说政府前两年免了税?”
“都好都好。我们这两年都在种泰国香米,比原先芋头强多了。”
泰国香米?我听了有些好笑。看来这年月什么都有假的,国内居然也能产外国大米了。姑父不知我在笑什么,也附和着笑了几声。
与姑父的简单碰面之后,我便去探望了小姑。
小姑在县医院,石膏要到下个星期才能拆。于是整整一个星期,我就在小姑家和医院之间不断往返。一切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小姑还年轻,恢复起来非常顺利。加上心胸开阔,有事没事就乐得哈哈大笑,她一笑,逗得病房里其他病友也开心不少。我想她之所以好得这么迅速,多少也和这些有关吧。
“弘文……”小姑躺在病床上,看着我说:“你是不是不想我快点好啊?”
我有些惊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话。
“你天天板着张脸,我看着都憋得慌。”
“抱歉……”
“自家人道什么歉啊。我说弘文,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找对象?”
我不知道牵线做媒是不是中年妇女的通病,但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没错了。
“小姑……”我拣了一个看起来不错的苹果,细细地削去皮,“我刚刚找到工作,这两年要专心忙事业。”
“你啊,少年老成,再好的姑娘都被你的臭脸吓跑了。”小姑轻轻捏着我的耳朵,说话中气十足,一点都不像是被下过病危通知书的人。
“小姑。”我有气无力地打断她,将削好的的苹果一股脑的塞进她手里,“吃个苹果好不好?”
她笑得奸诈:“你别想赖掉,等我出了院,嘿嘿……”
我算是彻底投降了,匆匆找了个借口,准备离开病房透透气。出门的时候跑得急了,不小心撞在了刚要进门的姑父身上,惹得病房里一阵哄堂大笑。
我想今天出门的时候应该看看黄历才对。
县城的医院不大,转了几圈也觉得没意思,想着反正小姑已经没事了,而且姑父又在身边,就干脆来个故乡一日游好了。
仔细研究了一阵子公交站牌,我上了仅在市区内行驶的一辆公交车,票钱1块5,也不贵。我们这小地方,公交车都是私人承包的,售票员一般都是承包人的亲戚,态度一向不好,我刚回来还不知道这茬,糊里糊涂地就上了车。
上车后发现,卖票的居然是以前和我一个初中的同学。
说是同学,其实这人比我小几届,毕业那会他刚刚进校,而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么个人,是因为他实在是太嚣张了。听说上初中的时候就在社会上混,那会流行古惑仔,他还在外面组织过一个社团,就叫东X社。
除此之外,我会记住这个人是因为,他差点强/奸我。
说强/奸有点太夸张,当时他不过是个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呢,不然怎么男人女人都分不清?我估计他是看电影受到刺激,才会在莫名其妙地袭击男生。
当时我认出是他后,先是惊讶,然后就是愤怒。换作是哪个人被同性摸屁股都会很不舒服的吧。
我盛怒之下,下手也没轻重。年龄的优势在那里,狠狠揍了他几拳,小孩子也被我吓了一跳,自己提起裤子嗖的就溜了。这事我一直气了几个月,只能在心里安慰说年少的时候谁没有荒唐事。后来随着我去外地上学,终于也就不了了之。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他。
好多年没见,我也不想旧事重提,就没理他,拿出张20块准备买票。他给我找钱的时候在接电话,也没留意到我。
他先找了我18块5,然后,又给了我三张10块的,我拿钱的手还没收回来,他又给了我张50的,看样子是把那张20元当100了。
我不喜欢占人便宜,但是因为以前的印象太差,又不想跟他说话,手就一直伸着,眼睛看着他。
没想到此人只顾着忙自己的事情,完全没有察觉,见刚我上来之后一直把手伸着相当碍眼,便一巴掌打在钱上,态度嚣张:“怎么?不对啊?”
我还是没理会他,仍然举着钱。他忽然怒了,一巴掌打我手上,把钱打掉:“不坐是吧?不坐赶紧滚!”
