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探病
江冬下班后,直接往家赶。一进门,看到老娘正在厨房里煎中药。
“妈,小昭好点没?”江东问。
“血刚止了,就是腿还疼,有点烧。”刘蓉看看锅里的药已经沸腾,将火捻小了些。“他醒着呢,你去陪他聊会儿。”
“嗯。”江冬应了声,转身来到展昭卧室门口,轻轻推开一条缝。“展昭?”
“表哥。”展昭背后垫着枕头,正倚在床头看书。听见江冬的声音,抬头冲他一笑。
江冬回以一笑,走过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好点没?”
“好多了。”展昭将书合拢放在腿边。
“哥觉着昨儿给你看病那老头,心眼挺实诚的。”
“嗯,韩大夫人特别好。每次去做血象检查,他都耐心给我解说,嘱咐我一大堆注意事项。”
“昨天不知道情况,差点犯浑。”江冬想起昨天的事儿,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昨天下午和白玉堂告别后,他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临时病房里六个人,男女老少皆有,展昭正闭着眼躺在床上输血,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青黑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异常憔悴。江夜万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守着他。
“爸,医生怎么说?”
“开了药,说这次先吃这个甲硝唑,云南白药留着,下次出血再用。”江夜万看了看床上的展昭,起身拉着儿子出了病房。“我让你妈先回去了,她在这呆着心里也难受。”
“小昭的腿还疼不?”
“疼,打了止疼针也不好使。检查也做的不少,腰椎磁共振,查血管、神经,还拍了片子,都没什么大事。你妈看他疼得厉害,想让医生在给他吃点止痛药,可医生不给开。”
江冬一听,心里又疼又急。人都要疼死了,止疼针不管用,连止痛药也不给。这特么的什么狗屁大夫。
“他这一天折腾得够呛,你进去看着,我去买点水。”江夜万对儿子说。
“我去吧。要不要稍点晚饭回来?”
“不用,大夫说等输完血就能回家。我刚给你妈打了电话,让她晚上给小昭做点清淡的饭菜。”
“那成,您坐着,我马上就回。”
买水回来走进病房,一个老大夫正低头和展昭说着什么。江冬快走两步,把水往床头小桌子上一撂,急声问道:“大夫,我表弟病成这样,怎么不让住院啊?”
展昭动了动身子,用没输液的那只手拉了拉他。“表哥...”江冬扭了扭身子没敢太使劲儿,可展昭本来也没什么力气,一下就被他挣开了。
“就病人现在的情况来看,住院对他有弊无利。他晚上在这里躺着,不如好好回家休息。”老大夫见得家属多了,也不以为意,不急不缓地继续说道:“今天没给他输太多血,就一袋400ml。输血多,可能病人暂时会感觉好些,但对心脏的负担极其不利。建议你们也是,一次只输一袋血,宁可过半个月再来,也不要一连三天输一千二百毫升血。”
虽然没研究过医学,但江冬觉得老头说得头头是道,似乎分析得还挺合理的。
“大夫,他腿疼得厉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缓解?吃止痛药行不?”江冬问。
“各种解热止痛药都有一定的毒副作用,尤其对贫血病人。而且止痛药只治标不治本,能不吃尽量别吃。”
“嗯,我记下了。”展昭说着挪动了一下身子,江冬赶紧过去扶他。
“小心走针。”大夫提醒了一句。“我给你加了小牛脾提取物注射液,可以提高免疫力。你现在牙龈出血,一定要多加注意,不要感染病毒。我开了几副中药,你回去先吃吃看效果如何。”
“好,谢谢您了。”展昭答道。望着表弟煞白的脸和毫无血色的唇,江冬别过脸去不忍再看。这个病,太遭罪了。
“表哥....表哥?”
“啊!”被打断思绪的江冬回过神来,见展昭掀开被子,正艰难地移动着两条腿想要下床。“想要什么?我拿给你。”
展昭闷头笑。“马桶,拿得动么?”
“臭小子,欠扁了是吧!”嘴上这么说,却哪舍得真打。站起来替展昭拽了拽披在肩头的外衣,架着他一步步挪向洗手间。
“腿还疼得狠?”
“好些了。”
展昭刚从洗手间出来,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门铃声。
“小白啊,快进来。”是舅妈的声音。
“伯母,展昭在家么?”
“我在。”展昭深吸一口气,抓紧门框的手直抖,腿也抖,连一步也迈不动。“表哥,你去我房里把药收好。”江冬刚要走,又听表弟在耳边低声说:“什么都别说。”
江冬正要说话,就见白玉堂迈着大步走过来,一把架起展昭。“你怎么了?”又扭头冲着江冬大吼一声:“他病成这样你怎么不告诉我?”
