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千秋嘛!”君珩抱着臂反驳道。
各有千秋?容离转而看着舒天,“这几年他的功课是谁教的?”
“……”舒天沉默不语。
君珩抱着臂,继续给他洗脑:“况且我很瘦的,保证不会占用你太多的地方!”虽然身体再长,但多半只是长度的变化。
容离的脸色发菜,好像这几年在紫霄的淡然全都丢了。来往的人将实现从他们二人身上掠过,容离摆摆手不作答。
“我都好几年未见你,实在想念的紧!”
君珩跟在他身后,口不择言的表达自己想要和他同住的心思。
“阿离~”
“……”
“阿离哥哥~”
“……”
舒天跟在后面发笑,十四年来第一次听见他叫哥哥,想必容离的心情很复杂……
京都又开始飘雪,他们其实不知道君珩的生辰,就将捡到他的那个雪夜作为他的生辰,对此他本人也没有任何异议,反正还能得到某种好处,何乐而不为?
王府距宫约有一里路的距离,外面的飞雪下的不停,接过舒天手里的伞却并未撑开,宫人在前面掌灯引路。
刚走出一步头顶上就倏然多了一道y-in影。
“我送你!”君珩嬉笑着抬头望着他,他的视线刚及容离的下巴。“怎么有伞也不撑?”
“回去吧,我自行撑伞。”容离站定,淡淡地看他一眼,他的眼睛里倒映着雪地上的星芒,勾起了他的回忆。他其实对温度反应很迟钝,冰凉的触感落在皮肤上,却传达不到心底。
“现在晚了,没收了。”一把抽出容离手中的伞,歪着头对上他的视线,即使在里面看见可波澜他也不惧,何况容离根本就不会生他气。
“就让他送您吧。”舒天也开口道,“他现在对整个皇城的了解啊只怕比您深,正好省的他整天就知道睡觉!”
整天就知道睡觉?那个头还窜这么快?有违万物y-in阳发展的规则……
君珩回头朝舒天眨眼睛,然后快步跟上容离。
伞撑得很高,容离的长发用九霄冠高高束起,穿过发束垂着和他身上颜色相近的银色丝绦,两缕白色的发丝从两鬓垂下,一身天罡正气,凛然于凌霄。
“到了。”将人送到宫门口,将手里的伞塞给他。“那我先走了。”
不待容离反应就几步跑开来,留下几串脚印才回过头冲他道:“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反悔,今天是我生辰!”
一溜烟儿就没影儿了,容离无奈摇头,跟着宫人进了宫门,径直进了皇宫举办宴席的星尘宫。
黑色的身形极快得窜上屋顶,留下梅花似的脚印,不久就被簌簌冬雪给覆盖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表白我的小猫咪~
第3章 幽冥之主
“陆有才。”君珩闻见一股烧纸钱的味道,“黄泉路是不是该清理了?你每次来都是这个味道!”
站着说话不腰疼!陆有才深吸了一口气。
判官大人手里的狼毫比一般的粗的多,但是笔尖写出来的字却很细,腰间用白色的瓷瓶系着一小瓶忘川河水,另一只手上始终捧着一本厚厚的生死簿。
“最近逃窜的野鬼增多,大人在人间,若遇到便……顺手帮个忙罢。”没法和凡人斗法的陆判官,一说到这个事情就一肚子苦闷。
“看心情。”君珩看也不看他,淡漠的吐出几个字。
“……”冥界看似条理清晰,但自从君珩,也就是他们的幽冥之主常驻人间之后,私下里就又热开始商议些七七八八的事情,陆有才也不知说是不说的好。
“我怀疑有人利用这些死魂……”
“送客。”君珩懒散地朝门外唤了一声,不多时门就打开了,传来舒天喑哑的声音:“陆判官,这边请。”
唉!
陆有才愤愤地抬起右眼看了一眼舒天,不就是个游魂野鬼嘛,竟然一举就成了幽冥之主的掌司了,比他的官品还要高!判官脸上挂着苦色,头上的高帽随着他的动作虚晃了一下。
热茶氤氲了眼中的s-hi气,放进去的时候还是皱巴巴的几片蜷缩成颗粒的茶叶这会儿已经完全舒展开来,浮上来之后又簌簌的下沉。
他很少这么仔细观察事物,床头至今还放着小时候睡觉也要抓在手里的绒球,他对那个算是观察的最久。
“刚才宫里来人说,王爷今日不回来了。”舒天站在参心苑的走廊里,敲了一声房间的门。
“知道了。”君珩淡淡应道。呷了一口茶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山不来就我,我便只好去就山!