于是我默默的拣起钱,下了车。
半月之后,小姑出院,我又回到了我居住的城市。
刚下飞机,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忽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厌倦感。这里的气温很高,但是人与人之间却是冷的,我不由得又开始怀念起刚刚离开的家乡。
作者有话要说:【【【醒目!】】】第一章后半剧情来自于糗事百科,大概是两年前在网上看到的,具体什么时候我也忘了。现在没办法联系到原作者,有人找到原帖的话,请告诉我吧。如果有任何不妥,我会第一时间删文。
PS:小攻有一点点J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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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下午下班前,我突然被临时加了两台手术。
本来不应该是我做,但是没有办法,谁让你最年轻,资历又是最浅。既然科室里的boss都发话了,再累再苦还不是得硬着头皮上。
等到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我一个人住,没有人会做好饭等着。为了安抚闹得欢快的肠胃,只好先去楼下的7-11买点吃的凑活着。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巧合这种东西的话,我觉得我总算是在有生之年遇上了。
收银的家伙穿着印有黄色小鸭子的工作服,很认真地数一堆硬币。我把我选的酸奶和三明治放在他面前,他眼皮都没抬,用扫码器哔哔了两下,漫不经心地说:“一共十三块,谢谢。”
正巧我身上有零钱,就一起给了他,他伸手接过点了点:“嗯嗯,十三,正好。”
我以为我这样就可以走人了,没想到他忽然骂道:“我艹!之前数到哪了?”我回头一看,只见那人很郁闷地把数了一半的硬币倒回去重数。
他挠头发怒的样子有点可笑,我大概是上了一天班太累了,一不小心面部神经没有控制好,笑了出来。
“嗯?”他抬起头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好像在说:哪个人这么不长眼?当他正眼看到我,我感觉到他明显的愣了一下。
我冲他点点头:“你好,好久不见。”
“干!——”他颤抖着指着我:“真TMD的巧!三婶说你在这附近工作,没想到还真能碰上啊!”
我对他满口的粗话有些反胃,指了指他手中的硬币,示意他快点工作。哪知道这个男人的脑袋是木头做的,居然跑出收银台死死抓住我的手不放,我一怔,就没有挣脱开。
他冲我痞痞地笑:“哥啊。怎么一见面就急着要走啊?”
我听他喊我“哥”,眉毛一跳。其实他喊得没错,我老家地方小,随便抓来两个人就能攀上点亲戚。
我干巴巴地回他:“你要工作,我不方便打扰吧。”
“方便方便,怎么不方便?”他单手卡着我的脖子,又把我一路拖回收银台,对着我的耳朵小声说:“我等会就下班,你要是敢跑试试看!”
我一托眼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被我盯得有点心虚,故作镇定地说:“你、你看我干嘛?”
不看你看谁?我反问他:“等你啊,你不是让我等你下班吗?”
他挠挠头发,说了句“也对”,就又开始数他那堆没完没了的硬币。
“一,二,三……七,八,九……”
“十一……十二……”、
“十七、十八……二十一……”
我观察他一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接过他手中硬币,数出二十个叠成一叠,放在一边,然后依次叠放出与它等高的硬币。
“你还有这招!”他倒抽一口凉气,一个拳头砸在我肩上,“你小子不愧是读过书的,就是牛逼!”
我本来就饿得两眼发花,被他这么一拳砸下来,耳朵都在嗡嗡作响:“孙凯……”
“干嘛?”他忙着收拾东西,对我的呼唤有些不耐烦。
“……”
我脚底发软,头晕目眩,只觉眼前一黑,身体彻底跳闸了。
真丢人,居然饿晕了……
空气中弥漫的浓浓的米汤味,我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闻到这种味道了。很想坐起来,但是脑袋很重,怎么都醒不过来,忽然唇边一暖,是米粥的味道。
等到血糖恢复正常,我总算有力气睁开眼睛——
“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家?”
孙凯坐在我对面,抖着二郎腿:“我拿你手机打电话问你姑了,小子,手机不错啊。”他似乎诚心想恶心我,又特意加上了后头这句。
“你哪来的钥匙?”