“他自己都不愿意告诉你,我告诉你干嘛?”江冬被白玉堂的话一激,脑袋一热,嘴巴就没把门的了。说完立马后悔的不行,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展昭,赶紧扭身走了。
“我就是拉肚子,拉的腿软。这也要告诉你么?”展昭两腿直打弯,他真的有点拉肚子,自从早晨喝了大夫给开的中药以后,他这肚子就一直不对劲儿。“扶我去客厅坐会儿。”
“你这样子,还逞什么能,回房吧。”
展昭估摸着江冬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咧嘴一笑,说了声:“好。”
“吃坏肚子还是怎么了?”白玉堂看着展昭虚弱的样子一阵心疼。“这才几天没见,你看你把自己整成什么样儿了?”
“太想念祖国的美食了,又赶上春节,我就开斋了。”
“吃货,瞧瞧你那点出息!”
“我正难受呢,你也不说安慰安慰我。”
“看你下次还敢。”
两人以前就经常斗嘴,此时又是你说我一句,我还你一嘴。等走到展昭房门口时,正巧江冬走出来。扬了扬手里的杂志,江冬故作轻松地说:“我拿走看看。你们聊。”他简直不敢直眼看表弟,摸摸脑门遁了。
屋里,展昭的大床上,两人一左一右倚在床头坐着。白玉堂不时打量着展昭。四哥说的没错,展昭是好看的,比照片里还要俊朗帅气,即便此时面容苍白,衣衫松散,却仍是透出一种清新宁静的气息,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淡然与坚定,总能轻易地触动他的心弦。
“猫儿,你说过,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嗯。”
“那下一次,别再瞒我。”
“......”展昭没有正面回答,眼神飘向窗外。“只是闹肚子,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几天就好了。”
“明明前天还能自己跑医院,今天却连走路都成问题。你还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展昭这种无所谓的语气让白玉堂气愤难当。“你就不能多关心自己一下么。”
前天?去医院?难道......展昭愣住了。“你...你怎么知道?”他故作镇静地问道。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几个结拜哥哥么?”
展昭扭过头来,小心地看了一眼白玉堂,见他神情淡定坦然,并不像知道什么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记得。”
“你去医院的时候,是不是撞着个人?”白玉堂嘴角挂着一丝坏笑看着展昭,展昭点点头。“那人是我四哥蒋平。”
展昭只觉眼前一黑,心里像突然裂开了一个大口子,不停地有东西在上面凿,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他的心脏。
白玉堂见展昭瞬间煞白了脸,吓得不轻,赶紧直起身,抓着他的胳膊急声问:“猫儿,怎么了?”
“没事儿,肚子有点疼。”展昭说着,掩饰性地俯身捂住腹部,过了一会儿才直起身子,低声问:“你四哥怎么认得我?他怎么说的?”
白玉堂见展昭脸色好转,替他理了理身后的靠垫,又抽出自己的放到他背后,让他靠得更舒服些。“他在我那看过你的照片,当时也没认出是你,后来见到我才想起来。他说你撞坏了他的公文箱,还非要赔他。”
展昭心里七上八下,如坐针毡。他试探着说:“我给他留了个电话号码,可他一直没有联络我。”
“他怎么可能联络你。猫儿,你不会以为我四哥真的会找你赔箱子吧。”白玉堂看展昭冲他瞪了瞪眼,咧嘴一笑:“再说了,他当时根本就没认出是你,就把电话号码给扔了。”
“扔了?”展昭反问。
“嗯,扔了。”
像是突然间来了精神,展昭笑逐颜开地说:“改天我去买个公文箱,你替我还给你四哥。”
“我说你怎么这么执着啊,不就是一个箱子吗。”白玉堂无奈地望着展昭,真搞不懂这猫脑袋怎么长的,怎么什么事儿都那么认真。“那是我四哥,你如果真赔他,我这中间人的脸还哪搁啊,太见外了。”
见白玉堂抱怨,展昭忍住笑,像哄小孩一样摸了摸白玉堂的头:“说得也是哈,委屈你了。”
“还知道委屈我?算你有点良心。”
“我还得委屈你一下。”
“什么事儿?”