等舒天再次敲门的时候,屋里已经没人了。只有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
舒天摇头叹气,这样迟早会被发现端倪的。
大殿中一曲清音绕梁,容参冷峻的脸上挂着亲近的笑意,被灯火柔化了他眼角的桀骜,看起来像个寻常百姓家思念兄长的胞弟。
“寡人自小和兄长不曾相处,兄长生来背负着天道,反倒使我们这皇室宗亲显得有点落后于寻常人家。寡人已命人改了天合宫,明日即可搬入。兄长以后就搬来宫中也好和这些弟妹们培养培养感情,多亲近亲近。”
国师先有言说他克亲的,天下皆知。
容参找了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这件本来很荒唐的说法一笔带过了。
君珩目光锐利的从容参脸上闪过。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容离温润的侧脸。
“府中还有一个顽童,已经丢下了几年的功课,我还要亲自监督,只怕……”容离低敛着眉目道出一个让君珩说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的回答。
容参轻笑出声,这件事情也他也早有耳闻。
“那便一同住在宫里,宫里的太傅也都博闻强识,一定能给你教出一个才高八斗的学子!”
容离感觉自己的眉毛无端跳了一下,想伸出手确定一下,以君珩的x_ing子夫子要是可以教,他也不必这么焦虑了。
自小就没有一丁点儿尊师重道的思想,还没有求学的一副好姿态。这要是真碰到刚烈且古板的夫子,还不得连胡子都被气歪了?
左右再不好推辞,只好说道:“那就多谢皇上了。”
踩着深厚的雪,君珩看着里面的觥筹交错,心里诅咒了容参一百遍不止。
皇宫这么大,他哪里知道哪里是泰穂殿?
脚下的积雪都融化了,君珩朝着膳房的位置奔去。
“喵~”一声在空寂的宫殿上空响起,宫殿外的守卫疑神疑鬼地在四周打量了一遭,愣是没有发现一只猫。这是煜麒王爷的接风宴,万不能出现什么差池,但是确实是听见了一声猫叫的声音。
“或许是哪个娘娘养的宠物吧,没事儿。”为首的中年兵士直了直身子,身上的积雪扫了一层又一层。走到自己的岗位站定,就等着子时的换班了。
“我看也是。”隔着一小段距离的年轻兵士附和着。
他们的头顶上闪过一道黑影,在宫墙上留下一串脚印。
“皇上可是有什么不适?”封戬看他额头上冒着虚汗,大殿内的炉火温度适中,就算喝了酒暖身也不至于发汗。
“寡人……”容参有点迷糊的撑了撑自己的脑袋站了起来,“夜也深了,今日之宴就到此罢。”
“恭送陛下!”文武大臣都起身跪在地上,目送着他离开。
“等等!”容参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忍了忍腹中的翻江倒海,陡然回头。“想必泰穂殿这会儿也已经准备好了,兄长车马劳顿也好生歇息吧!”
“谢陛下。”容离鞠躬点头。
几乎是把整个皇宫都跑了一遍,君珩才找到泰穂殿在哪。
容离进来的时候,君珩白日里高高束在脑后的头发被放了下来,端坐在外间的暖榻上。中间的茶几上放置了暖炉,离他很近。
走进的时候,映着室内的昏黄的灯火,那双圆润的黑色眼珠极其闪亮。眉骨有点凸起,眼角处微微上提。
“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的!”君珩撑着脑袋,墨色的长发从颈部滑落到前襟,映着白色的亵衣……陡生邪魅。
容离轻咳一声,本来要说出口的教诲因为他脸上乖顺的表情而咽下腹中。
明天之后一定要让他单独睡了,已经是个少年模样,要是说出去还和自己同住,只怕会被人给笑话死。
床上放了两套被子,但是君珩还是自觉先藏起了一套在柜子里。这会儿才能和容离挤在一个被窝里。
“你把眼睛蒙起来干什么?”容离在夜里也能看见的君珩眼睛上系着一条一节指宽黑色丝绦,看上去十分像他绑头发用的发带,因为进门的时候他的头发已经解开了。
“外面走廊里有光,睡不着。”君珩在他进门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这个眼睛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在黑夜里就开始泛光了。
刚开始他自己都没有注意,还是舒天亲眼看见,让他自己看铜镜他才意识到这种变化,虽然借口蹩足,但是实在不好说。
容离没有多问,闭上眼睛。能感受到衣角被人攥在手里,但是他一动没动,这是君珩从小到大的习惯。