他淫/笑着走近我,坐在床头:“哪来的?嘿嘿,我自己找的呗。”
我心里一跳。
不是我太敏感,可是我的钥匙平常都喜欢放在屁股的口袋里,如果他真的是从那里掏出来,那么……一想到这个,我就一阵恶寒,十年前的记忆再度浮上心头。
他低头抚摸着我的脸,嬉皮笑脸地说:“皮光肉滑,你小子倒是越来越标志了……啧啧,屁股蛋儿的手感也不错。”他还想伸手再摸两把,结果被我一掌拍开。
“孙凯,你不是在老家工作吗?”
“妈的!还不都是你!”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他突然暴起按住我的肩膀,“要不是你小子害我工作出错,我也不会被人辞了!操!害得哥哥又是求人又是送礼的狂做孙子!”
我想起那天他多找我的几十块,心里有些好笑,可是面上又不能表示出来,“你就因为这个被人辞了?”不可能吧,以他流氓德行,谁敢动他?况且如果只是因为多找了钱,那么只要自己补上不就行了吗。我猜,多半是他自己要走,找个借口想赖到我头上。
果然,听我这么问他,孙凯脸上有些挂不住,恶狠狠地说:“除了这个还能有别的?你小子给我记着,老子的工作是你整没的,你得负责!”
负责?我好笑:“负什么责?又不是我找错别人钱。”
他被我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暴躁地猛抓头发,“我操!我才不管!你他妈……”
我注意到门口莫名多出来的大包小包,了然一笑。“孙凯。”我打断他:“你要想住我这里,可以,我让你住。不过事先说好,我们约法三章,要是你不答应,现在就请卷铺盖走人吧。”
他张大嘴巴,一副蠢相:“你……你怎么知道,我没、没地方住?”
我看了他一眼,也不想解释什么,翻过身打算睡觉。
“喂喂——”他还不死心,一心想问出个所以然来,摇着我的肩膀大声说:“你什么态度啊你!见了老乡就这样啊!”
“客厅有沙发,你就睡那里。”
“喂——”
“再问就赶你出去。”
“……”
孙凯重重“哼”了一声,小声抱怨一句:“阴阳怪气!”便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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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孙凯就这样和我住在了一起。
在我把他重新定义为一个陌生人之后,我发现跟他的相处自然了许多。
他住进来第二天,小姑就打来电话。她告诉我,虽然孙凯以前调皮捣蛋,但是最近这么多年在家都一直老老实实,看在又是同学又是亲戚的份上,让我多多照顾这个后辈。我心里想:要是您知道他干过的好事,可就不敢把他放到这儿来了。当然,这种让老人家担心的话,我只是想想,也没说出来。
孙凯上班的地方就是楼下的便利店。最近他排班时间变动,改成了晚上上班,因此我们常常几天都碰不上面。我曾担心过这人会不会搞乱我的住处,但是一个星期相处下来,我觉得孙凯在个人卫生上还是挺注意的。
真正让我意识到孙凯是个不错的室友,是在他知道了我不会做饭之后。
我工作非常忙,以前读书的时候拼了命的读书,现在工作了,就是拼了命的工作,根本没有时间学习做饭。孙凯知道了,狠狠嘲笑我一通。不过在那之后,冰箱里总会留一份吃的。一般是他临走前做好,放在里面,我回来加热一下就可以。
我有时候自己也会困惑,我为什么肯让他住在这里?就因为他会做饭?还是说,以前他给我的阴影其实早就被时间磨平了?
说实话,当年这家伙虽然是个刺头,但是奇怪的是所有人都不讨厌他。因为大家对他一致的口碑的都是讲义气、够爷们之类。一个能大冬天跳湖救人的家伙,品性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但是,或许是家里教育不同的缘故,我对这个人一向没有好感,所谓的“义气”,不过就是青少年鲁莽行事的借口,每年全国有多少涉黑少年(值夜班的时候见到过不少),就是因为“义气”,把自己送到监狱里去了。
我还记得当年孙凯在他那所谓的帮派里威信极高,所以当我在公交车上看见他时还有些奇怪——他是这么容易就洗手不干的人吗?