“肚子疼,扶我去趟厕所。”这次是真的肚子疼,拧着劲儿的痛。展昭半弯下腰,捂着肚子恨不得立马能跑进洗手间,可腿又使不上劲儿,不一会儿就疼出一头冷汗,难受得只想撞墙。等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人都快虚脱了。
白玉堂看了心疼得不行,赶紧架着他回房:“猫儿,咱再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了,昨天去过了。”展昭觉得眼都花了,可又怕白玉堂担心,强打精神冲他一笑:“都检查了,没事儿的。”
回到卧室,白玉堂见他精神萎靡,不忍再打扰他,劝他躺下,又替他盖好被子,转身走出房间。
“江冬,展昭到底怎么了?”白玉堂走到客厅,追问江冬。
“你自己不是看到了么?拉肚子。”江冬头也不抬,继续翻杂志。转念想想刚才差点说走嘴,又添了句:“可能前几天吃坏肚子了吧,去医院看了,没啥事儿。”
“那你怎么没和我说一声?”
“怪了!他自己都不说,我跟着起什么哄。”其实江冬确实觉得够怪的.表弟是死活不愿意告诉白玉堂,想想也多少能理解,谁希望别人把自己当瓷娃娃一样供着。可白玉堂对表弟,他还真有点摸不着看不透。原来以为是有仇,现在看来,他对表弟的感情绝对比阶级兄弟之间的深厚友情还要更上一层楼。
“他有什么事儿都爱自己硬挺着,下次你告诉我一声。”见江冬好似没听见,白玉堂气急,朝着江冬小腿上踹了一脚:“听见没?!”
“知道啦,白少!”夹心饼真特么不好做。一边吃眼刀子,一边还得忍受暴力攻击。江冬气得直咬牙,可又无法顶撞,只能忍气吞声。
白玉堂心里很矛盾,几次想推门进去看看展昭,又怕打扰他休息。晚饭刘蓉留他,他也没客气。要说这舅妈,对猫儿真是好,还特意给他单熬的粥。“伯母,我去吧。”白玉堂从刘蓉手里接过托盘,自动请愿去给展昭送饭。
“好。他要是睡着了,就喊他起来,让他吃了再睡。”
“嗯。”白玉堂应了声,端着托盘走出餐厅来到展昭的卧室门口,敲敲门,没动静。他迟疑了一下,转动门锁,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展昭侧身背朝着房门躺着,没有动。昏暗的光线从对面的窗户中洒进来,照在他的身上,在他身后的被子上投下一层暗影。白玉堂放轻脚步走过去,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窗外的光线,展昭睡得并不安稳,似乎察觉到光线的变化,不安地皱了下眉头,却并未醒来。
看看睡梦中的展昭又看看手里托盘上冒着腾腾热气的香粥,白玉堂叹口气伸出手来轻轻推了推床上的人。“猫儿,先起来吃点东西,吃完再睡。”
展昭迷迷糊糊地推了推他的手,没睁眼。他这几天被折腾得够呛,身体困倦得不行。
“乖啊,听话。”白玉堂使出杀手锏。
“我不饿,我想睡觉。”展昭嘟囔了一声。
“哦,那我和你舅妈去说一声,就说...”
还没说完,就听展昭一声长叹。“你是不是脑袋上长犄角了,怎么比恶魔还残忍。”揉揉眼不得不爬起来:“别人睡时莫叫醒,和你说多少次了。”
“你别又和我说这是伟人说的,你以前喊我起床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了,下手那个狠。”
呆呆地坐了会,展昭才慢慢清醒过来。“我先去刷刷牙,嘴里不舒服。”白玉堂撂下盘子扶他。展昭突然想起什么,盯着白玉堂的脸看了半天。
“你干什么这么看我?”
“我可告诉你,你敢给我往我舅母那打小报告,小心我揍你。”
“行了,就你现在这样,消停会吧。”白玉堂真拿他没辙,就差喊他小祖宗了。“再说了,你揍得还少啊?!”
“那还不是你欠揍。”
“是吗?”白玉堂咧嘴一笑,贴近展昭的耳朵,吹了口气。
“滚远点。”
“你都说我欠揍了,我还不干点欠揍的事儿,那我不是太亏了。”继续偷笑。
展昭被他说得无语,气得呼哧呼哧的。“白玉堂,你等着,等我有劲的......”
“我等着,猫儿。”白玉堂说完,哈哈大笑。
这辈子,我都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千千结
三日过后,展昭的腿疼终于缓解了,就是仍然低烧,拉肚子,泻得整个人浑身发软,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了。白玉堂天天登门拜访,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这天江冬一进家门,就跑进展昭的卧室。急于将自己的发现告诉表弟。“醒着呢”
“嗯。”展昭明显没什么精神,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
“告诉你个事儿,我这两天上网查了查,没想到那个韩大夫还挺有名,他刚转来咱这边不久,以前在杭州桐君堂给人看病,现在除了在医院坐诊,每周六在瑞草堂也有定点门诊,而且还有自己的固定论坛。我上去发帖子问了下,他说最初给你开的这几幅中药主要就是用来排毒的,现在拉肚子是正常反应,过几天就好。”江冬越说越高兴,当他看到论坛上,那些曾经徘徊在生死线上的重症患者的经历,那些发自肺腑的鸣谢感言,他的内心也一阵激动澎湃,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线曙光。“哥觉着,咱这回说不定真碰上好大夫了。”
“我也想跟着韩大夫继续治疗,试试中西医结合的法子。”
这些年来,展昭经历了许多,承受了太多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不论是精神上的折磨,还是肉体上的痛楚。但是让江冬感到无比欣慰的是,他始终没有放弃过。紧紧地握了握表弟的手,江冬觉得此时他能做的,便是默默地,在他最需要鼓励的时候给予他力量和支持。
“你歇着,有什么事情,拨我手机,我听见响就过来。”
“谢谢你,表哥。”
“又来了......”江冬无奈地摇摇头,站起身走出卧室。
客厅里,刘蓉正一个人无聊地看着电视剧。江冬走进去挨着老妈坐下。“妈,下次再去抓药,您告诉药房把女贞子剔除,生地减一半。”
刘蓉皱着眉疑惑地看了看儿子。“你什么时候懂这些了?打哪瞎听来的?”
“我去问的韩大夫,他说如果病人腹泻太频繁,就把这两味药改下。”
“真的?”
“妈,这么大事儿,我能和您打马虎眼么。我特意上网问的老头。”
“那明儿一早我就去重新抓药。”刘蓉就看不得外甥受苦,看着展昭蜡黄的脸,她这心里就揪得慌。“小冬啊,我看小白这几天跑前跑后的,他对咱家小昭那真是没得说,你可得好好跟着人家干,别怠慢了人家。”
“我知道。”江冬有点不耐烦,老妈又开始叨叨了。
“哎?小白今儿个怎么还没来?”
“我说妈,人家也有正事儿,哪能天天来。再说了,他不来您还想他不成?”
“你这死小子,这是怎么说话呢?”刘蓉伸手拧了儿子的耳朵一下,江冬一声痛呼。“你看看人家小白,多会说话,怎么到了你这,就这副德行。”
“您是我妈,我当然不用像他那样拍您马屁了。”江冬回嘴。
“人家小白是你的上司,还用拍咱们的马屁?要拍也是你拍人家的马屁!”
江冬被说得没了词,想想母上说得,确实是真理啊。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白玉堂再次登门造访。
“白小子,怎么这么晚了还跑。”这几天白玉堂天天来,和老两口早就熟络了。
“我来看看展昭,他今天好点没?”
“胃口好点了,就是人还是没什么精神。”
“他睡了?”
“还没有,在客厅呆着呢。”江夜万边走边低声说:“你等会儿和他说说,让他回房歇着。外边冷,你伯母怕他再着凉。”
“行,等会儿我劝劝他。”
“你们聊,我和你伯母下楼遛弯去。”江夜万拍拍白玉堂的胳膊,转身回房找老伴去了。
来到客厅,白玉堂往里一瞅,人就乐了。展昭裹得跟个五芳斋的大粽子似的,拥着被子窝在沙发上。
白玉堂走到沙发前,把展昭的被子紧了紧,挪出地方坐到他旁边。“你这又是整哪出呢?人不舒服还不老实呆着。”
“我躺那么多天了,躺得骨头都要散了。”展昭整个身子缩在被子里,就露出个脑袋,显得有点孩子气。“这么晚了,你还跑来做什么。”
“想你就来了。”白玉堂想都没想,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说出口了。
“下次别来了。”展昭低着头闷声说。
“为什么?”
“不为什么。”
“猫儿,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白玉堂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压抑。
“不是。”
“那为什么?”
“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对你......”展昭不知道该怎么说,可又不能不说。“这样对你不公平。”
“我不要什么公平,我也不乞求什么。”白玉堂说着,眼神始终坚定地看着展昭。“我只希望你能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做不成爱人,我们还能当朋友、当兄弟。”
展昭始终低着头,眼睛里的湿润越聚越多,他拼命忍着不让它们滑落。他对自己说,病中的人总是脆弱的,自己也一样。可心里的酸楚却止也止不住。为什么对他这么好?这种好,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我知道以前我说的那些话你不爱听,你就当我没说过。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说混话,我们还像以前那样是铁哥们。”白玉堂伸出手,隔着棉被将手搭在展昭的肩头。
如果真的能回到从前就好了,可是他已经回不去了啊......展昭将头埋在被子上,头一次觉得面对白玉堂,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上千倍、万倍。
“猫儿,回房吧,这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