谁知道呢。十年没见,人的变化很大,也许期间发生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也不一定。我不想欠孙凯人情,既然他帮我做饭,我怎么说,也得表示一下。
这天我难得休息了,见孙凯居然也在,就问他:“今天出去吃吧,我请客。”
孙凯听见我要请他吃饭,眼都绿了:“铁公鸡都拔毛了,说!碰到什么好事了?”
“没什么,难得有时间,你在家不腻吗?”
“腻了腻了!”孙凯一蹦三尺高,“我老早就看上这的餐馆了,就是一直没人陪去吃!你想啊,要是一个大男人光秃秃的坐在那里,挺奇怪的对不对?”
我“嗯”了一声,低头找钱包,也懒得理他说了什么。忽然,孙凯冷不丁地勾住了我的脖子:“哥,预算多少?吃多了算我还是算你?”
“你放心。”我抽出信用卡,对他挥了挥:“里面的钱够你吃的。”
“操!早知道老子早上就不吃那么多了!”他特地找来了一条宽松的裤子穿上,说是要吃得我血本无归。
接着,我们打车到了附近的一处茶楼。
孙凯坐下来,见没人鸟他,气得一拍桌子:“菜单呢!”吓得服务生差点钻到桌子下面。
等到菜单哆哆嗦嗦地递上来了,孙凯一把夺过去,塞给我,说:“你选!”
我忽视掉跑得比兔子还快的服务生,随手选了几个经常点的点心,然后问他:“你要吃什么?”
“随便吧。”
孙凯随意地四下了张望一番。不看不要紧,他一看,搞的周围几桌个个人心不稳,纷纷要求换到外面的座位。我有些好笑,看来带着这家伙还有驱散人群的作用。
等我们吃完饭,已经1点了,孙凯说是要吃得我血本无归,但最后其实并没吃掉多少钱。我买完单,走出门,就见他已经在门口拦好车等我了。
请——他做了一个手势。
我哭笑不得,这样算什么,搞不好别人还以为我是黑社会老大。我回头看刚刚结账的柜台,果然,几个服务生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个家伙……我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二十多的人了,有时候还跟小孩子一样。
我与孙凯的“同居生活”就这样又过了个把月,大概快到年终,医院发下了我人生中第一笔奖金,加上之前的一点积蓄,我总算凑够了买车的钱,当然,只是首付而已。
选车的那天,孙凯也去了。看着一排排的新车,孙凯凑过头来对我说:“弘文,这些车都很贵。”
我看了他一眼,他立刻闭上嘴巴,过了一会,像是憋不住了,又悄悄过来和我咬耳朵:“不然还是买台小电驴吧,比这便宜多了……”
我没理会,绕了一圈能看的都看过一遍后,就打算去下一家,孙凯忽然扯着我的胳膊不放手:“弘文,你喜欢那车吧?你刚刚看了好几眼呢。”
我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好车是好车,银灰色旗舰型帕萨特,3.0T,实木方向盘,还带天窗。
“别做梦了,那车起码三十万。”
孙凯想吃了苍蝇一样看着我:“操!这么贵!”
“是啊。”我故意逗他:“要买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你出一半我出一半,不就行了?”
孙凯忽然认真地看着我,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点点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摇摇头。我拍了拍他脑袋:“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我没钱……”
声音小得跟蚊子哼一样,得竖起耳朵仔细听才能听到。我笑了笑,转身离开了4S店。
前脚刚出门,走了几步后发现孙凯居然没有跟上来,有点奇怪,又回头看了看,发现那家伙居然还留在店里,厚脸皮贴着卖车的小姑娘。
我拿他没办法,只好转身又回去,一进门,就见孙凯又摆出了那副特有无赖样。
他说:“小姐,就算便宜点嘛,你看,哥哥第一次买车,要是以后开得舒服了,就还来你们家。”
导购小姐眉毛鼻子皱成一团,想躲又每处躲,一直用求救的眼神看着经理。经理也没办法,总不能赶顾客出门吧,只能拼命向她摆手:再等等再等等……
我上前一把揪着孙凯的领子:“走了!回家再说!”
小流氓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地跟在了我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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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见我不搭理他,孙凯就一直用眼角偷偷瞄我。
“哥,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了?”他问我。
我很想骂他:你傻不傻?那种话也能说出来!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没说。见孙凯的脑袋耷拉下来,我便说:“你别多想,要买什么车我心里有数,而且车钱我一个人出就行,刚刚跟你那么说只是开玩笑的。”
他抬头看我一眼,又低下头烦躁地踢了踢地上小石子,我知道这人不会真的计较什么,也没当一回事,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后来我选了一辆十多万的日本车,杂七杂八加起来总共十四万。拿车的时候,孙凯也在,一双眼亮晶晶的跟见到什么宝物似的。我顺势如了他的愿,“你来开,好不好?”他最近刚拿了驾照,手正痒,这一提议无疑正中他下怀。
“弘文,你真好。”小流氓一双眼乌溜溜地看着我,这家伙突然这么肉麻,我还真是一时间接受不来。
“行了,你来试试吧。”
孙凯勾住我脖子,只是不停傻笑,“嘿嘿——”
“别靠过来,你力气太大了。”
“嘿嘿——”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四肢发达。”
“错!老子是五肢发达!”
“……”
我以为买车的事就这么了了,但是万万没想到,这车居然和我八字不合,居然没开多久就报销了。
我住的城市,每到五六月份就是雷雨季,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有暴雨。那天我出门的时候,天还是亮的,孙凯刚下晚班,那会还躺在我床上补眠。
大概到中午的时候,天开始沉下下来。
我送走上午最后一位病人,护士小陈忽然从楼下上来问我借伞。
“不好意思啊,周医生,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趟,你可不可以……”
我把伞递给她:“我中午就在这里,你拿去用好了。”见小陈红了脸,我有些莫名其妙,又问:“你还好吧?”
“还、还好啦……我等一下就还你!”说完,她有些急切地跑出去了。
我见到护士长和几个医生交换了一个眼神,权当做没看见,看了眼手表,便开始对着电脑查看下午的预约情况,看到第二条时,窗外雷声大作,雨势骤然大了起来。
也不知道家那边的与下的大不大。我有些担心家里南面的窗户是不是没有关好,就打了个电话给孙凯,奇怪的是电话那头一直忙音没人接。不会吧,外面打雷都打成这样了他还没醒?
后来的半小时,我一直尝试着给家里打电话,始终都没有人。雨倒是越下越大,说是倾盆大雨都不为过。有个病人嘴巴张着,还一直好奇地往窗外看,我只能不断提醒他调整下巴的位置。
大概到了5点多,快下班了,雨没停。我下楼的时候,只见一楼大厅里乌压压一片,全是避雨的人。出了医院大门,我就被眼前景象吓到了,这哪是街道啊,整个一水漫金山!地铁口外垒起了厚厚的沙包,还好地铁还在正常运作,我赶紧搭乘最近一班回到住处。
回去一看,我的公寓大楼也好不到哪里去,大水一直淹到了门卫的大腿处。我赶紧上楼。电梯已经不能运作了,只能走楼梯。爬到二十三楼的时候整个人快要虚脱,衬衫湿漉漉得贴在后背。
更糟糕的还在后头。
等我回家,孙凯那小子居然不在,不知道死到哪去了,手机放在床上,像是匆匆忙忙就出门的样子。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又赶紧下楼。
出公寓大门的时候正好遇见了隔壁阿伯,他一见我,就操着蹩脚的普通话对我说:“你终于回来了啦,跟你说,B1、B2都淹水了,你的小表弟好像在下面,快去看看车有没有开出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就往地下车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